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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發洩 文 / 曳水

    我不知道劉徹對我的留戀,是因為我返老還童的容貌,還是因為我與陳阿嬌相似。我只知道,這一夜他在這張曾經強迫過我的龍鳳床上,表現的很緊張。似乎我是失而復得的珍寶,深怕一碰就將我碰的支離破碎。

    劉徹一陣翻雲覆雨之後,便沉沉的睡去。我細細的打量著躺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讓我覺得陌生又熟悉。曾經,我一度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可是一轉眼,他看起來竟然比我還衰老。天邊,剛剛亮起了魚肚皮。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狠心,將無名指咬破。滴滴血跡,就那樣被我滴到了床上。我是李思思,不是陳阿嬌。明日,也該有人放下心腸了!

    見著床單上的血跡差不多了,我便重新回到劉徹的懷抱。劉徹很自覺,似乎是摟慣了女子睡覺,一把就將我重新攬入懷裡。還沉著聲音,喚了聲「阿嬌姐!」我不禁輕笑,也虧得是我,若是你懷裡抱著衛子夫的時候冒了個這句話來,還不得氣死她了?那我回宮,倒是沒有什麼好玩的了。

    果真不出我所料,一大早,便有人來收走了床單。整整齊齊的將那塊沾了血的床單折了起來,劉徹抱著我半躺在躺椅上,衣衫半露。「陛下,他們將床單拿走了。」我縮在劉徹的懷裡,劉徹很自然的將我抱住,閉著眼睛。

    「唔!」了一聲,「他們那是要拿去給皇后的,以證明你的清白之身。也好由皇后給你封下位分!」

    我笑了笑,這個是宮裡的規矩。我是知道的。只是當年。我做皇后的時候。倒是沒得見到過誰給我拿來過處子血,讓我冊封的話。我垂下了眼,看吧,其實自打一開始我就是一個架空的皇后。從甘泉宮建好的那一天開始,其實我就已經被打入冷宮了。被關在那座看似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宮殿裡,其實還不如我在長門宮來的怡然自得。

    「陛下,該早朝了!」劉徹身邊伺候的人。依舊是程德,這幾年,他也見老了不少。

    劉徹懶懶的睜開了眼,扯著我的一縷頭髮聞了聞。「程德,出去通知那些大臣。今日罷朝一日,朕無心朝政。」

    「這……」程德被驚的不小,我也頗為詫異。劉徹罷朝?自他自己把持朝政以來,劉徹可以說是兢兢業業,起早貪黑。可從未出現過罷朝這種事情!

    程德有些疑狐的看了看我,我在劉徹胸前。自然將他的表情看的真切。「陳,陳娘娘?」我衝著他笑了笑。這個人,以後我仰仗他的地方還多的是。

    「程公公先且去備著陛下的朝服,民女稍後便起身服侍陛下。」妖媚惑主誰不會?但是我卻只願意迷惑住劉徹,這眾人面前,總得做的比衛子夫還識大體才是正事。

    程德似乎是這才反應過來,福了福禮,便自行退下。

    見屋子裡的人都走完了,我這才想要起來。卻忽的被劉徹加重了力道,困在懷裡。「想去哪裡?」

    「陛下,民女要服侍陛下穿衣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自己,我不是陳阿嬌,現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需要劉徹來幫忙穿衣服的陳阿嬌了。

    劉徹似乎微微的愣住了,手臂僵直。卻還好是被我掙脫了,我將劉徹的中衣理好的時候。他才沉著氣,起了床!「朕不是說了,朕今日罷朝?」

    劉徹嘴上這樣說,但是他的行為卻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這便是千古帝王的風範,哪怕是心裡千萬不甘不願,也斷不會當真因為一個女子而誤了自己的正事。

    「民女來自民間,我與哥哥出身娼門。小時候聽父母說,我們經常受匈奴壓迫。雖然景二帝的休養生息政策做的極好,但是每年總是免不了給那些匈奴人無數的金銀財寶。直到陛下登基,我們再也不用看著匈奴的臉色過日子。陛下對內中央集權,對外抗擊匈奴,可以說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帝王。思思初入宮中,雖然不願意以色侍人,但是似乎陛下是將思思認錯了。這個思思無法避免!但是陛下若是要為了思思罷朝,壞了這英明帝王的好名聲,害的思思背上罵名。那思思可就不得依了。」

    說話間,我已經將劉徹的一切穿戴整齊。仔仔細細毫無紕漏,劉徹靜靜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她從來不會為朕穿衣裳,也從來不會這般誇讚欣賞朕。」劉徹低低的說著話,似乎是有愁緒萬千。「思思,你封個夫人吧。就去,漪蘭殿住著!」

    「謝陛下恩典!」劉徹走了,我在他身後恭恭敬敬的送著。我知道,我方纔的一番話,已經足以讓他從我是陳阿嬌的猜想中走出來了。接近劉徹,靠的是這張臉。但是想要真正的留在劉徹的身邊,怕是以前那個陳阿嬌的性子就該改改了。再說了,現在我已經不是陳阿嬌了,沒得那資本,自然也就沒得那脾氣了。現在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我應該做的就是步步為營。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樣,什麼都靠著我的母親來為我計劃。

    皇帝的金口玉言,到底是比皇后的管用。衛子夫給我的位分久久未到,劉徹這邊的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劉徹還沒有下朝,就已經有人來將我往漪蘭殿帶去。

    只是,我剛剛踏入漪蘭殿的大門,便感覺到了一陣肅穆。說不出的不安,這是久在深宮的人的一個本能。就從那些宮人的表情中,就可以知道,必是有上位者來了。只是,不知道我今日一早就在漪蘭殿候著的人,是王太后還是衛子夫了?

    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人靠衣裝馬靠鞍,其實不假。就算是出身低賤的衛子夫。穿著一身的鳳袍倒也有那樣一番模樣。滿頭的金銀珠飾。倒是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臣妾李思思。拜見皇后娘娘,願娘娘聖體安康,福祚綿延。」不過就是磕頭請安而已,這一點,我還是做得到的。只是,倒是難為了衛子夫,一個皇后。本該我這個剛剛侍寢了的夫人跑去給她請安的,倒是不曾見著。她眼巴

    巴的跑進來了。還真是好笑得很!

    衛子夫高高在上的坐著,從我這個角度,倒是正好可以見著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的緊緊的。死死的盯著我,不說話,也不讓我起身。我就這樣跪著,對我來說,已經無傷大。

    「你們都出去!」衛子夫總是愛說這句話,每次她想發洩的時候,就愛把周圍的人都指使出去。這讓我覺得有些可悲。當著人是一個樣子,背著人又是一個樣子。自己的脾氣不能在人前表現出來。就是在那些宮女太監面前也不敢做出什麼模樣。她這個皇后,當得也是夠委屈的。

    正殿裡所有的人都走了,衛子夫快步走到我面前。直接一腳將我踹的老遠,彭的一聲,我撞在門上。衛子夫會武功,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但是我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般明目張膽的用在我身上。

    我原本想要瞪她的眼,立馬轉換了一個表情。眼中含淚,捂著我的肩膀,一臉不明就裡的看著她。

    「你個下流胚子!還敢盯著本宮看?」衛子夫惡狠狠的盯著我,似乎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娘娘,不知思思犯了何事?引得娘娘這般大的怒氣?」我終究不是一個能演的人,若是再與她過多的對視,我的眼睛怕是會出賣我的憤怒。只能假裝磕頭,將頭低低的趴著。

    「犯了何事?哼,就算你長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又怎麼樣?既然你不是她,那麼陛下對你的寵愛不過就和那些有著和她一星半點相像的人一樣罷了!早晚你只會是本宮用來發洩的工具,看著你這張臉,本宮生氣都覺得爽快!」衛子夫將我的下巴直接用腳抬起,眼裡看著我全是輕蔑。我也在她眼裡看到瞭解氣!

    衛子夫冷眼瞧著我,我卻只能含著眼淚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能說,什麼多餘的表情也不敢做。衛子夫來了,在我身上發洩完了就走。我捏著我自己的肩膀,上面傳來的疼痛感讓我覺得似乎骨頭都碎了一般。從小到大,還沒得受過這樣的痛楚。

    「夫人,陛下和娘娘對您可真好。今兒娘娘一聽說陛下將漪蘭殿賜給您了,就連忙過來佈置了呢。夫人瞧瞧,這屋子裡,可都是娘娘精挑細選的呢。」宮裡撥給我的端茶丫頭,是個看著和我現在年紀差不多丫頭。聲音尚好,但是就是嘴碎!

    「是麼?你是皇后娘娘帶過來的?」如果依著我以前的性子,必是冷冷的瞧她一眼。要她嘴碎得很!但是如今卻不可能了,這個世上,只有一個陳阿嬌。至於李夫人,應該是個溫婉的女子,有著江南女兒的嬌俏柔和才是。

    端茶丫頭連忙跪下,「回夫人,奴婢是掖庭直接撥過來的。只是奴婢來的時候,就瞧著娘娘帶著人在這裡忙了。之前有聽說了娘娘的賢名,所以,奴婢就多了句嘴。」我冷眼瞧著,知道自己多嘴竟然還在那裡雜碎?

    「是麼?衛……皇后在宮裡的名聲不錯?」給我撥一個嘴碎丫頭過來,不就是想要聽著我這兒的風言風語嗎?衛子夫,你會用人?難不成,我就不會了?

    「回夫人,奴婢十二歲入宮。在宮裡也待了個三四年了,這段時間正好是皇后主掌後宮。之前的陳娘娘如何奴婢是不知道,但是這衛皇后,倒是極好的。至少這後宮啊,也算是和和順順,咱們這些宮女太監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我有些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個宮女。十五六歲的年紀,這個才是真正的的十五六歲吧?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著面前這個丫頭,小是小,聒噪是聒噪,但是這話說的倒是她明面上看到的。

    「回夫人,奴婢老家是種桃子的,所以家裡父親圖方便。就給奴婢取了個叫蜜桃的名兒。」我頗有些無奈的看了眼那個叫蜜桃的女子,這個女子,怎麼總是喜歡說些我問的話之外的話呢?我頗有些頭疼的摸了摸額頭,這個蜜桃,真心讓人受不了。

    「夫人可是哪裡不舒服?」蜜桃話多,最主要的是,還喜歡多管閒事。

    我歎了口氣,「沒有,只是方才不小心撞著了肩膀。沒得事!你下去吧!」我這人一向喜歡清淨,總是覺得人的嘴太碎了,總是不怎麼好,尤其是在這宮裡。那蜜桃倒還聽話,看了看我,便自己下去了。我倒是能夠徹底的放鬆下來,將我這肩膀揉揉。那該死的衛子夫,簡直是太狠了。這筆賬,我記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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