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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收徒 文 / 晴小雪

    墨璽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道:」你果然也認識她。「

    寧澤霎時回過神來,微微睜大了眼睛。

    墨璽繼續道:「我曾經從她口中聽說過一個同樣叫『寧澤』的人,不過這人早些年就死在了一處秘境中,看來你果然是奪舍重來。」

    墨璽本來沒把這個「寧澤」和現在自家的小弟子聯繫在一起,他雖然覺得寧澤可能有事瞞著他,但是平日寧澤對他盡心盡力,在天玄門也規規矩矩,所以他也沒多想。今天要不是見他認識陳硯青,恐怕墨璽自己還得一直被蒙在鼓裡!

    墨璽現在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

    早些年?

    寧澤一直以為自己在秘境中死去後就重生了,後來直接來了天玄門,乾元國的計年方式和他當年在別的國家的計年方式又不同,而且他一直呆在清華峰,也沒跟別的弟子們混在一起,聽他們討論修真界的八卦,因此他始終沒有發現他其實是在四年前死掉的,直到兩年後才在這個小孩的身體裡重生。

    現在聽了墨璽的話,他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難怪剛才墨璽說三年前救回秋晚歌,感情那時候自己早就死了!

    不過此時寧澤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墨璽竟然知道當年的自己,而且還給自己扣上了一頂奪舍的大帽子……

    寧澤忐忑不安地說:」太長老,我僥倖沒死,可也不是奪舍重生。」

    奪舍重生需要在宿主還活著的時候進行,說白了就是直接強行佔據活人的身體,讓其原主人魂飛魄散。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不少修真者會這麼幹。但畢竟是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諱。真見到奪舍的人,也會敬而遠之的。

    「我不管你怎麼活過來的。」墨璽轉身往外走,「你來天玄門有何目的?」

    奪舍也好,或者其他別的法術逃出神魂重新修煉也好,墨璽根本不在意。

    但是他必須要弄清楚,寧澤到底只是想要好好修煉,才拜入天玄門,還是別有用心。當年他是知道那個「寧澤」和陳硯青秋晚歌都有交情的,萬一寧澤是陳硯青的眼線,那絕對不能讓他再留在天玄門。

    兩人出了竹屋,竹屋頓時模糊起來,瞬間隱去了蹤跡,又重新變成了一片竹林。

    寧澤想不到墨璽開口就是這句話。

    他在天玄門呆了兩年多,不說別的,對墨璽絕對是盡心盡力,縱使當年對自己的生母秋晚歌也就這樣了——可墨璽現在卻懷疑自己別有用心。

    是,他是隱瞞了重生的事,可這件事和他腦海裡的冊子,他連自己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更不知道從何說起。加上和陳硯青秋晚歌的關係,更是牽扯甚多,難以說清。

    「太長老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又何必來問我呢?」寧澤深深吸了口氣,「倘若我說沒有目的,恐怕太長老也不會信吧。」

    墨璽驟然轉身,面沉如水。

    寧澤抬起頭,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

    長風從遠處吹來,林木簌簌作響。

    陽光正好,映的兩人身上都像鍍了一層金。

    寧澤小退了一步,輕聲道:「我昔年和陳硯青秋閣主交好,後來在秘境中,卻被他算計,丟了命。太長老不必懷疑我是他派來混到天玄門的……更何況要是真想混進來,我也不必還用這個名字惹人猜疑了。」

    「你早該告訴我這件事。」墨璽冷冷道。

    寧澤苦笑:「我若是當初就說了,太長老還會讓我留下來嗎?」

    如果當初入門的時候,寧澤就坦白這件事,墨璽確實不會讓他留下來。

    雖然寧澤對他有恩,但是他絕對不會拿天玄門的安危來冒險。可這也只是……入門的時候。

    寧澤在清華峰已經呆了兩年多,縱使現在懷疑寧澤,他也不可能就這麼讓寧澤走。再說如果寧澤說的是真的,他並不是抱著目的進入天玄門的,那就更沒有理由叫他走了……

    但是他竟然敢瞞自己這麼久!

    墨璽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寧澤此時心已經沉下來,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當初墨璽不許他入門的時候,他還覺得失望的很。現在這件事,他卻只覺得,那就這樣吧。

    當年看中墨璽,只是折服在他的皮相和氣質上。執著了幾百年,現在陪了墨璽兩年,對墨璽的性格才多多少少有點瞭解了。

    墨璽嘴硬心軟,平時話也不多,看起來冷漠時則脾氣好,說句老實話,除去皮相,寧澤也很喜歡他的性格。

    只是兩年時間,墨璽始終不冷不熱的,寧澤自己也沒有信心能把這塊石頭捂熱,偶爾也忍不住覺得,是不是應該早點放手比較好。

    想到這裡,寧澤又覺得有些悲涼。

    這邊墨璽思來想去好久,寧澤的修為已經是煉氣期了,但是在修真界還是墊底。

    如果真把他趕出去,在修真界寧澤肯定沒辦法立足。

    現在也不能確定寧澤確實別有用心,要是做決定也確實是太魯莽了。

    可是陳硯青算計寧澤……這件事也沒有辦法驗證。當初秘境那件事墨璽也有所耳聞,說是裡面凶險重重,寧澤運氣不佳被困在陣法中,魂飛魄散。

    「半個月後你還是照常去長夢谷秘境。」墨璽板著臉,說道,「你的話我就權當是真

    的吧,若是讓我發現你做了什麼對不天玄門的事,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寧澤大為意外,腦子裡還來回盤旋著「是不是放棄」之類的想法,咋一聽到這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登時灰飛煙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用什麼反應應對才好。好在兩年間的相處讓他早就養成了習慣性說好的條件反射,稍微一躬身,嘴上已經說了聲:「是。」

    ……話一出口覺得更悲涼了。

    這種習慣到底是鬧哪樣啊?

    話說到這裡,墨璽想起什麼一樣:「你沒別的沒說了吧?」

    寧澤忙搖搖頭:「沒有。」

    說完又補充道,「太長老,等秋閣主醒過來……你可以問問她,秋閣主和我相識數百年,知道我是什麼人,寧澤絕對不會隱瞞太長老……我確實只是和陳硯青有些微的交情,算不上深。」

    你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墨璽才剛打算揭過這件事,聽他這麼一說,臉色又沉下來。

    寧澤見他神情有變,立刻閉嘴,蹭到前面去,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太長老,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墨璽幾乎都能看到他背後搖動的尾巴!

    墨璽冷著臉教訓道:「我不清楚你和晚歌有什麼糾葛,不過要她醒來,最少還得四年時間。天下人都以為她死了,今天你見了她,以後一定要把嘴閉牢,決不能把消息傳出去。」

    秋晚歌是寧澤上輩子的生母,兩人雖然礙於身份不得相認,但暗地裡秋晚歌卻極為疼愛他,一直幫助他修行。兩母子感情極為深厚,不過墨璽是個男人,寧澤雖然知道自家母親和墨璽有交情,也不敢讓母親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怕把秋晚歌氣到,因此也沒有想過要通過秋晚歌和墨璽接觸。

    而秋晚歌是流音閣閣主,修為高深,性格溫柔,人緣極好。寧澤不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落到現在的模樣。想起剛才秋晚歌面無血色氣息微弱地情形,寧澤心疼之餘,也有怒意,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蛋干的,一定要他償命!

    寧澤早就習慣了墨璽這種教訓的語氣,知道是雷聲大雨點小當不得真,壓根不在意。只是墨璽的告誡寧澤當然明白,也知道這裡干係重大,立刻點點頭。

    墨璽也不知道面前的寧澤早就把自己的脾氣摸透了,見他乖巧,這才消了點氣。

    「太長老,秋閣主到底是被什麼人害成這樣的?」寧澤陪著笑臉問。

    墨璽反問道:「今天你不是見過那人了嗎?」

    見寧澤臉色頓時變得格外難看,墨璽又道:「流音閣現在已經落到他手裡了,晚歌就是識人不清,我早就告訴過他陳硯青不可信。」

    說著搖搖頭,才道,「人總得吃個虧才會長記性。」

    寧澤簡直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自己兩母子,真是栽在了同一個人手裡!

    秋晚歌早年和陳硯青相戀,只是迫於兩人的門派所限,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後來兩人有了寧澤,就將寧澤托付給了一戶普通人家收養,而秋晚歌則一直暗地裡照顧著寧澤。

    寧澤小時候只以為秋晚歌是養父母的親戚,長大後才知道那是自己生母。但是小時候去探望過他的只有秋晚歌一人,從來沒見過陳硯青。當年要不是秋晚歌告訴他陳硯青是自己的父親,寧澤還真不知道自己父親也是修真界的一大名人。

    兩父子相認後,陳硯青雖然表現出了一副慈父的模樣,可寧澤心裡卻始終有一根刺。不過即使是這樣,寧澤也還是十分尊敬這個父親的——直到後來死在他手下!

    現在得知自己母親也差點死在他手裡,寧澤對這個父親的最後一絲大概算得上感情的東西,也完全被恨意消磨殆盡!

    寧澤現在對墨璽簡直有些感激了,他眨眨有些發酸的眼睛,徵詢墨璽的意見:「太長老,我以後有空,可不可以來探望一下秋閣主。當年她非常照顧我,沒想到現在會遭此厄運,你能把她救出來,實在是感激不盡。」

    墨璽見他說的情真意切,點頭道:「晚點我會把迷陣的法訣給你,你別她身邊的陣法,她需要大量靈氣滋補元神。」

    「多謝太長老。」

    墨璽稍微瞪了他一眼:「等你從長夢谷回來再說。」

    寧澤的表情頓時又垮下來。

    墨璽看著他失望的表情,心裡非常滿意。

    「你本來就是修真界的人,很多事想必也不用我說了。」說著墨璽又瞪了他一眼,「你早點說我能省多少事?那些法訣你會看不懂?故意懂裝不懂來問我?」

    寧澤訕訕的摸了一下鼻子,沒有接話。

    之前他為了多跟墨璽接觸接觸,經常拿著各種法訣典籍來請教墨璽……其中不乏基礎法訣……

    「接下來半個月你就好好修煉吧。」墨璽說,「修為高些,進了長夢谷得的益處也多一些。到時候在別的門派面前也省的丟了我的人。」

    長夢谷開啟,進入的除了天玄門還有好幾個其他門派,這個寧澤是知道的。

    寧澤應了一聲,而後小心翼翼拐彎抹角的問:「太長老跟趙長老說我是您門下的弟子,到時候去長夢谷,我也還需要用太長老弟子的身份嗎?」

    他的心思墨璽哪裡看不出來,彎彎繞繞的還不是想問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說,是不是真想收他做弟子?簡簡單

    單一件事,寧澤非得繞十個彎子來問。

    寧澤當然不知道墨璽在心裡咬牙切齒的不滿他的不直白,他其實自己也不想這樣,但是實在沒信心,也不敢說什麼……

    墨璽一伸手:「手。」

    寧澤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卻還是把右手伸了出來。

    墨璽神色如常,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裡卻瞬間多出來一塊的方形的墨玉,寧澤只覺得眼前一花,手腕上一涼,那枚墨玉就被墨璽摁在了自己手腕上方。

    墨璽收起墨玉,仔細的看了一遍他的手腕,滿意的點點頭:「現在你是我的弟子了。」

    等墨璽鬆開自己的手腕,寧澤才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墨」字,和當初墨璽給自己的傳音玉簡上的那個印記一模一樣。

    不,不止是玉簡,墨璽給自己的儲物戒指上也有個非常小的這樣的印記,墨璽那張暖玉床床腳也有個印記……這分明就是太長老標注所有權的印記……

    喂喂可他不是東西啊!標記印記算怎麼一回事?

    說好的收徒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廣州超級熱…說好的冬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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