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文 / 南樓畫角
難得來一次,自然要好好逛逛。談完正事,留下他們兄弟倆,我和杏兒進了後院。
後院裡桃兒正細心的做著小鞋子,晨兒(桃兒和田文的女兒)正在一旁的床上睡的極香。
她不經意的抬頭,見到我們不由起身笑道,「姑娘、妹妹,你們來了,怎麼進來不出聲啊?談完事了嗎?」
我偏著頭,打量著活計,「是啊,見你這麼認真不好意思打攪。」
她頓了頓,低聲道,「姑娘,事情已經定下了?」
「是,你現在還可以改變主意的。」我收回視線,盯著她。
「不,我想陪著文哥一起去。」話雖這麼說,她依依不捨的眼神卻望向床上的晨兒。如果要去澳門,就要和孩子分開一段時間了。
我點頭道,「既然你這麼堅決,我會幫你去說。」
「謝謝姑娘,」她晃晃頭道,「瞧我這記性,把準備好的粥點都沒端上來,我下去端來。」
我不由心中暗歎,沒有阻止她,她轉身時那滑落的眼淚我已經瞧見。
「姑娘,嫂子很捨不得晨兒。」杏兒啞聲道。
「那是當然,最起碼要去一年啊。」做母親的人,一年見不到自己的孩子會有多難受。
「既然捨不得就別去啊。」
「她更捨不得你大哥,你大哥孤零零的一個人,晨兒最起碼還有爺爺奶奶二叔姑姑。」
她聽了,微微歎了口氣。
等桃兒端著茶盤過來時,除了眼眶有絲通紅外,已經毫無異樣。
「咦,是野鴨子粥。很香啊。」我聞到香味不由說道。
桃兒道,「這是文哥昨天在莊上捉到的,我原想著姑娘愛吃這道粥,正想讓人送過來。沒想小叔回來了,索性等你們來了就煮上一起喝。」
我接過粥碗笑道,「難為你想著,你們也喝吧。」
她們盛了碗也在一邊坐著喝,杏兒忽然道,「姑娘,不如我也跟去吧。」
我嘴裡的粥差點嗆出來,「什麼?開什麼玩笑?」剛剛還想著不讓桃兒去的人居然說這話,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杏兒忙開口解釋道,「不是的姑娘,我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風景。聽二哥說的那麼好,我心裡癢癢的。」
我放下手中的碗,雙手一攤,「那你想過嗎?你也走了,你父母該如何想?你大哥大嫂都過去了,你也要過去,他們又該怎麼辦?」
她低聲嘟囔著,「不是還有二哥嗎?二哥會留在這裡的。」
我搖搖頭道,「田武雖孝順,但他總是男子,粗心大意,總有不周到的地方,碰到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由你這個做女兒的費心嗎?」她想的實在太簡單了。
她被我說的愣住了,呆了半響,低下了頭。
「杏兒,我不是不想讓你去,而是再等等。等他們把那裡佈置好,等趙生從長安回來,等你二哥的親事辦成了,等你和趙生的婚事辦了。到時我們一起過去。那不是很好嗎?」我囉哩囉嗦的說了一長串。
她的臉漲紅了,不依的跺跺腳,「姑娘,您說什麼呢?我聽您的話不去了總行了吧。」
「我說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見她想通了,我放下心取笑道。
話說自從蕭東從長安帶回趙生的信後,她有好幾天都失魂落魄的,把帳算的一塌糊塗,把點心做的味道怪怪的,有時傻乎乎的在府裡亂逛,撞到人都不知道。
最後府上的人都被嚇到了,我沒辦法,把她推到南山莊來住幾天散散心。不知桃兒是如何開解,過了幾天就沒事了。
「姑娘,妹妹和我哥哥的婚事可以朝後放一放,先要把二弟的婚事給解決了。」桃兒不忍的開口解圍道。
田武的婚事的確讓田貴夫妻寢食難安,日夜懸心,漸漸成了塊心病。田貴叔也曾經托人替田武找了幾家人家,可都被他拒絕了。這讓田貴惱怒不已,可又拿他沒半點辦法。
我擺擺手笑道,「這事我心裡已經有譜了,不用擔心。」
「真的」「真的」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喜道。
「嗯。」我笑瞇瞇的點頭。
「姑娘,究竟怎麼回事?跟杏兒說說。」
我右手食指在面前搖了搖,「不可說,不可說。」
杏兒急的直跳腳,「姑娘,您不是存心吊我們胃口嗎?」
我攤開雙手笑道,「哪有,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看我神秘兮兮的樣子,她們無奈的不再追問。
回家的路上,我吩咐車伕去藥鋪轉一轉。
藥鋪裡沒見到佟惠,佟大夫說她在後院曬草藥。
我忙轉到後面,果不其然,她正在細心的曬著草藥,額頭上已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佟姐姐。」我叫道。
她猛的回頭,不由露出笑容道,「玉妹妹,你來了。快裡面坐,我這裡曬完了就來陪你說話。」
我依言進了花廳,漫不經心的喝著茶,過一會兒,她洗盡了手進來。
「玉妹妹,勞你久等了。」
「佟姐姐,你還是這麼客氣。」我微笑著轉過頭,「杏兒,我要吃春卷。」
杏兒明顯被我的天外之筆被愣住了,「姑娘,您要吃春卷,等會回府就可以吃了。」
「可我現在就想吃了,好杏兒,你給我做吧。」我扯著她的衣袖撒嬌道。
杏兒無可奈何的看著我,只得應下,隨著一個小丫環出去準備了。
茶廳裡空無一人,只除了我和佟惠兩人。
佟惠含笑道,「玉妹妹,你有什麼事儘管說,這裡沒人了。」
果然冰雪聰明,連我存心想遣走杏兒的意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喝了口茶,道,「田武哥回來了。」
直截了當,開門見山。我不想再兜圈子,他們的年紀不小了,不能再耽擱下去。
她的身體一僵,笑容凍在臉上,半響才道,「是嗎?」
看著她的反應,我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這次回來,他會住上一段時間。佟姐姐,你是怎麼想的?」
「我,我能想些什麼?」她一副不明白的神情。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不自在的轉轉身體。
「佟姐姐,有些事情你也要想明白了,有些機緣是轉瞬即逝,半點不等人的。」我挑挑眉道。
「妹妹說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呢?」她還是裝糊塗。
古代的女子都這麼…這麼含蓄嗎?我實在是沒耐心陪她裝,「姐姐,不要跟我繞圈子,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讓我娘來替田武哥提親。」
「玉妹妹,這……」她的臉暴紅,像要滴出血來了。
「佟姐姐,田武哥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明白的,最難得的是這些年他對你始終如一。這樣的男子,錯過了可要後悔終生的。」我左手輕敲著桌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玉妹妹,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她打死都不承認。
我就不明白了,這又不是壞事,至於這樣嗎?我緊緊的盯視著她,「佟姐姐,如你所說,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不妨可以坦白點。這關係到你的終生幸福,你誠實點沒壞處的。」再這樣打太極拳,打到明天都沒完。
「玉妹妹……」她猶豫了半響,下唇被咬的白,「我曾經和別人訂過親,田家長輩能一點都不在意嗎?」
「訂過親又如何?就算下堂妻也能再嫁。」我挑高眉,拍著桌子道,「何況你不過是和別人訂過親,佟姐姐,我向你保證,田貴叔他們絕對不會在意的。」
天啊,她居然糾結這個問題,這算什麼。大唐不是最開放的朝代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古怪封建的女子呢?在這個大唐公主頻頻再嫁的年代,居然還有這種人,實在是太稀奇了。
再說田貴夫妻都快急瘋了,就怕這兒子想不開孤單單過一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絲轉機,怎麼可能嫌棄她呢?只要讓他們的二兒子不打光棍,他們對女方沒半點要求。
「真的嗎?」她不放心的求證道。
「真的,你還信不過我嗎?」我板著臉問道。
「不是的,玉妹妹。」她手足無措的僵在椅子上,「我只是有些不安。」
「不安什麼?就這麼說定了,我讓我娘來提親。」我實在無語了,直接拍板。
「玉妹妹,等等。讓我再想想。」她還是猶豫萬分。
「不用想了,就照著我說的做。」對付優柔寡斷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她們決定。不要聽她們的意見,讓她們跟隨你走就是了。
「可是……」
「沒有可是。」我右手一揮,打斷道,「佟姐姐,你要相信田武哥,他不是那種會委屈妻子的人。」
她的臉紅通通的,窘態畢露。
等杏兒送上春卷時,就見我悠然自得的茗著茶,佟惠滿臉紅的盯著地面。
「這是怎麼了?佟姑娘身體不適嗎?臉怎麼這麼紅?」杏兒有些不安的問道。自從她知道她二哥的心上人是佟惠之後,517z對她的情況極其關注。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沒事,我嘗嘗你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她苦著一張臉道,「姑娘,您要吃點心也要讓茶花妹妹做給你吃啊,我的手藝怎麼比得上她?」
「就算比不上,也得做啊,你想偷懶?」我用筷子挾了,放到醋裡醮了醮,才送到口裡,不錯,雖沒有茶花做的好吃,但還能入嘴。
她委屈的撅著嘴道,「杏兒只是更適合查帳之類的事,茶花妹妹更適合做點心。」
我不由笑道,「杏兒,如果你成親後,也這樣嗎?」
她開始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半盞茶的功夫才明白我話中的含義,不由漲紅了臉。
她婚後不管如何,都要會一點吧,不求樣樣精通,但求能拿起一兩樣。女紅和廚藝是必備的兩樣。只是我們府中各司其職,互不干涉,所以她才一時沒想通。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把田武和佟惠送做堆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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