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 一番波折 文 / 桂月迭香
「誒,石頭快上來,就等著你了。」
姬滿伸了手把衛璧拉上車來,「怎麼這麼慢,還當你出不來咧!」
衛璧哼了一聲,「我是府裡的主子,誰還敢攔著不成?」
背著兩個大包袱的衛府丫頭,心裡默默,主子您用的借口是去城外的東嶽廟祈福求女好吧?
幾位爺肯定想不到,主子居然是到這個城中的小東嶽廟來,而且打算……
不大的車廂裡坐了四個人更是擁擠,衛璧看著就皺了皺眉頭。
卻聽外頭衛璧的貼身大丫頭梅蕊解釋道,「三小姐出來時倒早,只是在路上,小姐身子有些不適,這才慢了一步。」
紅葉和碧波都面現同情之色地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心裡卻在想,難怪哩,這衛三小姐前兒就看著臉色有點白慘慘的呢。
這回四位主子要離家出走,衛三小姐的身子可別出什麼岔子吧。
見三個小夥伴都朝自己臉上望過來,衛璧不大自在地咳了一聲,「既然人已到齊,咱們先出城去再說!」
她可不想聽小夥伴們的囉嗦,在府裡聽得還不夠麼?
四人齊聚,自然就要直接出城了,這個時辰,城門應該是已開了。
早先她們就商量著要從西城門出洛京,走京懷古道,往那風景秀美,氣候適宜的南方去。
「紅葉,你在前頭帶路,就走那條去西城門的小道!」
姚露和小夥伴們兒時在這一片玩耍,對這兒的地形都瞭如指掌,正好小樹林第二個荒院的後頭,有一條通往西城門的近道,只不過偏僻無人,並不為人所知罷了。
這小道隱藏在樹林雜草之中,大約是走的人不多,道中生了不少荒草,也幸好馬車不大,拉車的只有一匹,倒也能湊和著走。
四位主子坐在馬車之內雖不大舒服,但好歹不用在雜草從生的道路上行走,那三個丫環卻是腳下顛簸,裙褲角都被草葉上的露水打濕,還被旁邊斜生的樹枝掛花了衣裳。
將將才要行過了第二個荒院,趕車的姚阿四忽然一聲呵斥,手中長鞭一甩,「什麼人!」
正坐在車內說著閒話的四人,感到車子驟停,身子穩不住向前傾斜,四人壓住一堆。
就聽外頭三個丫環同時發出喝斥。
姚露挑開簾子朝外頭望去。
離著馬車數十步遠的草叢裡,撲蔌蔌地走出一個人來。
可車伕姚阿四卻已是離座而起,跟從荒院裡撲出來的身影兒鬥在一起。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旁人?
四人都吃了一驚,起先還當是各府曉得了自己的動靜,派人來攔截,可看那跟姚阿四打得緊張的灰影身形,卻是路數奇詭狠辣,手上兵器寒光閃閃,一看就是要動真格的……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四府出來的啊!
紅葉碧波梅蕊等三個丫環雖然也會幾下功夫,可要跟那灰影相鬥,卻是不大夠格。
是以姚阿四邊飛起一腳攻向對方腰際,一邊朝身後的三人叫道,「你們保護好小姐們!」
不過幾個回合,姚阿四已能摸清對方的斤兩,大約和自己不差多少……
草叢裡還有一個呢……
從草叢裡出來的身影,卻是個年輕男子,一身布衣短打扮,被喝破之後,便站起身走向近前,紅葉雖然嚇得心肝亂跳,卻還是抽出了隨身帶著的短劍,劍尖向外,準備那人一過來就要動手。碧波也抽了隨身的一把尖刀,擺出了跟紅葉並肩戰鬥的架勢。
「咦,先等等,這,這不是府裡的楠侍夫麼?」
梅蕊探頭一看,便愣住了,指著那年輕男子脫口而出。
年輕男子眉清目秀,肌膚細膩,雖然一身粗衣,亦不掩在富貴府第中養出來的獨特氣質,此時被梅蕊一口叫破,臉上微紅,卻是急切地提醒了一聲,「梅姐,快保護小姐要緊。」
楠侍夫?
紅葉碧波兩個愣愣地看看那男子,再看看梅蕊,不會吧?
馬車中的四位主子,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姚阿四跟那灰衣人相鬥,不防耳中飄進了幾個侍夫的字眼,便忙裡偷閒地朝那年輕男人打量過去。
衛璧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子,可不正是自己府裡那兩個侍夫之一,名喚阿楠的那個?
這阿楠,偷偷摸摸地跟著自己作甚?
想到有可能是來阻止自己的,不由得拉下了臉,若非此時那邊打鬥未止,定是要劈頭蓋臉地質問一番,不過此時強敵不明,她也只能暫時隱忍了。
其餘三人也顧不得說話,都是拿眼瞟向衛璧,不掩戲謔。
呵,怪不得衛璧出來這般遲緩,原來是有溫柔鄉來牽絆啊!
那楠侍夫微低了頭,見妻主眼角也不望過來,不由得手足無措地擰著自己的袖角。
這各人神情微妙,而姚阿四那頭,已是覷了個空當,一鞭正中那灰影人的背心,灰影人微不可聞地悶哼一聲,抬手發了三隻飛鏢,趁著姚阿四躲避之時,腳尖一點,朝林子的另一頭掠去了。
姚阿四也不追趕,提著長鞭,神情警戒地四面望望,這才回身朝馬車方向作了個揖。
r/>「此處不宜久留,幾位小姐但請寬坐,先出了這林子再說。」
心裡卻在琢磨,沒想到這東嶽廟後頭的荒院子,居然還有這般來歷不明的強人出沒,這件事,倒是該給世女透個氣才是。
姚露點點頭,「好,那咱們趕緊吧。」
雖然從破落的舊院子裡冒出不明高手來有些奇怪,但她們這幾個可是一心翹家,沒空兒去管這閒事,想來方纔那人也並不是衝著自己這一行來的吧。
又走了約半柱香的功夫,終於到了樹林的邊緣,衛璧這才神情冷冷地叫了暫停。
「阿楠你跟著本小姐作甚!」
這個侍夫,雖然先前還滿得自己的歡心,可自從他也跟著旁人說些開枝散葉的屁話之後,衛璧就對他也有些不喜。
那位楠侍夫一直悶不吭聲地跟在馬車後頭,微低著頭,也不敢和前頭那三名侍女離得太近,他先前在草叢裡躲躲閃閃地,不單衣裳都被清露打濕,頭髮也散亂了,看上去很有些狼狽,一咬下唇,就跪到了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