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縣長秘書 下 第七章 應對 文 / 龍封震
李子雄抬手看看表，還沒到五點半，李子雄也顧不得沒下班了，直接給周揚兩人打了一個電話，三人招呼了一輛的士，直奔朋珠山莊而去。
「李主任，您這是帶我們去哪兒呢？不會是去『明珠山莊』吧？」
柳葉說道。
「你也知道明珠山莊？我們就是去那裡。」李子雄哈哈一笑，離開縣委大院，跟自己的兩個下屬一接觸，李子雄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這可讓您破費了，我早聽說那裡很貴的，一般都是公費才去那裡吃飯的。」周揚道。
「破費？」李子雄心裡暗笑，這兩個傢伙還真把自己當勞苦大眾了，上次雷霆給的一張卡十幾萬還沒花呢！
錢對李子雄現在來說還真算不得啥。
「請客就要誠心嘛！我要真請你們去街頭大排檔，你們恐怕也有意見吧？」
柳葉和周揚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顯然她們的心思讓李子雄給猜中了。
李子雄用眼睛掃了她們一眼，兩人果然穿著跟上午頗有不同，周揚換掉了休閒裝改穿了一件五段長風衣，雖然他身軀有些瘦，但看上去還是神采奕奕，有那麼幾分年輕幹部的樣子。柳葉則罩了一件火紅的羽絨服，繫了一條白圍巾，臉上也化了一點淡妝，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汽車在縣郊小道上行駛了一會兒，明珠山莊也就到了。
這一路上，由於李子雄和他們年歲相近，加之又比較平易近人，沒過多久幾人就沒有了先前的拘謹，逐漸聊開了。
明珠山莊李子雄也不是第一來了，管事的看到他就上前李主任前、李主任後的叫個不停，彷彿兩人是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李子雄暗自癟了癟嘴，心想雷雪那丫頭也不知是哪裡找的這樣一些八面玲瓏的傢伙，不過還真別說，明珠山莊成功就成功在這裡，弄得每個來這裡的人，都覺得自己有面子，服務員們都是放低身段，讓你隨意指使。
扔一大把錢，可以享受一把權利的滋味，這確實是一個解壓的好去處。
「隨便給我找個包間吧！我們也就三個人。」
「好的，李主任，兩位領導，這邊請。」負責帶路的服務員，甜甜的對李子雄等三人笑道，柳葉和周揚可能是頭一次被別人稱為領導，雖然有些不自然，但是神色依然很歡愉。
李子雄幾人跟著服務員進包房落座以後，他便把點菜的任務交給了柳葉，可這小丫頭弄了半天，怎麼也弄不好。
「李主任，這……這有些貴了，我把握不好！」柳葉紅著臉說道。
李子雄嘿嘿一笑，扭頭對服務員道：「主菜就來明珠山莊最拿手的吧！小菜就來看著上。來一瓶五糧液，另加蘋果醋一瓶。」
服務員出門後，李子雄笑道：「怎麼樣？請你們吃飯我可是誠心的哦，這一頓飯可是差不多吃了我一個月工資了。」
柳葉與周揚對望一眼，她突然說道：「原來李主任也是月光一族啊，我也是的，我上個月發工資了，一件衣物就買了，就這件，你看漂亮嗎？」「噗！」一聲，李子雄含在嘴中的茶差點噴了出來，可抬眼一看柳葉說得一臉認真，他還真不知如何回話。
「嘖，嘖，這裡真是太豪華了。你看看這房間，這椅子，這地毯。我爸爸就從未帶我來過這裡，他自己倒是經常來。」
對李子雄過激反映，柳葉好像沒看見似的，只是自顧自左顧右盼，口中一片讚歎，看得周揚眉頭一皺。
「小柳啊，你以前是電視台的？小周以前也是電視台的嗎？」
李子雄引開話題說道。
「咦？李主任您怎麼知道的？我和周揚以前都是電視台的，我是正式工，他是臨時的。我看他要考公務員，這才心動，哪知考上公務員也沒什麼好的，整天無所事事。」柳葉道。
「柳葉你少說幾句會憋死啊？整天就知道發牢騷。」周揚接過話頭說道，他明顯比柳葉要穩重很多。
李子雄搖搖頭，示意沒關係，年輕人突然他心中一絲靈感，開口的。
至少自強不息在她兩身上還是體現出來了，邊工作邊考公務員，這沒有一定的上進心還是做不到的。
「周揚，柳葉啊！我們年紀也差不太大，在外面你們也不要跟我客氣。我是過來人，老實說吧，我當初的跟你們根本不能比，我剛上公務員那會兒，組織上把我派到白鹿鎮一呆就是幾年，你們沒那樣的經歷吧？」
周揚和柳葉見李子雄說道正事了，馬上也收攏了心思，仔細聆聽，兩人看向李子雄的眼中隱隱有些崇拜之意，畢竟李子雄的提拔，還是能引起他們共鳴的，李子雄在他們心中的形象，跟劉偉那種靠關係上位的人，根本不能比。
李子雄看自己的話起了一點作用，馬上便乘熱打鐵的說道：「現在你們在縣委做一般科員，有時候閒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對工作，還是要認真對待，有時候也要發揮一些主觀能動性，多用心思，這些領導都是能看見的。
只要你們表現好，我可以推薦你倆提前上青干班，畢竟，現在組織上缺少的就是業務能力強的幹部。」聽李子雄如此一說，周揚和柳葉兩人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他們也在縣委混這麼久了，當然清楚早進青干班意味著什麼，那是組織上對青年幹部重點培養的一種表現形式，也是一輩子的政治資本。
「謝謝你了，李主任，您這麼年輕就成縣委辦副主任了，我們內心還是希望向您學習的，可是在機關坐班，確實讓人意志消沉，一天到晚提不起精神來。以後我們保證認真工作，不再消極應付了。」
柳葉有些慚愧的說道李子雄笑了笑，這時服務員已經把菜端上來了，他連忙移開話題說道：「來，來，周揚，葉子，我們開動。那瓶蘋果醋就葉子包了，這瓶酒就我和你一人一半。」
李子雄發話了，大家立即開動，由於有了前面的溝通，柳、周兩人也沒有了拘謹，面對美酒佳餚也是大快朵頤，吃得興致盎然。
「小周啊，你對昨天那個信訪報告怎麼看？舉報小煤礦的那個。」
酒喝到半酣時候，李子雄突然開口對周揚道。
周揚一愣，以為是李子雄在考自己，連忙沉吟了一下道：「我認為您批示得很對，私開小煤礦不僅破壞國家的礦產資源，而且給安全生產造成了很大的隱患，總理在去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上，也重點提到了小煤礦的危害，我們彭城縣為了響應，去年也成立過工作組。」
李子雄讚賞的點點頭，這周揚不愧為科班出身的，這政治理論功底還是紮實的，在領會上級文件精神上也比較到位。
「還有呢？」李子雄見周揚說到一半，有些猶豫，便追問道，「不要有什麼顧慮，暢所欲言。」周揚支支吾吾半晌才期期艾艾的說道：「我認為這事縣委縣政府應該要嚴厲打擊，因為這是一個重要的安全隱患，萬一出事了，或者被媒體曝光了，那後果就嚴重了。畢竟現在這事正出在風頭上。」
李子雄臉色一變，他這下可說出了李子雄的心裡話，李子雄擔心的就是這個。
王國慶初來乍到，根基本來就不穩，如果再在這方面出點什麼事情，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李子雄也有難處，利春那邊是劉家的後院，自己手上一個人沒有，根本就沒法應付。
貿然告訴王國慶，讓王國慶在常委會上敲打一番劉國輝，那不僅沒有政治效果，反而可能到頭來查無實據，或者子虛烏有。
弄得不好，被劉國輝倒打一耙，那就得不償失了
「怎麼樣？小周、小柳，你們有沒有興趣去查一查這事？」李子雄道。
周揚和柳葉連忙停著了手中夾菜的筷子，半晌柳葉才道：「我們？這事不應該安排安監局和公安局去查嗎？」
李子雄笑了笑，道：「我說柳葉啊，你們兩個腦子要學會想問題啊！你們說那些不法煤商為什麼敢私開小煤礦？他們就不怕政府查封他們嗎？安監局和公安局，甚至當地政府很有可能都靠不住，我這才要你們去查一查。這可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啊。」
周、柳人面色一滯，良久柳葉才一臉恍然的說道：「去就去，我才不怕呢！我定要讓那些黑心的煤商好看。」
隨即，她放下筷子便有些躍躍欲試了，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
李子雄啞然失笑，心想自己看起來怎麼有點像是誘導未成年人犯罪的江湖老大啊，莫非自己還真有這方面的天賦不成？
「好，這事你們必須慎重，不可胡鬧和意氣用事。你們本身是電視台出來的，攝像的本事就不用我教你們了，我只強調幾點：第一，要做好偽裝，就裝著一對踏青的情侶，你們是本地人，別人不會注意的。第二，不准深入到礦區去，不准和礦區的工作人員攀談，只攝像為主……」
「不准和他們攀談，如何查到內面的情況？」周揚插嘴道。
「不管怎樣你們自身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李子雄擺擺手說道，「你們可以用些策略嘛！那些工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你們可以等他們下班回家了，去他們家裡走訪。」
說到這裡，李子雄從身上掏出一疊錢，道：「「這些是你們的考察經費，農民都是淳樸的，給他們一點錢，他們又沒沒什麼損失，自然就會說了。」
周揚的恍然的點頭，柳葉這小丫頭倒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摩拳擦掌的，一副馬上要上前線的架勢。
「小柳啊，你要記住，這次調查你要聽小周的，不准自己做主張。還有，攝像機你們有嗎？」
「知道了李主任！我會服從組織安排的。」
柳葉吐吐舌頭說道，「攝像機您就不用擔心了，周揚就是搞那行的，家裡的設備齊全得很。」李子雄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幾人又商討了一些細節性的東西，這事也就這樣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