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故人 文 / 晴小雪
就寧澤這一分神的時間,那女人位置動了一下,就被人群擋住了。
寧澤心神不定,耐著性子等了半個時辰,才終於等到最後這一場比試結束。不料正要離場,眾人又被其他門派留下來說了好一會話,寧澤陪著墨璽同幾位前輩寒暄,目光漂浮的一直往後面掃。
「哪裡哪裡,日後若是有機會,定去貴門拜訪。」墨璽面上帶笑,打發了一名修士離去,繼而臉上的笑意迅速褪去。
他略微沉了臉,轉頭看著寧澤,劈頭蓋臉訓斥道:「這等時候,怎能這幅模樣,大家都看著呢。」
寧澤心不在焉,點了一下頭,目光卻看都沒看他一眼。
墨璽的語氣不由重了一些:「如今各門派都聚在這裡,莫要丟了天玄門的面子!」
寧澤不知道他突然發的什麼火,忍不住也皺了眉:「太長老?」
墨璽從前並不在意這些面子上的東西,今兒個是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墨璽繃著臉找了個借口:「來的都是長輩,你是我弟子,在前輩們面前就要有晚輩的樣子,別神遊天外心不在焉。」
話是這麼說,可寧澤卻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可是墨璽臉繃得緊緊的,寧澤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正莫名其妙著,又有人過來。
剛被墨璽罵了,寧澤雖然想找到之前那人,但也只好收斂心神,順從的跟著墨璽,不敢再分心。墨璽看在眼裡,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是看在外人眼裡,卻仍然是陰雲籠罩的模樣。
原本想來攀交情的修士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心裡七上八下的,連忙告了個辭走了。
又是好一番折騰,眾人終於離開比武場,回到自家住處。
今天決定了前六名,隔兩天還有場比試,決勝出前三名。易楚成生怕司成醫接下來不肯幫忙,加上之前又似乎把司成醫惹生氣了,連忙去給司成醫做心理工作,希望他幫人幫到底,接下來的比試仍然能替天玄門出席。
墨璽陰著臉,回房休息。
寧澤跟他一起回去,也不知道他犯的什麼毛病,心裡也是惴惴不安。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穿過小院子。
眼看已經要進門了,墨璽忽然定住步子,看向自己的房間,目光裡透出警覺之意。
不過很快他臉色一鬆,彷彿有些意外似的,忽然抓起寧澤的手,語氣裡帶了點笑意:「跟我進去,有故人來了。」
故人?
他和墨璽能有什麼共同認識的故人?
寧澤還在思索,走了兩步,腦子裡忽然冒起剛才看到的女人,他心頭一跳,腳下驀地不動了。
察覺到寧澤的異樣,墨璽轉頭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寧澤遲疑道:「太長老,可是我……秋門主她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墨璽頗為意外,「確實是她,我還以為還有一年半載她才會醒,她若是知道你還活著,應該很是高興。」
說到這裡,墨璽忽然明白寧澤為什麼不動了。
秋晚歌差點死在陳硯青手裡,寧澤自己也是間接死在陳硯青手裡,如今他們一家三口,卻聚集在這個山谷之中。
墨璽把他的手握緊了。
寧澤深深吸了口氣:「先進去吧。」
推開房門,果然裡面的小桌旁坐了個女人。她穿了一身月白裙子,頭髮也只是在腦後挽了個簡單地髮髻,面上不施粉黛,一眼看去完全是個五官平淡的女人。
這女人的打扮和五官,哪裡是秋晚歌,分明就是剛才寧澤一直盯著的女人。
墨璽反應了片刻,才開口道:「晚歌?」
女人見墨璽旁邊還跟著寧澤,面上有些意外,只是把詢問的目光看向墨璽。
見她這樣,墨璽忙解釋了一句:「他不是外人。」
女人這才道:「是我。」
她聲音有些沙,但又有些軟糯,聽著非常舒服。說話間她把手伸到右側耳朵後面,往旁一拉,一張面皮被她扯下來,露出後面一張明艷的面孔。
果然是秋晚歌。
墨璽在心裡苦笑,難怪剛才寧澤那樣,原來是看到她了。
若早知道是秋晚歌,他哪裡還會生氣。
心思轉動間,墨璽又看了眼寧澤,卻見寧澤臉上表情僵硬,一言不發的只是站著。墨璽略微歎了口氣,開口道:「你身體好些了?」
寧澤一直知道秋晚歌有這麼一副面具的法器,因而在比武場就認出了她。
只是現在面對面到底不比隔著人群遠看,雖然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可是他現在換了個殼子,就算解釋給秋晚歌聽,秋晚歌會信嗎?
察覺到寧澤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秋晚歌有些不悅的皺了一下眉:「恢復的不錯,沒有大礙。當初倚仗你相救才逃過一劫,也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他會動手。路上我已經打聽過,天音閣如今已經淪為青木門附庸,我當年的門人,走的走,死的死。」
說到自己的門派,秋晚歌有點傷感,「如今再說這個也無用,我來找你們是擔心這邊出事。不過看起來一切還順利,我就放心了。」
「你還回天音閣嗎?」墨璽問。
秋晚歌搖頭:「算了,我本來就不願意做這個閣主,如今的天音閣早就不是當初的天音閣了,哪怕我回去,他們恐怕也不會歡迎。」
兩人寒暄了幾句,秋晚歌顯然心情不佳,面上的表情一直有些陰鬱。
墨璽拽著寧澤在秋晚歌對面坐下,自己伸手給秋晚歌斟了杯茶,道:「你當年認識一個叫寧澤的人?」
秋晚歌手指剛摸到杯子,聞言手指像是被燙到一般,猛然縮回來。她臉上表情有些僵硬,好半晌才強笑道:「墨璽你忽然問這個幹什麼?」
「他沒有死。」墨璽在桌子下拍拍寧澤的手,示意他開口。
秋晚歌皺起眉毛:「墨璽,別開玩笑。他同我是故交,後來死在秘境裡,也是時運不佳。據我所知,你同他並無交情。」
墨璽看著她:「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為何要開你的玩笑。寧澤,你娘好不容易醒了,你就沒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