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四百年陳釀 文 / 咫尺深藍
出租車的行駛速度是四十公里/小時，而一會兒出了市區，將會提高到六十——八十公里/小時，綠蟻蜂最快的飛行速度也不過二十公里/小時，況且它還得辨別氣味，這都需要消耗時間，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追上方言不知到什麼時候了，巴郎急的直跺腳也無濟於事，這會兒不但沒有出租車，甚至連一輛小排量的摩托車都看不見，只有剛才的倒霉司機側躺在地上，一邊氣急敗壞的叫罵著一邊摸索出手機準備報警。
白日村，坐落在大山深處，通向村外的是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最窄處只有不到丈許，一側是高聳如雲的峭壁，另一側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站路邊往下望一眼都會覺得心驚膽戰、頭昏目眩，更別說是駕駛一輛性能一般的出租汽車了。
司機戰戰兢兢的開了一段距離之後，在前面一處稍顯寬敞的會車處一腳踩住了剎車，此刻他的臉上已經變得慘白一片，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挪一步了，無奈方言兩人只得下車步行進山。
白娜，性格開朗直爽，因為是獨生女，所以中學畢業以後父親就逼著她學習釀酒技術，沒有辦法，白家幾百年的傳承總不能在他手裡斷了吧。
但偏偏剛畢業的白娜正處在心裡逆反期，不願聽從父親安排的她一氣之下去了巫山，幾經波折之後在**洗浴中心找了一個前台服務的工作，雖說環境有點雜亂，來往人員也比較複雜，但潔身自好的她並沒有因此而沉淪，反而靠偷偷售賣自家的老酒挽救了不少身陷囹圄的受騙青年，獲得了不少額外收入的同時心理上也求得了一些平衡。
能將八十八元一斤的老酒砍到二十元的人，白娜的印象不能說不深刻，所以當方言再次找去的時候，被她一眼就給認了出來，當方言提出想請她喝茶又拿出了五百元作為她誤工損失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當然，也不全是錢財的原因，至少方言這個人在白娜眼裡也不是那麼的討厭。
越往前走方言越覺得司機剛才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道路逐漸收窄的同時路況也越來越壞了，並且九十度以上的彎道也逐漸增多，這種情況下如果迎面駛來一輛汽車連會車的地方都沒有，無論誰倒回去都隨時面臨著墜下懸崖車毀人亡的高度風險。
方言瞥了白娜一眼，哭喪著臉說道：「娜姐，還有多遠路啊？」自從知道了白娜的名字以後，方言的稱呼也隨之改變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快了，拐過前面那道彎，就能看見村子了。」白娜伸出手來，往前指了指。
拐過那道一百八十度的陡彎之後，山路變得急轉直下，白日村的面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原來，白日村建在山腰處，四周群山環繞，景色秀麗多姿，空氣清新怡人，依稀能望見一飛瀑從高處奔流直下，匯入一條小河自村前繞過。
這簡直是一處世外桃源啊！怪不得能釀出如此美酒，方言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腳步也隨之加快了許多。
「你急什麼？」白娜氣喘吁吁的說道，她有點跟不上方言的步伐。
「你不知道娜姐，你家釀的老酒實在是太香了，隔這麼老遠我都能聞到它的味道，不行，酒癮犯了——」方言無恥的又加快了腳步。
「你——」白娜為之氣結。
還好，沒幾分鐘，就到了村頭。
「呦，這不是娜娜嗎？回來了。」進村沒走幾步，迎頭就遇上了一大媽，熱情的和白娜打著招呼。
白娜止住了腳步，面帶笑容的說道：「王嬸，您這是要去哪兒？」
「哎，三兒不是在城裡上學嗎，今兒是星期五，我去村頭迎迎——哎，這小伙子是？」王嬸目光一轉，盯著方言問道。第一時間更新
「哦——我朋友。」白娜表情顯得不是很自然，說是朋友實在是有點牽強，這才第二次見面而已，不過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說辭。
方言微微一笑，點了一下頭，算是跟王嬸打了招呼。
「嗯，小伙子不錯，娜娜，你可得抓緊了啊！」王嬸滿含深意的看了白娜一眼，打趣兒的說道。然後屁股一扭，向村頭走去。
「騰——」白娜的俏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娜姐，你發燒了？」方言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
「去死——」白娜惱羞成怒，說道：「我不知中哪門子邪了，把你帶到村裡，真是後悔死了。第一時間更新」
「嘿嘿，娜姐是菩薩心腸，有求必應，肯定會有好報的。」方言賤賤的一笑。
「嘴恁甜，抹蜜了吧，我算是拿你沒轍了——快走吧，我家不遠，出了前面巷道就是。」
白娜前面帶路，說話間，就進了巷道，迎面晃悠悠的走來了一位老者，帶著一副老花眼鏡，手裡還拎著一本書。
「娜娜？」走到近前，老者突然叫了一聲。
白娜身子一怔，回頭一望，驚道：「這是，王老師，您什麼時候帶上眼鏡了，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老者慢騰騰的摘下了眼睛，激動不已，說道：「果然是娜娜，自打你出去打工，都有七八年沒見了吧？」
「哎，可不是嗎王老師，嗯，我先到家，一會兒給您拎點好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白娜說完就急著離去。
「娜娜，不急——」老者叫住了白娜，小眼睛朝方言身上一瞥，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位小伙子怎麼有點面生？難道是——」
怕什麼，什麼就來，白娜心中一陣慌亂，滿以為老者眼拙，認不出她來，於是就沒打招呼，誰知道還是沒有躲過，這
這老者與他父親乃莫逆之交，無話不說，怕是到不了明天，方言的事情就傳到了父親耳朵裡，這可如何是好？
「王老師您好。」看到這裡，方言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老者的右手。
「時常聽白小姐提起您，說您是一代聖人，堪比孔孟，教書育人，德澤天下，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哎，您手裡這本書是？」
老者狐疑的看了看方言，說道：「《中庸》。第一時間更新」
「果然是孔孟之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您都這般年齡了，還在融會貫通這些大道理，真是我輩之楷模，只是今天實在是沒有時間了——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向您討教，再見，王老師。」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老者喃喃自語。
方言對著白娜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悄悄挪動了幾步，然後匆忙離去。
「不對，這是《大學》裡面的道理。第一時間更新」老者幡然醒悟，四處打量了一下，哪裡還有兩人的影子。
「哼！簡直是張冠李戴，孺子不可教也。」老者氣憤不已，拂袖而去。
白娜伸手往前面一指，說道：「那是我家，對門那處大院就是酒窖，平時都是我爸在那兒，你呆在這兒別動，我先進裡面看看。」說著，躡手躡腳的進了院子。
一會兒，白娜就悄悄地溜了出來，對著方言擺了擺手。
方言趕緊一溜小跑到了跟前，狐疑的看著白娜。
白娜小聲說道：「我爸喝醉了，這會兒正在酒窖裡睡呢，咱們悄悄進去，千萬別出聲啊？」
方言興奮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白娜，像是偷東西的小賊一般四處打量周圍動靜。
剛進屋裡，方言就發現十多個大罈子，頂上用紅木塞塞住，壇身上紅紙黑字寫著，五年，十年，十五年——三十年。
方言看向白娜，比劃著問道，在洗浴中心給他喝的是哪一種酒？
白娜指了指五年。
方言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心裡暗忖，娜娜啊娜娜，你這兒最便宜的酒還想賣個天價，幸虧我當時砍的價低，要不然可冤死了。
隨後白娜又向裡面指了指，意思說她父親在裡面，然後又偷偷摸摸的向裡面走去。
沿著台階兩人來到了地下室，裡面很大，大概有一百平方左右，靠牆邊擺著幾個木桶像是裝著翻倉後的曲塊，旁邊有一個三四米深石塊砌成的窖坑，裡面存放著大量的酒糟，在散發著濃濃的香味，由於不敢說話，所以方言只能從白娜生澀的手勢上理解個大概。
然後對面擺放著幾十個大缸，缸中間紅紙黑字寫著幾年幾年之類的，像是陳釀，還有十多個大缸竟然什麼都沒有貼，方言狐疑的望向白娜，白娜解釋說那是剛勾兌好的酒還沒顧得上貼標籤。
然後就看到白娜的父親了，穿一身破舊的長袍，鬍子邋遢的，頭髮也是亂蓬蓬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梳洗了，倚靠在一把老式的木椅上，發出輕微的鼾聲，兀自在那睡得香甜。
在他身後，赫然還有一間地下室，當方言下去的時候，整個人突然驚呆了。
一個碩大無比的罈子放置在地下室的正中間，一股濃郁的香味瀰漫了整個房間，方言激動不已，他知道，自己找的東西就在眼前。
方言強自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打著手勢告訴白娜，自己想嘗嘗這壇裡的酒。
白娜連忙搖了搖頭，伸出了四個手指頭，意思是說，這酒有四百年歷史了，不能喝，會醉的。
方言不聽勸，比劃著手勢說道，你要是不給我嘗我就叫醒你父親，說著作勢就往外走。
白娜大驚，趕忙攔住了他，俏臉上浮現出惱怒的神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揭開了壇蓋。
一股濃郁的香味瞬間鑽進了方言鼻孔裡，白娜用盛酒的器具給他舀了一點，然後快速將壇蓋封上。
一口老酒入口，柔綿醇香，回味悠長，一股暖流瞬間自丹田激盪開來，方言眼睛一睜，將剩餘老酒一口喝進了肚子裡。
「轟——」
丹田里那顆鴿蛋大小的珠子驟然迸發出七彩的光芒，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震撼，一股巨大的能量瞬間充滿了他的全身，四重武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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