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欣欣向榮—— 文 / 江渚上
主桌上已經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正在審查何支書和方姨的戀愛史。()忽然聽見有人拉長聲音在喊,「新郎新娘——,門口又有送禮的來啦——!」我知道這是羅傑來了,連忙和小靈一起跑了出來。小靈扶著方姨,我護著羅傑,生怕出問題。
何李鎮上的人,沒有不知道這兩家是對頭的。一看見羅傑來了,都跑過來看熱鬧。
不出所料,方姨一見羅傑,馬上就渾身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見羅傑大大方方站出來給方姨鞠了一躬,口稱:
「方姨,羅傑今天來,一是給您賠不是,過去的事情都是我們母子不好,給您添了很大麻煩。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二是給您道喜,希望您二老從此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說完,也不等方姨表態,就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底。然後站起來,揮了揮手,後面又一輛皮卡開了過來。下來兩個人,把幾個盒子抬進飯店就開始在一張桌子上組裝起來。這是羅傑送給方姨的結婚禮物,這下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不少人都湧進飯店裡來,看看這個羅傑到底送的什麼禮物。
大家很快就看出來,這是一個很大的三層奶油蛋糕。不是那種梯田似的三層蛋糕,而是鏤空雕花,高架起來三層樓似的大奶油蛋糕。
更叫絕的是這個蛋糕不像其他奶油蛋糕那樣色彩繽紛,而是只有一個顏色,奶白色,純正的奶白色。最上面一層是兩個小人,男穿西裝,女披婚紗的新婚夫婦,就像今天的何支書和方姨一樣。
這個羅傑,眼光不低呀!我低聲問小靈,他怎麼想起來的。小靈也低聲回答我,是羅傑咨詢婚慶公司的結果,特地從凱悅大酒樓定的。這個羅傑真不簡單!
誰都看得出來,這比一般蛋糕店裡的東西上了不止一個檔次!蛋糕剛剛成型,我和小靈立刻帶頭鼓掌,很快掌聲響成一片。方姨和羅傑都哭了。何支書感慨萬分,馬上把羅傑請進來,安排在我們這一桌。
我讓羅傑坐在苗小喬旁邊,可是苗小喬看見羅傑過來,有些本能地挪開了,這可太讓人尷尬了。還是小靈聰明,不著痕跡地坐在苗小喬空出來的位置上,好像是苗小喬給她讓座一樣。這樣一來就變成了我們兩口子擁著羅傑坐,這可給足了他面子。
很快,小靈站起來祝酒,大家乾了一杯。不光是我們這一桌上的小兄弟,而且坐在其他桌上的小弟們也來了。這一杯酒,表示我們大家認可了羅傑,從此就把他當做自己人了。
接下來,小靈給苗小喬斟了一杯酒,讓他跟羅傑干一個。苗小喬顯然不太情願,幾乎是小靈把著他的手和羅傑乾杯的。羅傑當然能看出來,所以喝完杯中酒,他馬上就對苗小喬說:「小喬,過去都是哥哥的不是,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好嗎?」
「對,大家都是好兄弟!」我一錘定音,兄弟們都附和著叫起來:「我們都是好兄弟!」
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對冤家今天算是解開了。
今天最高興的應該是何支書,住新房,娶新媳婦,他算是苦盡甘來了。論新房,他是何李鎮第一個蓋三層樓小洋房的,論新媳婦,方姨是公認的資深美女。所以這幾天我看他都是幸福得暈乎乎的。
但是這種幸福,必然會帶來某些宵小之徒的嫉妒和覬覦,這是我們都沒想到的。
五一黃金周到了,也許是沾了何支書新婚的喜氣,我們所有的事業都呈現蒸蒸日上的跡象。今年的黃金周假期並不長,這正好成全了我,因為假期不長,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短途旅遊。而江大新校區也成了短途旅遊的目的地之一。
首先成功的是洗衣吧,本來我不看好這個項目,可是一經推出就大獲成功。也許是趕上了好時候,大家都想幹乾淨淨迎五一。反正洗衣吧裡擠滿了人,不管是不是來洗衣服,都在「吧」裡泡著。第一天的銷售額就達到了一萬。
也就是說,整個江大有八分之一的學生在這裡洗了一件衣服。我看見丁紅梅瞪著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給吃了。我不那麼好鬥,照樣很和藹地向她笑笑,點了點頭,我臉上的表情大概很慈祥。羅傑和丁紅梅這兩件事情給了我相當大的啟示,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比單純用拳頭好多了。
第二個是朝鮮冷面,在這個大熱天裡,這種冰涼酸甜的麵條一下征服了江大的學生和前來探望他們的家長。生意好得出奇,就連李丙基兩口子也覺得不可思議。
就連帥哥烤魷魚的銷售額也跟著上去了。只有砂鍋生意算是完了,那麼熱的天誰還吃砂鍋。我看何支書大概是感到慶幸,反正現在他們家的收入一點都不少。
沒想到的是快捷酒店的生意也非常的火爆。本來,快捷酒店在這種長假的時候應該是淡季,男人們都要回家扮演好老公好父親的角色。但這裡是大學新校區,大學生們還不是老公和父親,所以他們有空來瀟灑一把。
還有一些師範大學的學生,本來他們下個學期才會搬過來,現在是來看看情況的,因為這裡幾乎沒有人認識他們,所以玩起來膽子更大。這就使得我本來給員工放假的許諾落了空,反而讓她們都加了班。
這幾天裡心情最鬱悶的就是苗小喬了,自從方姨嫁給了何支書當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問寒問暖,呵護備至。更主要的是他實際上已經沒了住處,本來他和方姨住在出租屋,方姨和何支書結婚以後,搬進了何家小洋樓。可是苗小喬不願意搬進去,又不願意繼續住在人去樓空的出租屋。
於是就借住在我們的快捷酒店裡。白天藍美茹陪他說話,晚上李鳳娟陪他說話。在工作時間裡,我總帶著他,我到哪他就跟到哪。我還發現他特別喜歡跟小靈說話,經常沒話找話說。這弄得我特別吃醋,又無可奈何。我跟小靈開玩笑:
「小靈啊,這小子別是把你當成他媽了吧。」
「哎,他也可憐,就像我奶奶剛走那幾天。」小靈說不下去了。實際上他正在度過心理上的斷奶期,這些表現是正常的。可是我並不懂得這些,說到底我自己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大孩子。
大概是五月三號,我帶著苗小喬和小靈從快捷酒店沿著前街趕到飯店去,突然我發現苗小喬身形一滯,原來是羅傑來了。
「凌哥你好。」羅傑跟我打招呼。然後對著小靈和小喬點了點頭「嫂子,小喬。」
小靈知道羅傑找我有事,帶著小喬先走了。羅傑看了看跟在小靈身後的小喬,感慨地說「凌哥,你們兩口子真是個好人啊,這幾天小喬全靠你了,」
羅傑的話裡不無傷感,我聽了也不得勁。說到底他和苗小喬是同樣的人,都是跟著單身母親長大的小伙子。
我明白羅傑找我的用意,可是這幾天正在放假,而且正處於我和金哥關係的敏感期。但羅傑已經把他的工作做到家了,該做的已經做了,該賠禮道歉的做到位了,我怎麼樣也要給人一個交代。於是我斟酌著詞句跟羅傑說:
「羅傑,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方姨這裡已經沒問題了,警方那裡怎麼著也要等到節後了。你看……」
說到這裡,我看見劉老師和多日不見的黃依依正向我走來,我的頭腦飛快地轉了起來,這肯定是狗熊的事情有了結果,而且是來自曾局的指示。也就是說有結論了,想到這兒,我匆匆跟羅傑說:「看來很快有結論,你媽媽就要出來了。對不起,他們正找我呢。」說完轉身向劉老師和黃依依迎了上去。
「二位老師節日好,」我故作謙遜地向二位打了招呼。
黃依依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我還不是老師呢。」
「馬上就是了,用不了半年了吧?」我笑嘻嘻地說著。
「凌雲志,我們找你來的意思你也明白,我們不能在大馬路上談事情吧?」劉老師和藹地說。
當然不能,看看這裡還是離快捷酒店近,於是我把兩人請進了快捷酒店我的辦公室。一邊說著「請裡面坐」一邊把當班的服務員喊進來泡茶,還特別吩咐「泡我的茶」,那個小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凌雲志,混得不錯啊,都有人伺候了。哼!」黃依依不屑地說。這個黃依依,就喜歡打擊我的情緒。
我趕緊故作客氣地說:「二位貴客光臨,在下不敢怠慢,一向是奉為上賓的。」
「我怎麼沒看出來?」黃依依不依不饒。
「客分四等,坐、請坐、請上坐、請裡面坐。茶有四級,茶、泡茶、泡好茶、泡我的茶。」我一本正經地說著。黃依依已經笑得彎了腰。忽然想起劉老師還在旁邊,連忙止住了笑,努力裝出公事公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