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35愈發混亂 封神大戰 文 / 攬清月
方義真打了個寒顫,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怖之事,眸底閃過明顯的驚色。
「非是姜尚運籌帷幄,西岐、東魯將士拚殺之功。姜尚麾下來了一陌生道人,獻上一盞琉璃燈,燈中一簇琉璃火好生厲害,見風即長,見物即燃,一經祭起,鬼神易辟,燒得城門垮了,城牆倒了,飛虎軍死傷大半,再難成軍。崇將軍與崇小將軍……欲撲滅城中大火,衝入火海生生燒死……」
方義真語聲低了下去,偷偷瞟了崇侯虎、崇應鸞一眼,見他們雖神色猙獰,卻再不像方才衝動,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聞仲停頓了片刻:「方將軍請繼續。那汜水關情況如何,方將軍既為穿雲關守將,為何擅離關隘,行這傳遞消息之事?」
關隘守將,未得商帝旨意許可,不得擅離職守,否則以瀆職之罪論,嚴重者甚至以叛逃之罪論。退一萬步說,便是汜水關受襲,亦不該由穿雲關的守將遞送消息。
再看方義真形容,聞仲不由地心頭一悸,大驚失色:「莫非……莫非汜水關有變?界牌關同樣失守?現今穿雲關已岌岌可危?」
聞仲每問出一句,語聲便高過前一句,到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激憤難抑。情緒波動之下,身上法力氣息洩露些許。
方義真狠狠一窒,腦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稟太師:西岐、東魯、南疆三軍合兵一處,姜尚遣西岐名將南宮適為前鋒,所過之地一片火海……汜水關韓總兵、界牌關黃總兵,以及兩位總兵麾下盡皆殉關。汜水、界牌兩關接連陷落,前後不足半月,陳總兵縱有心救援,亦是來不及!」
「西岐聯軍猶不滿足,往穿雲關來,陳總兵早早獲知消息,遣了末將等十餘人悄悄出關,往朝歌傳信。不料姜尚麾下有一異人,藍臉紅髮,背生雙翼,一對鐵錘好生兇猛,竟能使晴天憑空降雷!他尾隨末將等而來,除末將之外其餘人皆未逃過雷劈,只有末將、只有末將在眾兄弟掩護下,僥倖逃脫……」
方義真說得恨起,對著聞仲重重磕頭:「太師征伐西岐、東魯、南疆聯軍,求太師定要帶了末將去,末將願為太師座下一馬前卒,萬望太師成全!」
「聞師兄!」哪吒瞧著聞仲猶豫的模樣,又瞧瞧崇侯虎、崇應鸞恨意徹骨,心下有些不解,撓頭道,「那姜尚好生可惡,累得師兄如此為難,不如由師弟們先走一步,前去會一會他!那什麼琉璃燈,區區一先天火屬法寶,也敢拿出來顯擺,看我如何破他……嗚嗚……」
金吒一把摀住哪吒嘴巴,將他拖到一邊,肅著臉轉向聞仲:「哪吒初出山門,未免心思簡單了些,還望師兄恕他失禮之過。()」
聞仲算是瞧出來了,這哪吒本身的年歲,怕確實跟他外表相符,至多不過十來歲。如此年歲,如此修為境界,這天資當真讓人艷羨。
聞仲心底轉著念頭,連道無妨:「小師弟之言也有些道理。然今敵我未明,還需小心行事,萬不可因一時不慎著了道,否則悔之晚矣。那不明道人既相助姜尚,想是衝著大商而來,到時定少不了請三位師弟出手相助!」
「好說好說,聞師兄只管吩咐便是。」金吒、木吒齊齊應聲,哪吒縱有不同意見,卻被金吒掩住口,說不出話來。
「事不宜遲,當先開拔大軍!」聞仲一疊聲下令大軍啟程,復又轉向方義真,「方將軍,汜水關、界牌關陷落,你臨行之前,穿雲關情況如何?」
算算日子,以姜尚聯軍拿下汜水、界牌兩關的速度,穿雲關早該不了兩關後塵,後方的臨潼關、潼關亦不可能這般平靜。
「末將離關之時,穿雲關暫且無礙——關外來了一陌生道人,尚不曾通報名號,不知為何相助我大商守關,憑一己之力將姜尚聯軍阻於關外。」
聞仲輕咦了一聲,思前想後,甚至試探性地望向金吒、木吒、哪吒三兄弟,竟是未曾得到半點線索:「此道人可有何特殊?」
「這道人離得遠,末將並未看得真切,只見得所過之處,五色光華璀璨,姜尚聯軍無一人可近前……」
穿雲關外,萬千營帳連綿不絕,擺成了易守難攻的陣勢,打著西岐、東魯、南疆旗號。
姜尚帥帳之內,以姜尚為首,武王姬發竟已親至,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盡皆到齊,此外還坐著不少闡教門人,另有一青年道人最是引人注意。
只見他瞧上去約摸二十出頭年紀,膚白如雪,頭戴金色高冠,身著金色錦袍,上面繡著日月星辰,光這麼靜靜坐著,便是氣勢極為逼人。如若青蓮在此,定能瞧出這青年道人肖似當初兩生靈,帝俊與太一。
青年道人自稱陸壓,為天地間一散修,偶得天機一二,特來相助武王伐商。
這陸壓道人著實神秘,自他出現之後,只拿出了一件法寶琉璃燈,由南宮適暫且祭起,便讓姜尚麾下聯軍一路碾壓,勢如破竹下了崇城,迫降南疆,又緊接著拿下汜水、界牌兩關,進逼穿雲關。
若非這穿雲關外多了一道人阻路,怕是早早便連下五關,過得澠池之地,兵臨朝歌城下。
只需這般一想,饒是姜尚心性極佳,亦忍不住有些激動。
「陸道友,前方那阻路道人,不知陸道友可知其跟腳來歷?他那五色神光好生厲害,這些日我軍損失良多,陸道友有何良策?」
姜尚眸底顯出一絲期待,目光灼灼望定陸壓。帥帳內的其他人,亦是齊齊將視線轉向陸壓,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著陸壓回答。
陸壓面露傲然之色,眸光一一掃過姜尚等人,迫得他們不由自主或移開視線,或垂下頭去,這才出聲道:「姜丞相可知那道人名號?」
姜尚奇怪地看了陸壓一眼,暗道此事不是人盡皆知,卻還是答道:「當日與他頭一次鬥法,曾經互通姓名,那道人自稱孔宣。」
「孔宣?確實是孔宣!」陸壓怪異一笑,「天地間第一隻孔雀化形,得天獨厚,天生神異,修得先天五色神光,號稱五行之中無物不刷。此言我卻是不信的,便是姜丞相不提,我亦會主動會一會他,看是他的五色神光厲害,還是我的先天神火更勝一籌!」
姜尚聞得陸壓道破孔宣跟腳,心下驚異的同時,亦鬆了口氣。旋即他思及陸壓火焰之威,心下不由得一寒。旁人不知,姜尚卻瞧得清楚,那琉璃燈中的一簇火焰,不過是陸壓隨意分出的一縷,便有那般威勢,若讓陸壓全力施為,其威力可想而知。
「姜尚在此,預祝陸道友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陸壓擺了擺手:「那孔宣破了我琉璃燈,雖不是我親至,總歸讓我失了臉面,合該與他做過一場,索性擇日不如撞日,我去也!」
陸壓話音未落,帥帳中已不見了他的蹤影,姜尚與眾人面面相覷片刻,皆往帥帳外走去。
穿雲關上空,陸壓背手而立,逼視著對面的年輕道人。這道人一身天青色錦袍,雙眉入鬢,目蘊神光,發似墨潑,神采飛揚,不是孔宣又是哪個?
「來者通報名號!」孔宣淡淡出聲,全然不將陸壓放在眼裡,竟只當他是姜尚麾下一小兵。
「你不識得我?」陸壓氣怒攻心,面上冷漠之色瓦解,「孔宣,你莫要欺人太甚!不過刷了幾樣無用兵器,有何得意!」
孔宣掀了掀眼皮,這才打量了陸壓一眼:「修為境界倒是不錯,那琉璃燈是你之物?罷了!總歸要都上一場,名號要來何用!」
「你……休要猖狂!」孔宣越是這般輕慢,陸壓越是氣難平,「總有治你的時候!」
孔宣不答,張開右掌,其上懸浮著一支五彩翎羽,神光燦燦,美麗非常。這麼多年來,孔宣修為境界早已到了准聖巔峰,天生神通五色神光亦多有進益,甚至到了虛實如意轉換的境界。
陸壓不甘示弱,翻手祭起一黑色葫蘆,黑色幽光閃動,葫蘆口已對準了孔宣。
孔宣眸中一亮,感受著陸壓手中靈寶氣息,讚道:「好法寶!」
陸壓冷哼了一聲,運轉法力催動葫蘆。此葫蘆品級在極品先天靈寶,內蘊一縷先天陰氣,被陸壓祭煉多年,早已與他元神完全相合,運用起來毫無滯礙,如臂使指。
天地萬物,有陽便有陰,這先天陰氣歹毒異常,專門壞人肉身魂魄,但凡沾上一點,多半千萬年修為化作泡影。
眼見著陸壓出手,孔宣半點不懼,對即將臨身的先天陰氣視若無睹,掌中五色翎羽神光一漲,輕飄飄地向陸壓刷去。
五色神光對上先天陰氣!一觸之下,勝負立判。
仿若撞上了銅牆鐵壁,黑色葫蘆中放出的先天陰氣倏然縮回。在陸壓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黑色葫蘆猛地一顫,竟是脫離了他的掌控,被五色神光包裹著,落入孔宣掌中。
「將我靈寶還來!」陸壓怒吼了一聲,身上陡然冒出一層金色火焰,迎風便長,似要將整個空間燒燬了去,正是他本命神通金烏之火。
黑色葫蘆為當年太一所贈,於陸壓意義非凡,失了什麼都不可失了它。
「旁的生靈興許怕你這火焰,我卻是不怕的。」
孔宣悠然一笑,心知只需破了這金烏之火,便可將陸壓手到擒來,掌中五色翎羽輕搖,每一回搖動,皆散出一圈璀璨的五色神光,竟將迎面而來的金色火焰盡數刷落。
陸壓攻得迅猛,孔宣接得輕鬆。這般十幾次過後,孔宣接連搖動五色翎羽,忽而瞅準了間隙,向著陸壓當頭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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