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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六章 洗衣店—— 文 / 江渚上

    寒流之後,快捷酒店又一次火了,這一次真的是金哥所說的超爆滿,而且是連續兩個星期的超爆滿。客源最多的那幾天裡,一天換下來的被單就有上千套,都是開鐘點房的,而且是以三十八塊錢兩小時的為主。

    我們每天的收入全都超過兩萬塊錢。最高興的莫過於我的員工了,他們現在的獎金收入已經遠遠超過了工資,所以各個幹勁十足。當然最大的受益者是我們大凌河集團,用不了兩個月,我們就能還清所有欠款了。

    當這次超爆滿是金哥的傑作。我沒想到,金哥採取的辦法居然是掃黃。也不是真掃,只是派人去各夜總會和洗頭房泡腳屋查看一下,告訴大家,很快就要展開新一輪掃黃,可能持續兩個星期。

    持續兩個星期的掃黃!這就意味著半個月沒有收入,小姐們恐慌了。有人弱弱地問警察,去旅館開房行嗎?

    警察們的回答非常爽快,開房是兩廂情願,無論談戀愛出軌,還是婚外情和一夜情,全都不犯法,警察都管不著。接著又調侃道,當心人家老婆來捉姦。大家當然是聽懂了,結果就造成了兩個星期內,快捷酒店天天超爆滿。

    一來二去,快捷酒店的名聲傳出來了。掃黃風波過去之後,生意也一直維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上。通過算賬我發現,所謂三十八元兩小時,其實能佔用一個小時就不錯。有時候,一間客房從中午到晚上,十幾個小時內能開十好幾次鐘點房。

    我一直比較留意開鐘點房的人員組成,其中最多的是大學生,他們主要使用三十八元的鐘點房。其次是周圍工地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他們一般不用三十八元的房間,嫌床小。人數最少的就是遊客了,他們很多是自帶女伴,一般開七十八元的高間。這使我非常後悔把後院的貴賓房全部包出去,不然又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我也很好奇,在髮廊和夜總會裡直接解決問題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多花一筆錢來開房呢?如果為了安全,那麼現在這股掃黃的風已經過去了。哪兒都是安全的,就是在江大校園裡野合也沒有人來管。

    作了一番調查才知道,原來何李鎮除了髮廊和酒吧夜總會以外,又出現了新的行業,站街女。一到晚上,甚至就是下午,她們就站在從後街一直到快捷酒店門口的馬路兩旁等候著嫖客光臨。個別大膽的就直接站到路燈下面,大學生給她們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路燈下的花朵」簡稱「燈花」。

    我仔細看了,敢當「燈花」的都是美眉,恐龍還是在洗頭房裡窩著。「燈花」的價格比較便宜,加上房費和髮廊的價格也差不多。但對於「燈花」來說,由於少了髮廊老闆這個中間環節,實際收入還是略有提高。

    何李鎮上的築路工程全面鋪開。按照祁亮的設計,快捷酒店前面是一個圓形的廣場,用石塊鋪設出圓形的圖案。廣場的西邊是那家奇形怪狀的「紅都酒吧」,廣場的東邊就是「峨眉酒家」。

    我們酒店的對面沒有建築物,直接對著新起的攤販市場。說是攤販市場,其實就是一塊還沒有踩硬的耕地,晴天塵土飛揚,雨天滿地泥濘。聽苗小喬說,現在這幫攤販們恨死了大狗熊,要不是他下黑手,羅傑可能會贏,要是羅傑贏了凌雲志就要給他們平整場地了。

    聽了這話,我覺得好像應該幫助這些小販們,說到底半年前我不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嗎?於是在一個下雨天,我讓人在這片場地上傾倒了好幾卡車的沙石。我打算看看,如果有人出來帶領大家鋪平這片沙石,那我第二天就讓壓路機去為他們平整場地。

    不料第二天沙石紋絲不動地堆在那裡,還有不少人抱怨,凌雲志這小子做事半吊子,運來沙石還不讓幾個民工來平整平整?

    何支書恨恨地對我說:「看看吧,這就叫白眼狼!凡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錯這也給我上了一課,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幫助!

    苗小喬和方姨現在沒心思做生意,所以苗家鋪子已經停業。這就成全了管委會,管委會拆掉了他們家的鋪子,打通成為一條連通前街和中街的岔道。然後拆掉了原來的峨眉酒家,使之成為連通中街和後街的岔道。經過這樣的整頓,何李鎮看上去更加像樣子了。

    現在酒店裡洗被單成了問題。趕上連續陰雨天,很可能周轉不過來。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其實不管什麼東西到了用的時候都不嫌多。於是我就在我們大凌河集團的董事會上正式提出購買工業洗衣機和烘乾機、熨平機的想法。

    當天參加的人有我、小靈、何家父子三人,當然,方姨是列席代表,她現在跟何支書的關係已經公開花了。

    何支書同意由我們大凌河集團投資購買設備,但何書榆不同意,他的意思是由他單獨投資建洗衣房,為永安快捷酒店提供洗衣服務。

    「是你獨資呢,還是和姓丁的那個姑娘合資?」何支書的話一針見血。大家不說話,等著他回答。

    何書榆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說了實話,「是我和她合資的。」看起來何支書家教頗嚴,何書榆看見父親有點怕。

    「她們家出資多少?」

    「她們家沒出錢,出地方。」

    「地方?」可以看出,何支書努力壓著怒火。

    何書榆小聲回答:「我們把洗衣房開在她的家裡,設備安裝在她家裡,平時由她們姐妹去江大收髒衣服回來洗,……」

    「那你投資多少?」何支書強壓著怒火問道。

    「三萬不,四萬。」何書榆回答。

    不對,快捷酒店的洗衣房全部設備不到三萬,怎麼會四萬呢?我剛要脫口而出,沒想到小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又冒失了,,「你呀,就是沉不住氣!」

    「不對,投資洗衣房花不了四萬塊錢!」何支書明察秋毫,從我的神色中看出了問題。

    「設備只有三萬不到,可是還要翻蓋房子。」何書榆的聲音越說越小,看來他也知道不對了。

    「這筆錢花了沒有?嗯?」何支書緊接著問道。

    「花,花了。」何書榆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

    小靈一拉我的袖子,我和她退了出去。方姨一看這個情況,也出去了。我們剛離開房間就聽見何支書狠狠地抽了何書榆一耳光。

    我覺得過意不去,如果我們不走,何支書不會當著我們的面打何書榆。可是小靈和方姨不這樣看,她們覺得何書榆該打。就這樣白送四萬塊錢給別人還不該挨揍嗎?

    原來在投資之前,何書榆找過小靈,徵求過意見。當時說得好好的,可一轉臉就全忘了,最後還是落得這麼個下場。現在,投資都已經完成了,那洗衣房是否開張了呢?

    我決定去問江大同學,當然不能問藍美茹,她現在天天住快捷酒店。也不能問黃依依,她是個勤快的姑娘,估計不會把衣服送出去洗。我想到了黃建民,果然黃建民在電話裡告訴我,現在江大的男生宿舍裡,出現了幾個姑娘組成的「紅梅洗衣店」。每天早晨騎著三輪車來收衣服,她們用朝氣和陽光打敗了大嫂們。

    看來「紅梅洗衣店」現在已經成了氣候。不用說這筆投資算是收不回來了。其實,丁紅梅的思路顯而易見,她先是鼓動何書榆和我們分賬,想以何家大媳婦的身份擠進來,一看不行,又鼓動何書榆開這個洗衣店。想在不知不覺中把這個洗衣店攫為己有。

    想到這裡我拉著小靈回了房間,只聽何書槐還在努力辯解:「爸,小梅不是這樣的人,我和她同學好幾年,我們初中就有了意思,後來就有了來往,現在才定下來。我們都很珍惜今天。」

    「哼,初中,你上初中的時候。正好是老子當何李鎮書記的時候。她當然要抱你這條粗腿,後來何李鎮撤銷,她就不理你了,對吧?現在,我們家發了財,那不找你還找誰?你呀!」何支書氣急敗壞地點著他的額頭教訓著。

    「不,小梅告訴我,我們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就像凌哥,比我還小一歲,已經什麼都有了。」

    「凌哥有本事,有學問,考大學能考六六六,開飯館能把公安局長請來剪綵,你有那本事嗎?」何支書的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我不想再聽他們父子爭論,現在是正事要緊。馬上問何書榆:「你們簽訂協議了嗎?」

    「沒有,我們倆的關係還用簽訂協議?」何書槐抬起頭來反問。這話八成是丁紅梅教他的,這小子真的是昏了頭。

    我還要進一步點醒他:「你投資,或者說花出去的錢有什麼憑證?比如買洗衣機的發票,在你手上嗎?」

    「這」何書槐的口氣終於遲疑了,看來他也覺得了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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