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 文 / 曳水
「若得阿嬌作婦,我必金屋貯之!」千躲萬躲,劉彘終是說出這句話來了。一切都在照著歷史的進程,慢慢的運行,我甚至可以看見我的未來。
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守在偌大的宮殿,孤苦終老。而劉彘,雄才大略,左擁右抱。他將大漢朝推向了鼎盛,擴展了無數疆土;也使他自己享受了人間無盡的繁華,擁有了眾多美人。
我看著劉彘那稚嫩的臉,他看著我,笑的一臉無辜。眼神裡放著光,彷彿我就是那一塊塊綠豆糕,能填飽他的肚子。
我的母親,館陶長公主,她大笑不已。那張絕美的臉上,儘是對劉彘的讚賞,滿意逗弄著她懷裡的劉彘。那眼神,就像是外祖母看我的眼神。充滿著憐愛和期許,但是也有著無盡的算計與計較。
我知道,她這是要開始為劉彘謀劃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的很快樂。唯獨我,實在笑不出來,看著劉彘的母親王夫人那眼裡的深意。想著今晨路過她的院子,去看她的時候,心裡便是一陣寒。
那個時候,王夫人正在給陽信梳頭,劉彘站在旁邊啃著手指。
「彘兒,母親問問你,你可喜歡經常來看你的阿嬌姐姐?」王夫人長得眉目清秀,但是在這美人多如牛毛的宮裡,她的容貌,實在算不得什麼。
我的皇帝舅舅根本就不甚待見她,當初我本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的交集,只是見著他們實在可憐,有一兩次還被宮人欺負了去,王夫人帶著四個孩子也實在辛苦。因此我倒也經常來給他們送些吃的用的。我因著外祖母竇皇后的寵愛,在宮裡的地位倒也極高,由於我經常過來,倒也沒有哪個人再敢欺辱他們五娘母。
「喜,喜歡!」劉彘不過是個四歲的孩童,一切的喜好都是照著誰給他糖,就喜歡誰來的。
我看見王夫人盈盈的笑著,「彘兒,若是等會你姑母問起,你可願娶阿嬌姐姐,你該如何回答?」
「母親,什麼叫娶阿嬌姐姐?」劉彘睜著閃亮如星星一般的眼睛,那裡面全是無盡的求知慾。
「就是讓阿嬌姐姐永遠陪著你啊!」王夫人這邊已經給陽信梳好了頭,轉而將劉彘抱著。
劉彘偏著頭,想了想,「那兒子自是願意的,阿嬌姐姐那裡有那樣多的吃食,她若永遠陪著兒子,那兒子再也不會挨餓了。」
劉彘的話簡單至極,我在門後有些心酸。誰說皇帝的兒子都一定能吃飽穿暖呢?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沒有皇帝的寵愛,就是連一口水,也沒有人會設施給你。
我想王夫人應該也是在難過,久久不曾說話,我正要提著東西進去時,便聽見她說。
「彘兒,若是你姑母當真如此問了,你可得記得母親的話。」
王夫人頓了頓,見劉彘點了點頭,才說「你到時候便答,『若得阿嬌作婦,我必金屋貯之』!可記好了?」
「若得阿嬌作婦,我必金屋貯之。」劉彘將這話重複了一遍,隨即便說,「母親,我記著了。」
後面的話,我沒有繼續聽下去。把東西給了婢女柳眉,要她稍後送進去,而我轉身離開,往外祖母的宮殿走去。
原來,歷史上,那麼有名的一句話竟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我原本以為王夫人,滿目溫順,與世無爭。才會不顧往後劉彘會對我無情無意,都要疼惜於她,卻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成了她重新翻盤的棋子。這宮中,當真就沒有實心之人了麼?
母親抱著劉彘,一直沒有鬆手,看那模樣分明已經認定了要劉彘做她的女婿了。我坐在軟席上,並不高興,陽信過來牽我,我也笑不出來。這個時候,我看著她,甚至覺得她也被她母親教導過了,是要來討好我的。
陽信只比我大三歲,如今她十一歲,我不過才八歲。意思就是說,我來了這個漢朝已經有八年了。我摸了摸手腕上的嬌字,不由感慨。
想當初,我本生於一個開明和諧的國度。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就讀,因為好奇與一幫同學到西安的漢室遺址去旅遊。
卻是哪裡知道,當時不過在漢長安城遺址那裡稍作休息,被同學戲耍在手腕上,寫了個繁體的「嬌」字。霎時間便風起雲湧,轉瞬之間,我便被送到了一處黑暗之地。
等我再見光明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聽得周圍眾人一片鬧哄哄。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人在我的屁股上,狠狠拍了兩下。我便吐出了口中異物,想要出聲求救,卻只發出了嬰兒的哭聲。
「出聲了,出聲了,恭喜公主,賀喜公主,生個了小翁主。」耳旁是喧鬧,抬眼望去,便是一個婦人咧著嘴,笑的歡實。
「是嗎?快些抱來我看看。」這個聲音,我聽著倒是熟悉得很,莫名的便有一股親切感。
「哎喲,長公主殿下,您可小心些。可別落下病根。」抱著我的婦人,連忙將我抱過去。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美的女子,粉黛未施,墨發烏亮,帶笑的眼睛裡滿滿愛意的看著我。
「我兒,生的可真是極好。」那女子的手很溫暖,而且很柔嫩,她輕輕彈著我的臉頰。我忍不住裂開嘴笑。「我兒當真是討喜,哎喲,我的小乖乖。」
看樣子,那女子很是喜愛我,我的眼睛四處打量。都這麼久了,我應該不是做夢了,必是穿越了。在21世紀那等的荒唐事,竟然當真會被我遇著了。
只是,不知道,我這穿越的會是誰呢?瞧著這裡的人,幾乎都是穿著布衣,而且極為保守。
方才似是聽見有人在喚我小翁主,莫不是我穿到漢朝來了?我努力的睜著眼四下打量,卻終究是轉不動軟軟的脖子。這才知道,原來這嬰兒竟是不能轉脖子的。
心裡不由得有些好奇,誰能想到,我竟然會帶著記憶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在一個初生的嬰兒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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