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逃離 文 / 玉玄機
那一晚,沐思語幾乎沒有一刻的清明,任由呼延寒夜發洩一般的一遍遍的索取她的身體。
唯一的記憶,停留在激情減退後,呼延寒夜擁緊她後低低的嗚咽。他竟會流淚,會哭泣,沐思語的心中苦笑著。
但再也無法多想,疲累侵襲,她終於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當她再次醒來時,天色剛剛泛白。沐思語伸手輕輕撫上了呼延寒夜的面容,忍不住俯身上去,在他的唇上流連。
剛想要起身離開時,呼延寒夜突然瞪大了雙眼,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是劇烈的疼痛,沙啞的聲音像是壓抑著什麼一般。
「別走,語兒,不要離開我。」
沐思語輕輕吻了下他,低聲安慰道:「我不走,不走,只是想起來喝杯水。」
呼延寒夜的眼中先是一驚,跟著便喜上眉梢。一翻身爬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又回到了床邊,遞到了沐思語的嘴邊。
沐思語端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怔怔的抬頭看著一絲不掛的呼延寒夜。原來他的皮膚,是蜜一般的顏色。原來他的身形這般的高大。
呼延寒夜的眼中,有渴求,有不捨,有著她能讀懂的深深眷戀。
「語兒,怎麼辦,我以為留住這一夜,我便會滿足。可是此刻,我又不滿足了,我要留下你,永遠的留你在我的身旁。我會對你好,我願與你一世一雙。我願用一輩子守護你,疼愛你,你能留下嗎?能嗎?」
呼延寒夜說完後,一臉期待的看著沐思語,他多麼渴望,她能夠點頭答應,多麼的渴望,這一切都像夢中一般美好。醒來後。有她在身邊,原來是這麼的幸福。
沐思語輕笑了下,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跪坐起身,將自己喝剩下的半杯水,喂到了他的唇邊:「喝口水吧,昨夜你那般定也累壞了。」
她說完後,竟然嬌羞的紅了臉,還微微的低下了頭。逃避著他炙熱的目光。
呼延寒夜像是著了魔一般輕笑了起來,靜靜的喝完了那半杯水。將水杯隨手一拋,那杯子就落在了桌上。
他一翻身又鑽回了被窩。因為起身帶來了身體上的微涼。此刻倒是她依舊暖暖的,軟軟的,抱起來格外的舒服。
呼延寒夜剛想繼續那個問題,卻突然一翻身坐了起來,緊緊的捏住了她的手腕,拖著沐思語也一起坐了起來。
瞪圓的雙眼帶著驚恐的看著她:「你給我喝了什麼?喝了什麼?」
沐思語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沒什麼,你累壞了,該好好睡一覺才對。」
呼延寒夜聽到她的這句話,雙眼都急的泛起了紅,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捏的沐思語的手腕都酸疼了起來。
「你要走,你終究還是要離開?不要。語兒,不要離開我,你要回到他那裡嗎?」呼延寒夜此刻已經覺得眼前的她還是轉動了起來,他用力的搖了兩下頭,想要保持著幾分清醒。他緊緊的抓著她,不讓她離開。
沐思語的眼中突然滾落出了一串淚珠:「我是要離開了,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可是我也回不去他的身邊了,因為我更加不能面對他。寒夜,我該如何?除了離開,我還能如何?我愛著你,也愛著他,可是這樣的愛,卻是我最最不能接受的。你們兩人,我誰都不願傷害,從此,忘了我吧。」
沐思語帶著哭腔說完這些,竟是無法自持的撲進了呼延寒夜的懷中,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將眼淚撒在他的心口。
呼延寒夜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了起來,他突然後悔了起來,她說什麼?要離開?連唐逸白那裡她也不回去了?那代表著什麼?他再也見不到了她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恐懼,他以為這樣任性的留她一夜,是彼此的銘刻。卻忘了對於感情,她的世界從來都是一比一,沒有另一個,也不容許另一個。如果不是這樣,她為何那般深愛著唐逸白,卻始終沒有嫁給他,就連一個掛名的風陌芸,她都容不下?
呼延寒夜後悔了,後悔昨夜自己的舉動,如果不是那樣,她會回到唐逸白的身邊吧。如果那樣,至少自己還能再見到她,知道她的消息,遠遠的守護著她。
「別走,語兒,求你,別」呼延寒夜掙扎著,痛惜著,悔恨著,可是他的眼前卻越發的模糊了,他看不到她了,抓不住她了。
感受到呼延寒夜緊抓自己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下,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沐思語終於止住了哭泣,她將呼延寒夜安置好,又為他蓋好棉被,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然後起身從一地凌亂的衣衫中尋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一件件的穿上,再沒有多看他一眼。眼中只剩下一片空洞,她終於把自己逼到了這副田地,是自己的放縱,換來了這個結局。她,只有承受。
直到離開時,她都沒有再看呼延寒夜,她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不捨,她再不能讓自己任性了。
「對不起,寒夜。對不起,唐逸白。」沐思語喃喃的自語完後,推開門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她像一具死屍一般,拖著疲累的雙腿,一步步的走向遠方,沒有方向,隨意隨心而走。
原來這個世界,離開了唐逸白,她竟然會這般的無家可歸。
在她離去後的幾個時辰後,唐逸白焦急匆忙的身影出現在了風雲國都。他目標明確的跟著白羽走進了那家客棧,也不管那些小二驚詫的眼神,一推門就進了呼延寒夜的房間。
一地凌亂的衣衫和縈留在屋內的她的氣味,讓唐逸白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但看到床榻上僅有呼延寒夜一人時,他又突然有些想笑,他的小木頭,不在這裡,太好了,她不在。
可是沒等他高興多久,他就發現呼延寒夜根本不是睡著,而是被迷暈了。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是越想越覺得沒有頭緒,小木頭不再這裡,但這裡明明還有她的氣味,難道是有人迷暈了呼延寒夜擄走了她?
唐逸白的心開始慌亂了起來,他端過茶壺,一把將呼延寒夜提起,呼的一下將那一壺水潑在了呼延寒夜的臉上。
然後他便看到了呼延寒夜的眼皮輕微的動了一下,跟著他慢慢的轉醒過來,睜眼時看到唐逸白。竟一時沒有認出,呆呆的坐在床邊。
「她呢?你把她弄去了哪裡?」唐逸白焦急的問道,他此時全沒有心思去打聽該死的呼延寒夜到底做了什麼。
唐逸白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啪的一聲,讓呼延寒夜整個人都醒了過來。
急急起身開始穿衣,一邊穿一邊語無倫次的說道:「語兒,我,我把語兒,我們。我錯了,我錯了,她走了,她面對不了你,面對不了我。她說她走了,她再也不見我們了。」
他的話雖然說的顛三倒四。可是唐逸白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怒火瞬間點燃,他上前一拳重擊在了呼延寒夜的臉上。
原本正在單腳站立穿褲子的呼延寒夜就被這一拳,打得飛跌在了地上。一絲鮮血順著呼延寒夜的嘴角流了出來。
氣惱的唐逸白哪會那麼容易放過他,上前一步抓住呼延寒夜的衣領就把他提了起來,抬手又是一拳要落下。
呼延寒夜突然大叫了起來:「我們先找到她,先找到她,只要找到了她,我給她認錯,給你認錯,任由你處置。現在外面突然出現了一批不明身份的怪人,不能讓她自己胡亂跑,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唐逸白聽到呼延寒夜的話,立刻明白了找到沐思語的緊迫,一鬆手,呼延寒夜就跪坐在了地上。惡狠狠的瞪了呼延寒夜一眼道:「她要走,沒錢可不行,我先去風雲的唐門找找,你穿好衣服往東走,去找她。如果找到了,立刻傳信給我。」
說完唐逸白的身影一閃,就離開了客棧。呼延寒夜也急急的穿好衣服,出門尋人去了。
他們都以為,沐思語這樣狡猾的小狐狸,就是想逃,也一定會去拿錢先,不是去附近的唐門,就有可能回了北夏。
可是他們又如何真的懂女人的心,再堅強聰明的女人,遇到感情的問題,都會立刻變成白癡。此刻的沐思語智商已經完全歸零,騎在一匹她從路人那裡買來的破馬上,漫無目的的亂走著,沒有去唐門,也沒有回北夏,而是想著天宗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何時,天下起了雨,就連冰冷的雨水澆在沐思語的身上,她都全無察覺。目光木然的,死氣沉沉的,由著那匹軟腳破馬,踢踏踢踏的走著。
突然一道閃電雷鳴,嚇的那馬兒一驚,沐思語就從馬上滾落到了路旁的泥潭中。她卻不為所動,就那麼躺在泥水之中,仍由冰冷的雨水潑灑在自己的身上。
那軟腳馬膽子小,雖然把她摔了下來,可是卻也不敢自己走,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著行屍走肉一般的沐思語。時不時的過去用鼻子拱一拱沐思語,熱乎乎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可是完全冷透了的沐思語,一點知覺也沒有。
直到第二天天明,沐思語才幽幽的醒來,看到那匹軟腳馬仍然站在自己的身旁,她爬起身來,輕撫著它濕噠噠的鬃毛,苦笑了起來:「沒想到,最後陪在我身旁的,竟是你。」
沐思語艱難的翻身上馬,繼續她慢無比目的的,由軟腳馬帶領的旅程。
又走了一天一夜,沐思語終於感覺自己有些不支了,身體也開始滾燙了起來。而軟腳馬這次真的軟了下來,走到一間破廟前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死活也不起身了。
沐思語歎了口氣,晃晃悠悠的爬進了破廟,一頭紮到角落的乾草堆上,昏睡了過去。
在夢中,她又回到了穿越前自己的身體中,得意,囂張,身邊有老趙,工作很拚命。老媽從家鄉跑來給自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吃的她口水流了一地。
突然狂風大作,竟然把身邊的老媽,一桌子的菜,甚至是房屋都吹的無影無蹤了。她孤寂一人的站在冷風中,天色一片灰暗,連一點星光都看不到。
她艱難的一步步向前走去,突然,她看到遠處竟然有一星的光亮,她快步向那光亮跑去,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感覺雙腳都再抬步起來,才終於看到了那星光亮,竟然是一架馬車前掛著的風燈。
這場景讓她覺得格外熟悉,她上前一把掀起了車簾,果然如她所料,唐逸白正坐在車內。
沐思語高興的想要衝進唐逸白的懷中,誰知唐逸白一掌將她打飛,滿是恨意的問道:「你對得起我嗎?我那麼的愛你,你為什麼要和呼延寒夜在一起,為什麼?小木頭,你好狠的心。我恨你,恨你。」
沐思語從沒見過這樣的唐逸白,他的雙眼都怒的通紅。她害怕的顫抖了起來,想要開口解釋,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突然那架馬車消失不見,唐逸白的臉慢慢的竟變成了呼延寒夜的,他邪佞的笑著:「你是我的人了,我再不會放你回去了,他有什麼好的,他哪裡比的上我?」
呼延寒夜突然伸手從空中一抓,就把唐逸白的脖子捏在了手中,他摸出一把匕首,比在了唐逸白的脖頸上,回頭看著沐思語道:「你好好看著吧,我要用我送你的傾情,取了他的性命,讓他再也無力阻止我們在一起。」
沐思語急的大叫了起來:「不要,寒夜,不要,不要」
「這位姑娘,這位姑娘,醒醒,醒醒。」突然一個好聽的男人的聲音在沐思語的耳邊響起,也終於將她從那可怕的噩夢中拖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