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看穿 文 / 曳水
劉徹帶著眾人在宣室殿議事，又叮囑了要我等他。我自然不會帶衛子夫走遠，未央宮中，麒麟殿的白梅極美，在這個時候，也正是白梅開的盛。
我私下與劉徹的貼身宮人說了，便帶著衛子夫往麒麟殿去。
衛子夫一路乖巧得緊，抱著琵琶倒是顯得謹小慎微。「子夫跟了平陽公主多久了？」
「回娘娘的話，大約有十年時光了！」衛子夫的聲音依舊帶著顫，聽著讓人心中發麻。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她也唯唯諾諾的站著，誠惶誠恐。「本宮讓你那麼害怕？」
「娘娘威儀，賤妾就是有些緊張罷了！」衛子夫低著頭，緊緊的握著自己的琵琶，似乎那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什麼時候也有威儀了？按著我母親的話來說，我就是成了皇后也都還是一個孩子心性。
想起母親，我不由得看了看衛子夫。這件事怕是早已傳到母親的耳朵裡了，保不齊，她這個時候都在往皇宮來了。
「你是怎麼到平陽公主府的？」我一直都很好奇，衛青和衛子夫這兩姐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歷史上的記載總是不清不楚的，倒是讓人好一番費解。
衛子夫愣了愣，緩慢的開了口。「賤妾的生父早亡，生母另嫁。養父家貧，養不起我們姐弟二人！便將賤妾和弟弟賣給了平陽公主！承蒙公主心善待我姐弟二人極好！」
我點點頭，這樣說來。這個衛子夫的遭遇倒是和野史上說的不差多少。我情不自禁的再次看了看衛子夫，面若桃花，眼睛很大，也很有神。看著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樣子。
「你的事，本宮就不管了。等著陛下來安頓你吧！」我歎了口氣，我安排的漪蘭殿，劉徹分明就不滿意。但是我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安了？莫不是椒房殿？那可不成體統！再就是我甘泉宮，那也是半分也不可能的。
我靜靜的看著身邊的白梅，混合著小雪飄灑，倒是顯得異常美麗。雪白和梅香同在一處，這樣的景致也算是難得了。
我正在愣神之時，身邊的衛子夫為難的開了口。「娘娘，賤妾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然都這樣說了，你怕是還是想說的。直接說吧！」我自認為不是一個連話都不讓人說的主，就這點要求，我還是能夠滿足的。只是見不得這些人，總是這樣一句。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明就是讓人要他說的，卻偏偏要來這句多餘的。
「娘娘，其實，賤妾就是想告訴您。陛下其實是極愛娘娘的！」
「嘶……」衛子夫的話，讓我正在摘梅花的手，一下子扯到了梅花枝，倒是痛得不輕。中指頃刻間便有一道小口，冒出血滴來。
衛子夫見我手指流血，嚇得立馬就跪在了雪地之上。「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賤妾多嘴了，賤妾多嘴了！」
衛子夫嚇得連她一直抱著的琵琶都擱在了一邊，柳眉見我破了口子。立馬將帕子在我的手上繞了好幾圈！「娘娘細皮嫩肉的，怎的這麼不小心？」我明顯瞧著柳眉有些擔憂，我笑了笑，拍了拍柳眉的手。示意她安心。
轉而看了看還在磕頭的衛子夫，不由得搖了搖頭。「行了，又不是你的錯。是本宮自己慌了神，你在那裡亂承什麼錯？起來說話吧！」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我一直就在看著衛子夫，看她那膽小的模樣。我著實沒有辦法將她和那些厲害的**女人聯繫在一起，「你剛剛的話，從何說起？」
我倒不是對劉徹愛不愛我感興趣，我只是在想，到底會是什麼目的？能夠讓這個衛子夫竟然會這麼主動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衛子夫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回皇后，其實，在公主府，陛下並未寵幸賤妾！」
「哦？」我倒是真真的沒有想到，衛子夫竟然會與我說這樣的話。「本宮記得，方才陛下可是給本宮說過，你是他在外面寵幸的女子！」
衛子夫立馬施禮，「娘娘切莫誤會，陛下會如此說，權杖平陽公主出的主意。」
身旁的小雪混著封，垂下來。落在脖頸裡，倒是有些冷。我瞧了那衛子夫，身上莫說披風了，就是那身衣裳都不見得有多厚。
「柳眉，去那件披風來！」
「娘娘冷麼？」柳眉下意識就問出來，我搖了搖頭。
「去拿就是了！」
「諾！」
柳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衛子夫。似乎是再三確定無事，這才開始離開。
「繼續你的話！」柳眉走了，衛子夫瑟縮了一下。凍的有些烏青的嘴唇，又開始艱難的開口。
「陛下那一日道平陽府，一來便是喝著悶酒。陛下與平陽公主說了與娘娘的事，公主便給陛下出了主意。說是要陛下帶個女子回去，這樣便可瞧瞧娘娘對陛下是否上心！」衛子夫的聲音雖然輕，但是卻足以讓我聽得真切。
我嘴角帶著笑，對於衛子夫的話倒是覺得新奇。這個女人，莫不是當真不簡單？她這般行為，無非就是想要在我面前討個乖，裝個無辜。
若是她不說，我倒是會對這個衛子夫沒有什麼太大的感受。但是她這般說了，倒是徹底讓我明白，她的不簡單了。
這皇帝和公主的談話，她一個歌舞伎都能聽到。若不是平陽特意告知，那便是她自己有心竊聽。這樣心機深成的女子，果真不愧是平陽**出來的，也
不愧是未來的大漢皇后。我這個當皇后的，倒是顯得有些太過無知了。
「子夫今日告訴本宮這些，是想說個什麼？」衛子夫既然這樣說了，我自然也不能不順著她的話說。她會裝傻，我自然也不會一直單純。
「子夫不想說個什麼，只是希望皇后娘娘不要誤會了陛下一番真心就是！」衛子夫的頭上，因為許久未動，已經開始沉積雪花。我上前，將手帕遞到她的面前。
「子夫真是個懂事的丫頭，難怪陛下誰也不帶會獨獨帶了你回來！」衛子夫誠惶誠恐的接著我的手帕！
「多謝娘娘！」
我搖搖頭，看著衛子夫那張稚嫩的臉蛋。平陽公主，也真是捨得下血本。將衛子夫當真是養的極好，看來，她是自出宮便開始為自己謀劃了。
「子夫說著話，莫不是希望我與陛下感情和諧？」有些話，直接問出來。倒是可以一下便看出一個人的反應，我緊緊的盯著衛子夫。見著她果真渾身一僵，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只是再是短暫，落在一直關注的人的眼裡，倒也能看的真切。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我怕是要開始步上那些**嬪妃的後塵了。這個衛子夫，果真是來者不善。
「帝后感情和諧，咱們國家才能得享太平，咱們**也能平和無波不是？」衛子夫的話，讓我直接的嗅到了一股子的火藥味。倒不是我多疑，或者什麼。這衛子夫，真真是難得對付啊！
「我和陛下感情和諧了，那你呢？」
我淺淺一句話，就讓衛子夫愣在那裡。一個再是聰明乖覺的女人，怎麼可能真的立馬就回答出來這句話？現在這**，雖然妃子不多，但是畢竟也是有兩個女人啊！這衛子夫，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說出個什麼名堂來！
「子夫本就是一個女婢，子夫之前是伺候公主，現在自然也是可以伺候皇上皇后的，還希望皇上皇后，莫要嫌棄才是！」衛子夫穩穩順順的答，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我對面便走來了人，直接拍了拍手掌！「好！皇姐**出來的人，就是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