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貳拾肆 文 / 情書
孫茗還沒見著太子殿下要贈她的那匹大宛良駒呢,就被迫要參加馬球比賽,真心想要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其實,那種名駒性子烈,也不適合打馬球用,所以知道孫茗被兩位公主拉著去打馬球後,李治也沒提他打算送的那匹馬,但他圍獵之前,把王福來並著幾個貼身侍衛給留下來照看了。
時人女子都喜歡行馬玩鬧,李治並不打算約束孫茗,索性也就由她去了。
由於太宗皇帝倡導馬球,所以此項運動在軍中將士、王公貴族乃至人中都深受歡迎。唐代馬球場與馬球規則也有一套嚴格的規定。
因此番公主提議,所以在本處設定的馬球場並沒有嚴格規範,不過地方選的好,沒有草叢,地面也沒有吭哇不平。也早有侍著講地面石塊都掃除掉,另設兩邊的單球門。馬用的也是專門培養的溫順馬匹,馬尾繫上了結。
比賽分兩隊進行,兩隊公主各有十人,並無專門的隊服,也來不及時間趕製,所以只好另下面的人呈上紅色白色布條,繫在馬脖處及人員的左手臂處。
孫茗被引著,上了匹棗色母馬,跟在城陽公主身後。她純粹是來湊人數的……打馬球原本就要二十餘人,這裡的娘子們加起來也就十餘人。臨川公主更是不拘小節,連幾個貼身侍婢也叫到馬上湊分子。
以進球門數量為準,不能擊馬、襲人。有中人站銅鑼前等候,見進球就擊一下。
賽事一開始,城陽和臨川公主為各隊首位,爭搶第一球。
臨川公主顯然是個中好手,眼力比城陽寬泛,球剛落地,球槌已迎上去,強了球就拍馬趕向對方球門。
城陽見之,也尾隨而上,見機就要搶球,兩下都沒搶到。孫茗跟在她後面,就跟沒機會碰到球了。倒是城陽這隊有個娘子,球技尚可,見了臨川公主攜一眾隊友往她們球門而來,也帶著左右上前攔阻,但到底勢單力薄,且臨川的兩個侍婢球技純熟,阻開擋在前面的娘子,就令臨川將球擊入對方球門。
臨川公主先入一球,漲了氣勢,勢不可擋地又從城陽身邊切過,沒多久,又進一球。
臨川公主身後婢女和娘子們也跟著起哄,就朝城陽大笑:「阿姐這裡承讓了~」
城陽公主並不見惱意,眼看向一邊,忽然笑起來:「孟姜不必高興太早,待會兒就有你好看的!」
卻原來不遠處有一騎,很快走近,臨川一看,也笑道:「原來是尋了個高手。」
由於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孫茗一看就認識,行到近前的是一身醬紫胡服的高陽公主。
城陽公主拍馬上前兩步:「高陽竟也來此,快快換馬,與我一道,省的讓孟姜狂妄,讓她瞧瞧你的技藝。」
城陽與高陽年紀相近,其實說不上關係多好,不過也是湊樂子,且高陽公主也會一些馬上功夫,只當尋個幫手。
高陽公主對著城陽和臨川一見禮,就道:「剛才聽人說你們來了此地,原來是擊鞠。」
說完,就落馬換了一匹,一躍而上,繫上與城陽公主同色的白色帶子,拍馬就要進入球場。
孫茗被馬帶著跑了兩刻了,實在沒這些公主和娘子們體力好,眼下就有了退意,正巧見高陽公主入了場地,就對城陽道:「我實在沒力氣了,拿我換了高陽公主可好?」
城陽公主原還應了李治要照顧孫茗的,聽孫茗心生退意,猶豫了下,也就點頭同意了,說不得她真是體力不支也有可能,見她瘦的跟病弱似的,說不好身上有什麼病症……
孫茗下了場地,就被王福來等人扶著落了馬,被人迎著行到一邊的看台,看台設有案幾,也就跪坐下來。
見她落座下來,花枝就為她捧上茶盞。
球場上兩隊人馬都很放得開,像幾位公主都明顯是習過馬球的,幾個娘子也是熟手,只是不敢放開手腳地玩,顯然是捧著公主們頑的。
也不知道是高陽放水,還是臨川有意想讓,最後打了個平手,兩相沒下了面子。
城陽公主下了場,把球槌和馬韁丟給一邊小侍,就走近孫茗,一邊拿巾子擦汗,一邊道:「就你會躲懶,可站在一邊有什麼意思?」
孫茗見其他人已經疲累,癱在案邊,也不再講求面子好好地跪坐了,拿起侍婢備的茶水就往嘴裡灌。
「我是真的沒這力氣,待過些日子,等我練好了擊鞠,在尋你玩。」無奈道。
臨川公主一聽,也插話:「這可是說定了!正巧,月中我還設了個春月宴,你可要與太子殿下一塊過來。」
孫茗一噘嘴,一臉小女兒之態:「這話我可不敢應該,自然是要聽太子的。」也因她年紀最輕,竟是引得滿座皆是調笑。
期間,高陽公主卻沒有言語,只是孫茗莫名地覺得這個公主總是不經意間看了她兩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等一眾娘子休整完了,回去小憩一番,孫茗就跟王福來打聽起李治來。
倒不是分離這麼一會兒功夫想他,只是狩獵不比打馬球,誰知道深山老林裡會蹦出什麼東西來。
王福來點頭躬身退出去沒多久,就來回稟:「娘娘且安心,殿下只是在興頭上,又往西去行獵了。」
見孫茗點頭放下了心,城陽公主又往她身邊靠過來,低聲道:「先別理會太子殿下了,與我們一道玩牽鉤吧。」
孫茗向其他人看去,其餘娘子早就令人
備好大麻繩了,繩長十來丈,兩頭分別繫著幾十條小繩索,分東西兩邊,仍是兩隊人。聽城陽講解,竟是後來的拔河……只是雖然略有不同,但規則大致差別不大,也是分楚漢界,一邊將另一邊人拉過去就算贏了。
這些女子倒也會玩。這牽鉤原是男子玩的遊戲,繩索也不是女子那樣拉著拔,而是將繩索套在頸間拔河的。
這邊玩得不亦悅乎,那邊李治已帶著人回來了。
娘子們一聽馬蹄奔回的聲音,也放下了玩耍,就看看誰的成果豐碩……結果當然是李治了。
也有人打來了小鹿野雞什麼的,李治打了頭獐子回來。想也知道,別人讓著他,侍衛也會把大的獵物圍到他面前。當然,知道是一回事,看他那笑得跟開花似的臉,心裡也是開心的模樣。
下令將野物都拿去處理,再弄出來現場炙烤,早有僕役備好一切。
李治下了馬就往孫茗這邊來,其餘娘子捂著嘴笑著退後,唯有城陽公主不滿道:「太子殿下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照顧阿吟這麼長時間,也不拿謝禮出來。」
李治拉著孫茗走了兩步,就扭頭對王福來說:「給你城陽公主送只獐子腿,本宮的謝禮,城陽可要好好享用……」
李治說完,就拉著孫茗上馬走了遠處,留下城陽公主等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孫茗仍是被李治抱在身前,拍馬行走間,不知不覺也不知道走到森柏某處,也不見人。
李治下馬後,也抱著她下來,拉著她走了會兒,才發現竟然有一騎白馬,被繩索套著綁在樹身上,馬身高大,體態優美,很是丰神俊朗,一嘶叫,兩蹄子就往上蹬了蹬。
拉著她走近,那馬許是認得李治,也停下嘶鳴,打了個響噴。
「它就是紫騂,當年曹植曾有一匹,也喚紫騂,就是這個品種。」李治也是愛馬之人,很珍惜地摸了它背上鬃毛幾下,然後從袖中取了塊糖糕給孫茗:「給。」
孫茗接過,知道李治示意她餵馬,好跟馬培養培養感情。
她倒也不怕,原本就很喜歡狗,也喜歡養狗,馬也是很有靈性的,只當它如大狗一般,拿手湊近,小心地把糖糕餵給它實用。
馬特別喜歡甜食,把糖糕吞下,那雙靈氣的大眼就眨了眨,親暱地舔了她還舉在面前的手背,鬧得她發癢。
孫茗笑著與李治說道:「我喜歡紫騂,把它帶回太子府,我可以常與它玩嗎?」
李治摟著她纖腰,笑答:「本來就是給你的,喜歡就好。只是府裡施展不開,只有一個練馬場,你只能帶著它走走,如果跑馬,還是得我帶你出來玩。」
即使這樣,也是好的……
李治帶著她騎著紫騂試乘了一圈。這紫騂馬定已是被調教好的,性子並不野,而且這匹是母馬,相對還稍微溫順一些。
「別看它個大,不過一歲半而已。」李治一邊為孫茗詳細解說,介紹紫騂的來歷。
兩人不覺間,已日漸西沉,未時已過。李治就與孫茗原路返回。
兩人一到,見臨川公主已帶著幾位娘子與郎君返回,其餘大隊人馬仍是候在原處,備妥其餘物事,就等李治開口拔營了……
回去的時候,李治也不騎馬了,直接與孫茗一道上了車輦。花枝花蕊二婢自然上了後面的車輦。
因著出行途中舒適,車輦裡面墊子都是極厚的,也放了張矮几,一邊還備有匣子,裝了烹茶用具。
孫茗早就讓花枝備上的蝦餃,也一併擱在一處,也已叫了人開始拿簡易烹煮的鍋子蒸起蝦餃來。
李治一上車輦,蝦餃也已經蒸熟。
孫茗也不叫侍婢上來,自己拿著巾子將鍋子撤了,取了裡邊的澄面蝦餃置在水晶盤上,獻寶似地手托著端給李治看。
「剛才炙肉殿下也沒來得及吃,現在吃幾個餃子罷。」
李治將人往身邊一拉,另一隻手舉了筷子嘗了個,原還當時普通餃子,因這澄面看起來皮薄微透得,一吃進嘴裡竟是鮮嫩的蝦肉:「這個不錯,有些巧思。」
這下孫茗又藉故拿喬了,一聲輕哼後,道:「那你還不讓我碰膳房,沒有我的巧思,殿下如何吃得上這個。」
李治連吃了三個,聽了她此番言語,舉著筷子也餵了她一個,笑道:「你就是針眼大的心眼,依了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只一點,吩咐底下人也就罷了,自己不許沾手。磕了碰了,我是要心疼的。」
這番肉麻的話,像是不要錢似地吐出來,直叫孫茗甜到心裡。
橫了他一眼:「也不知道這種鬼話誰會信……」
李治「唔」了一聲,裝模作樣地答道:「阿吟會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