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80節:血腥的味道 文 / 鵲戀枝
他的聲音傳到我的腦子裡，他用吻擾亂了我的注意力，一個用力，把纏著我的鐵鉤拔掉。鑽心的疼痛傳來，還未來得及喊出口去，卻被他盡數吞入口中……
嗚……嗚……□□聲在我的嘴中艱難的溢出，他不是皇上，他是誰？我對他一點也不熟悉……
先找天兒！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點點頭，他拉起我的手，向湖的下面游去。湖不算很深，但下面的水很涼很涼。我們找了很久，周圍又有人過來了，但他依然沒有鬆開拉著我的手……
我感覺到天兒了，憑著直覺，我向一邊游去，但摸了半天，附近卻只有高低起伏的石頭，沒有我的天兒……
「走，到別處！」他說道。我搖搖頭，他會腹語，我可不會，只能用點頭或者是搖頭來表示我的意見了。天兒就在這邊，我固執的開始翻著石塊。他看到我的固執，渡給我一口氣後，也在我的附近開始一塊塊的看著石塊的下面……
手不知道是怎麼被石塊磨破，慢慢的，周圍的水裡聞到濃濃的血腥的味道，但我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在一點點的摸著石塊，找著我的天兒……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摸到了是一隻小小腳，冰涼冰涼的。天兒……嗚咽的在喉嚨裡喊著，循著摸到的是一塊大大的石塊，用盡全力我卻也移動不開分毫……
「走開，馨玉！我來救他！」他感覺到我的不對，焦急的說道。
我的手緊緊的抓住那隻腳，他藉著水的力量，不敢掀動那快巨大的石塊，只能憑借自己的蠻力搬走石塊，我把天兒抱了起來……
「天兒……」摸著那已經冰涼的臉，再也忍不住的喊了出來，水也在瞬間順著我的鼻子，嘴灌了進去，措手不及之下，我終於失去了意識。只是，那抱著天兒的手卻絲毫不曾鬆開過……
「馨玉，馨玉……」焦急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突然之間，我想起了天兒……
「天兒……」看著皇上那一臉傷痛的神情，我猛地坐了起來：
「皇上，天兒呢？天兒呢？」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被換下來。因為我的猛然坐起，身上原本披著的一件外衣滑了下來。只是，此刻，周圍的宮人都低著頭，而皇上也悲痛的看著我的臉，誰都沒有注意到那滑落的衣服……
「天兒那？在哪裡？我明明抱著他了的……」再傻，我也明白他們臉上的悲痛，再笨，我也知道皇上的無言代表了什麼……
掙開他的懷抱，我向四處看去，尋找著我的兒子……
「天兒……」離我只有幾步遠的距離，我看到那靜靜地躺著的小人兒……
想要站起身來，但腿上的劇痛卻讓我又倒了下來，皇上接住了我倒下的身子。我用力的一掙，卻也將猝不及防的他推到一邊，身上那濕漉漉的中衣上，留下了兩個血紅血紅的掌花。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天兒的身邊爬去……
天兒，娘會救你的！你一定要堅持住，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能走啊……
幾步遠的距離，為何此時卻是這麼的遙遠？看著地上那紅紅的血跡，看著那沾滿泥巴的血淋淋的雙手，很多人都不忍的別過臉去，一滴滴的淚水落了下來，瞬間便沒入土中……
皇上幾次抬手，最終還是忍著放了下來，一旁站滿了匆忙敢來的大臣和外史，此時的臉上露出的都是掩藏不住的悲傷。而一邊的幾個太醫，都卑微的跪在地上，臉色白的厲害……
近了，終於，我還是爬到了天兒的身邊，髒乎乎的手顫抖的按上天兒的手腕。卻在即將落下時突然停了下來：
「天兒，娘的手好髒啊！你會嫌娘的手髒嗎？娘擦乾淨了再幫你診脈好不好？」
邊說著，我邊坐了起來。雙手急切的在衣服上擦著，片刻而已，手上不再髒兮兮的，只是絢麗的血液滋滋的往外滲著，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好了，娘幫你看看，你就沒事了！娘不是說過了，娘是最厲害的大夫……」
血淋淋的手顫抖的按上那被手泡的白胖胖的小手腕，感覺到的卻是一片的平靜！平靜啊？為什麼是平靜啊……
原本那紅潤潤的小臉上，此時卻是蒼白蒼白的。那亮晶晶的眼睛，卻緊緊的閉了起來。而頭髮，卻被水梳理的服服帖帖的，一根根聽話的束在腦後……
大口的吸著氣，一口口渡到他的嘴了，配合著渡氣，雙手一起用力的壓著他的胸部……一口氣，壓胸，再渡氣……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兒的臉上身上都血紅血紅的，可是那腕間，還是沒有一點點的顫動……顫動啊，只要一點點也好……
「馨玉，你不要這樣……這樣，天兒也會不安心……」不知道何時，皇上把我攬在懷裡，心痛著說著……
「你胡說！天兒好好的，他沒有走，他在睡覺……只是睡覺了……」
雙手用力的捶打著他，拚命的想要掙開他的懷抱，而他，只是緊緊的抱著我，喃喃著：
「別在傷害你自己了，讓太醫幫你上藥啊……」
可是，此時，我不能停止！我的手受傷了嗎？看著那血淋淋的手，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痛意？
「放手！要不，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不知道何時，手摸到了一隻玉簪，把玉鐲放到脖子上，我狠狠地說道。
「娘娘……娘娘……不要啊……」
很多的聲音傳來，而我的眼中只有一邊的天兒，他還是放手了，我繼續著我的搶救，繼續的我的動作……
他知道，如果我真的下定決心，即便此時能制止了我，以後，我還是會尋死的……
「馨玉，馨玉，看看我是誰？」那個一貫對我很慈祥的聲音，此刻竟也顫抖起來。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同樣悲痛的臉：「奶奶？」
不自覺的，吐出的卻是五年來沒有喚出的字眼，她的淚掉的更凶了：
「馨玉，我是奶奶啊！天兒沒事的，我們先一起回宮好不好？都回安福宮，你最喜歡的安福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