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真狠 文 / 曳水

    一早，我便向往常一樣。到點了就起床，洗漱，吃早餐，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母親早早的便帶了董偃過來，我甚至還詢問了他們有沒有吃東西。

    母親說今兒陪我到花園去轉轉，我還故意笑了笑我的母親。「若是要去花園，還不如去梅園呢。這個時候，梅花正是開得盛，才更是好看！」

    「好好，你喜歡去哪咱們就去哪！」母親討好的與我說話，似乎總是擔心我在故意掩飾悲傷。其實無所謂掩飾不掩飾，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之前是在傷心個什麼，。

    我看了看董偃，「你也要跟著去？」

    「偃還有些事物要處理，怕是不能陪翁主了！」董偃倒是一直和我這樣客客氣氣，我倒也不想再計較他到底是在裝還是真的就是這麼個人了。若是他當真是這麼個人，便是最好；但若是他只是個裝，那麼他如果能裝一輩子卻也是件極好的事情。

    母親一路拉著我的手腕，似乎是怕我怎麼的了。我心裡明白母親的擔心，但是卻故意將其忽略了。

    「嬌兒，昨兒的事。母親聽說了，徹兒做出那樣的事，的確是大逆不道。皇上皇后也因此而震怒，」

    「怎麼？又罰他去跪祖宗祠堂了？」我的話剛剛笑著說完，便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雪人。從頭到腳幾乎都被大雪覆蓋，只留了一張臉在外面，鼻頭被凍的通紅。

    我與母親雙雙停住了腳步，母親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我。「嬌兒，昨兒你自打暈倒之後，徹兒便一直等在這兒了。說是只要你不出來，他就不會走！」

    我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更深。「太子爺這話倒是嚴重了，想要阿嬌出來給柳眉支會一聲就是了。怎麼在這裡凍成了這幅模樣？」

    「阿嬌姐！」我聽見劉徹的話音都帶著顫，眼神看來委屈得很。倒也是好笑，怎麼現在犯罪的人跑到我這個遭罪的人面前來委屈了？

    我笑看著他，只聽見他說。「昨日之事，是皇家的規矩。在皇子成人前，是有一個貼身婢女要教導此道的。」

    「呵呵，是嗎？皇家的規矩倒是讓我覺得詫異了，我雖然不是皇家的直系親屬。但是，怎麼也算是皇親國戚吧，我倒是不知道，還有在祖宗面前做出那等事的規矩呢！」

    我的話一出口，劉徹便直接啞口無言。呆愣的看著我，似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既然未來太子妃不喜歡那個丫頭，那麼太子就該立時去將那個丫頭給賜死了。這樣也好消太子妃的心頭之恨才是！」王皇后就這樣突兀的出現，一身的鳳袍，滿頭的金飾，卻都遮掩不了，她容顏漸衰的事實。

    我明顯看見劉徹在聽見王皇后的話時候，渾身一顫。「母后，華兒伺候了兒臣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昨夜也是兒子初初成人犯下大錯……」

    「徹兒，不過就是一個丫鬟。比得過你的阿嬌姐嗎？」

    皇后的話，讓劉徹直接閉上了嘴巴。劉徹看了看我，眼睛裡，有著連我也看不出來的東西。劉徹久久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在王皇后的怒視中憋出兩個字。「不及！」

    倒是不知道劉徹這話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我總之是見著母親和王皇后之間，倒是開始有了淡淡的裂痕。

    「皇后娘娘，看樣子，我嬌兒在徹兒的心裡怕是沒有佔多少份量啊！」母親終於是憋不住了，我看見王皇后的臉色煞白。

    「姐姐哪裡的話，在徹兒心裡，由始至終只有阿嬌一人，徹兒，是不是？」

    王皇后緊緊的看著劉徹，劉徹卻直直的看向我。

    「那要看阿嬌姐，心裡是不是只有我一人了！」劉徹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倒是把我們都驚住了。

    「你這孩子，這是什麼話？」王皇后也許是萬萬沒有想到，劉徹竟然會直接拆他的台。我也被他的話弄得險些慌了神，劉徹，他是什麼意思？

    「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母親倒是問的直接，看著劉徹倒是凌冽得很。

    劉徹卻倔強的看著我，滿眼都是我看不懂的東西。「我劉徹對陳阿嬌的心，那是天地可鑒。若不是那華兒藉機引誘我，我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等對不起阿嬌姐的事來。但是在我敢對天發誓的情況下，徹兒就想問問阿嬌姐，你今天的反應為什麼會和昨天的反應相差那麼大？經過一個晚上，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劉徹的眼睛就像是獵鷹的眼睛一樣，敏銳而直接，生生把我逼的步步後退。劉徹的話一出口，我便明白了，感情這是他看出我在打得算盤了。既然看出來了，但是說不出來，那麼我倒不介意繼續裝傻下去。

    「怎麼？犯了錯的人，這個時候來追究我這個受了傷的人了？這未免也太好笑了，我算算，十天，剛剛好十天，十天之後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了。太子爺，你做出這等事，倒是讓我這個新娘子有臉啊！」

    要論說話，若是我來真的，誰又能比得過我？劉徹幾乎是被我一擊即中，啞口無言。

    「太子爺，您要不要去聽聽現在那些宮女太監是怎麼傳的？您要不要去看看您的華兒，現在是不是在得意洋洋和周圍的人炫耀。您在大婚前，與她春·風·一度啊？」劉徹幾乎是被我擊得潰不成軍！

    「嬌兒！別哭了，別哭了！」母親再次將我抱在懷裡，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早已再一次，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皇后，太子，你們走吧。讓嬌兒平靜平靜！」母親抱著我這般說到。

    王皇后卻有些不甘心，「姐姐，徹兒還小，姐姐可莫要記怪徹兒。」

    「徹兒是太子，我一個長公主，怎麼敢去記怪？皇后娘娘說的嚴重了。」母親的話迴盪在我耳邊，我忽然就想，母親心疼了。這一次，她怕是不會對劉徹有那麼滿意了。

    我偷偷的看了看王皇后，她的眉頭皺的厲害。

    「那，徹兒和嬌兒的婚事，姐姐就不用操心了。我全權辦了就是！」王皇后忽然這樣說到，我感覺得到母親有一瞬間的僵硬。

    隨即歎了口氣，「皇后娘娘，我看這樣吧。他們的婚事暫且拖一拖，這種情況下，他們就是成親怕是也難受！」

    母親的話讓王皇后臉色一僵，「這，這怎麼可以？姐姐，我們一切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賓客都一一通知了！」

    我心頭一喜，果真不愧是我的母親，一切的做法都在朝著我預想的方向。

    「陛下不是正想給徹兒辦成人禮嗎？這一次，就改為成人禮吧。至於婚事，等過段時間，他們長大了再說吧！」我的好母親啊，果真是事事都在為著我考慮的。

    我的手一直被母親牽著，母親的話出來的時候。我幾乎可以看到劉徹一下慌亂了的神情，當然，這慌亂的神情。我倒是不知道，是為著不能和我早日成親，還是在為著自己若是娶不到我而帝位不穩了。

    「姐姐，他們的婚事，可是陛下下的聖旨！」王皇后似乎還不死心。

    母親卻歎了口氣，「皇后，館陶也希望你可以體諒一下館陶的心情，館陶雖然有三個孩子，但是如今真正屬於我的其實只有嬌兒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就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就把婚事暫且推一推吧，讓我可以多陪陪阿嬌，開解開解她。至於陛下那裡，你如果不願意說，館陶自然會去給陛下解釋的。」

    母親的話讓皇后也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直皺著眉頭。滿是憂慮！

    劉徹看著我，不發一言，我心裡其實很想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卻流的就像是止不住一般，看著劉徹，不知該作何反應。

    王皇后走了，走的怒氣沖沖的。劉徹依舊看著我，慢慢走近我，我這才發現，原來他也淚流滿面。

    「阿嬌姐，你真狠！」劉徹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聲音很輕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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