正文 第六十五章 文 / 不愛紅妝
郭亞明明沒在電話裡提我名字，可周女士見到我沒有絲毫驚訝，似乎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而她看我的目光沒了之前兩次的熱情，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我被她這種眼神看得心裡有點毛，弱弱喚道：「阿姨。」
不同於我的拘謹，郭亞大方攬住我肩，對周女士道：「周女士，跟你正式介紹一下，溫琪，我喜歡的女人。」
周女士瞟了郭亞一眼，拖過我手，說：「走，我們去房間試下衣服合不合身。」
我略為遲疑地望向郭亞，郭亞拍肩寬慰，「去吧，看看周女士眼光怎樣。」
進到客房，周女士背對著我，放下自己的包，清理購物袋裡的衣服；我盯著她窈窕的背影，摳著郭亞襯衣上的扭扣，主動解釋：「阿姨，我和郭亞是彼此有意，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哪樣？」周女士轉頭問。
我發現郭亞的家人都容易給人種壓迫感，哪怕周女士問得輕描淡寫，我卻有了種被審視的感覺，我繼續摳著扭扣，「今天我會在這兒是事出有因，還有我即將離婚。」
「即將離婚？」周女士表情裡有了興致，「因為郭亞？」
我垂目，咬唇：「不全是。」
「呵。」周女士輕笑兩聲，問：「周董事長找過你了吧？」
我明白她口中的周董事長是指郭亞的母親周冉，輕點頭，「嗯。」
「溫小姐，其實我對你並沒有意見，我覺得你還不錯，可是我姐只有郭亞這麼一個兒子，她對他期望很高，即使你離了婚，她也不見得會喜歡你這麼個兒媳婦。」
我仍垂著目，不過換上堅定語氣：「我知道，只是感情的事很難說，我和郭亞以後會發展到哪一步也說不準，我現在對他有好感，我不想輕易放棄這份感情。」
許是我的堅定讓周女士沒話反駁，她問：「你知道郭亞這小子今天叫我給你送衣服來有何用意嗎？」
我搖頭，「不知道。」
「他在怨周董事長私下找過你，還想借我嘴告訴周董事長，他決定和你在一起了，不管你什麼身份他都不會介意。可是溫小姐，你真不怕他們母子倆為你鬧得更僵麼？」
我認真想了想，「怕。可是我相信伯母會是個開明的人，會理解我們的愛情。」
「噗。」可能我的表情太過鄭重，周女士被我逗笑了，「行，我也希望她能有理解你們的一天。其實我早在第一次就看出郭亞對你的特別，只是如果你是單身多好，不過既然他喜歡，我也只能支持，周董事長那邊我會好好勸說一下。」
我被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阿姨，周董事長向來說一不二，估計你很難勸得動吧？」
「事在人為嘛。」周女士拿出一條裙子在我前面比對，問：「郭亞和周董事長的事你清楚麼？」
「大概瞭解一些。」
「那你知道郭亞為何連我都不願親近麼？」
搖頭。
周女士放下裙子，輕歎了一聲：「當年他誤會周董事長和另個男人有一腿的時候，我為了幫周董事長，自作主張說那男人是我的男友，不可能會與她怎樣；我以為跟郭亞這樣說了他們母子就會緩和，結果他卻認為我是幫他母親隱瞞；這些事反正越解釋越糟糕。」
「其實周董事長與郭亞父親商定離婚的時候他並沒有病，後來住進醫院他知道自己病重後主動要求解除離婚關係，而那個男人是周董事長一直的仰慕者，好巧不巧，就在郭亞找去的那天，他向周董事長表白，還上前擁抱了她。」
「他們母子倆這個本就是死結，被我摻了一腿後就更是說不清了，這些年我試圖跟他解釋過，可他根本不願聽這些，也可能是當年他父親的事對他打擊太大。」周女士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我跟你說這些並非讓你去跟郭亞解釋什麼，只是讓你清楚事實真相，時機合適時可勸下，勸不了你心裡也有個數；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我騙你，幫周董事長說話，畢竟當年的事有我的錯。」
我相信周女士說的都是真的，一種直覺，「阿姨，我相信你沒必要騙我，有機會我勸下郭亞，但沒把握會有用，他好像很抗拒提起那些。」
周女士重新拿起裙子，「你盡力就行，來，試試我選的裙子。」
同周女士一同出客房時，郭亞沒在廳裡，周女士也懶得跟他招呼，直接跟我說：「我先走了，好好待郭大師，我看好你哦！」
我被說得有點羞赫，還是點了點頭。
周女士走後沒多久，郭亞從浴室出來了，他剛洗完頭，髮絲還滴著水，一副閒散又英朗的模樣，我主動上前擁住他腰。
郭亞微愣，「怎麼了？我小姨跟你說了什麼？」
我搖頭，顧自擁緊他不出聲。
郭亞揶揄：「那你是在後悔剛剛拒絕我了？」
「討厭。」我捶了他一下，認真道：「我希望你能開心。」
郭亞聽出我話底之意，戳我腦袋，「你有精力還是關心自己這堆破事吧。」
隔日，我到底聽從郭亞意見，讓他約余薇薇見面。
見面的地方是家環境清的咖啡廳，透過乾淨透明的玻璃窗看到衣著時尚的余薇薇從車上下來，一對誇張的耳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給她平添幾分張揚的美。
進到卡座，她神態自若地瞟了我一
眼，問郭亞：「喲，郭大師，不知你約我出來何事呢？」
咦？她不是一直喚郭亞的英名咩，怎麼也學人叫郭大師了。
郭亞指了指對面椅子，「請坐。」
余薇薇自然地坐了下來，半嘲半笑：「我還以為你是單獨約我呢，原來還帶了人呀，怎麼，你們約會少個電燈泡？」
郭亞不跟她繞彎子，直接問：「昨晚的事是你叫人做的？」
余薇薇輕鎖眉，「昨晚什麼事？」
郭亞冷駿：「余薇薇，今天約你出來是特意告訴你，溫琪是我在乎的女人，你別做傷害她的事，昨天這種事情我希望沒有下一次。」
余薇薇微惱：「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沒有下一次？」
郭亞冷笑一聲，「我提示你一下，你讓三個男的綁她到荒山廢屋，威脅她離開a市，別打你爸的主意，記得了麼？」
余薇薇大怒：「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給我扣屎盆子，但我昨天整天都在家勸我媽！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我爸，他昨天可也是一天沒出門，安慰我媽那顆受傷的心靈！」說到這兒，余薇薇將鄙夷的目光挪向我，「是某人故意鬧出什麼事，還想賴我頭上吧？」
「你」我氣結。
郭亞示意我冷靜，道：「余薇薇，上一輩的恩怨不是溫琪能控制的，她有這種尷尬身份也非她所願，你又何必將火發到她身上，她何其無辜？」
「郭亞！」余薇薇一聲大吼，「我不知道你被她怎麼洗的腦，我們同窗兩年多，我什麼性格你不知道嗎？我余薇薇敢愛敢恨，敢做敢當！如果昨天我真叫人綁她，我一定會讓人暴打她一頓，然後讓她當眾出醜！我才不會傻傻逼她離開？她算什麼？你難道以為我會怕她搶我父親？我爸媽那麼多年感情基礎，她充其量就是個私生女，她以為她有什麼本事來撼動我們家的關係？」
余薇薇居然在否認！我氣死了，「昨天明明是你在電話裡威脅離開a市，離開郭亞，不然就讓他們拍下我的裸照！」
「哈哈！」余薇薇笑了兩聲，「他們拍了嗎？你今天是來找我拿底片的嗎？」
我氣紅了臉，「若不是郭亞及時出現相救，他們就拍了！」
余薇薇不理我了，嚴肅看向郭亞：「昨天發生什麼我不清楚，是她自導自演弄出戲讓人注意她呢，還是想趁機向外界挑明她和我爸的關係我也不清楚，但我勸你別被某人柔弱的外表給蒙騙，要不事情怎麼會那麼巧，能在最關鍵的時候被你發現並救出呢？還有，」
余薇薇重新睨我，「我為什麼讓你離開郭亞？我和他一向是朋友，難道逼你離開我就會和他在一起了？就是他願意我也不願意啊，我堂堂一名門千金，要找怎樣的男人沒有，會苦苦追著一個幾年前拒絕過我的男人？」
我素不知余薇薇能黑白顛倒說出這種話，我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你，你明明……」
郭亞握住我手，亦嚴肅道：「溫琪是什麼人我心裡有數，昨晚的事是不是你，你心裡也有數，你可以否認，可以辯駁，但『以其人之治還治其人之身』我還是會的，同窗一場，我希望不要鬧到撕破臉皮。」
我含著淚看向郭亞，我素不知道他會如此信任我，即使幾年前他見過我，可畢竟瞭解不深，而他跟余薇薇卻是實打實的認識了幾年，他會這般毫不猶豫的相信我讓我生平第一次有了被人捧在手心珍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