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帝怒 文 / 曳水
春娥夏香走了之後，我才與柳眉打聽了那兩人的為人。我倒是沒有沒想到那兩人竟是由柳眉管的，這次她們會被分到我的書房灑掃也是柳眉的安排。這才知道那兩人的確平日的話不算多，做事勤懇老實。只是可能是姐妹間確實是無話不談的，兩姐妹這才在這裡議論了起來。
我倒是沒有想到，自從將春娥夏香收入自己的翼下倒是讓我聽了不少宮中趣事。春娥夏香的人緣的確不錯，竟連一些頗為隱秘的事也能聽得到。
日子就這樣平平穩穩的過了兩月，我的母親更是加快了對栗姬的設計。趁著栗姬惹怒皇帝舅舅還沒有過去多久，便在皇帝舅舅第二次去金華殿的時候，正式開始了她的計劃。
「去給李大人說，奏請皇帝冊封栗姬之事，便由他做了！要他放心，本宮會保他的！」母親吩咐著站在一旁的董偃，我對他依舊是沒有什麼好感，那個人越長大越有我父親的模樣。但是卻越加讓我反感得很！
「諾！」董偃依舊乖巧懂事，帶著淡淡的笑意。哪怕是對著一直不滿於他的我！
我一直與母親在一起，母親所做之事，我倒是聽得清楚。
董偃出去了，我便被母親拉在了懷裡！
「母親，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我偏著頭問母親。
母親拍了拍我的臉，「嬌兒，我們若是不這樣，怎麼能在宮裡站住腳？」
「母親不打算再回堂邑國了？」
「堂邑？那裡我還能回去嗎？」
「母親，為什麼我們不能回去？那裡是我們的家啊！」我並不想母親忘記那個曾經充滿著我們的歡聲笑語的地方。
母親卻只淡淡的歎了口氣，「回不去了，嬌兒，以後，這皇宮便是我們家！我們必須要站到最高的位置去，才能站穩腳跟！」
我低下頭，並不想說話，這是歷史注定的，我始終是扭轉不過歷史！
「嬌兒，往後你便一直跟著母親。你已經長大了，若是想在這深宮生存下去，母親若是讓你一直天真的活著，那樣只會害了你！」
「母親……」我有些害怕的喊了她一聲！
「你放心，母親不會讓你去做那些骯髒的事情的。母親會一一為你掃平！只是嬌兒，你必須要與母親學著，往後若是母親不在了，有你設計你的時候，你也得要有辦法還回去！」母親的話越來越讓我心顫，我今年馬上十一歲了，是代表著我馬上就要開始參與那些事情了嗎？
第二日，未央宮傳來景帝盛怒之事。原因便是景帝查出栗姬私下派人授意大臣，奏請封後之事！
景帝在早朝之上大發雷霆之後，便直接去了金華殿，將栗姬狠狠的責罵了一番！栗姬頂撞皇帝，說自己本就該是皇后，卻被皇帝久壓不封！皇帝因此怒意更甚，母親帶著我趕到皇帝舅舅的寢宮的時候，他正在懊惱的拍打自己的腦袋。
「弟弟！」
「阿姐！」這也許是他們姐弟兩自小便形成的天性，我母親剛剛走到皇帝舅舅的身邊，皇帝舅舅便一下撲到了母親的懷裡！
「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都這麼大的人了！」母親摸著皇帝舅舅的後腦勺！
「阿姐，以前每次我心情不順暢的時候，你便會這樣抱著我安慰我。已經許久，你沒有這般對待我了！」
「弟弟，如今已經成了皇帝，阿姐的使命也完成了。自然便不好再像小時候那般了！」母親向我指了指一旁的軟席，讓我先自己坐著。我點點頭，倒也知趣不去打擾他們！
「阿姐，我如今當這皇帝，倒是比小時候還憋屈！小時候傷心難過了，阿姐至少還會來為我出謀劃策，逗我開心！現在長大了，阿姐倒也不像小時候那般待我了！」
「弟弟這是哪裡來的話？姐姐在長門園一聽說了你這發生的事，便匆匆趕來了！哪裡知道你竟是如此想你阿姐的？」我母親故作生氣，想要推開皇帝舅舅！
「阿姐，阿姐，對不起，對不起！」不知為什麼，我似乎聽見了皇帝舅舅隱隱的哽咽聲！
母親歎了口氣，「弟弟，姐姐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們姐弟兩，都被那兩人給害慘了！」
我母親的聲音也開始漸漸的傷心起來！
「阿姐！」皇帝舅舅抬起頭，看著我的母親。
我母親這才趁此機會坐在皇帝舅舅的身邊！
「弟弟，母后與我說過，你其實什麼都知道的是不是？」我母親直直的看著皇帝舅舅，皇帝舅舅點點頭！
母親這才將皇帝舅舅的手牽著，「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麼必是無需我再多說了！當初你癡迷栗姬，阿姐不好多說，只是弟弟，如今你應該清醒了。那兩個人由始至終都沒有斷過相思念頭，別人是青梅竹馬，我們呢？我們不過好似橫刀奪愛，就算我們付出一片癡心又何如？」
「阿姐，你與陳午……」
母親抽泣一聲，「弟弟，我與陳午早就恩斷義絕了！不是姐姐說栗姬的壞話，姐姐如何對栗姬忍讓你是知道的，一個是看在你面子上，還有一個便是陳午的請求。你說以你阿姐的性子，不然哪裡可能那般輕易的不理會她？」
皇帝舅舅點點頭，「阿姐，當年我還那般縱容著她的，滿心想著她乃民間的單純女子，就是想要保住她那份單純率真的性子！哪裡知道最後她竟然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母親搖搖頭，「弟弟，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既然現在你已經看清楚了，必是知道哪個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哪個才是你值得愛的人吧？」母親停頓下來，皇帝舅舅點點頭！
母親笑了笑！「弟弟，你能看清楚栗姬，姐姐也是極為高興的！只是她畢竟是太子的母親，封後的話，她的確害死最有資格的！」
「不，阿姐，栗姬此人心胸狹窄，我是斷不會封她為後的！你難道忘記了她曾經是如何待你的嗎？」皇帝舅舅忽然激動起來，母親慌忙將他拉住！
「弟弟，姐姐沒有忘記，姐姐來，其實最主要就是想要與你說此事的！」
母親一臉的嚴肅！「弟弟，當初栗姬進宮，可有驗過身子？」
我聽著母親的話，母親是想做什麼？
皇帝搖搖頭，「那你呢？與她初次行房的時候，見紅沒有？」我有些驚恐的望著母親，母親這是在與皇帝說些什麼？
皇帝舅舅再次搖搖頭，我見著母親這才鬆了口氣！
「弟弟，這是姐姐當年初嫁堂邑國的，栗姬的老父為栗姬請命，在狀告陳午的時候，被姐姐私自扣下來的東西！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了，陳午當年已與栗姬行了房事，最後卻捨棄糟糠妻子，要娶我為妻！」
我手裡的綠豆糕在母親說完這話的時候，生生被我捏碎了！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呆若木雞！
「按著你事後來堂邑國，遇著栗姬。你自己應該最為清楚，劉榮的出生時間對與不對！弟弟，這是我大漢的天下，可容不得出現半點血統不正的差錯！」
我看著皇帝舅舅打開那截布條，看的雙手發顫！雙眼更是氣的冒出紅色的血絲！
「栗姬！竟敢混淆皇室血脈！看我不去廢了她！」皇帝舅舅一躍而起！像是發了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