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縣長秘書 下 第十三章 轉機 文 / 龍封震
」「誰說不是？」那中年漢子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這橋墱耽擱時間了，今年一月中旬橋墱才完工，這挽拱的時間來不及了。這不，說來也巧了，剛好彭城縣政府沒錢給，公司順水推舟，就把工停了。不然打起官司來，公司不知要賠多少錢呢？」 李子雄心裡一突，心中豁然開朗，難怪剛才自己來沒看到挽拱用的模具，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彭城縣委縣政府那就冤枉到了極點。
突然，李子雄臉色一變，他隱隱記得昨天自己看過關於白河大橋的卷宗，上面分明註明了橋墱的竣工日期是去年十二月初，這時間不對啊？
「這裡面有貓膩！」
李子雄心裡暗道，一念及此，他便再也坐不住了，隨便和那中年漢子寒暄了幾句，便推說自己還另有事情，便轉離開了。
李子雄從工地下來後，馬上便跑到馬路邊，企圖等一輛過路的客車回彭城縣，誰知道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一輛車客車也沒有，此時他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他只好先到白河村頭找了一家飯館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
在餐館老闆做飯的間隙，李子雄連忙撥打王國慶的手機，準備第一時間給他匯報情況，誰知連撥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心裡更加煩躁。
這家餐館的位置正處於白河老大橋的橋頭，李子雄三下五除二吃完飯，便出門直奔老橋而去。
《彭城縣志》李子雄讀過，知道這老橋建於五八年，在五十年體末期修築，他心裡不由得一陣感歎，五十年代國家的生產力如此低下，這橋都能建成，可是現在都過去四十分多年了，再建一座橋咋就這麼難呢？
突然，他心中一動，心想當時國家在建設這座橋的時候，這汛期來了是怎麼辦的呢？
那時可沒有鋼筋架樑啊，這麼高的距離，漲一點水便可以使木質架樑毀於一旦。
一想到這裡，李子雄便決定暫時不回去了，轉身便朝白河村子裡走去，他準備找個老人問問。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村裡轉了一個圈果然有些收穫，村裡的老人給了他一個激動人心的答案，那就是沿著橋下的河流往上50里地，那裡便是彭南鎮的地界，這條河流穿過彭南鎮。
彭南鎮雖然位置高，但那邊一馬平川，而且有彭南水庫，50年代修橋的時候，實施的便是上流截流的方法，平時水少的時候就把彭南水庫放干，利用彭南那邊灌溉渠的四通八達，便將河水和水庫裡面的水引入灌溉渠，讓水沿著灌溉渠蜿蜒流入彭南那邊的一些地下溶洞。
發洪水的時候，便利用水庫堵水，這樣週而復始，把河流全部截流。
李子雄得到了這個答案，便再也呆不住了，慌忙跑出村子，準備去馬路邊上等車。
他今天必須回到彭城縣把瞭解到的情況跟王國慶匯報，李子雄認為這可能是工程能否如期完工的唯一機會了。
李子雄剛出村口，便遠遠看到白河老橋上人頭瓚動，由於此時天色已經漸暗了，李子雄隔老遠也看不清楚情況，他連忙加快腳步，想上前看過究竟，最好的情況當然是有車載自己去彭城縣。
走上橋頭，橋上停著幾輛小車，李子雄定睛一看，有一輛車是縣委的，一看車牌，李子雄心裡一動，暗道：「這不是方雲海的車嗎？」
再上前幾步，李子雄這才看清，方雲海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他旁邊隨行了十幾個人，其中有兩人緊隨他左右在不住的在指指點點。
「方書記！」方雲海應聲扭過身子，一下看到了李子雄，神色一動，連忙快步走上前來。
「是子雄嗎？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他說話的聲音比較急促，神色也很嚴峻，眉頭擰成了一團，看來上午他和王國慶去拜訪那個什麼武總收穫並不大，他連夜趕到白河估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一早就過來了，這不，都在這一片轉了一天了。」
「快說說有什麼收穫？」方雲海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李子雄有些猶豫，心想這場面怎麼匯報工作？
再說這冷颼颼，天色馬上就黑了，一群人呆在橋頭也不妥啊。
他正欲提議上車再說，方雲海旁邊的一名陪同人員連忙上前道：「方書記，你看這樣好不好？您先去吃飯，今晚就住我們哪兒，工作的事情晚上再談，這裡晚上氣溫太低，不宜久呆啊！」
李子雄看了一眼說話那人，才辨認出對方是彭北鎮的黨委書記袁弘，他旁邊的那位是彭北鎮的鎮長趙新虎。
「這樣也好，這樣吧！子雄上我的車，我們邊走邊聊！」
方雲海道，這時李子雄也藉機看清了周圍的人，張天龍也來了，還有建設局和公路局的兩個副局長，加上縣委辦的兩個司機，其餘的人李子雄都不認識，估計是彭北鎮的幾個副鎮長一類的人。
李子雄心裡一動，開口說道：「這樣吧，方書記，我們連夜去彭南鎮吧！今晚我們住那兒，至於今天考察的情況，我在路上給你匯報。」
眾人一愣，心想這李子雄是糊塗了吧？
方書記考察高建峪，跑到幾十公里以外的彭南幹什麼？
而袁弘顯然是誤會李子雄了，以為李子雄對彭北鎮沒接待他有些不滿，連忙上前說道：「李主任，您看……這……天都這麼晚了，這書記的身子骨要緊啦！再說飯我們已經備好了，大家都等著你們幾位領導蒞臨呢？」
李子雄心中暗暗苦笑，心想自己是暈頭了，這一急就忘記了別人的感受，這官場上的彎彎繞還真多啊！
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他收回卻是不能的，自己這一收別人又會認為是自己矯情，這結果就更糟了。
於是他清清嗓子說道：「袁書記您誤會了，白河大橋的工程彭南才是關鍵，具體情況我一時也說不清。當然，去不去彭南還得方書記您定奪，明天去也可以！」
方雲海深深的看了李子雄一眼，心中第一次覺得這小子看上去還有些順眼，先知先覺自不必說，事情一發就知道跑現場，看他那風塵僕僕的樣子，今天准跑了不少路。
更難得的是他的那份鎮定，縣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和王國慶都急得不行，可這小子卻做事條理清晰，面上也波瀾不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實屬難得。
回想自己當年在基層做幹部的時候，生產隊開荒誤燒了林場，那自己當時可是嚇得差點跳河啊。
「走，就按李子雄所說，我們去彭南！」
方雲海大手一揮說道，「袁書記和趙鎮長你兩人在前面先走，去打前哨，通知彭南鎮的汪鑫全，要他們安排晚飯，便飯就行了。」
書記發話了，一行人再也不敢提出異議，便紛紛上車，李子雄當然被安排上了方雲海的車，前面彭北鎮的兩輛桑塔納開路，中間是方雲海的奧迪，後面跟著兩輛縣委辦的桑塔納，作為一個貧困縣的書記，方雲海的出行也算有點陣仗了。
方雲海的車內，張天龍坐在駕駛副座上，而李子雄因為要跟書記匯報，則和方雲海一起坐在了後面。
「方書記，王縣長怎麼沒來？是縣裡又出什麼事情了嗎？」
李子雄小心翼翼的說道。
方雲海瞟了他一眼，心裡一驚，心想這小伙子很敏銳嘛！
身在幾十里外，縣裡的事情也能知道一個大概，王國慶挑秘書的眼睛還真毒啊。
「是啊！屋漏偏逢連夜雨連也雨啊。水電局那邊下午緊急匯報，自來水廠采水困難，縣城數萬老百姓面臨斷水的威脅，他緊急處理這事去了。」
方雲海歎了一口氣說道。
李子雄眼皮一跳，懊惱之情溢於言表，連忙說道：「是彭城水電站關閘了嗎？他們這分明是胡鬧嘛！」
「哦？這事看來你早有預料啊，說說看是怎麼回事？」方雲海面色一正說道。
李子雄連忙將公安局撤銷派出所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頗有些自責的說道：「今天早上我之所以沒有上報，就是擔心事情太多，領導一下處理不過來，所以我要國資辦督促公安局組織專案組先去查案了，這樣也想給縣裡一個緩衝嘛！不然這麼多事擱一塊兒來了，非亂套不可。誰知道彭城水電站簡直是亂彈琴，竟然關閘截水，他們這是在跟縣委縣政府講價錢嘛！」
「你的處理是正確的，程克強這個老東西，這個時侯蹦出來出風頭，我看他這個公安局長是不想當了。」
方雲海哼了一聲說道，隨即他拍拍座椅對前面的張天龍說道：「張主任，給老王打個電話，把這個情況給他通報一下，子雄這邊我要跟他聊一下白河大橋的事。」
「子雄啊，你把我們一幫人連夜拉到彭南，現在可以說道說道了吧？說說，有什麼新發現？」
李子雄連忙將己在村裡考察的情況給方雲海做了一個詳細的匯報，當然他也略過了橋墱實際完工時間和報告上寫的完工時間不符的那一節，他畢竟不是方雲海的人，這種涉及到鬥爭資源的東西是不能輕易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