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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章 文 / 黃藍

    司徒寒江把手中孩子往馬車裡一扔,對歐陽雲道:「剛才給你機會痛快就死,你不願意。如今後悔卻是晚了。」說罷便在歐陽雲身上使了一招「霜痕纍纍」。歐陽雲只覺身上幾大筋脈像是被寒霜凍住,那一條條霜脈痛得他直冒冷汗,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眼中帶笑看著司徒寒江,好似在說:也不過如此。司徒寒江心中大怒,這「霜痕纍纍」對敵時用陰寒真氣凍住敵人身上某條脈絡,使之脈絡暫時不暢,出招者再乘機擊傷對方。這招對那些內力深厚的高手作用不大,畢竟打鬥之時血脈膨脹,熱血在體內奔流,要凍住對方筋脈談何容易,那不知要比對方內力高出多少才行。可是,若是遇到功力不深者,這招往往能使人瞬間被凍得巨痛難忍。四羅山莊抓到敵人需要逼供時常常使用的就是這招,幾乎沒人能夠在不用內力抗衡的情況下承受住那鑽心之痛。歐陽雲被他凍住數條筋脈居然還能一聲不吭的用眼光挑釁他,怎不讓他驚怒交集?他冷笑一聲,慢慢增加內力,歐陽雲臉色越來越白,卻依然硬氣的一聲不吭。他全身巨痛,只覺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失聲呼痛。他把視線溫柔的投向車廂,雖然看不見蓮生,卻能感到她的心痛與焦急。他不敢開口,害怕她聽到自己痛苦的聲音。

    司徒寒江看他如此堅毅,雖然驚怒,心中卻隱隱覺得佩服。

    羅景天見他被折磨的臉色蒼白,心中大感快意。他面帶得意笑容,覺得就這麼把他痛死了,也很是不錯。

    就在歐陽雲準備自絕經脈,一死了之,再不用受這及至的痛苦之時,車廂內傳來一個略帶虛弱的清脆童聲:「羅老頭、司徒老頭,你們要她死還是要她活?」

    說話的正是艾少六。她被司徒寒江扔出車廂掉到草地上,摔了個七昏八素,但也沒受什麼內傷。她知道兩方人的爭鬥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便索性裝死躺在那裡。哪知歐陽雲落敗!司徒寒江跑來捉她過去之時,她知裝死必然騙不了這個武藝高強的老頭,便把計劃一改,不動裝昏。司徒寒江打進她身體的那股真氣痛得她死去活來,可是她不是一般女子,知道若是自己清醒,那老頭更是要使盡酷刑折磨自己要挾歐陽雲。她強忍疼痛,假裝昏迷不醒,希望這老頭暫時放過自己,等到有利的機會再一舉翻盤。果然,後來他們暫時放了她,司徒寒江一點也不把「昏迷不醒」的三歲小兒放在眼力,沒有點她穴道。被扔進車裡時,艾少六便知道機會來了,可是體內的真氣卻讓她痛的爬不起來。知道他們正在折磨歐陽雲,她心急如焚,雖然歐陽兄妹的戀情讓她很是震驚,可是她與他們一路相伴,覺得兩人確是真心相愛、情比金堅,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這二人慘死,她如何做的到?何況四羅山莊的人手段殘忍卑劣,連一個三歲小兒也不放過,對她痛下毒手,以她的性格又怎能一直讓他們猖狂下去?艾少六強忍疼痛,蓮生被點穴道,一切只能靠自己。她摸出蓮生的匕首,穩穩架在羅紫妍頸項,向羅景天和司徒寒江沉聲喝問,把整個局勢又扭轉了回來。這七竅玲瓏的心思、超越常人的忍術又豈是一般十七歲女孩比得的?

    艾少六生怕兩人衝進來,她乘兩人怔忪的片刻清清楚楚的說道:「我的匕首就在架她的頸上,若是有人再敢衝進來,就是在死前我也要拉她陪葬。對了,你們也不用拿我爹爹來威脅於我。我心裡明白的很,若是放了她,我們全家只有死路一條。黃泉路上甚是孤獨,我只好拉羅姐姐作陪。」

    外面三人均是臉色大變,原因卻大不相同。羅景天和司徒寒江聽得羅紫妍又被當做人質,心中是又驚又怒,本來兩人聽後只是一頓,便要衝將進去,畢竟一個三歲小兒的威脅如何能夠當真?可是聽了之後她說的那一番話,兩人卻再不敢貿然行動,那哪裡是三歲孩童說的出來的?歐陽雲則是又驚又喜又疑惑,那真是自己那癡癡呆呆的女兒?雖然他早就隱隱覺得女兒落水獲救醒來之後有些變化,可是直到此時他才真正見識了愛女脫胎換骨的變化,心中震撼用三言兩語焉能描述?

    這時車廂內又傳出清脆童聲:「羅老頭,你和司徒老頭先解開我爹爹穴道,再慢慢走到車前二十米處,讓我看見你們。你們走過去時不准用輕功,不可太快,也不可太慢,腳步聲要夠響,要讓我聽的清清楚楚。若是我聽到腳步聲不對,這位漂亮姐姐就要受苦了。」

    車外三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詭異感覺:這真是一個三歲小孩?那威脅起人來的冷然語氣,那處理事情的機智圓滑,哪裡是一個小孩子做的到的?就是成年人怕也沒她厲害。羅景天和司徒寒江看了一眼歐陽雲,他神色夾雜疑惑、驚喜,平日裡他本是個溫雅清致的人兒,如今飽受酷刑之後臉色發白,激動之下雙頰染上奇異紅暈,兩隻眼中更是光華流動,讓人覺得眼珠黑的發亮,整個人竟略帶魔昧之氣。羅景天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此人已是天縱奇材,他的女兒小小年紀竟也是這般厲害,真真是一家皆是妖孽!

    羅景天走到他面前解了他的穴道,冷笑道:「恭喜你得了個好女兒,真真一個妖孽。」話剛講完便一掌輕拍在他心口之上,這掌看似不重,卻內含羅景天十成功力,他不敢將他立時打死,用這招「寒氣森羅」便是將陰寒之氣留在歐陽雲身上。歐陽雲只覺一股陰寒之氣瞬間從檀中穴向四肢百合流去,全身頓時像再也找不到溫暖感覺似的。他心中一寒:這是羅景天的絕技「寒氣森羅」。自己若不盡快運功逼出寒氣,待時間一長,寒氣生生附在經脈之上,便只能在寒氣噬體的痛苦中淒慘死去。可是這時歐陽雲又哪裡有機會運功療傷?他在司徒寒江的折磨之下本就受了極重內傷,現在也只是勉強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如今逃脫的機會近在眼前,正所謂時不我待,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那羅景天不正是在勝券在握之時反被愛女扭轉乾坤?他不想耽擱,雖然全身難受的即使立時死去也覺幸福,但是想到心愛的妻子和女兒,便硬是咬牙緩慢向馬車走去。

    羅景天和司徒寒江踏著沉重的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往艾少六指定的地方走去。

    艾少六將匕首抵在目露凶光的羅紫妍頸側,緊張的關注著車外的腳步聲,有一人腳步聲蹣跚虛浮,她猜此人定是歐陽雲,剩下兩個每走一步像是要把地底踏穿,她微笑著想:他們一定是被自己氣的不輕的兩個老頭。

    羅景天和司徒寒江走到車前二十米處便停下來轉身仔細打量那車中小童。只見那小童雖然臉色略顯蒼白,卻是神清骨秀,雙目清澈有神。她右手握著匕首,穩穩抵在羅紫妍頸側,面上絲毫不見驚惶焦急之色,她表情平靜悠然,甚至還面帶微笑的向他們點頭示意。不過這樣的成熟樣兒經一個不到四歲的娃兒表現出來,真是讓人覺得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四周雖未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卻也是灰濛濛的一遍,此時大家都是靜靜的注視著對方,山風吹過,樹葉樹枝被吹的「沙沙」作響,偶有夜梟「嘎嘎,呀呀」的怪叫,眾人都覺得這一刻實在詭異的出奇。

    歐陽雲走到車前,他先用略帶驚異讚許的目光看了看艾少六,隨後神色溫柔的看向蓮生。他動作極為緩慢的進了車廂,直到這時他才如釋重負的放鬆自己靠在車壁,他正要說話,外面的羅景天和司徒寒江卻再也等不住了,羅景天道:「歐陽姑娘,我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也該放了我女兒吧?」艾少六看了一眼歐陽雲,見他微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用充滿信心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回他一笑,對外面的人朗聲道:「羅大叔莫要著急,我爹爹既已平安歸來,我自然不會再為難羅姐姐。只是我爹爹被你們折磨的面色蒼白,我不會武功也看得出他受傷不輕,看來必定需要時間調養。我很想把羅姐姐還給你們,可是萬一你們得人之後馬上追殺過來,我們一家不是只有在黃泉相會了。我看這樣吧,若是羅大叔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馬上就放了羅姐姐,畢竟我用匕首指著她那麼久,手也酸的很,若是你答應了便可要回愛女,我也可以鬆手休息一下,我們大家都高興。」

    羅景天沉吟不語,他已隱隱猜到她要開的是什麼條件。

    司徒寒江此時再也不敢當她是個普通孩子,他厲聲質問道:「你要我們做的事情我們已經全都做了,你為何不遵守諾言放了我師侄?小小年紀便如此詭計多端、不講信用,果然是出生便天理不容的妖孽。」

    艾少六聽他如此責罵自己也不生氣,她微微一笑,奶聲奶氣道:」這位老爺子年紀不大記性怎麼如此不好?你何時聽我說過若是你們按我說的做我就放了羅姐姐?哎喲,羅大叔,你快點決定啊,和你師弟這麼健忘的人說話我費神的很,現在手更酸啦,要是一會兒手軟,一不小心劃到羅姐姐其他地方,像是臉啦什麼的,那可就大大不妙啦!」

    司徒寒江被她氣的要死卻不敢發作,深怕她真的一個不小心便劃到羅紫妍什麼地方。他覺得這個小丫頭實在難纏,軟硬不吃,牙尖嘴利,詭計多端,讓人又恨又怕,真是名副其實的一個「小鬼」!

    羅景天見師弟在她手上吃鱉,更是不敢把她當成小孩應付。他沉聲道:「你先說說你的條件吧。」

    艾少六笑嘻嘻道:「羅大叔果然比那位健忘的老爺子聰明許多,知道先問我條件,怕是想討價還價。」她見羅景天眼中驚異神色一閃而過,知道自己猜中了,更加開心道:「其實我的要求對四羅山莊大是有益,羅大叔聽了指不定還要感謝我呢。」

    羅景天微微一笑道:「你說說看,要是真對四羅山莊大大有益,我爽快答應下來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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