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進軍龍潭鎮(一) 文 / 江渚上
接下來的事情讓我糾結了一陣子,我很想把這些材料擺到李學忠面前。效仿第一醫院的高秘書,玩一把貓捉老鼠的遊戲。最終,我還是壓下了自己的這份衝動,把材料給了金哥。我應該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李學忠很快就在我面前消失,聽說是蔣雙魁在裡面把他給咬出來了。我知道是金哥的錢袋子把他給咬住了,把手伸進上級的錢袋裡能有好下場?這李學忠真夠笨的!
老焦也消失了,金哥的結論是,這個人還要用,但是要讓他知道,鍋是鐵打的!於是他去了大青山基地參加培訓,據說一直到七月二十號才結束。但願酷暑下的訓練能讓老焦懂得鍋的材質。
可是反過來想想,這有用嗎?老焦可是坐過牢的,這樣的訓練對於他來說恐怕是小菜一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學會了反思。
說到反思,我不由想起來第一次和李學忠過招,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回。那一次我是個可憐的蟬,可現在我是黃雀!一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大好,極好!
王曉莉和蘇麗娜順利地拿回了自己的錢,還有百分之十的紅利。因為金哥動用公安局的力量,查出來李學忠在各家銀行裡的存款總額超過了二十萬!這個李學忠,還懂雞蛋不能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呢!可惜的是,不管他放幾個籃子,最後還是雞飛蛋打。
那個屠宰點還在繼續經營,在新的屠宰廠開始生產以前,我打算一直經營下去。每天一萬多的收入為什麼要放棄?只是何支書替代了李學忠。何支書出手果然不凡,他不僅注意不買病豬,還注意到豬的出肉率,他買的豬,出肉率要比李學忠買的高兩個百分點,而且都是一級白皮肉。
經過了這件事,王曉莉和蘇麗娜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充滿了感激和尊敬。她們每天晚上都來,和以前一樣記錄每組殺豬匠殺了多少豬。當然,再也不是無償的,而是每天拿五百塊錢的工資。這筆錢和她們「特種行業」的收入基本持平。
我在那裡做了一些小小的改革,我讓殺豬匠們用電鋸代替斧頭給豬肉分爿,還辭退了那個開膛都開不直的小組。同時我們提高了產量,每天出貨超過十噸。豬下水和豬頭豬腳,我全都賣給老孫,依然是按照原價。只是把回扣都放在了明面上。
我每天還是十點來鍾去屠宰點,到了凌晨三點左右,就把肉運到市裡的肉類批發市場。先把我們的肉賣給老孫,然後再當一回他們的貨車司機,把他們的肉拉到客戶那裡。
一開始,老孫還沒察覺為什麼老焦不來了。在老孫的眼裡,我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司機。沒有想那麼多,還囑咐我,不要亂花錢。存起來買一輛自己的冷藏車,「老給人打工沒出息。」
可是漸漸地他對我的態度開始有了微妙的轉變,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大凌河集團董事會的大部分成員都到了龍潭鎮,在我們剛開業的永安快捷酒店裡設立了辦事處。說是辦事處,實際上就是公司的總部。我們請了一位會計,是金哥介紹來的,原龍潭鎮政府的老會計許士傑。其實他跟何支書早就認識,只是雙方不表現出多麼親近罷了。
在移交賬目的時候,順便把應該交給一中心醫院的二十三萬元提了出來,我有些不好意思,其中的二十萬根本就是劉松櫟從應該給王漢超一家的一百萬中扣除的,我這麼幹不成了貪污了嗎?但小靈不這麼看,她認為我們不能說明真相,不能把賣中獎彩票的事情說出去,這樣會連累劉松櫟。所以,既然卻之不恭,就只能受之有愧了。
何支書很厚道,又把我請王曉莉和蘇麗娜的六千六百元實報實銷了。這就讓我更加過意不去。不過我還是一拿到錢就開車去了市裡,把這筆錢交給了老爸老媽,囑咐他們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料老爸的眼光比我遠得多,他主張把錢兌換成美元存到國外去。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吧!老爸非常得意。
我想到了李學忠,他的錢存在好幾個銀行,最後還是被我們一鍋端。只有老爸的這個主意,才能給我們的財產加上保險。而且老爸有這個能力,他的不少同學都在國外。
我們賬面上將近二百萬元的盈餘讓許老會計大吃一驚,這比原鎮政府一年的盈餘還要多得多。更讓他吃驚的是我們的計算機管理,他來報道的時候還帶著隨身的紅木算盤呢!這引起了我們的哄堂大笑,嘲笑的人包括何支書在內。
笑過之後,我讓人把這把古董算盤用鏡框鑲了起來,掛在他辦公室的牆上。告訴他:「這是你的資歷證明!」這句話讓他高興了起來,同時又有些失落,他跟我客氣了一句:「唉,還是凌總想得周到!」
當然要想周到,為了讓許老會計盡快熟悉業務,我把藍美茹叫來,教許老會計用計算機記賬。藍美茹考完了本學期最後一門課,有的是時間。當然,我也留了一手,許老會計用的電腦上既沒有網卡,也沒有插u盤的接口。這樣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守我們的經營秘密。
我和小靈每天開車往返何李鎮和龍潭鎮之間。我們盡可能地低調行事,沒有掛牌也沒有在快捷酒店的住宿登記薄上寫公司的名字。但是,我們在龍潭鎮上的裝修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據說龍潭上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大興土木了,不少人從中看到了我們的經濟實力。
說到實力,我們公司真的是慚愧。可是有實力的公司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到龍潭鎮來投資,所以我們的行動想不引起官方注意都難。最終,金哥做了中間人,代表鎮黨委來邀請我們參加「招待宴會」。
我記得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叫做「招待宴會」。金哥的面子當然不能不給,我跟何支書去了。宴會在老臨江縣城的曲園酒家舉辦,這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出席宴會的除了金哥以外,就是龍潭鎮的黨委書記,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
的確,三十來歲的人在我的眼裡不就是可中年人了麼?今天天熱,他還是穿著短袖白襯衫,黑色的西裝長褲,腳上是一雙閃亮的皮鞋,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著。他對我做了自我介紹說自己名叫李道珩,斜玉旁加銀行的行。
「美玉和金錢全都到他那裡集中了。」金哥開玩笑說。可我卻沒多少心思開玩笑,只在心裡算計著「學道傳基業」他比李學忠小一輩。但是在現實中,利益的力量最強大,誰還會在乎宗族關係?
李學忠不能給他帶來經濟發展的機會,當然也無法給他增加政績。但是我能,我們大凌河集團公司能。這就是我們雙方合作的基礎。想通了這一層,我把心放下來,不由地注意了自己的打扮。相比之下,我的打扮太休閒了,一身運動裝,儘管是名牌,可怎麼看怎麼像是去打球,而不像是去出席正式的晚宴。看來我要注意儀表了。
其實我應該注意的是今天為什麼龍潭鎮的鎮長沒來,一般說來應該是這兩個人一起來。可惜我把這個重要的細節漏了過去,誰讓我當時才十八歲呢。
很快賓主坐定,店家上茶。這是舊小說中的套話,今天我又看到了。我對李道珩不禁有了幾分好感,這是個把工作放在首位的人。一般人是在酒桌上談正事,而且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
那樣一來說話是方便了,平時不好說的話也能說得出口了。可是說完之後是不是算數那就不好說了,還要重新扯皮。多少事情都耽誤在酒杯裡。
等到上茶的服務員一出去,李書記就站起來,手持茶壺為在座的每一個人上了一圈茶。在座的除了我站起來表示感謝以外,金哥和何支書都沒有動。李道珩緩緩地坐下,然後才穩穩當當地開了口:
「自從生豬的運輸從鐵路改為公路以來,我們龍潭鎮就成了被投資遺忘的角落。多年來,二位還是在此投資的第一位投資者。首先,我代表鎮黨委和鎮政府表示深深的感謝。其次,也代表鎮黨委和鎮政府表個態,我們一定全力支持貴公司的工作。為貴公司的發展保駕護航!」
李道珩的這段話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只是拿眼看著何支笑笑,開了口:
「李書記的話讓我們誠惶誠恐,我們這次是來借貴方一塊寶地,落腳謀生。還望李書記多多照應。」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啊?對了!是電視劇《沙家濱》裡的台詞,播出沒幾天何支書就現學現賣給用這兒了。真行啊,何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