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文 / 不愛紅妝

    「小琪，你先放鬆，別這麼緊張。」余傑堯大概看出我的驚慌，重新輕輕按住我手，溫和道：「溫華和廖月琴只是你養父母，如果你想找他們求證，等下我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養父母？「那生的我人呢？」這是我最想知道的，我不敢用媽這個字眼，我覺得太戲劇化，太不真實。

    提到這個，余傑堯神色有點不太自然，「據我所知，她已遠嫁他省，另有家庭。」

    生母遠嫁？而余傑堯是最近才知道我存在，如果他沒有編故事騙我，那他之前一直不知道的原因是——我只是他們某次意外之下的產物。

    通俗來說，就是個私生女！大企業家的私生女，想不到這種人們茶餘飯後最喜評論的狗血八卦新聞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不是個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麼？怎麼可能是別人的私生女呢？「這不可能」我呆呆搖頭。

    「小琪，當年的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也不想你誤會自己不受歡迎，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們叫上溫華夫婦一起談談好麼？」

    看著余傑堯篤定的樣子，我的腦袋突然清明不少，我不要瞭解當年的事，我也不能向我父母求證，如果這是事實，以後我該如何面對他們？

    這些年我有在心裡怨過他們不經意的疏離之意，可我從沒懷疑過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無微不至照顧我這麼多年，有沒有血緣關係都是我親人。

    而且相比私生女這個身份，我更願意做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既然他們努力不讓我知道，我又何必主動戳破？戳破了後又如何？真認下眼前這個男人做父親？

    不，我做不到，以為他是陌生人時可以把他當成和藹可親的長輩般相處，可如果他是我會覺得彆扭。再說他也有家有室，能不能認我還另說，明白他的所做所為只為愧疚贖罪，相處起來我會更覺得彆扭。

    歸根結底，我不願也沒勇氣讓自己的生活被打亂。

    「小琪？小琪？」余傑堯輕喚我，「你沒事吧？你不要亂想，也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往旁縮了縮，保持距離道：「余叔叔，今天的事我當沒聽過，既然您說不想驚憂我，那麼請遵循您之前的意願，不要打擾我的生活，這樣對您對我還有我父母都是好的。今天的事謝謝您，沒別的事您還是先請回吧。」

    我的反應讓余傑堯很失落，他頓了一下，試探問：「小琪，你這是在怨我嗎？」

    我別開眼，「余叔叔，我姓溫，如果您不介意，請叫我溫琪，我們之間不存在怨不怨這一說，因為我們原本就沒有關係。」

    余傑堯有些急，「溫琪，我尊重你的決定，可你能否不要拒我於千里？當我是個普通朋友也好，一般長輩也罷，讓我可以隨時都可以看看你？」

    我咬了咬唇，嘲弄道：「余叔叔這是何必呢？別說您有女兒，即使沒有也犯不著這樣低聲下氣，想認你做爹的女人多了去了，您招招手就能有；再說二十多年都過去了，有沒有我這個女兒對您來說又有何分別呢？」我佩服自己此刻的冷漠，我居然能如此淡漠的對待自己可能的親生父親。

    余傑堯顯然沒料到我還有這樣刺蝟的一面，深邃的眼眸起了類似痛心的複雜情愫，少頃，恢復以往的親切慈愛，「最近是不是遇到的煩心事太多，突然聽到這個有點接受不了？」

    見我再度別開眼，余傑堯自答：「沒關係，如果你覺得保持距離能讓你輕鬆，我不打擾你便是，只是你若遇上為難之事，告訴我，我一定盡全力支持你。」

    「沒有你護佑的這些年我也不照樣活了下來？」知道這話說出定會讓他傷心，我生生吞了下去，改道：「謝謝，希望不會有麻煩到你的一天。」

    余傑堯走了，看著他魁梧背影緩緩消失於電梯內，我忍不住想哭，難道真有血濃於水一說？初次相見他就讓我覺得親切親近，還曾暗暗羨慕過他的女兒，有個這麼優秀的父親；現在他可能是我的父親，我卻覺得悲涼，他到現在才知世間有個我，還能彌補回什麼？

    「怎麼一個人坐這兒，余叔叔呢？」汪怡挽著溫龍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大咧咧問。

    我裝做不經意地擦掉眼淚，淡然道：「走了。」

    汪怡前後找，「咦，說好一起吃東西的，怎麼會先走了？」

    汪怡的話讓我想起和余傑堯一起吃飯的時光，我莫名火大，「就記得吃！誰允許你幫溫龍借錢爛賭的？你這是在縱容他知道嗎？」溫龍還想幫腔，我又指著他罵：「還有你！怎麼跟爸保證的！以前的教訓都不記得了麼？」

    「好啦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溫龍死皮賴臉攬住我，轉移話題：「姐夫最近還老實吧？」

    提到宋宇，我這才記起他到現在都沒給我打電話，難道還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