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88話 愛 文 / 蘇嫿泠
此時陌上笙歌和笙歌劫已然落到了他們的身邊，陌上笙歌翻出包裡金瘡藥，止血藥，甚至還有斗篷殭屍的復活符咒，傷口瞬間復原符咒等等，可是用到了他們的身上卻全然無用。
天山雪祖阻止她道，「無用的。」然後看著她，將那把火紅的扇子還給了她，「這個還給你。」
陌上笙歌接過，沒有說什麼。
天魔忽然看看他們兩人，眸光微亮，輕聲道，「你們願意看看我們的故事嗎？」
是看看，不是聽聽。陌上笙歌和笙歌劫都注意到了，知道這肯定又是觸發了什麼劇情，便點了頭。
場景一瞬間變換，陌上笙歌發現自己的視角變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做起了自己的動作，笙歌劫也同樣。
片刻後，他們便明白了，這是天魔的回憶，他們不止是「看」，而且還是親身體驗。
天魔的樣貌和現在的無甚不同，只是從前他愛穿火紅的衣衫，紅衣紅眸紅髮，還有炙熱的笑容。
這是一個明媚的早晨，天魔爽朗的笑著，伸出手，「天華，我們來開創我們自己的幫派吧！」
天華伸出手來，微笑道，「好。」
兩人攜手想看夕陽，陌上笙歌可以感受到天華內心的翻滾柔軟，笙歌劫可以感受到天魔內心的驚濤拍岸。
情景一轉，兩人在一處風景優美的山頭迎風而立，袍袖飛舞，山下，眾弟子勤奮的修習著。
他說，「華，我們也有門派了。」
她說，「魔。真好。」
場景又一次變換，天魔和天華還有許多人在一個大堂裡聚著，商討事情，這時候，一個弟子道，「我們風華門比那零散小國不知要強了幾多，何不就此立國？」
天華心想，門派便好。建國的危險太大。她只想好好和天魔一同，生兒育女。
可天魔卻點了點頭，野心勃勃道，「如此也好。」
殿下許多人又接著說了什麼，然後一個弟子忽然道，「若是建國。國王只可有一，不能再同風華門一般有兩主，這可如何是好？」
天魔沉默片刻。看了看同樣沉默的天華，兩人的心同時咯登一跳。
隨後天魔怒起，「放肆！」
弟子被罰。天魔和天華依然形同從前，但是兩人都知道，內心裡已經有什麼，不一樣了。
那一刻，陌上笙歌再清楚不過。她知道天華的心內「咯登」一跳其實是因為，她知道，天魔會把權利看得比她重，也會在權利的誘惑下，懷疑她。
而天魔的內心，也的確如此想了。
然後鏡頭一轉，變成了血漫河山的景象，天魔和天華在空中浮動而立，掌中不斷發出極致強大的力量，攻向對方。每一擊都勢均力敵，在空中凝固片刻，而後炸開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龐大的能量向外擴散開去，生靈塗炭，房屋倒塌，血流成河。
天華悲傷的道，「天魔，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陌上笙歌深刻的感受到她的內心裡的苦楚，將她的心狠狠擠壓，好似天魔是背叛了自己一般的難過，陌上笙歌很想哭，可是天華雖紅了眼眶，卻始終沒有落淚。
天魔好似瘋魔了一般，紅色的長髮在空中瘋狂飛舞，他哈哈大笑道，「我要統治這個世界！」
然後，是爆破的聲音。
天魔被狂猛的力量衝擊的跌落在地，血從口鼻中流出，狼狽不堪，而天華則滿目滄桑的看著他，道，「其實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都可以給你，我要的，只是你的愛，可惜……」
然後時光靜止，那紅髮男子就這樣閉上了眼睛，眼瞼蓋住了他炙熱的雙眸，唯剩天下蒼茫大地，悄無聲息。
她站上山崖的頂端，遙望遠處自由的空氣。
黑暗了多日的天空終於晴朗，太陽從天邊緩緩浮現，照射大地。
情景再轉，卻是天華獨自面對黑夜，用血融成了一枚紅色的血丹，輕輕的，放入了天魔昏睡的口中，她落下一滴淚，道，「天魔，罷了，你要這江山，我給你就是，又何必傷了你，痛我自己。」
她走出山谷，天色昏暗，一個人，她走著走著，一片漆黑。
昏倒在地，天華的脈搏越來越弱。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天地變得平靜而美好，天魔捏著一縷魂魄，淡淡道，「天華，佛祖給予我們一次重新在一起的機會，但要你失去記憶，並讓我與你一百年不相認，不說愛。一百年後，我們才可以在一起。」
天魔滄桑的面容那樣疲憊，魂魄漸漸化成了人形，卻是一個小小的女孩。
他牽起她的手，道，「以後你就跟我我修煉。」
天華純真的笑著，「那你是我的師傅嗎？」
他搖頭，「不是。」
然後幾十年過去，場景轉回了如今，陌上笙歌和笙歌劫被彈出去，站在那兒，身體透明，她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她，這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響在了陌上笙歌的耳邊。
「你愛笙歌劫嗎？」
她果斷回答，「愛。」
「有多愛？若你是天華，會如何？」
「很愛，但我們不會是他們，因為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陌上笙歌語氣篤定，如是答道。
時空靜止，許久無聲，好一會，才又出現了一個聲音道，「很好，你通過了我的考驗，但是，笙歌劫呢？」
陌上笙歌回到的場景中，看到天華和天魔依然昏厥，但是尋遍了四處，她都沒有看到笙歌劫的身影，心內頓時有點焦急。
笙歌劫這邊的情況卻與她那邊不一樣。
同樣是一個問題，「你愛陌上笙歌嗎？」
「愛。」
那個聲音帶上了笑意，「可是她已經被我殺了，怎麼辦？」
笙歌劫沉默勾唇，眼角笑意盎然，淡淡道，「是嗎？」然後忽然將指縫間的一枚小刀片準確無誤的射向了角落。
鮮血流出。也讓一個人現出了身形，卻是佛祖的形象。
「你不是愛她嗎？她死了，你為什麼不殉情，而是要來殺我呢？」
笙歌劫殘忍一笑，邪魅的唇角如同嗜血的魔，他道，「她若亡，我必不獨活。卻要在死前將傷她之人——」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碎、屍、萬、段。」
「呵呵呵呵——」佛祖笑著，手中佛祖不斷滑動，許久他才說道，「原來如此。」
「那若是她愛上了別人，背叛了你呢？」
「我愛她。便不會傷她，棄她，若她不愛我。我必放她高飛。」
「你甘心嗎？」
「愛一個人，不是佔有。」笙歌劫眸光忽然柔和，靜靜道。「是希望她擁有幸福。」
佛祖笑著，身上的傷口一瞬間消失，眉眼慈悲，「善哉善哉！原來這世間還有如你一般將愛的真諦領悟透徹的男子，真是難得啊難得……」
他的身形緩緩消失。聲音悠遠傳來，「我送你們二人一套雲朵嫁衣，你們會幸福的。」
笙歌劫的身形漸漸顯現，陌上笙歌已經淚光滿面。
那最後的一句話，她聽到了。
——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希望她擁有幸福。
這就是他，初見便擁有世上最偉岸俊美的身姿和最柔軟堅定的內心的，穆良秦。
她的，穆良秦。
笙歌劫緩緩走過來，衣袍輕擺，笑容繾綣，美好的銀色髮絲在空中隨風飄動，他走到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
這時候，天空忽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彩虹！
彩虹綻放出炫目的七彩之光，就這麼直直的射向陌上笙歌、笙歌劫、天魔還有天華。
四人的身體只感覺到一陣舒適的暖意，而後，忽然漂浮在了空中。天華和天魔睜開雙眼，看向那彩虹，忽然幸福的笑了，「這是佛祖派來接我們的橋嗎？」
天華卻忽然淚流滿面，似乎記起了所有，不再叫天魔為師傅，而是溫柔的輕喚，「魔，我好想你。」
天魔也笑著，面容清俊，「我也是。」
天空中，彩虹彷彿也在微笑，忽然光華大盛，只聽一個聲音傳來，「你們四人皆是這世間難得的癡情種子，天華，天魔，你們二人陽壽已盡，我便讓你們去天宮看守，如何？」
天魔感激的放下所有傲氣，彎腰鞠下一個躬，真誠的道，「謝謝佛祖，我們願意，只要能夠在一起，生或者死，天堂或者地獄，又有何關係。」
一旁的天華早已泣不成聲，在他的懷裡一邊笑著，一邊落淚。
那神聖的聲音再次傳來，「笙歌劫，陌上笙歌，你們二人是皇朝翹楚，前途不可限量，我便賜予陌上笙歌一些力量，再給予你們一對龍鳳聖戒罷。」
光華籠罩住陌上笙歌和笙歌劫相牽的雙手，再一看，便見兩人指尖籠了一層華美的七彩光芒，強大的能量在指尖不斷遊走著。
而陌上笙歌的體內，之前一直停滯不動的氣息和阻滯空落的地方都忽然一下，被一道彩光填滿，她立刻覺得體內的力量充盈了許多。
光還未完全落下，他們抬頭，便見彩虹已然遠去，不等他們的答謝。
想想也是，人家都是佛祖了，怎麼會稀罕他們兩人的一句謝謝？
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天魔和天華，場中僅剩了陌上笙歌和笙歌劫，她忽然心情十分愉快，於是笑瞇瞇的將臉湊過去，在穆美男的面頰上輕輕香了一口，然後轉身哼著歌跳著跑了。
笙歌劫銀眸微瞇，笑得如沐春風，身後墨色翅膀伸展，將偷了香的逃跑的美女攬入懷中，飛向天際。
身周白色的雲朵柔軟微涼，從臉頰，衣袖間飄過。藍瑩瑩的天空，溫暖的太陽，從前的難以企及都在此刻環繞身側。
陌上笙歌一瞬間有些感慨，伸出雙手，感受著飛翔的愉快和身後那雙堅定的雙手，心被裝的滿滿的。
她閉上眼睛，唇角帶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