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壹拾柒 文 / 情書
第二天,蕭珍兒一聽說孫茗藉著太子的手,把那個狐媚子打發了的時候,暗惱慢她一步,眼下卻不好在太子面前故計重施了。
幸虧她這兒的八鳳殿大,後頭還有個空園子,索性就將人送了進去,又叫底下心腹牢牢監視起來。
這頭孫茗辰時就被李治鬧醒了,因是趕在上朝之前,李治也不敢耽擱,又是緊抓時間又突然有種刺激的快感,匆匆就結束了。
然後一邊摟著昏昏欲睡的孫茗,一邊上下其手,一邊問:「等天氣再暖一點,我帶你去芙蓉園玩。」
孫茗可不知道芙蓉園是哪裡,但李治說出口的地方,必然是個皇家園林。
此時她還泛著睏意,抓了抓他作亂的手,呼吸不穩地回道:「能騎馬嗎?我好久沒騎馬了。」
李治被話引了興趣了,他還不知道孫茗竟會騎獵,這會兒就尋思是不是該給她弄匹好馬來了。
李世民有匹大宛國進貢的獅子聰,因它奔跑如飛,所以傳言說是「天馬」,很不得了。李治呢也有一匹踏雪烏騅馬,奔跑、跳躍都是馬中之冠,曾經傳言西楚霸王項羽騎的也是這種馬。
身為皇族就有這種好處了,尋常人縱有萬金,也得不來一匹寶馬,而他們坐臥高堂,自有人上趕著送來,還要看他們樂不樂意享用……
他這愛妃平常看著嬌俏柔順,性子竟是這般野……他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怎麼孫茗就入了他的眼呢?!
要說美人,比她美的也不是沒有,但像她這麼愛嬌,又愛使小性,還常有醋意的,李治實在有些想不通自己怎麼就吃她這一套……還怎麼寵都寵不夠。只覺得看她每天笑盈盈地對著自己,心情也忽然就變好了……所以也自然地,更寵著她了。
「到時候給你弄匹青驄馬來。」
孫茗是不知道哪種馬好哪種不好的,但由李治說出口的東西,必然都是很好的。你看他賞的東西物件,送給她的所有東西,無一不是精品。
孫茗聽李治為她的事上了心,又觸道了她柔軟的神經,勾著他的脖子,又親上去,間隙間還聽到她說:「太子送的,什麼馬我都喜歡……」
李治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身上的軟綿處:「高興了又來鬧我。到底是整天氣我,還瞪我?」
孫茗也不甘示弱道:「那又是誰,整天乘著人家還在睡覺就……」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治吞入腹中……
……
下了朝,依照慣例,李治仍是去甘露殿等李世民。
只是約莫李世民被什麼事給絆住了,結果李治到的時候,唯有武媚娘跪在一隅抄寫經書。
唐代對男女大防其實並不嚴,再說大殿門敞開著,守門兩個太監一望就可窺見裡面所有的情景,所以倒是不妨事的。
武媚娘見李治進來,只抬起頭看了眼,就繼續低眉順眼地抄寫。
一時間,只聽到筆尖落在宣紙上的聲音……
李治對之前的事情仍有些歉然,見武才人也沒有之前見到他時的親切的笑容,心裡就有些不習慣,恐怕她還是為了上次的事惱他。
「武才人,可是為父皇抄寫經書?」李治上前,這番也是沒話找話。
武媚娘頭也不抬,只「嗯」了一聲,聲音輕細又帶有柔媚,一本正經的樣子。李治一低頭,還能看見她白皙的脖子……
「咳……」李治輕咳了一聲,又說:「上次是我的不是,還望才人不要記在心上。」
武媚娘聞言,歇了筆,抬頭直視他:「太子殿下,我只是小小才人,太子無需放在心上。」許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而羞惱,氣得胸前起伏,媚眼紅通通的:「再說,太子並沒有做錯什麼。」
許是擔心被門外的內侍聽到,武媚娘掃了眼大殿門口,這才又低下頭去。
武媚娘本身就長得頗美,這番嬌人又成熟的媚態李治從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見過,加上最見不得美人落淚。見武媚娘氣惱的樣子,想哭又使勁憋著,一時愣在那裡說不上話來了。
武媚娘拿那雙美目偷覷他,李治回了神,正好與她雙目對視,驚得武媚娘扭頭,面上一絲微紅。
莫非,這武才人對我有意?李治心中想道……然後就是一陣得意……得意過後,想到她乃是庶母,他如何能夠這般失態?一時就又為自己所不恥……
然後又向武媚娘打量去,見她烏髮雪膚,體態豐盈,天生一副柔媚之態……這是李治第一次由上往下,仔仔細細地打量武媚娘。這般成熟的美貌婦人,總是與年輕的少女不同,多了絲說不上來的風韻。
李治打量過來的目光,武媚娘怎麼會沒注意到?只是垂著臉,假裝不知罷了。
這兩人自有一番心思,直到皇帝李世民回來。
李世民當然不知道底下二人之前是怎樣眉來眼去的,只是指著手中的書籍,笑著對二人說:「費了一個多月,總算不負所托,完成了這部《大唐三藏聖教序》……」雖然才短短七百來個字,可蘊含了他幾個夜晚的心血啊……
武媚娘笑著應道:「也唯有聖上足以匹配三藏法師這部譯經的序章。」
因為李世民格外推崇三藏法師,武媚娘也才有此一說,惹得李世民大笑連連。
其實,在李世民出現以後,李治對武媚娘旖旎的心思是統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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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男人嘛,總是有些劣根性,李治還算頗有自制力了。
見到李世民後,反覆惱怒自己怎麼會起那種見不得人的……這樣一來,想想蕭珍兒美艷爽朗,又想想孫茗嬌俏可人,頓時對武媚娘就心思淡了下來。
……
再晚一些,趕在晚膳前,太子妃就使了一個心腹丫頭善來傳話,說太子府已建成,叫東宮上下近日就可以收拾,貴重的器物登記造冊。至於傢俱之類的,嶄新的統統都已經製成,帶上別的輕便的就可以直接搬入……
這個……
到底誰可以告訴她,什麼時候要從宮裡搬出去了?腫麼她不知道?!
孫茗瞪著花蕊:這丫頭每天到處閒逛聽八卦,竟也沒打聽到這種大事?!
花蕊被瞪得心虛得低了低腦袋,最後還是沉不住氣,飛快的拜服告退,然後去就打聽去了。
花枝花蕊是孫茗帶入宮中的,她們不知道宮闈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何況她入宮也才一個多月,時間並不長久。底下的侍婢太監沒說,是因為大家都以為她是知道的……
總之,等花蕊把事情打探來的時候,孫茗已經在撫額埋怨李治了……
在李治十五歲升職成為太子的時候,真是貞觀之亂的多事之秋。李世民實在被幾個兒子傷了心。何況,當時李世民內心屬意李恪,李治年紀還小,還需要他時時督促,所以就一直住在東宮。
其實李治兩年多前成婚以後,就理應搬出東宮了,奈何之前李世民根本沒有想過此事,等太子成年後,又成了親,這才發現不妥。畢竟兒子已經成年,其他除太子以外的兒子成了親,不是外放就出宮住在王府,留李治終究不對。
於是,在都城長安,找了處原是隋朝宰相府邸,修繕後才作太子府。因太子身份貴重,即使僅僅只是修繕,就用了兩年,總算在年前完工。如今,一應物事俱全,就等著太子擇良日入宅。
孫茗原只當太子在登基之前只住東宮,登基後直接搬入皇宮正殿了,哪裡知道,東宮只是給太子未成年之前居住的……
李治竟也不將此事說與她聽,難道也不將她安排好不成?
是夜,李治一身疲憊地回來,孫茗早就恭候多時了。
本來還想拿喬,讓太子哄哄,結果一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像是歇了菜的黃瓜……
「太子……」
李治拿手指緊了緊眉,見孫茗抓著他袖子,拿腦袋蹭他,一副擔驚受怕的神色,問:「阿吟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了?」
一邊問,一邊將她拉起,又將她拉下身子坐到他腿上,摟著她。
孫茗拿眼睛橫了他一眼,分明就是你碰上什麼不如意的事了罷!
又不好直接問,就兩手抓著李治的一隻手扳著玩,良久才看著李治道:「太子總是問阿吟,卻從來不告訴阿吟任何事情……」
看著孫茗一臉認真裡帶著些許天真爛漫,李治有一絲動容,反握住她作亂的兩隻手:「阿吟這是關心我嗎?」
孫茗坐在李治的腿上,看著就比他高了半截。此時垂著臉看著他,那是張臉上還帶著少見的溫柔,眸中帶著清明的青年男子的臉……
說到底,兩人從剛認識到現在,都不足兩個月,既陌生,又熟悉……熟悉,也是因為日日睡在枕邊,夜夜看著這張臉。
孫茗一直只當自己從來沒有與他交心,自然也就談不上喜歡了,但說到底,有哪裡能涇渭分明?
每夜被李治摟著,溫柔以待,又時時哄她,處處讓她……就是泥人,也該化了。何況她又不是木頭!
只是李治終究是太子,日後還是皇帝,她又如何能管上他的事情?今日尚且還有太子妃、蕭良娣,日後可還有宮裡千千萬萬的女人……
孫茗想到這裡,也不敢深想下去,伏下身,額靠著他的肩膀,問:「太子心裡有事,不妨跟妾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