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噩耗 文 / 曳水
天氣已經漸漸的燥熱了起來，入了夜，便是難得的涼爽。我與柳眉，最喜在飯後，便在殿後的亭子裡坐坐，亭子下面就是一彎湖泊，湖裡面，有紅蓮朵朵。在這盛夏裡，開的異常的繁盛。
我因著知曉劉徹的心思，倒是再對劉徹身上許多味道都有了警惕。一旦聞著他身上有味，我便會假意不適，以此躲避。
只是，面上我待他一如既往，笑臉相迎。只是這裡面，如今卻是添了許多的虛假了。
我腹中孩子，現在偶有動靜，這讓我可以清晰的覺察到，他的好轉。李太醫每每來我宮裡，都是殷切得很。想起母親那日走時，又單獨給了李太醫賞賜。如今，他對我，應該更是上心些的。
「聽說，匈奴那邊的戰爭，李廣將軍輸了。倒是衛青，贏了！」柳眉看了看我，到底把這話說了出來。我看了看她，她的眉頭有些緊鎖，似是有著千愁萬緒。
「你夫君打了勝戰，那是好事！怎麼這般愁雲滿面？」我手裡的扇子輕輕的扇著，這樣的涼意剛剛好。還有著落日餘暉之下的湖中蓮景，現在我倒是越發的有心思心思這些個東西了。
柳眉吞了吞口水，「娘娘沒得覺得，陛下已經有幾日沒有來我們甘泉宮了嗎？」柳眉的話，讓我歎了口氣。我又怎麼會沒有發現？
只是現在的我，對於劉徹愛恨交織。倒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如今，只能一點點的催眠自己，將他看的淡一點，再淡一點才是。反正，早晚有一天，我會不在他身邊的。
「柳眉，陛下再是對我情深，那他也是個男子。我身懷有孕，不能伺候他，他總得找些個妃子來解決吧？」這話，我是說給柳眉聽得。劉徹不是**之徒，至少現在不是。現在的他，一心只想要平定匈奴，只想完成他父親臨終前的『破匈奴』的遺願！所以，劉徹的生理問題，怕是要難得才會想起來的。
「娘娘是真不知，還是在假裝？陛下這幾日宿的，可都是漪蘭殿！」
我手中的扇子沒有拿穩，落在了地上。又正好遇著鳳來，竟將剛剛落在邊緣處的扇子給吹落到了湖裡。
我的心頭，方才像是被針錐了一下！我想著，該是錯覺的。劉徹待我那般惡劣，我又怎麼會當真為他傷心？
我歎了口氣，看了看柳眉。「柳眉，衛夫人怎麼也是你的夫姐。你不該如此厭棄她！」若是有一天，我的計劃當真成功。柳眉，你定然還是要靠著她的。
柳眉卻直接搖了搖頭，「娘娘，柳眉只忠於心善的主子。若是那種心中彎彎腸子多，又心思歹毒的，就是柳眉的親姐，柳眉也不見得會待見！」
這柳眉，跟著我久了。她自己沉穩的性子拾掇的沒了，倒是越來越像我。
我心中鬱結，衛青打了大漢有史以來的第一場勝戰！劉徹高興，那也是理所應當的。劉徹要寵衛子夫，那更是理所應當的。
腦海中，忽然飄過那個白衣翩翩的人影。這一戰，勝利了。衛青和他應該都要回來了吧？也不知道他那性子，經過在戰場的磨練，可有改變了些？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放下了我們當初那一段情感？
如今的我，早已沒了當初對他的怨念。現在仔細想來，當初也不過是因著他太過美好溫暖，所以我這個注定孤苦的人，才會這般貪戀吧？
楚服，許久不見，你可還好？
入夜不深，窗外還隱隱可見月光照射進來。夏日的月亮看起來總是尤其的柔和，透著一股子的沁人心脾。
也就在這個看似平和溫暖的夜晚，墨二第一次主動出現了。我手中的茶杯茶盅打翻在地，倒不是墨二出現嚇著了我，只是我腹中孩兒忽然開始皮了起來，在肚腹裡面跳鬧得厲害。
我緊緊得護住肚子，看著墨二要開的口忽然又閉上。
「寶貝，安靜一會，不要吵鬧。乖些！」我輕輕的用手撫著肚子，這孩子一向溫順乖巧得很。不知現在怎麼又忽然的激動了起來，在我肚子裡倒是跳得厲害。
過了許久，那孩子才慢慢得平靜了下來。
我看了看站在對面的墨二，一直沉著頭。「墨二，你從未自己出來過？」
墨二點點頭，臉色依舊沉重。我這心裡卻是越發的緊張，墨人從不會露出表情。墨二這般，倒是讓我覺得心裡極不舒服。
「主子，墨五他們，聯繫不上了！」
我頓時看著他，墨七聯繫不上，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主子，墨七墨大還有墨五他們被主子分派到其他人身邊之後。每日我們都會相互通信！但是墨七和墨八，已經有十日沒有給我們傳消息過來了！」
「十日？」我心下覺得奇怪，怎麼會都有七日了？「十日前，發生了什麼？」
「依著我們之間的聯絡方式來看，十日前，正是衛將軍大破匈奴的第二日！」
我眉頭緊皺，十日！今日柳眉才給我說了衛青大勝，依著匈奴到這裡路程來算，快馬加鞭的報來，也正好是四日！劉徹到漪蘭殿，也差不多就是五六日的樣子！
為什麼偏偏就在衛青打了勝戰的時候，墨五會忽然聯繫不上了呢？「那楚服呢？」
墨二神色凝重的看著我，「就我們墨人的規矩，只要尚可呼吸，則斷不能斷了聯繫。除非是他們與主子深陷危機，亦或是死亡！」
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什麼，我竟覺得這心裡聽見楚服或是死亡，竟似有什麼東西在垮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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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確定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不敢相信，楚服當真會就死了。
墨二搖了搖頭，「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我是斷不會擅自報告主子的。而且，我們已經嘗試聯繫了十多次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會不會又是劉徹在搞鬼？
「你們確定是戰爭勝利了，楚服才消失了的？」
「是的，這場戰爭，楚服作為軍師出力不小。但是就在戰爭勝利之後，楚服和墨五他們便消失不見了，回來報的人，也只說是衛青之功。半句未曾提及楚服！」墨二的話，讓我心裡不由得更加的懷疑劉徹，天知道，我是有多希望這件事沒有他的參與。
「你的意思，是他們將楚服之功都抹滅了？」我看著墨二，墨二衝著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心頭瞬間失望至極，劉徹啊劉徹，你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把劉徹身邊的墨四和母親身邊的墨七撤回來，著他們一起去邊境探尋楚服和墨五墨六的下落。一旦有了消息就立刻來報！」我緊了緊我的手，現在不論如何，楚服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諾！」
墨二等了這麼久，也許就是在等我的吩咐。「快下去調遣，記著，其他的人各司其職！尤其是劉徹身邊的墨大，要他隨時將劉徹的消息傳來！現在就是他在朝堂上的一舉一動，都要一字不漏的報來！」
「諾！」
劉徹，現在，你是怪不得我了！既然你一次又一次的過分，那麼我一次又一次的退讓，也得不到你的什麼好！若是，你當真讓我在乎的人，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麼，我們就算是走到最後了！
墨二消失了，我幾乎虛脫的看了看滿地狼藉。就像是我此刻的心情，一片凌亂。劉徹，你何必這麼快的就要趕盡殺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