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與君不同路 文 / 未知
「現在…你滿意了嗎」?她抿了抿兩片柔美的薄唇,眼眸像是剛被水洗過的黑曜石,彷彿剛才的話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嗎」?
相思怔然語塞,只是怔怔的從她眼底能看到自己往昔的模樣,「從前…我也很愛他,明明知道他愛的不是我,可在他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在他容貌變醜的時候,我從不覺得有什麼,總覺得…這個人遲早會被我的真心感動…」。懶
「可是時間久了,一直等啊等,等到他成為皇帝,也只能封你做一個貴妃,每年送進宮的秀女,偶爾還有寵幸的幾個宮女,她們每個人都在分享他的寵愛,分享當年對你的激情,一點點的磨淡」,上官宓緩緩接過她的話,「你開始累了,你的心遍體鱗傷中開始絕望了,不止你,還有德妃、梨妃…」。
「也許這就是做皇帝女人的悲哀」,相思聲音慢慢的低下來,連眉梢都變得黯然低沉,「進了宮後才知道王爺府和皇宮裡果然是不能比的,不要妄想從皇上身上得到唯一的愛,我們都真正知道想要在這宮裡站穩腳跟,不僅僅是皇上的寵愛,更重要的是孩子,尤其是龍子,有了龍子,就像手裡握著一張保命符,同時也能得到皇上的關心…不同的是德妃、梨妃她們都要比我爭氣…」。
「也許不過是另一場鬥爭的開始,梅妃也算是足智多謀,皇上能有今天當年你也功不可沒,放心吧,相信他還是願意給你孕育子孫的機會」,事已至此,上官宓竟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不過她已經膩了,她甚至隱隱開始會害怕自己也會變成像面前的女子一樣,「希望梅妃看在今日我們都是可憐人的放上暫且就讓我回鳳儀宮吧」。蟲
她厭倦的整了整衣袖,轉身欲走。
「等等…」,相思突然喚住她,猶豫道:「我聽說你才是真正的醫仙,你能不能幫我看看身體,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一直不孕」?
她頓住身體,好半天才像看怪物一樣回頭看著她。
在她平靜的目光中相思無奈的張著嘴,面上火辣辣的難堪,但是…微微握拳,「我知道這對你來說這樣的要求可能太…過分,但是你明白的,如今梨妃生了對雙胞胎,如果我再沒有孩子,這後宮之中恐怕再無我立足之地」。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合著伙來叫我生不如死嗎」,她笑著別開臉,又盯回去,「誰告訴你我是醫仙的,皇上」?
相思遲疑的點點頭。
「你們真是夫妻情深,他連這種事都告訴你,連德妃、玉妃也沒說過,所以你放心,就算你生不出來他也不會對你怎樣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幫你看病,可以去找桑梨,也可以…讓皇上來命令我」,命令,對,叫她再一次狠狠嘗嘗痛心疾首的滋味,上官宓冷冷的扯唇,扭頭難看著臉色絕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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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四面的窗戶都敞開著,燭火被風吹得明滅不定,身上的簾帳「呼呼」的翻動。
聽月、醉雲都還沒回來,她一個人坐在飯桌旁,手裡的筷子良久持著不曾動,仿若一座雕塑,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常安的聲音隨即傳來。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皇上讓奴才傳個口訊…我心匪石」。
她筷子微微一動,抬起眸,常安鬆了口氣,趕緊讓人將準備的精緻菜一一送上,「這是奴才奉皇上之命為娘娘準備的,皇上說明日等梨妃醒來就過來看娘娘,娘娘放心,雖然梨妃生了對龍鳳胎,但是皇上的心還是在娘娘身上」。
「常公公…」,上官宓慢慢站起身來,手掌握住飯桌旁,眼睛一瞇,手指用力一抬,飯桌「砰」的一聲「嘩啦啦」的菜碗全部摔在地上,湯汁四撒,常安一呆,連忙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請您冷靜點,奴才知道您難受…」。
「回去告訴皇上,這便是我回應他的心意,我與君並不同路,當然,皇上今晚心情應該不錯,你可以明天告訴他」,不等他說完,上官宓冷然說完轉身往暖閣裡面走,紗帳很快把她身影湮沒了。
常安匍匐在地上,久久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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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旖霞宮,兩個小孩子咧著嘴傻笑。
「乖,乖,寶貝,別哭了,怎麼回事啊,一直哭個不停」,謝丹瑄一左一右的抱著兩個孩子,雖然剛出生的孩子皮膚呈灰紅色,可這並不影響孩子在父親眼裡的模樣,似乎怎麼看都是好看的。
「可能是肚子餓了」,身後忽然傳來清脆的女聲,他微愣,隨即大喜的回過頭去,只見原本昏迷在床上的桑梨虛弱微笑的注視著他,「你醒了」?
「臣妾叩見皇上,恕臣妾不能行禮之罪…」。
「好啦好啦,這些俗禮全免了」,謝丹笑著瑄抱著兩個孩子湊過去,「看看,這是你為朕生的龍鳳胎,朕正是太幸運了,謝氏皇朝幾百年,從不見哪個妃子生過龍鳳胎,桑梨,你真是朕的福星」。
「這都是皇上聖恩庇佑」,桑梨瞅著他璀璨的笑容,眉開眼笑,身體微微挪動,忽然蹙眉,摀住腹部,「臣妾的身體…」。
「當時情況危急,兩個孩子胎位都不正,皇后大膽的替你剖腹產子,皇后真是有本事,這等大膽的法子也只有她想的出來,不過幸虧如此她才能救了你」。
「是皇后救了臣妾」?她愣了愣,低下頭,被子裡的手悄悄握緊,眼底在種種神色複雜後被笑意所取代,「那真是…為難她了,其實…臣妾打小和皇后關係並不好…」。
謝丹瑄深深的瞅了她一會兒,忽然笑著讓旁邊的奶媽把孩子抱了過去,「是啊,皇后心地很好,朕和她為了趕回來騎了一天一夜的馬,你對朕有情,朕對她…總之朕希望你們兩以後能好好相處」。
「臣妾明白的」,桑梨蒼白著臉微微頷首,「皇上昨晚一直守在這裡嗎,皇后昨日肯定也很辛苦,如今臣妾醒了,皇上就去看看皇后吧」。
「嗯」,謝丹瑄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朕讓御膳房多送點補湯過來,朕午後再來看你,你也好好和兩個孩子處會兒」。
「謝皇上」,桑梨點了點頭。
「主子,奴才真不明白,皇上難得在這留上一宿,您怎麼就這麼快讓他走了,還勸他去見皇后」?待皇帝走後,她的貼身侍女奴兮才抱怨起來,「皇上也真是的,您辛辛苦苦為他生了孩子,一轉身就跑去見皇后了」。
桑梨笑了一下,悠悠然的望向窗外,「一個男人若是心裡牽掛著一個女人,縱然我留下他他的心也不會在這,我為他冒死生了對龍鳳胎,他也只是感激加感動,不是喜歡,他不會喜歡我,若是喜歡早就喜歡了,既然如此何必做那些無用功,還不如成全他的心意,讓他覺得我更體貼,只是另一個…卻未必見得體貼了」。
奴兮不明白的眨眼,「主子的意思是…」。
「我早已不是當年她所熟悉的師妹,而她依舊是當年的上官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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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謝丹瑄一路繞迴廊上的小道抄捷徑往鳳儀宮走去,走到一半身後的人忽然沒了聲音,他停下步子,龍顏回望過去。
常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磕頭,「皇上,奴才有罪,奴才有件事一直不敢告訴皇上」。
謝丹瑄眉一皺,「什麼事」?
常安苦著臉道:「昨夜…皇上命奴才去送吃的給皇后,結果皇后娘娘…娘娘她把東西全砸了,還說…說這邊上她回應給皇上的心意,還說與皇上並不同路」。
花園裡安靜的能聞到枝頭鳥雀的鳴叫,謝丹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當真這麼說,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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