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戲 文 / 曳水
衣裳素白，點綴以精緻刺繡鉤花。我的髮飾從此精簡，獨獨帶了劉徹當年生辰是贈的碧玉髮簪。坐在銅鏡前，看著我盒子裡的幾支簪子。自我及笄之後，劉徹這幾年，年年都會贈我髮簪。或木或玉，甚至還有一塊黑石做成的簪子。
正好十根，不多不少！
自外祖母去世之後，宮中許多事，都已經不再是我能做主的了。就是元旦宴會，都不是我這個皇后操持。我一直在想那個所謂的太后，大抵是做皇后的時候，沒得實施過什麼權利。如今竇太后走了，這**倒是獨是她的天下了。
只是她願意操心這些事，我自然是落得清閒。如今我到只需要打扮的好好的，去長樂宮就是了。
「娘娘今兒為何要穿的這般樸素？未免有些太落人口舌了。」柳眉有些憂心的看著我，今日是諸侯王爺都會到場，還有諸多的夫人翁主之類。她們定是少不得一番打扮，我這個一向喜穿顏色衣裳的習慣也忽然改了。如今倒是更喜歡這種素白的衣裳，這樣的衣裳，能讓我心情平靜，頭腦清晰，不至於說忘了我自己想做的事。
「不會，走吧！」我關上了盒子，歎了口氣。
皇后驕縱，還不孕！衛子夫，我給你創造的機會也算是多了，你要是再不把握住，那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鐘鼓之聲起，宮廷裡難得的熱鬧。只是這熱鬧卻無關與我。今日，我不過就是一個看戲的看客而已。
衛子夫一早便不見了人影，怕是現在已經到了長樂宮了。還真是希望她這次可以一舉成功，也好讓我繼續我的計劃不是？只是，有些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我倒是極佩服那些個可以將自己的計劃策劃的天衣無縫的人。
還未進長樂宮，便瞧見了衛青站在宮門口。「皇后娘娘萬福！」
我冷眼瞧了瞧衛青，「衛青？你在這裡做什麼？」
「衛青有一事相求，還望娘娘成全！」衛青忽然下跪，我倒是有些奇怪了。這長樂宮如今人多嘴雜，他一個陛下器重的紅人，這個時候跪在我面前，倒是顯得突兀得很。
我眉頭微微一皺，衛青求我？這倒是奇怪！
「本宮記得本宮與你並無交集，怎麼今兒衛公子會有事求本宮了？」莫不是他那個姐姐，當真是做了什麼事，必得要他來求情了？
衛青抬起頭，看了看我，但我又覺得似乎不是在看我。「衛青請求娘娘將您身邊的柳眉姑娘許給衛青，衛青定當為娘娘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有什麼事情，是比我現在聽到的這個還震驚的？
我看了看柳眉，柳眉垂下了眼，低著頭。衛青也是滿臉的堅定不移，我倒是有些奇怪了。這個衛青到底打得什麼算盤？歷史上的衛青迎娶平陽公主一事，可算不得是一件小事！
只是之前有說衛青另有妻妾，那麼那個人……？
我歎了口氣，「你這事，等本宮考慮一二再答覆你。你先且退下吧！」
「諾！多謝娘娘！」衛青語帶欣喜，這個我是聽得出來的。只是這份欣喜幾真幾假，這又得重新思量了。
衛青退下之後，我便沒了聲音。柳眉也是有史以來，出奇的安靜。這事，我得好好得考慮考慮。
還未進長樂宮主殿，便瞧見裡面的太監匆匆跑了出來，神色緊張，險些撞到我。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太監誠惶誠恐，不停的在地上磕頭。
「發生什麼事了？這般慌張？」王太**裡的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了。就是沒有成精，也該有那份穩沉的。
「回娘娘的話，太后，太后要奴才去請陛下！」那太監發著顫，似是渾身都在發抖。
我倒是越發的好奇了，今兒是元旦相聚之時。陛下要在未央宮與群臣諸侯相聚，那些往後夫人之類，都是在**由嬪妃招待。哪裡有突然去將陛下請到**來的道理？
「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我現在倒是越加的好奇了，就是那王太后再是得意忘形，也不至於說忘了這等規矩。
「這，這……」
「說！」那人支支吾吾倒是半天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回娘娘，是，是娘娘宮中一個叫衛子夫的宮女，帶了三個女兒來。說是陛下的孩子，太后正在因此事而怒著了！」那太監一口氣說完，似乎這是要了他命一般。
我心下不由冷笑，三個女兒一起帶來了？衛子夫，你到還真是有些本事！「你去吧！」
「諾！」那太監急匆匆的跑了，我站在門口。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原本看著看著要出來的陽光，這個時候又開始被雲朵遮住了。這宮裡啊，越來越陰霾重重了！
原本應該熱熱鬧鬧的長樂宮主殿，這個時候出奇的安靜。我在太監的通報下進去的時候，只見著所有的人都望著我。
獨獨跪在正殿中間的衛子夫沒得轉過來，就是她身邊那三個孩子都一臉好奇的望著哦。
「臣妾給母后請安！」在上的王太后面無表情的受了我的禮，冷冷的給我指了指身旁的椅子。我笑了笑，一步步走向屬於我的位置。
王太后，她就是再不喜歡我，也無法剝奪屬於我的權力。
接下來便是眾人給我請安了，衛子夫依舊是微微諾耨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倒是她的三個女兒，或好奇或嬌憨的看著我。兩個倒是差不多大小，大概也就一歲差距，還有一個小的，看來也就近一歲的
樣子。都是穿著粗布的衣裳，看來倒是有些可憐兮兮。
「母后，這下頭是？」我之前錯過的好戲，這個時候總是要重新的看過來的。
王太后悶沉了一聲，「皇后稍安勿躁，本宮派了人去請陛下。稍後，皇后就會明白了！」
我輕輕的「唔」了一聲，抬眼往下面瞧了瞧。個個都是花枝招展的，看起來整個就是一個花展一般。眾人沉得住氣，等著看好笑，我自然也不會說太過急躁。
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裡面的茶葉倒是放的頗多，一股子的苦澀傳來。我帶著笑意看著下面的衛子夫，一直垂頭，看似是溫順恭良的模樣。還真真是未來的大漢皇后，也不虧是在後世留有賢名的女人，還真是會演戲呢。
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也不見劉徹有來的跡象。衛子夫明顯的有些受不住，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母親，餓、餓！」有時候大人可以受得住，忍得住。但是小孩子就不見得可以受可以忍了。看著周圍的桌子上都是吃食，難保會忍不住！衛子夫身邊一個看似長女得孩子倒是先開了口，嘟著小嘴，嘴唇粉嫩。
衛子夫這才抬起了頭，看著那女孩，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我瞧了瞧身邊的王太后，神色更是冷冽，似乎這個女孩在這個時候出了聲，對她來說倒是一件多麼忌諱的事。
無論如何，大人之間再是爭奪不下，卻怎麼也不該拿孩子來利用的。眼前的衛子夫倒是幹了件極具挑戰性的事情，想當年王太后也是一連生了三個女兒，都在說王太后生不出兒子來。最後又因為得罪先帝，還一度被冷落。如今衛子夫倒是膽大，拖著三個女人自己出現的王太后的面前。怎麼可能說不惹得王太后惱怒。
若是生了三個兒子，王太后定是高興的二話不說就將衛子夫千嬌百寵著。只不過，衛子夫生得是三個女兒！衛子夫啊衛子夫，你這招棋走的險啊！只不過可以這般置之死地而後生，倒也是可以看出衛子夫其中膽量了。
我將桌子上的綠豆糕遞給了柳眉，柳眉立馬便領會到我的意思。將綠豆糕直接端到了那女孩的面前，女孩倒是欣喜的接著了。衛子夫不著痕跡的看了看我，我只對她笑了笑。衛子夫，你賭的贏的，畢竟是劉徹的第一個孩子，他是怎麼都會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