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階段 第16章 被人算計，一石二鳥 文 / 龍封震
李子雄一到家，雷雪歡快得像一隻小鳥。
李子雄心中舒坦了不少，兩人當然免不了親熱一番，光陰如箭，轉眼兩人又已經分開一個多月，路橋官司水有多深，李子雄現在還摸不到底，但是既然對方如此咄咄逼人，李子雄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最主要的是大寶鎮財政沒有錢，與其低聲下氣的去求人，還不如乾脆反客為主，把水攪渾點。
不過只過一個晚上，李子雄才知道自己判讀錯了，各路電話響個不停。
先是李威來電話，語氣很是不好，讓李子雄不冷不熱的頂了回去。
接著程克強來電話，說得比較含糊，但是意思很明確，要李子雄慎重，不要被人家當槍使。
緊接著縣黨委領導班子吳京、劉峰、趙彬、席萬兵紛紛的來電話，說得更含糊，好似是聊天，但是總會無意中帶過大寶道路維護工程的事兒，其中示警的味道很明顯。
李子雄才察覺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這段時間自己窩在大寶鎮沒來縣城溜躂，縣裡各方勢力角逐的情況自己不瞭解，這一下估計踩到漩渦上了。
大寶鎮可能只是人家的一碟小菜，這事的真相可能是縣裡各個大佬在角力。
清早，李子雄便來到縣委院子，蹬蹬蹬上樓就遇到了李威，李威的一雙眼睛還是不太好使，隔一丈遠都沒有看見李子雄。
直接給了他一個無視。
敲方雲海的門。良久內面才傳來回音，推開門李子雄心裡一沉，方書記的臉色陰得可怕。
「你很喜歡打官司嗎？竟然質疑彭城建築的資質，對招標有疑點，你為什麼乾脆不說我們這些人貪了人家的錢吶？。
方雲海冷聲說道。
李子雄臉色變的有些白，不知道自己摘到了他的那根神經，竟然惹他了如此大的火。
「你喜歡來硬的就去查吧？我明確告訴你我方雲海不怕你查！你屁顛屁顛的跑到縣委幹什麼？你應該去檢察院，紀委！」方雲海越說越氣。
李子雄呆若木雞。
見方雲海越說扯得越遠連忙道：「方書記，您消消氣，這事是我魯莽了，不瞭解情況就亂來了。可是您也知道，大寶鎮的財政狀況確實沒能力還上這筆款子。」
方雲海直直的盯著李子雄看，好似要將他看透，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李子雄不敢稍動。
「我還是這句話。自己惹下的事自己去處理，我沒有什麼支援你的。你出去吧！」
方雲海良久才道，語氣依然不善不過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李子雄站著沒動，正準備問清楚點，方雲海雙眼一翻，怒聲道：「怎麼了？你還想干擾我工作啊？出去！」
灰溜溜從辦公室出來，李子雄臉色有些難看，用眼睛餘光看到樓梯拐角處李威正朝這邊望，臉上的神色很陰，看來他事先知道情況，專門等著看笑話呢！
下了樓，李子雄隱隱看到對面政府那邊王國慶辦公室的門好像虛掩著，他心裡一動。連忙走了上去。王國慶果然在。腦袋正埋在一大堆文件中，很投入。
「咚咚咚」李子雄敲了敲開著的門，王國慶才抬起頭來。一看到李子雄，臉上立刻春風化雨，站起身來熱情的道：「子雄？好小小子，真是你呀！來，來，來，坐！你看看，晃眼我們已經幾個月沒見。」
「還不都是因為您工作忙？很想去白鹿鎮看看，那邊現在應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吧！」。李子雄恭聲說道。
王國慶擺擺手。
取笑李子雄拍馬屁，不過臉上笑容很燦爛，看來這幾個，白鹿鎮有了成績。
仔細打量王國慶，李子雄發現他清瘦了一些，皮膚也黑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他確實吃了點苦。
「子雄吶，你也是很不錯啊！上次合同的事你可是在縣裡大大的露了一把臉」。王國慶笑道。
李子雄當然也免不了客氣一番，也乘機把大寶鎮目前展的情況給他做了一個匯報，王國慶聽得很仔細，不時的點點頭。
「我聽說你最近惹上了麻煩，對吧？你今天來縣城就是為這事吧」。
王國慶道。
李子雄點點頭。
王國慶的臉色漸漸陰了下來：「最近幾年彭城縣也確實搞得不像個樣子。很多幹部好大喜功，胡亂投資，呆賬壞賬一籮筐，這不是害人嗎？就說那個彭城建築就令人生疑嘛！三年他才改制，底子那麼薄弱，怎麼可能拿到那麼大的工程。劉副縣長上次在常委會上就提到了這裡。」
李子雄如墜冰窖，手腳冰涼。
心想難怪自己稍微動動，方雲海反應就如此激烈，自己還真一不小心踩漩渦上了。
王國慶這段話很白，說的是劉國輝，實際情況很有可能是他和劉國輝已經默契了。要拿這一類的事情說事，聯合起來給方雲海施壓。
好想想也不難理解，這連續幾次縣裡的角逐方雲海都獲利最大！
今年政府這邊幹出了點成績。
而且財政又緊張，可謂底氣也有，借口也有，這個時候王國慶和劉國輝當然要出手撈點東西，可是他們這一鬧不要緊，自己一下處在了風口浪尖。
從王國慶辦公室出來。
李子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劉國輝好算計，可謂一石二鳥，既可以打壓自己，又可以朝方雲海施壓。
最後臨走時，王國慶的幾句話也很耐人尋味，表面上是支持自己，實際上是想拿自己當槍使。
一念及此，李子雄心裡堵得慌，棋子啊，棋子！
官場上混，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人家的棋子。
拿起手機，李子雄撥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陳明飛。
「陳主任，請律師的事先放一放！」李子雄淡淡的說道。
「那怎麼處理？把柑橘資金抽一點出來應一下急嗎？」陳明飛謹慎的說道。
「哪裡還有錢？我問過宇所長了，賬上一共就幾十萬塊錢。全給他們也只是一個零頭！」
李子雄沒好氣的說道，人家既然敢找自己叫板，那指定是有依仗，幾十萬塊錢砸過去，反而讓人家覺得你好欺負，與其這樣，乾脆一毛不拔，最壞的情況就是上法庭。
李子雄是看出來了。
這爭鬥的兩方是掐起來了，王國慶和劉國輝要查內情，方雲海擺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樣子，對彭城建築不聞不問。
讓他們胡鬧！
不過李子雄心裡還是有疑惑，那就是究竟是誰在彭城路橋背後推波助瀾，弄得自己兩邊不是人，這不像劉國輝的手法。
等！
拖！
這是李子雄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但願這事能夠善了，李子雄只能求天幫忙。這種被動的感覺，他很不喜歡，歸根到底還是自己的份量輕了。
「嘀！嘀！」兩聲喇叭。
一輛三菱越野吉普從李子雄身邊滑過，吱！一聲停了下來。
「哎喲！這不是李主任。哦，不對！不對！是李書記才對！
小車門打開，下面下來兩人。其中一個腆著大肚子大大咧咧的說道。
李子雄眼中精芒一閃。
猛然聚焦，錢波！
他想起了這個人。
看來這傢伙最近可能混得不錯，肚子又大了一圈。
人走茶涼這話果然沒錯，自己沒在縣委干了，這傢伙就神奇活現起來了。
自己離任後，這縣委接待單位終究還是落到了他的地盤，他不會小心眼到要找自己示威吧？
「來，來，李書記！介紹你認識一下，這位便是彭城建築的老總廖偉先生！現在你一方諸侯。見你一面可不容易啊！有幾次想請你吃飯，徐主任都沒找到人。」
錢波道，語氣還算得當，不過眉宇間諂娓的味道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卑不亢。
如果李子雄沒見過這傢伙的嘴臉，還可能真被他糊弄了，但是現在他清楚，錢波所謂的不卑不亢其實就是一種隱形的示威。
李子雄笑了笑，眼睛看向錢波旁邊的一位兄弟，四十的出頭，很清瘦，也很高。
「你好！李書記，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廖偉伸出手來道，一口錦城腔，語氣有些生分。
李子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沒做聲，只是微瞇著眼微瞇著眼睛看著他，李子雄不相信什麼巧合，從神色就可以看出這個廖偉不是善男信女，果然，見李子雄態度有些淡。
廖偉馬上露出了本來來面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有幾句忠告給李書記，那就是您最好不要來硬的，欠債還錢自古以來天經地義，這官司打平去對你沒有好處！」
李子雄冷冷一笑。
盡最大的力量使自己語氣平穩，道：「你應該去政協或者人大去爭個席位。做生意不太適合你！憑你現在這種身份，想對黨委政府工作指手畫腳，哼，還不行！」
廖偉的臉色陰了下來，他沒料到李子雄如此強硬，一旁的錢波涎著臉正準備打一下圓場。
可是一看到李子雄那飄忽的眼神，他沒敢說出。
廖偉和錢波悻悻走後，李子雄猛的一腳踢在路邊的柵欄上，虎落平陽被犬欺，人一倒霉啥人都敢朝你頭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