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逢宋緋煙 文 / 未知
趕馬的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濃眉大眼。
他低下頭,側眼偷偷看去,馬簾顛簸的搖搖晃晃,簾子卻沒晃開,護的緊緊,倒是馬車裡探出一顆圓圓可愛的腦袋,但很快就被人扯了進去。
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唇邊微微拂出一抹笑容。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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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上官宓氣惱的把醉雲探出去的腦袋給拉回來,「路上都說了很多次,現在是非常時期,要是讓別人認出你,我們的行蹤就洩露了」。
「哎喲,現在都逃出皇宮一天的路程了」,醉雲撅起嘴,「那皇帝肯定還以為我們還被圍在瑨都呢,嘿嘿,南將軍不是受到屬下的來信了嗎,說皇上還在瑨都挨家挨戶找我們呢,況且院門口又種了迷幻草,南將軍又故意派人在密道裡引開他們,就算沒引開,公主你也在出口處下了迷藥,我不信那皇上還能找過來,而且通緝令應該還沒傳到這些小鎮來拉,就算他們認出了我,我們早就離開啦,送了敏貴人他們後咱們從南瑨繞回新月國,現在南瑨和新月國可是結盟國,又有南將軍護著怕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總得小心些」,上官宓揉著眉心,「我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是不安,我覺得…我們出來的太順利了」。蟲
「公主您多心了」,這次聽月也打趣起來,「南將軍將一切佈置的滴水不漏,為了今日又是挖密道,又是買通村民,不會有問題的,況且皇上肯定以為我們北上了,絕想不到會南下」。
「碧兒,她們說的沒錯」,南赫野也安慰著笑道:「今日我們連夜趕路,謝丹瑄說不定已經被我的侍衛引向了另一條密道,路上我也都安插了監視的人,他們沒說看到有侍衛追來」。
上官宓點點頭,略微放了點心。
南赫野拾起一條毯子蓋上她的身,「趕了一天的路,睡會兒吧」。
她確實是累了,「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南赫野怔怔的端視著她,面上浮出窩心的笑容,真恨不能馬車能一直這樣下去,一輩子也看著他。
聽月望了望她們兩,笑了笑,眼神裡卻有絲絲黯然劃過。
這一覺直到馬車停下來方才轉醒,天色全黑了,馬車裡就她一人,外面燃起了篝火,空氣中飄著肉香味,她走下馬車,南赫野立即拿著雞翅膀走了過來,「你這睡覺的時間可掐的真準,肉烤好了你就醒了,肚子餓了吧」?
「哪是宓兒掐的准,分明是南將軍算的准」,敏貴人打趣笑道。
南赫野面上微熱,當她幽幽雙目投過來時,更是熱燙的緊,好在天色太暗。
「謝謝」,上官宓微笑著接過,走到篝火旁吃了兩口,她心事太重,並不是很有胃口。
「心情不好」?福貴人慈和的注視著她,「從出宮以來你就沒怎麼開心過,碧兒,你是不是後悔了…」?
「不,我沒後悔」,上官宓連忙搖搖頭,垂眸,「我只是…只是有些悵然」。
畢竟這輩子自己從沒那樣喜歡過一個人,他對自己再過分,她對他多失望,可那些朝夕相處的歡愉日子總是在身上真正存在過…,「也許是暫時不習慣吧,也可能是一直在逃有些累了」。
「我們能體會你的感受」,敏貴人深深的歎氣,「我十六歲入宮,如今已經四十八歲了,在皇宮那一片狹小的天空下一代就是三十二年,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一心想著要逃出來,可一逃出來又覺得…唉,總是有些感情的,哪怕那是一座監獄,不過現在我都想開了」。
上官宓怔怔的,三十二年,那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時間長河啊。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萬法皆生,皆系緣分,緣起即滅,緣生已空」,敏貴人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便是人生,碧兒,你明白嗎,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上官宓喃喃念著,「愛上能說放下就放下的嗎」?
「只要你願意去試一試,人的一生都太長,而你太年輕,不要向我們一樣回頭看,向前看看也許會更好,凡事太盡,則緣分勢必早盡」。
「也許您說的沒錯」,上官宓心中忽然暢然,她便是一直太強求了,如果一切順其自然,何至於會變成今天這樣,「說不定以後又有不同的際遇,我何苦總是執著於往事之中呢」。
「要說放下也不是能說放下的,我也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看開進了冷宮的事實」,敏貴人和福貴人相視一笑,「有時候逆境之中反而會有不同的美好,只要你善於發現」。
「碧兒,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幫助你、陪著你」,南赫野發自真心的坐在她身旁,雙目炯炯,「我不遺餘力的救你只希望你出了那座束縛你的皇宮,能變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自信滿滿的上官宓,而不是現在緬懷往事走不出來的北瑨皇后」。
「是啊,公主,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聽月和醉雲也附和。
「我懂了,有你們的安慰我一定能重新站起來的」,回握住她們的手,上官宓露出嫣然的笑容。
夜晚,宿在林子裡。
眾人相繼入睡,也許因為上官宓之前睡過一次,總是一會兒睡一會兒醒。
有時候身上似乎有細微的動靜,她半瞇起昏沉的眸子,看到一道南赫野蹲在自己旁邊替她拉被毯,有時候看到他背對著她在火邊加柴火,怕她凍著。
她是心酸的,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若是以前她還能狠心的劃清兩人的關係,可如今他為自己又放棄了將軍的位置,又處心積慮的想辦法救自己出來,她與他之間就算極力的撇清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別說自己現在的心境根本無法接受他,就算真接受了他那也是配不上他,還有郎西,還有上官傾…。
這世上的感情總不是完美的,不是她愛他,便是他愛她,她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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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後便重新趕路,昨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又趕了一天的路,到達了榮德鎮。
「榮德鎮是這條路最大的鎮子,也算離南瑨不遠了,今晚我們就找間客棧好好休息一下吧」,南赫野提的意見眾人很贊同。
馬上使進鎮上,他找了一間不算大但是裝修還不錯的客棧住下,幾個女人先回房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下樓吃飯時選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裡吃飯,這種小鎮地處偏僻,根本還沒有收到朝廷來的訊息,幾人放心的點了幾盤菜,吃到一半,外面忽然走進來六個人。
當先一人身材嬌小,穿著白衣,低著頭,帽簷覆住了腦袋,看不清面容,這客棧狹小,那六人也要了一處隱蔽不起眼的位置,便坐在她們鄰桌。
「後面跟著的三人腳步無聲,我看…武功不弱」,上官宓壓低聲音警惕的說道,「我們得當心點」。
南赫野沒做聲,倒是桃瑤不安的道:「會不會是皇上派來追捕我們的人」。
「不是」,南赫野忽然啟口,眉頭緊蹙,「我們吃飯吧,不要太在意了,在江湖上就是什麼樣的怪人都有」。
上官宓略微抬起眼睛,那為首的分明是那個白衣人還有穿著深紅色袍子的男子,另外幾個應該是手下才對,她正琢磨著,忽見一名店小二端著一盤色彩鮮嫩的菜走向那群人。
她愣了愣,正欲起身,身邊的南赫野忽然壓住她的手,「不要輕舉妄動」。
「難道我明知道有毒還要眼看著她們毒死在我面前,見死不救」,上官宓霍的站起身來,冷冷道:「在背後做下毒這種事豈是真君子所為」。
客棧裡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向她,上官宓走過去奪走那盤菜,「嘩」的一聲,周圍的客人全部起身從桌下拔出刀將她們團團包圍起來。
「自己找死」,那店小二將手裡的菜一扔,然之間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指向那名白衣人,「宋緋煙,這次可總算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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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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