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好轉 文 / 曳水

    小翠和小綠的到來，第一大好處就是我可以放心大膽的請她們去見李延年了。在這宮裡，女人太多，我每日到椒房殿見到的，與我相似的女人也不少。劉徹這樣的舉動，總讓我覺得他倒是與他的小舅極像。該不是劉氏家族的人都喜歡這一招？自己的喜歡的得不到，便想著用其他相似的來代替？

    這對我來說，算不得是一件多好的事。畢竟，在宮裡，我與劉徹的一封春風之後，他便沒了音訊。這讓我不得不尋求李延年的幫助，我要有更多的機會，可以見到劉徹。不然，我回宮來這一切都只會是白搭。

    小翠的性子較小綠穩重，我自然是放心她去。心裡也在盤算著，這樣下去畢竟也不是辦法，不論如何，我要找到母親和司馬他們，至少要有機會與他們相認，不，是讓他們認出我來。

    有的時候，聰明的人，在我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她自己便會開始行動了。我一直覺得，司馬相如將他的夫人帶到長安來，是我的一大幸運。卓君來的出乎我的意料，正值晌午，她扮著宮女的模樣來到了我的面前？我幾乎是不敢抑制的高興，連忙吩咐了小綠出去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變得這麼年輕？」

    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我們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卓君上前拉著我的手，滿臉的笑意。「都在說宮裡來了個和陳娘娘長得一模一樣的李夫人，我還一直敢相信。但是司馬那裡又久久沒有收到楚服的飛鴿。我們都不放心。想著他去長門宮找那個假的你。我便扮作宮女來這裡瞧瞧你。方纔還在想，若是你沒有認出我，那便罷了，但凡你是有一點不正常的，我也要逼著你承認了。哪裡知道，我一來，你便是那種反應。如此看來，你倒也有點良心。倒是將我這個朋友放在心上的。」卓君一番的喋喋不休，但是我卻覺得溫暖得很。

    不由得眼眶有些濕潤，「上午才在說該想辦法聯繫你們，哪曾想這麼心有靈犀！你這會就來了。」

    卓君笑了笑，但隨即卻臉色一沉。「阿嬌，你怎麼會輾轉又到宮裡來了？楚服呢？」

    我垂下了眼簾，卓君當真是聰明得很。許多事，她都能料得個一兩分。

    「此事說來話長，你們今天可以在宮裡待多久？」我想著司馬相如去長門宮，怕是與陛下申請了的。

    「待不了多久。我們這幾年，因為那裡的人不是你。所以每次都是借口送了東西就走了。擔心陛下有朝一日發現宮裡的人不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今天相公怕是也不會在那裡待的太久的。」卓君的話倒是將我提醒了，心頭不由得一陣擔憂。對啊，其實我走了，憑著他們夫婦二人與我走的這麼近的關係，劉徹必定對此是有所懷疑的。

    我皺了皺眉頭，「君，陛下早就知道我不在宮裡了。」

    「什麼？」我說出的話，把卓君也是嚇了一跳。「那，陛下認出你了？」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像，陛下自打第一晚寵幸了我。這幾日都沒有來這裡，他怕是在找人調查。」我神色有些凝重，劉徹不是笨蛋，我之前還一直想著他或許是在奉行雨露均沾的原則。現在想來，極大的一部分，可能是在調查我。

    「那，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相如一直在擔心楚服，楚服究竟在哪裡？」卓君的話問到了我的心底，心底的傷痛一層層的冒出來。楚服的桃花香味似乎還在我的鼻尖縈繞。

    「楚服已經死了，是衛子夫派的人來殺我們。」我狠狠的說出這話來，看著卓君震驚異常。「君，過去的事。以後我再慢慢給你說，只是今天你我碰頭。我才想著了一些事。你稍後與司馬碰面，就與他一同去稟報陛下。就說感覺長門宮的阿嬌不對！」我不能坐以待斃，不管怎麼樣，我必須要主動出擊，這樣才能不讓我再像之前的那般命運。

    卓君最開始不理解，但是眼睛一轉，似乎也是明白了我的用意。為今之計，司馬相如不能失了陛下的信任。所以他們必須要發覺其中的不正常，否則，劉徹遲早會發現他們的不忠誠。

    「那好，阿嬌，你在皇宮且自行保重。我還會尋著機會進宮來找你的！」卓君拍了拍我的手，我感激的衝著她點點頭。

    「君，若是得空。替我回我母親處，幫我看看我母親可安好。」

    「放心，我會的！」

    得到了卓君的承諾，我這心頭的事，算是了了。眼看著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倒也沒得多少心思再繼續吃。這麼多年，我再宮外過的安心舒適。倒是從未想過，司馬相如他們過的如此膽戰心驚。想來，我母親被劉徹禁止再來長門宮，怕是過的更加不安穩。

    往事暮暮，不堪回首。

    小翠回來的時候，帶著李延年的書信一同來。「八月十四，太后六十大壽。」我捏著李延年的信條，看來八月十四，又是我的一大機會。只是，現在這個對我來說，都有些讓我難以把握了。劉徹最近的舉動，確實讓我摸不著頭腦。如果劉徹當真是派人前往江南察看，那麼也就是這兩日的事了。

    我閉著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這宮裡，就是呼吸一口都覺得這麼的困難。

    入夜，小翠和小綠一同守夜。「小綠啊，去膳房給我煮些蓮子羹來。」我穿著小綠衣裳，朗聲說到。

    「諾！」這一問一答，自然是我的故意安排。小綠緊張兮兮的看著我，幫著我將衣裳穿好。

    「夫人，您要做什麼？吩咐我倆做不就好了嗎？何苦您自己打扮成這樣跑出去？」小綠一向膽子小，小聲的說著，還希望我可以改變主意。整張臉看起來，似乎都要哭了一樣。

    />我看了看小綠，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緊張，待會你裹著被子躺在被窩就是了。若是當真有什麼事，還有小翠隨機應變呢。」我看了看小翠，小翠也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我。

    「夫人，快去快回。不論做什麼事，都得小心些才是。」小翠也是不放心得叮囑！

    我笑了笑，「放心，我這裡安全得很。現在又這麼晚了，不會有什麼突發狀況的。你們在屋子好生待著就是。」

    看著小綠好好的躺在了床上，我這才開了門走了出去。

    今晚的月亮倒是掛的極高，看起來有些出奇的明亮。宮裡的守衛，照舊是像個木頭一樣的杵在那裡，不動不搖的。我腳步極快，穿著宮女的服侍，都當我是在為哪家主子做事，倒是沒得人理會我。

    我一路走得急順，約莫兩刻鐘的時間，就走到了長門宮前。長門宮的桃花似乎開的很盛，我站在門口都聞到了那股子香味。扣門的時候，半天無人來。許久有人來的時候，又是滿臉的不情願。「誰啊？」

    「公公，我是皇后娘娘身邊新來的宮女。有些事找陳娘娘，還煩公公通融。」在這個宮裡，銀子和皇后都是最好使的兩樣東西。原本不耐煩的人，立馬兩眼放光。

    「喲，現在啊，也就咱們皇后娘娘心善。時不時還派個人來瞧瞧，姑娘快去吧。這陳娘娘啊，脾氣怪得很。也不知睡了沒有，那裡面啊，還有個叫春娥的丫頭，是陛下身邊的人。你得小心應付著咯。」

    「多謝公公！」

    我從小在長門宮長大，被廢後又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這裡，對我來說，就是閉著眼睛都可以找得到的。

    「誰啊？」裡面傳來的是春娥的聲音，我不做聲，繼續敲著門。墨五這才臉色難看的開了門，他一開門，我便將臉抬了起來。他倒是神色一驚！

    「娘……」「衛將軍得了勝戰，皇后娘娘命我來瞧瞧陳娘娘，看看她可有需要的？」我打斷了墨五的話，看著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衝著他使了使眼色。

    「哦，姑娘請進。」墨五也不是笨，瞧著我的樣子。雖然年輕了不少，但是看到我的眼神，總該明白我的意思的。我剛剛進了院子，墨五便關了門，一股的桃花香味急切的撲入鼻中。

    「你，你是？」墨五一關門便有些疑問，也許是覺得我像，但是又不敢直接認吧？我淡淡瞧了他一眼，直接往殿內而去。

    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子正靠窗坐著，瞧見我的時候，也是滿臉詫異。

    「春娥，關門關窗！」

    我站在那人面前，他看著我，連忙和春娥一同將門窗關了。「你，你是陳娘娘？」我看著扮作我的墨六，他倒是極有眼力。

    「何出此言？」

    「墨二正在宮外四處尋您，沒想到，您竟然進宮了。師傅呢？」墨六看著我，現在就算是與我說話，都是陳阿嬌的聲音與模樣，看來這幾年，他扮我已經扮的習慣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在問楚服的下落。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每問一次，就是對我的折磨。折磨我一次又一次想起楚服的死，想起衛子夫的趕盡殺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