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泣血陰靈 文 / 鄒楊
這樣的發現讓我的心裡更是吊了起來,局面越來越複雜,似有一股看不見的勢力,似在借力打力,我們一眾人等,看似聰明,卻似成了棋子,有一種步步都被人算死的感覺。但當下裡,最著急的,是安下南村的心,讓工程順利開工,再怎麼樣,鬧出事來,那控制不了。
跟著的這個不乾淨的小尾巴,我細看來,是個小嘍囉,這倒是不足為慮的。而讓我深思的是,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個道長的身後安了這個小嘍囉。
老道的一番遊說,倒是起了作為,當然更有說服力的是,因為大人小孩的平安歸來,所以,情緒控制了下來,工程又開始進行了。我將這些情況和老錢一起,立馬向老總作了匯報,並請老總和派出所的老郭也說一下。老總很是高興,認為這件事我們做得好,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既然當著南村所有人的面說工程托付我倆了,所以,不如,你倆就真負責了吧,小事小情的你們作主,我放心,大事和我說一下,我幫著拿個主意。我和老錢答應下來,其實說這番話的真實的原因,還是想讓老總和老郭說一下,我真的擔心因了官方的過早的介入,會真的讓事情走到不可逆轉的地步。
老錢說這下媽的搞得更好了,原先是當兩個人使,現在索性是當了三個人使呀。我說這就是考驗你總監的時侯了,事情我倆做好,到時回去了,那票子的厚度對不對等,我可只找你這直接領導呀。老錢說媽的不給我們對等的到時封了他的門。
我特意去看了為眾陰魂安的新家,還有沒有散盡的青煙繚繞,心裡一下不是滋味,於陰界而言,這也確是一次大遷徒,離了熟悉的一切,總還是有幾分的傷感。
滿目的陰冷,突覺這裡的一角,竟是與之熱鬧的工地格格不入,當然也是,陰氣太過,可以理解。
晚上心煩意亂,總覺得有什麼發生。
突地隱約聽到工地一角有響動,忙忙的搖醒老錢,兩人快快地朝了工地跑去。
離得工地還有一段距離,發現白天化燒了紙屋大樓的一角竟是白影翻飛,一片慘叫連連地傳來,心下大叫不好出事了,加快腳步。
到得南角,我的天,卻是風塵居,手執鬼陽刀,卻是刀飛影亂,正在殺得興起。鬼陽刀能傷性命,一進慘叫一片,南角腥風血雨。而凹處本來陰鬼成堆,當然是越聚越多。卻在一旁,白天之老道,竟是被繩捆了,跪在一旁,由了白天跟在他身後的小嘍囉看著。
老道渾身顫抖,面如死灰。自古道為鬼之剋星,此時,卻是道卻跪在一旁,這等情形,讓人陡覺陰冷無比。
我上前大聲呵止,卻是腳下粘糊一片,我的天,血流成河,腥臭滿天。
一個箭步,我手按銅鈴,腳走蓮花,躥到風塵居跟前,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捏了其手腕大胲三寸,厲聲大呵:「你為何屢次三番,要作此大亂,本來平息的事端,你卻是讓血流再成河,此時間,斷不能再容你了。」
風塵居卻是牙咬舌尖,嘴內嗚嗚在聲,渾身扭動,血水順著嘴角流個不停,頭上發亂面灰,雙目沒有一點色澤,竟是渾渾一片,而鬼陽刀,卻是發著駭人的白光,閃個不住,刀上的血跡只要一沾,立馬順流而下,刀還是瑩成一片。
「風塵居,你是何意?」我再次大聲,突覺手捏風塵居大脈三寸處有異,陡地如萬馬奔騰,這等脈像,怕不是等不到我動手,他自個就要奔脈而亡呀。
不對,這事怪異,事情有變。
風塵居依然還是沒有作聲,卻還是自己緊緊地咬著舌尖。媽地,自個咬自個,不讓自個說話,草,有問題。
莫非此人不是風塵居?突地一念及起。我懷中之銅鈴卻是安然如寂,想來此處並無厲鬼,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此處之戾氣,遠遠超出了我之半目所見還有銅鈴所罩的功效和法力,所以,當然沒有警示了。
再一看旁之老道,此時抖得更是厲害。見了我等,雙目乞求,臉色灰土,似被嚇得不輕。我不敢大意,一個旋轉,從蓮尖直入蓮心,旋到老道面前,我問:「誰捆你,咋回事?」
老道牙碰唇響,卻是自咬得血流不止,眼眶已裂,全臉上下比之厲鬼還要駭人,想來是被什麼嚇得不輕,而卻又是被極快的手法制之。身後嘍囉卻是面無表情,挺身而立,不管身前身後事,只是盡職看了老道。而一般的小嘍囉,只要是見了我,那都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這個小嘍囉卻是不一樣,似不見一樣,只管盡它的職。
老道拚命扭動,嘴裡擠出三個安,「好多鬼!」
真是搞笑,道士怕了鬼,還是好多鬼。
老道此時頭一歪,卻是沒了聲響。我上前一搭其鼻下,氣若游絲,定是被人抽了真元呀。
而風塵居此時住手,刀靜手止,渾身上下,血流不止,不知是殺的血,還是他自個的血,成了一個血人。
「何方作亂,為害陽間。」我大聲厲呵。
「哈哈哈,我以為是個什麼神仙,卻也就一猥鎖小人呀,喊什麼喊,且住了。」陰陰的笑聲,還有陡地吹起的陰風,樹晃枝亂,當頭如黑雲壓頂,整個人立覺呼吸都不暢了。
只一瞬,啪啪輕響中,卻是井然有序,落下大堆的人馬。天啦,這可能就是老道嘴中所說的「好多鬼」。
一眾竟是有幾百人吧,壓了滿滿的一個工地,老錢緊緊地抓了我的手,輕聲說:「媽地,這麼多呀,李心,別怕,老子們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草,聽你口令老子們就撲上去,上次的賬還沒算完呢。」
我輕輕地碰了碰老錢的手肘,關鍵時刻,有此朋友,讓人心安。我輕聲,「不可亂動,人還怕鬼
呀,這他媽的倒不像是小鬼哦。」
幾百人卻是衣履鮮艷,以為的亂成一片,卻是統一成一個聲音,當中簇擁了一個衣服華麗的女子,看樣子是頭吧。眾人皆屏息靜氣,連站著的模樣也是如一個模子所刻,草,老子軍訓三個月,也沒見過這等的整齊嚴格。
剛才的聲音,就是女子所發。此時竟是笑臉盈盈,也還別說,媽的,竟是美鮮非常。但細比起來,李艷之美,美在自然,而月光林主之美,美在天成一色,此女子之美,卻是美在體態氣質,有一種不言而威的儀致。
女子玉手一揮,如號令。周圍一眾的男女,男的俊美,女的婀娜,突地變成盛開的白蓮,如花綻開,盡皆手裡多了楊柳枝,揮舞成花形。無異響,無亂形,妯出奇的統一,在女子身後一下綻開。只是一瞬,地上血跡全無,四下復歸於寂,而我腳下,卻是乾乾淨淨,正自驚異間,女子手一合,又是齊齊聚擾,如初降此處一樣,擁了女子在中間。這個過程,整齊,沒有聲響,而且電光火石,乾淨利落。
媽呀,這下可是碰到真傢伙了。一直喊著鬼呀鬼的,如我們一直喊著什麼狼來了之類,這下子,怕不是真的狼來了。看情形,這是訓練極為嚴整而有序呀。
一直垂手執刀而立的風塵居,此時突地身形陡鼓,啪啪輕聲,身形一晃,我乎不相信自個的眼睛,竟是生生地從風塵居身上,分出一個婀娜的女子,捧了鬼陽刀,躬身遞給當中的女子,口內嬌語:「洞主細察,沒得一成陰靈。」
女子眼皮輕抬,一擺手,同是一襲白衣的女子捧著刀退到一邊。
而風塵居,全身上下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想來心中對這當中的女子怕得不行。
老道身後的小嘍囉輕對著當中的女子輕輕的一拱手,「報洞主,無異像,只是說了該說的。」
媽呀,我還以為我聰明,安排得步步緊妥,卻原來,這一切,儘是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呀。
老錢在我耳邊嘀咕,「媽的,這譜擺的,就像我們那孫子頭老總呀!」
心下緊到了極點,老錢想來是好心,松我神經。碰到真傢伙了,銅鈴想來嚇不住人了,索性不動,然還是右腳定在蓮心,左腳微翹,踏在蓮尖,這是青山道長教我的最好的逃生方式,萬不得己,可速轉蓮花形,助我快快逃去,但卻是依了眼下的情形,不知這對付小陰小鬼的招式,能不能管得了用哦。
而此時,老錢卻是一個高聲:「你什麼呀,搞得神神經經的,你以為我們怕你呀,再這樣嚇我們,老子打110了。」那跪在一旁的老道,初見我們之時,也是牛逼轟轟的,還他媽地裝得像他媽的*,以為真把我們騙過去了。而此時,我卻是明明看到,跪著的雙膝,悄悄地下意識地向我們移動,想來,在他的心中,目前這場子裡,還真的只有這眼前的兩個大活人可靠了。身後的小嘍囉,沒有動,只是盯著這老道。老道慢慢地移到了我們身旁,小嘍囉一個跨步,一下也是站到了我們身旁。
你媽個逼呀!我心裡暗暗叫苦,草,剛才離這廝還有段距離,正想著緊急可拉了老錢逃去。這下子,可是被這騙人的臭道士自以為聰明的一招給害苦了,從我和老錢初始時和面前的女子的對陣,變成了現在竟也是被這女子看管了起來。草你大爺,世上總有那麼些自作聰明的*壞大事呀。
老錢話音剛落,卻是聽得一聲冷笑。
是從當中女子的口中發出的,接著清麗婉轉的聲音傳了過來,還真的沒聽過如此清亮而脆響的聲音,如玉碰之源,字字入耳,少有的聽覺享受。而那話的內容,卻是陰冷入骨,讓人幾欲浸得骨碎身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