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辛苦你了 文 / 玉玄機
不知道睡了多久,沐思語突然驚醒了過來,口中驚叫著陳旭元的名字「三風」
「我在,我在,你再睡睡吧,這兩日辛苦你了。」
啊?陳旭元居然回答了自己?沐思語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看到是呼呼燃燒的火堆和一臉自如的陳旭元。而之前裹在他們身上的被褥此刻都蓋在自己的身上。
老犛牛和軟腳馬悠閒的在火堆旁打著瞌睡。
沐思語有些難以置信的又揉了揉眼睛,自語道:「難道是個夢?陳旭元,我夢到你受傷了,吐了好多好多血。然後我就照顧你,還出去找柴,可是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小半截,燒到了半夜火就滅了。」
沐思語說著說著突然睜大了眼睛瞪著陳旭元:「不對,這不是夢,夢怎麼會那麼真實?你好了?不會吧?你這什麼恢復能力啊?」
陳旭元安靜的看著喋喋不休的沐思語,嘴上揚起了輕笑:「呵呵,我的恢復能力的確很強,你看,我此刻不是好了?」
「啊?你說真的啊,這也太神奇了吧。」沐思語一骨碌翻起身來,抓過陳旭元的手腕就撫了上去,一邊診脈一邊暗歎著神奇。
這是什麼體制啊,受這麼重的傷,只怕就是內力再深厚的人也得恢復十天半個月吧,怎麼他能那麼快就好了?
陳旭元暗笑著不語,看著沐思語的眼神卻愈加的溫柔了起來。
「好奇特的脈象,明明你受傷時,我診出你身負重傷,可是內力卻渾厚的很,經脈凌亂。內力四下亂竄。我這才封住了你的幾大要穴。可是此時,你的脈象,卻是內力全無,而那些受損的經脈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幫你自行修復著。」沐思語喃喃自語著,腦中卻已經不經意的打開了她記在心上的醫經,卻始終找不到解答。
陳旭元並沒有回答沐思語的問題。反倒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為何要救我?明明你對我諸多懷疑,為何不趁我重傷之時,下藥讓我對你吐露真相?別說你沒那個本事,你可是鬼醫的徒弟。」
沐思語此時心思還放在醫經之上,並沒有怎麼留意陳旭元的問題,不假思索的答道:「什麼為什麼?救你需要理由嗎?咱們不是朋友嘛。」
陳旭元暗暗的低聲說道:「朋友?朋友。」
沐思語這才又想了一遍陳旭元的問題。略帶氣惱的說道:「我說三風你怎麼這樣啊,你既然說了不要問,我便不想問。下藥讓你說?一來我從來沒有制過那樣的藥。那種毒太過狠辣了,吐露了心底的秘密後,就會心淬而亡,我不願意制。二來,我當你是朋友,等你願意說時,你自然會告訴我,何須用那麼卑鄙的法子,誰沒有秘密?誰不能有秘密?不管你是誰,在我心裡。你都是我的朋友,陳三風是也。」
陳旭元的視線有些飄離。他似乎不太敢相信沐思語的話,過了良久才喃喃說道:「即是如此,那我奇怪的脈象,你也就不要打問了,我怕你會害怕,怕你再也無法與我這樣相伴同行。」
沐思語白了他一眼道:「本來也沒想逼問你。只是從專業的角度上研究一下,研究,你懂嗎?好了好了,我再睡會,說起來救你還真是有些累呢。你既然好了,還不快去找只野兔烤給你的救命恩人我吃?」
說完沐思語又鑽回了她的窩,眼一閉,還真就睡了過去。
陳旭元搖了搖頭,輕步走出了洞外,乖乖打兔子去了。
那晚沐思語是在烤兔肉的香味誘惑下醒過來的,一起身二話不說接過陳旭元遞過來的一隻滴著油的烤兔腿就往嘴裡塞。只吃的滿嘴是油,才開口含糊不清的問:「你的事是否了了?咱們何時下山?」
陳旭元一條條的撕下兔肉,斯文的吃相和沐思語的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點了點頭道:「明日天亮,咱們就可以下山。」
第二天沐思語和陳旭元兩人便往山下走去,誰知就快出雪山時,突然一個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一般,遙遠又平靜:「何時我們天宗的雪山,也是相進便進的了。」
沐思語一聽這個聲音,突然喜上眉梢,回身看了一眼,就像那人的懷中撲了過去:「無顏~」
無顏有些不敢相信的接住了沐思語,一臉寵溺的看著她道:「怎麼是你,月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沐思語躲在無顏的懷裡撒著嬌:「哎呀,說來話長,話長的很。我陪一個朋友前來雪山辦些事,現在辦完了,我們要走了。」
無顏冷冷的眼神瞟向了陳旭元,用勝似冰雪一般寒冷的聲音問道:「朋友?」
沐思語猛的點了下頭:「嗯,朋友。」
陳旭元忙行禮道,恭敬的說道:「拜見聖使大人。」
無顏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陳旭元一般,回頭看著沐思語,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一般。
沐思語突然皺起了眉頭:「不要問,什麼也不要問。照顧好我母妃,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說完沐思語非常不捨,卻毅然的回過了頭,拉著陳旭元就像前走去。
誰知無顏一瞬間便飄動著身姿,擋在了陳旭元和沐思語的面前,冷聲道:「既然是月兒的朋友,我便不會為難。不過這位少俠既然要離開雪山,是不是也該將雪山的東西留在雪山?」
沐思語睜大了雙眼看著陳旭元問:「你拿了什麼?拿了什麼?」
陳旭元呵呵的低笑了一聲道:「我若是不留呢?」
無顏看都沒有多看陳旭元一眼,輕飄飄的說道:「若是不留,那就只有少俠你永遠的留在雪山了。即便是月兒的朋友,也不能帶走這裡的東西。」
沐思語突然有些著急了起來,雖然陳旭元內力和脈息都非常的神奇,可是對上無顏只怕也沒有勝算吧。
就在沐思語扯過陳旭元衣衫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陳旭元突然一揚手,一條雪白的小蛇就從他的衣袖中飛射而出,像著無顏飛去。
無顏忙迎掌應對,瞬間冰雪從四面八方凝聚,將那條小蛇凍結成了一條僵硬雪白的冰條。但那凍結,只是一瞬間,小蛇竟突然掙脫了冰雪,破冰而出。繼續向無顏的面門飛去。
沐思語從未見無顏的招式失效過,這是頭一回。看著那小蛇突然吐露的紅信,她情急之下,快步衝上了上去,竟然一把抓住了那小蛇的尾巴。
就在她剛自得自己情急之下爆發的速度時,那小蛇突然回首向沐思語的手咬去。沐思語急的想要抽手。可是這時,那爆發的速度好像又不翼而飛了,剩下的只有眼睜睜看著那小蛇尖利的牙齒。咬上自己。
一切好似變成了慢動作,沐思語看著那小蛇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她清楚的聽到了身後陳旭元大叫的一聲「不要」。而那一下撕咬,竟然毫無痛感,反而冰涼涼的讓人覺得很舒服。
突然之間,她看到了唐逸白和呼延寒夜,兩個人像是毫無嫌隙一般的笑著向她走來,笑的那樣的明媚。她忍不住向唐逸白伸出了手,口中喃喃的喚道:「唐逸白,唐逸白。」
一瞬間,春暖花開。再也沒有冰雪的寒冷,心也不再疼痛。她像是在雲端一般的漂浮著,漂浮著,久久不願離去。
偶爾她會聽到天邊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喚「語兒~」
可是沐思語一點也不想聽到那個聲音,那個呼喚不是她的唐逸白,如果是唐逸白,應該喊她「小木頭」才對啊。她才不要理會那個聲音。這樣漂著,真舒服。
聖山之巔已是雪山的最高處,可是仍是誰也不會想到,再那山巔之後,雪霧之中,會有一片雪白的,冰雪建成的宮殿。那便是聖使們居住的殿堂,被世人當做神一般敬仰存在的聖使們,終年居住的冰雪宮殿。
在那宮殿的一間睡房中,沐思語靜靜的躺在榻上,身上蓋著雪白的雪豹皮製成的被子。她靜靜的睡著,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而在床榻之旁,無顏冷著臉站著,週身散發著讓人快要凍結的寒氣。
陳旭元突然幽幽的開口道:「我勸聖使大人還是收一收你惱怒的冰寒之氣,這樣下去,語兒在醒來之前,就先被你的寒氣凍死了。」
無顏猛的回頭,瞪著陳旭元道:「為何月兒還沒有醒來,為何?若是月兒就此香消玉殞,我便要你葬身冰海,為她作伴。」
陳旭元突然有些哀傷的答道:「若是能永遠陪伴她,我倒是非常願意。我萬萬沒有料到,她會為了救大人你,徒手去捉我這千年雪蛇,若是早知如此,我就是交出冰蟬,也絕不會對大人你動手。」
無顏回過頭心疼的看著沐思語,淡淡的說道:「若不是見你尚對月兒存有良善之心,我早將你冰凍在雪山中了。現在,到底該如何讓她醒來,她這樣睡著,可都數月有餘了。」
陳旭元無奈又憂傷的苦笑了起來:「我已將她的雪毒解了,醒不醒,還看她自己。當日我救她之時,她也是這副模樣,好像對活下去並沒有太多的執著。若不是那日她被自己夢中景象驚醒,只怕還要熬上許久。」
無顏和陳旭元不知何時離開了房間,而沐思語在這時,突然幽幽的醒了過來。回想自己被那小白蛇所咬的經過,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想陳旭元了。他為何明知道無顏與自己相熟還出手相擊?白蛇,呵呵,又是白蛇,自己莫不是上輩子欠了白蛇的債?怎麼總是被白蛇咬?
那夢中的景象雖然溫暖舒適,可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那是個夢,就是突然之間想要醒來,所以,她就醒來了。
為什麼遇上陳旭元後,會有這麼離奇的經歷?沐思語實在是想不透,即便陳旭元再多無奈,這一次,她也打算問清楚一切了。
如果他繼續不願回答自己,那麼,以後便各走各路吧。她實在無法再跟一個隨身帶著蛇的男人,一起結伴而行了,想想都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