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得不償失 文 / 咫尺深藍
縱觀古今,每每成大事者必具不一般之智慧,譬如韓信胯下受辱,譬如勾踐臥薪嘗膽,譬如山哥倒地裝死。
他不能退,退一步拋棄同門,退一步背離道義,退一步江湖所不容。
他不能進,進一步飛蛾撲火,進一步自投羅網,進一步腦袋會開花。
為了不使腦袋開花,他毅然拋棄了手中唯一的武器——膠木棍,赤手空拳,單挑方言。
為了盡快的結束這場戰爭,他猝然倒地裝死,死了,方言就不會揪著不放,死了,就一了百了。
方言真是服了他了,別看這傢伙拉攏的這些人馬良莠不齊,可是作為幫會老大的山哥,的確是智慧超群,竟然能想出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上上之策,誰若要是能把他和耗子拜為左右丞相,定國安邦,指日可待。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方言來到山哥面前,俯下身子,探了探山哥的鼻息。
山哥急忙屏住呼吸,裝死也是一種技術活,什麼時候憋住氣,什麼時候透口氣,那都是要深刻領悟的,還不能睜開眼睛。
「死了?」方言故作大驚道。
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應該是休克了,師父前兩天教我的起死回生針正好能實習實習。」
說完手腕一抖,一根尖細的牙籤就出現在了手中。
自從昨晚紮了袁浩屁股以後,方言就對牙籤情有獨鍾了,臨走的時候隨手拿了一筒塞入懷裡,這玩意兒太好了,他覺得這是一個成功男人隨身必備之物,方便了的同時又彰顯出了自己卓爾不群的氣質,還隨處可見,俯手即拾。
方言看了看山哥的屁股,覺得比袁浩的要強太多了,厚實,肥大,非常適宜非主流的針法練習。
「噗——」
一聲輕微的細響,寸八長的牙籤鑽進了寸半。
山哥的屁股猛地顫了一下,緊跟著身體也簌簌發抖,五官也變得扭曲起來,不過,始終沒有叫出聲來。
方言又摸出了一根牙籤,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次扎哪裡呢?該死的,竟然忘了,管他呢,隨便扎吧,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要不然,這剩下的九十八針什麼時候才能扎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正在這時,山哥的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然後猛地睜開眼來,驚恐的目光緊盯著方言,像是看瘟神似的叫道:「我醒了我醒了,你別再扎我了——」
太痛了,以前他也曾針灸過,銀針扎入身體的瞬間只是感覺到肌肉猛地一涼,幾乎就不會有什麼痛感。
今天可好,奶奶的這傢伙的爛針法簡直菜鳥完了,銀針入肉的瞬間甚至直接把人痛暈了,但是一想到醒來之後的局面無法收拾,狠狠心忍了,沒想到這傢伙沒完沒了了,手法生疏亂扎一氣不說,竟然他媽的還有九十八針,這是要扎死人的節奏啊,完了自己也別裝死了,直接就被扎死了。
人大都是這樣,面對凶險的時候可以想盡各種辦法避免,而且還會裝得低三下四,裝得惟妙惟肖,以求能迷惑敵人的眼睛,麻痺敵人的思想,膨脹敵人的大腦,使他們自以為是的覺得這些人懦弱如此不足為懼,韓信如此,勾踐如此,山哥亦是如此。
但是如果真要面對生死的選擇,就再也不會如此的淡定從容、波瀾不驚,韓信忍辱是為了不死,勾踐臥薪是為了不死,山哥裝死也是為了不死,可是一旦就要死了,這些還有意義嗎?
真要是那樣,韓信不會鑽胯,勾踐不會嘗膽,山哥也不會再裝死。第一時間更新
橫豎都是死,非得鑽完胯再死不成?橫豎都是死,非得嘗完膽再死不成?橫豎都是死,非得一動不動的假裝昏迷被活活扎死不成?除非那人腦袋進水了,要不就是早上出門的時候被門擠壞了。
山哥腦袋沒有進水,早上出門的時候也很是小心,沒有讓門擠到,所以就不再裝死,就直接醒了,之後緊盯著方言,一臉的驚恐表情。
方言笑了一下,拍了拍山哥的腦袋,說道:「不再裝死了?」
「不不,額,我沒裝死,剛才是暈過去了。」山哥還是很顧及自己的面子的,畢竟,十多個手下都在那瞅著。
方言也沒和他計較,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真是狗膽包天,竟然還想打斷我的四肢?」
山哥的冷汗瞬間就佈滿了額頭,戰戰兢兢的說道:「方——方大哥,我們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是您,打——打死我們也不敢來啊。」
「別整這些沒用的,痛快點,這事怎麼處理?」方言直奔主題,心裡暗忖,小爺的時間可很是寶貴,跟你們耗不起。
「處理?」山哥愕然道。
「靠,難道你是想讓我把你們的狗腿統統打折?」
山哥略一思索,哭喪的苦臉上瞬間浮現出驚喜的神色:「處理處理,這就處理。」
只要不是報復他們的身體,山哥就覺得賺大了,今天這件事情,能以這樣的結局收尾,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我給您兩萬,算是我們不開眼,驚擾了您,怎樣?」
「什麼?兩萬?」方言大怒。
「那我還是敲斷你的四肢吧!」方言說完就拎起了膠木棍。
「停停,大哥,你想要多少?」山哥嚇得面無土色。
「你們想要敲斷我的四肢,我是不是也得小小的報復一下敲斷你們所有人的四
肢?」
山哥點了點頭,鬱悶的說道:「可是,我們也沒有打斷你的四肢啊?」
「那是你們沒有能耐,機會都是均等的,你們沒有能耐打斷我的四肢,不代表我沒有能耐報復你們,我現在就想報復你們。」方言舉起了膠木棍。
「慢慢慢——方大哥,五萬,五萬總行了吧?」山哥狠了狠心,從嘴裡迸出了一個數字。
「什麼?你們十多個人,每個人的胳膊腿才值五千?」方言作震驚狀。
「——不如這樣好了,你給我四萬五就行了,剩下的五千,我不要了,我敲斷你的四肢好了。」方言賭氣的說道。
「額這——」
方言重新舉起了膠木棍。
「十萬,十萬都給你了。」山哥急忙叫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們就這麼多了,統統都給你了。」山哥哭喪著臉說道,心裡那個委屈。
「哼——」方言重重的哼了一聲,心裡暗忖,你他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拿來。」
山哥趕緊遞上了一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零。」
諒他也不敢欺騙自己,方言暗忖,接著就把那張卡塞進了口袋裡。
這邊山哥也組織人員開始撤離,其中有兩個手下傷勢稍微重一點,頭上的鮮血還沒止住,山哥安慰了他們兩句就要轉身離去,太他媽傷心了,雞飛蛋打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得不償失,這地方他是一分鐘都不願再呆下去了。
「站住——」方言叫道。
山哥身子驀地一震,結結巴巴的說道:「怎——怎麼了?錢都已經賠給你了。」
「錢是已經賠給我了,但是,你好像還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麼——什麼事情?」
「你忘記還我錢了。」方言提醒道。
「還錢?」山哥愕然。
「對,就是還錢,你剛才清清楚楚的說道,別人委託你還我十萬元錢。」
「額你——」山哥氣極。
「怎麼,想賴賬?」方言臉色一變。
「這——這,這剛才是——開玩笑的。」
「方大哥,這剛才是跟您開玩笑的,我們都不會當真的。」山哥一張臉笑成了花,卑躬屈膝的說道。
方言臉色一寒,冷冷說道:「你們是你們,我是我,不要混為一談,你們不當真,那是因為你們想私吞了我的錢財,我又怎麼可能不當真呢?錢財跟我又沒仇。」
「可這——這,這您應該明白啊,剛才我們那不過是演戲。」山哥解釋道,心裡卻思索,奶奶的,這孫子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太他媽黑了,已經訛詐了我們所有的錢財,還不滿足。
「我不明白。」方言說道。
「你們可以把他當作戲,那是因為你們喜歡演戲,喜歡看戲。但是我從來都不喜歡戲,也從來都不看戲,這是兩個概念,所以,我是當真的。」
「這,這——」山哥瞪大了眼睛,你他媽還能再無恥點嗎,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還理直氣壯的,太他媽黑了,黑手黨都沒你黑。
「草,十萬元錢,我怎麼會想出這樣一個沒腦子的主意引誘方言?」山哥暗自想到,懊悔不已。
「紅毛。」山哥突然靈光一閃,接著就大叫道:「紅毛,你個龜兒子給老子過來——」
紅毛趕緊跑了過來,一隻手兀自捂著受傷的腦袋,茫然不知所措。
「啪——」
山哥一巴掌打在了紅毛臉上。
「我讓你出這餿主意,我讓你出這餿主意——」
「啪——啪——啪——」
這次,山哥是動了真怒了,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打,打的紅毛半邊臉都腫了還不罷休。
「我讓你出這餿主意,他媽事情沒辦成——錢沒了,還倒欠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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