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文 / 日月齊發
寧九醉往林子裕的方向走了一步，臉還因為剛剛的那一口白酒而發紅。
林子裕本來是在這裡和隊友吃飯，卻沒有想到看見了寧九醉。看見她滿臉通紅的樣子，他皺了皺眉，「又喝酒了？」
「沒喝多。」
寧九醉瞄了一眼男廁所，裡面沒人。她勾起唇角一笑，直接把林子裕推進了男廁所。腳一勾，直接把男廁所的門關上了。
她用了一點力，林子裕就被推到了洗手台上。
林子裕看起來簡直是毫無反手之力，他還皺著眉，也沒有說話，任由她推。
寧九醉抬頭，食指想要勾起他的下巴，被他撇頭躲了過去。寧九醉就笑，笑得特別賤的那種。
「在生氣？」
林子裕沒說話。
寧九醉瞇了瞇眼，她的手指尖從林子裕的下巴磋磨到了他的鎖骨上。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林子裕忽然推開了她，悶悶地說了一句，「不要亂/搞。」
「亂/搞？」寧九醉笑著坐在了洗手台上。龜苓膏酒店裡的洗手台很乾淨，也沒有水漬。「怎麼算亂/搞？」
林子裕面對著她，沒說話。
「這樣？」她食指慢慢地下滑，解開了他的第一顆扣子。
「還是這樣？」寧九醉的另外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了他的褲子，把他的拉鏈拉了下來。
拉到一半，林子裕就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往下拉。
「或者，」寧九醉收回手，突然靠近他的臉，伸出了舌尖舔他的下巴，「這樣是不是？」
林子裕退後了一步，撇頭不看寧九醉，卻瞄到了鏡子裡的自己，臉色微紅。
「才幾天沒見，看見我就害羞了？」寧九醉笑，頗有一種「一睡醒發現自己昨天不知道睡了哪位小白花，順手就給了小白花一張空支票讓她隨便寫」的又霸氣又邪魅的總裁風範。
「二十五天。」林子裕面無表情地說，「還有，不害羞。」
「嗯？原來我們二十五天沒見？」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特別不要臉地問，「那你想我沒？」
「沒、有。」林子裕一字一頓地回答。
「噢，不想我啊？那我先走啦。」寧九醉無所謂地聳聳肩，就要跳下洗手台。
「你要走？」林子裕攔住她，低頭望著她，語氣不善，像是隨時都要爆發的火山。看來他果然是生氣了。
「你前幾次也是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現在沒說幾句話也要走。」
「是不是以後見到我乾脆繞道？」
他怒氣沖沖地說了幾句話，怒極反笑。
寧九醉的唇角都彎了，伸手去撫他的唇，「嗯？真難得，惜字如金的你說了那麼多話？笑起來真好看。」
他抿唇，聽到寧九醉誇他的時候，眼睛還閃了閃。最終他只是瞪了一眼寧九醉，像是壓抑住了瀕臨爆發的火氣。不過在寧九醉看來，那一瞪，真是毫無氣勢。
「上次看你還在睡，才沒有叫你啊。下次不會啦。」寧九醉笑意盈盈。
「你的名字？」聽了她的解釋，林子裕悶悶地問，聲音有點小。
寧九醉又跳上了洗手台，還順手拿出了口袋裡的泡芙，一口一口地咬著吃。她笑瞇瞇地，像是逗弄小貓一樣地對林子裕說：「你猜啊？」
林子裕靠近她，繼續問：「我在籃球場看到你兩次，兩次！可是兩次你都走了！你是s大的學生？成心不想讓我見到你是嗎？還有……為什麼和顧清風走在一起？」
他們兩人邂逅多次，關係一步步親密（雖然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關係進展有點快），但是她還防著他，還不讓他知道名字。林子裕很心塞。
在比賽途中，他不好直接跑到觀眾席去找寧九醉，但是沒想到兩次比賽，都讓寧九醉跑了。第一次，他焦急地以為寧九醉受傷流血，跑到校醫院卻沒找到人。第二次，他看見寧九醉和顧清風走到一起，滿心不高興，更讓他不高興的是他們兩個竟然在結束之前走了！他都不知道寧九醉有沒有看到他最後一球……
林子裕兀自糾結，寧九醉吃得歡。
相信也只有寧九醉會有興趣在男廁所裡吃泡芙。她咬泡芙的同時，泡芙裡面的奶油全都蹭到了她的嘴唇周邊。
在林子裕看起來，她滿嘴都是奶油。看起來，竟然還覺得寧九醉挺好吃的樣子。
「嗯？一下子蹦出那麼多字……」她根本沒有認真聽林子裕的話，只是專心吃泡芙。她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唇角，仰頭望著林子裕，聲音都像是奶油一樣甜膩而極具誘惑，「要不要給你一點獎勵呢？」
說完，她對著林子裕的嘴唇親了上去。
毫無預兆。
當林子裕的嘴唇碰到寧九醉軟軟的溫暖的唇瓣，他陡然愣住。香香甜甜的氣息侵入了他的嘴裡，他嘗到了奶油的味道。林子裕忍不住伸出舌頭，將寧九醉唇上的奶油都攫取到他的口腔裡。一瞬間，嘴裡都是奶油甜膩的味道，好像是要甜到了胃裡。
寧九醉主動攀上了他的身體，手不知不覺地又拉開了他的……拉鏈。
男
廁所像是瞬間升溫了。
林子裕幾乎是什麼都要忘記了，什麼寧九醉的名字，什麼寧九醉和顧清風的關係都見鬼去吧。
五分鐘後。
「劉崔華，你有本事找小三，你有本事就開門吶。」
被寧九醉反鎖的男廁所門突然發出巨響。有個人在門外拍門，聽聲音，還是中年老女人……
所以說，現在是一個中年女人來廁所捉姦？這是什麼世道？
「劉崔華，你有本事找小三，你有本事就開門吶。你別以為你躲在男廁所裡我就不知道，你和那個賤女人做什麼，還知不知道廉恥了！劉崔華，你有本事找小三，你有本事就開門吶。」
「你再不出聲，我就撞門了啊！我要撞了啊！三……二……」
女人的聲音和拍門的巨響，想讓他們兩個人忽略都不行。
寧九醉不悅地皺眉，看了一眼氣息紊亂的林子裕，跳下洗手台就想要開門。
門外有工作人員勸阻女人不要拍門。
「女士，洗手間在維修，您的丈夫並不在廁所裡。況且，您的行為會影響到他人，請您……」
「閉嘴，你們這群人，真是太嫩了。廁所怎麼可能是維修呢，維修牌呢？廁所一看就是裡面反鎖的。而且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二十分鐘了，也不見有人出來，你說，是不是有人在打/炮！是不是？」
她「打/炮」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工作人員差點無言以對。
「女士……您的行為，非常影響他人……」
「影響？哪裡影響了，你看看現在這裡圍著的一群人，都巴不得看戲呢！說不定一開門還能看到滿地狼藉。」
「女士……」工作人員都要哭了。
「劉崔華，你有本事找小三，你有本事就開門吶。」外面的女人繼續拍門，嗓音震耳欲聾。
寧九醉從男廁所裡一下子把門打開，女人猝不及防，就滑到在地上。就算是摔倒到地上，她還在堅持喊口號，只是一抬頭就傻眼了。
「劉崔……華？」
這哪裡有她的老公劉崔華，只有一個英俊的小伙和他的女朋友。
圍觀的觀眾都看呆了好嗎！世風日下，現在男廁所裡都可以走出一個美女來！一群單身狗都心酸死了，唯一想幹的事估計就是燒燒燒！燒死那對狗男女！
寧九醉看著面前那麼多人，覺得有點頭暈，她的手揉了揉太陽穴，心想估計撐不了多久了。看也沒有看女人，她直接繞過了女人走了出來。
林子裕冷著臉從廁所裡出來，趴在地上的女人看見林子裕流了滿地的口水，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抓住了林子裕的褲腿。
林子裕皺眉。
女人嚥了嚥口水，「那個，你有沒有看到我老公劉崔華。」
「沒有。」林子裕冷下臉，想把自己的腿抽出來，沒抽動。
「那個……真的沒有？你再想想唄……」
圍觀的人群突然闖出了一個中年男人，把女人扶了起來，「老婆，我……我在這裡，我……我沒有找小三啊……」
他老婆還抱著林子裕的褲腿，「哎喲，好帥啊。」
林子裕從她拍門起就不高興，好一會才自己的腿抽了出來。女人念念不忘地看了一眼林子裕，瞥眼看了男廁所，滿臉的驕傲，「我就說嘛，廁所裡面肯定是一篇狼藉。」
林子裕一走出來，卻發現，寧九醉又一次消失了。他馬上往電梯間跑過去，沒有。再跑到樓梯裡去，上下跑了兩遍，都沒有。寧九醉再一次消失了，像是之前的許多次一眼。
沒有找到寧九醉，他一個人走在包廂的走廊裡，看起來又是失落又是憤怒。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一切，她就像是過客。林子裕無法掌控她。
「子裕！你怎麼了？」迎面走來一個男生，是林子裕的隊員，「我看你出來太久，過來看看……怎麼跑這裡來了？」
「沒事，遇到一個……熟人。」林子裕冷臉說。
隊員看他的臉色，以為他還在因為輸了比賽而不高興，「那個，子裕，輸了就輸了。再說，是數院他們勝之不武。要是孫緣和蘇錦在，我們肯定贏。哪裡想到，他們都受傷了。對了，子裕，你覺不覺得他們受傷的事有點奇怪啊？」
「嗯。」
隊員看林子裕心不在焉，摸摸頭，只好不說話了。他自個兒琢磨計軟主力的離奇受傷到底是不是一個陰謀。
******
包廂裡，舒賈和顧清風相談甚歡。
寧九醉出去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舒賈摸著手中的酒杯，問顧清風：「小顧啊，小姑娘出去那麼久，不會自個走了吧？」
「可能喝多了，還在廁所吐。」顧清風笑著說，又對身旁的人小聲說，「出去找一找寧九醉。」
顧清風身旁的幹部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來來來，我們喝酒，小顧。」舒賈又舉起了酒杯。
陪著顧清風來喝的人已經快要喝吐了，但是顧清風看起來淡定自如，看起來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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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站起來，直接昂頭喝了一大杯酒。
「舒經理，我很感謝你願意贊助數院，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很成功。」顧清風給幹部打了一個眼色。
幹部趕緊放下了酒杯，開始一長串地說出了兩方合作的優勢。
舒賈沉默，末了才說：「小顧你們很有誠意啊，我們今天也是帶了合同來的。」
舒賈的助理拿出了合同，遞給了顧清風。顧清風掃了一眼合同，大致上沒有問題。
「舒經理，合作愉快。」
******
寧九醉迷迷糊糊地蹲在了走廊裡，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睜開了眼。
「九醉，你怎麼蹲這裡了？」
「啊？」她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胃已經沒有剛剛火燒的感覺了。「我不知道，可能太累了吧……」
「我先扶你起來吧？」
寧九醉搖了搖頭，站起來後，走了兩步，除了頭有點暈，什麼事情也沒有。
九醉暈乎乎地推門進了包廂，就看見所有人都看向她。
「小姑娘，回來啦。來來來，要不要做叔叔這一邊？」舒賈笑瞇瞇地望向寧九醉，指向他身旁的位置。他原本身邊坐著他的助理何小姐，聽到舒賈招呼寧九醉，趕緊站了起來，挪到了一旁。
寧九醉搖頭。看著舒賈望向她的眼神，她總覺得心慌慌，「不了，我……我不舒服。等會說不定會吐出來……嗯，會影響經理食慾的。」
「怕什麼，小姑娘。過來坐吧。」舒賈又向她招手。
寧九醉望向顧清風，顧清風朝她微微一笑，卻沒有多說什麼。寧九醉只好忍著頭暈，坐到了他的旁邊。
「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以為你跑了。」舒賈看見她坐下，尤為滿意。
而寧九醉是如坐針氈，腦海中警鈴大響。會不會是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要被潛規則啊，不要啊，她只意淫過男神，還沒有上過男神啊！可是這人看她的眼神太不對勁了好嗎！這個時候，顧清風都救不了她，只能自救了啊摔。
寧九醉拆開了一副新的碗筷，開始大快朵頤。雖然很想無視旁邊的人，但是舒賈一直在和她說話，其他人又看著她，她只好擦擦嘴，抬頭一副無辜地望著所有人，認真地說：「我去了很久嗎……可能我便秘嚴重吧。」
一陣沉默，有人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只有寧九醉還在狀況之外，她又拿起筷子夾起黑色茄子，咬了一口說道：「這個茄子好吃誒，一條條的，口感很好。」
寧九醉碗裡一團糊狀的茄子，像是打了馬賽克，還是深紫的顏色。剛剛舉起筷子的人又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舒賈拍了拍她的手，藉機摸了一把，還是挺滑的。他笑瞇瞇地說：「喜歡就多吃點，不夠吃再點。」
「好啊。」寧九醉嚥下嘴裡的飯菜，敷衍道。
恰好服務員進門布菜，寧九醉趁著這個檔口，把筷子一擱，滿臉的不滿，「服務員姐姐，我要投訴！」
她畫風突轉，所有人震驚地看著她，顧清風也微微地皺了皺眉。
服務員尷尬，「小姐……」
「你們廁所沒水了，我連手都沒洗。快找人修修。」
「啊？好的，好的。給您造成不便了。」服務員微微彎了一腰。
寧九醉點頭，「確實不便。」
『便』字，寧九醉讀了重音。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的手再也沒有被人亂碰過了。
這一頓吃得那叫一個舒爽！
回學校的路上，寧九醉飽得直打嗝，簡直一頓當成了三頓。
幾個人吃飽了就在計程車裡聊天。
「主席，龜苓膏果然好吃啊，我們下次再來！」
「對啊，比上次去的大百合酒店味道好！」
「龜苓膏就滿足你們了？」顧清風淡淡一笑，「下次我們可以去魚浮樓，芙蓉齋，一品這些地方。」
噢噢噢，聽聽，主席就是財大氣粗！a城好吃又貴的都報上名來了，還要帶我們去吃！前途簡直一片光明。主席一句話比用腎/寶還好用，一口氣爬七樓不費勁！
「主席，學校附近的自助餐也好吃！」寧九醉趕緊加了一句。自從吃過一次學校對面的自助餐，她就念念不忘。可惜，一位就要三百多大洋，她吃得肝疼，腎也疼。
顧清風挑眉，「寧九醉，嗯？我聽說你是個學霸？」
突然大名被點，寧九醉反射性地舉起了雙手。
「應該是、是吧。」
「我以為學霸只關心讀書，我怎麼覺得你是個吃貨？」
寧九醉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她是學霸這件事估計是羅善告訴顧清風的。
「主席，民以食為天！」寧九醉憤憤不滿。
「喜歡吃小吃嗎？」顧清風問。
「喜歡啊，臭豆腐好好吃的！」
「……」顧清風一臉嫌棄。
兩人聊起美食，才覺得
有很多共同的喜歡的食物。什麼榴蓮酥、上樹的泡芙、許留山滿記、章魚小丸子都出來了，沒一會就到了學校。
和他們告別的時候，寧九醉覺得剛剛聊了那麼多小吃，肚子又餓了。
寧九醉摸了摸的口袋，先左邊，後右邊。
都是空的。
再摸一次，先左邊，後右邊。摸摸上面，沒口袋。
還是空的……
「擦擦擦，我的泡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