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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驚詫 文 / 曳水

    我從來都不相信,母親當真會為了我失去了理智。一件事,對我的好與壞,母親不至於會分不清楚。但是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情,我到底是怎麼也想不通。

    劉徹的聖旨果真是極有用的,待遇等同皇后。不過午時,我這長門宮便來了宮人太監,總計十六人。瞬間,我這長門宮就熱鬧了起來。我將他們全都打發到了屋外,這些人,如今都不是我所熟悉的,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伺候,又有多少人是心有不甘來我這冷宮。這倒是值得我慢慢去發現了。

    才覺得,劉徹這當真不是在為了我好,反倒像是在約束我一般了。

    「墨二,想辦法通知董偃,讓他得空了來見見我!」現在,我的一舉一動,怕是都在那些人的眼皮之下。

    索性,墨二的隱身方法不錯,雖然我看不見他,但是他卻可以明確的知道我的命令。

    我瞧著劉徹派來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閒的有些發悶。又看著我那扇通往宮裡的小門,實在是不順眼。便吩咐他們一起去將那扇小門給堵了。這樣,我倒是徹底和大漢宮室絕緣,我這長樂宮,倒是可以落得清閒。

    只大門,這樣,從皇宮到我這裡,需要遠一大截的路。那些宮裡的人,倒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來打擾我了。

    「娘娘,這小門堵了,宮裡人送來東西可就都不方便了!」是一個低眉順眼的丫頭,但是膽量還不錯。

    我瞧了瞧那些人,雖然沒有動靜,但是也不敢多說話。倒是這個丫頭,有點膽子。

    「宮裡送東西?宮裡還會送什麼東西?」我笑了笑,只要宮裡的那些女人不要再來給我送麻煩,我倒是謝天謝地了。

    那丫頭吞了吞口水,「娘娘,您雖然被……,但是畢竟待遇是皇后娘娘的待遇,還有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少了娘娘的。娘娘若是執意要封這扇小門,不如……」

    「不如什麼?」宮女到底是宮女,丫頭也到底是丫頭。說話也是難得說清楚的,有些話,明知說出來會惹人生氣,倒也知道閉嘴。

    「不如,等我們去稟報了陛下,娘娘再封不遲!」

    屋子裡,瞬間便沉默了下來。我不說話,自然也沒有人敢多說。還真是劉徹派來的眼線?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春娥!」

    我笑了笑,「你可以隨意見到陛下?」我這話一出,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部都哄然跪了下來。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丫頭也不是笨蛋,我的話,她聽得真切。

    稟報陛下,這丫頭,口氣倒是大得很。我現在只是個廢後,就是我要見劉徹都是難如登天。她不過一個廢後的丫頭,倒是說見就見了。

    我將案板上的茶水倒來倒去,下面的人嚇得肩膀打抖。尤其是方才與我說話那宮女,現在更是頭也不敢抬了。

    「我大體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不要覺得,我一個廢後你們就可以不聽話。畢竟是陛下給我的人,我就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如果再敢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事事都要稟報陛下,那麼,等待你們的可就不是可以活生生的站在我長樂宮當差了!」我說話一向平穩,因為我是覺得,大多時候用太大的力氣說話,其實是件很沒意思的事情。

    「娘娘明鑒,奴婢、奴才對娘娘忠心耿耿,絕不背叛!」所有的人慌成了一團,還真當我這裡是牢獄,你們是來守犯人的?

    我這才端起我手中的茶杯,冷冷的看了眼下面的人。「春娥留下,其餘人,出去給我和泥扶牆!」

    「諾!」

    「春娥……」

    「奴婢在!」

    「我記得,你是陛下身邊伺候的人。被派來我這冷宮,心裡不服了?」春娥,劉徹身邊的只有那麼幾個,我雖然一向不在意他人,但是有些人見著見著見多了,倒是會有些印象的。

    「娘娘明鑒,春娥不敢有此想法。只是臨行前陛下又交代,只要關於娘娘事無鉅細,都要一一稟報!」我忽然有些明白,劉徹為什麼會把這個人留在身邊了。這丫頭,不夠聰明,但是貴在實誠。

    我垂了垂眼簾,「和你一起伺候陛下的,是不是還有個叫夏香的?」

    春娥忽然抬起了頭,看著我。「娘娘怎麼知道?」

    我笑了笑,「我以前也有兩個丫頭,叫做春娥、夏香!對我也是忠心得很,只不過我最後送給了,我覺得最好的姐妹而已!」

    也不知他們現在好不好?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如今竟當真只是過眼雲煙了一般。

    春娥在那裡低著頭,「如此,是奴婢的榮幸!」

    我笑了笑,「你起來吧,畢竟你也是忠心為主。只是,你要記著,陛下現在,畢竟不是你的主子了!」

    「諾!」

    就這樣,我將這個春娥留在了身邊。至少,現在這個人,我可以確定是劉徹的了。不像是其他人,個個埋藏的倒是極深,我倒是難以探知。劉徹對我,畢竟沒有多大的惡意。

    只是,想起母親那件事,心裡竟有些堵得慌!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倒是極難想的明白。

    董偃來的時候,與他一起來的,還有那個所謂的**才子——司馬相如。我與司馬的交情一向不深,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跟著來了。

    「娘娘將小門封了?」董偃一進門便如

    此問了,屋子外面的宮人在敲敲打打,自然是瞧得見的。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我分了兩杯茶水,示意春娥給他們端下去。

    「嗯,好茶,想不到娘娘竟然有這樣一番好茶藝!」司馬相如就是個不拘的人物,整個人斜躺在那裡,灰布衣裳就那樣散散的灑在地上,倒是有一種**倜儻的模樣。

    我笑了笑,「難得我這茶有人誇讚,司馬大人若是喜歡,可以常來。我煮給你便是了!」

    「娘娘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我舉起茶杯,示意司馬相如,如今我已不是**中的陳阿嬌,倒是生活愜意爽快了許多。

    「駟馬難追!」司馬相如也是個爽快的,直接一飲而盡,之後還一陣回味。

    我示意春娥將茶盞拿過去給司馬添上,不知為何,現在再見司馬,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看著他身上那股子天然流露出來的不羈,我竟羨慕得很。

    董偃一直在一旁沉默,我與司馬好一番交流之後,董偃才開了口。「娘娘今日派人叫偃來,怕不是來喝茶吧?」

    董偃還是最穩沉聰明的那個,或者說叫狡猾也不一定。

    帶了司馬來,倒是讓我險些忘了正事。「方纔在街上正好遇著司馬尋芳問柳,我擔心他做出不利君之事,便想著將他一起帶到娘娘這來了!」董偃真真是狡猾得很,就是我眼裡對他的一絲疑問也能看的清楚。

    「董君又在冤枉我了不是?方才不過是一姑娘掉了錢袋,我撿給她罷了。還被董君說成尋芳問柳了,莫要我家那位知道,不然我這清淨日子難有咯!」司馬相如嘴上如此說,但是在提到卓君的時候,嘴角卻是上翹的。那眼神裡,分明就有著千重思念萬種寵愛的。

    我也抿嘴喝著茶,其實,司馬相如人雖然看似**了一點。但是對卓君,卻也著實是真心一片。他們的佳事倒也流傳的久遠。

    「那姑娘分明就是存心引誘你的,你竟然還上當!」

    我從來不知道,董偃原來也是會與人爭辯的。從小我就覺得董偃有些出人意料的成熟穩重,沒有想到,他在友人面前,卻是這般活躍。

    這讓我不禁想起,在長公主府中。他們與楚服在一起的情景,現在劉徹為帝,順風順水,司馬為官倒也爽快,董偃受寵,自然得意。只是楚服,空有一身的才能,莫不是當真被我害了?

    司馬撇了撇嘴,倒也不再與董偃多說。我只得將董偃引回來,「今日一早,母親大鬧朝堂一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董偃和司馬相互一愣,久久沒有說話。

    司馬咳嗽了一聲,「娘娘,瞧著娘娘屋外的桃花開得盛。相如出去轉轉才是!」

    我點點頭,看來,這件事遠遠不止我想的那麼簡單。就連司馬都在下意識的迴避。

    董偃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與我解釋此事。我也微微皺著眉頭,靜候他的結果。

    「今日之事,是昨晚便有計劃的。」董偃到底是開了口,昨晚便有的計劃?昨晚母親和他回去的晚,怎麼會還有計劃?

    「昨晚陛下來府中了!」

    「彭!」我手中的茶杯落在案板上,茶水四濺。還好茶杯裡的茶水不多,到底也只是在案板上來來回回。

    我看著董偃,劉徹!怎麼會是劉徹?

    「其實,昨晚義母便將陛下罵了一頓!今日一早之事,也不過是將昨晚的情景在朝堂上重演一遍而已!」我的心,頓時寒了半截,劉徹,竟然是劉徹!我有些難以接受,已經廢了我的後位了,這樣對劉徹來說,都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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