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大理滇城 文 / 玉玄機
兩天沒有出門的沐思語,終於踏出了房門。面對著小樓外青翠的山林,她張開了雙臂,深深呼吸。這清新的空氣真是太舒爽了。
唐逸白貼心的買了輛舒適的馬車,還特意在馬車中加了厚厚的棉被以便沐思語能好好休息。
今日的沐思語穿著一條淺藍色的軟紗長裙,v字開領的緊身上衣,配合層疊的廣袖,更顯得整個人高挑婀娜。一抬腿,卻是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彩雲客棧,全無了靜立時的風姿。
剛要抬腳上馬車,突然瞥到清風幾人正捂著嘴低語,還不時的笑出聲來。
唐風還輕捂著自己的脖子,一邊跟清風飄著媚眼,一邊扮作嬌柔的推開擠在一旁的唐雲。沐思語先是一愣,突然大嚎了一聲,一頭鑽進了馬車,再也不敢露面。
唐逸白走進馬車時,迎接他的是沐思語飛起的一腳。她是全力照著唐逸白的面門踢去,卻一點也沒傷到他。唐逸白只輕輕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無辜的望著她哀怨的說:「這麼用力,想謀殺親夫?」
「狗屁親夫,你看你幹的好事,我快被他們笑死了,以後怎麼見人。你也不提醒我,這次算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說完,沐思語指著自己脖子上滿佈的吻痕,怒瞪著唐逸白。
唐逸白放開沐思語的腳踝,苦笑了一聲說:「以後我會注意的,從胸口開始親?」
這話才說完,馬車外暴起了一陣哄笑。沐思語羞的掀起自己的裙擺蒙在了頭上,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唐逸白見此,對著馬車外怒吼:「還不快走?」
哄笑聲戛然而止,只剩下馬車向前的吱扭聲。
唐逸白靜等著沐思語消氣,可是過了很久,也不見她把裙擺拿下來。忍不住伸手輕輕一扯,那裙擺就飄散了下來。露出的竟是沐思語的一張睡顏。
唐逸白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有點責怪自己,這連著兩晚的「操勞」,的確是把他的小木頭累壞了。順勢把她一攬,靠在了自己的懷中。讓她安穩的睡了起來。
這一路,有了馬車,行路也快了起來。不到三日便進了大理的王都滇城。
唐逸白一行稍作休憩,就在沐思語的催促下,趕到了皇城。向守門的兵衛出示了一塊玉牌,沒一會就有宮中的侍應前來引他們入宮。
沐思語雖也算是走南闖北了,可這一國的皇城,她還是頭一回見。這大理皇城全是由巨型的青色石塊砌成,顯得莊嚴大氣。一路行去,連路面也都是由打磨的方正的青石鋪就。一棟棟尖頂的宮殿高聳入雲,魚鱗狀的七彩琉璃瓦鑲嵌在金色的屋頂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燦爛輝煌。
沐思語忍不住讚歎:「這樣一座皇城,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這麼巨大的石塊,建造起來定是不易。」
唐逸白輕揉了下她的頭髮,輕歎道:「北夏的皇宮可比這裡更為奢華。自古以來,又有多少君王會去憐憫浮華背後的血汗?」
沐思語也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想想萬里長城,想想金字塔,哪一個背後不是萬千的屍骨。世人感歎它們的宏偉,卻又有誰記得那葬在底下的陰魂。
這皇宮庭院中,到處都是如茵的大片草地和姿態各異的古樹。鮮花盛開,樹木婆婆,處處都是花團錦簇,宛如一座美麗的大花園。大理人果然對植物有著無比的熱愛。就連遠處的高塔之上,也是掛滿了顏色各異的鮮花。一路行來,清淡的花香縈繞在四周,讓人為之一振。
一座座形態各異的鎏金佛像立於大殿四周,或站或臥,耀眼多姿。一座巨型的象頭人身像立於巍峨的大殿之前,更是為這花園皇宮增添了不少瑰麗宏偉。
那宮人引著一行人繞過一棟棟宮殿,竟是到了殿後的一處角鬥場。說是角鬥場,不過是一處寬闊的空地,周圍用青翠的竹子圍成了一個大圈。
場地中間,正有兩名赤膊上身的勇士,騎著兩頭大象互相博弈。一人著紅色長褲,一人著藍色長褲。穩坐於大象身上固定著的竹椅之中。手中一支長桿彎刀,兩面都開了刃,可勾可砍,正適合御象攻擊。那長度也是剛好能越過大象而攻擊御象之人。此刻兩名勇士正使出渾身解數攻擊著對方。武器撞擊的??縞?瘓?詼??p>座下大象身披結實的籐甲,也像是通人性一般互相纏鬥在一起,用厚重的身體撞擊著對方。鋒利的象牙與長而有力的鼻子,都是它們的武器。可即便是戰鬥,仍保持著較為平穩的姿勢,以便主人能穩坐其上。
就在沐思語正看的發呆時,突然遠處看台上走下一人。此人膚色黝黑,劍眉英目,身穿緊身的藏藍色衣衫,封腰上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奪目。腳踏一雙尖頭短靴,快步而來。
人未近身,爽朗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哈哈哈哈哈,什麼風把逸白吹來了。」
唐逸白趕緊拉著沐思語快步迎了上去,雙手抱拳道:「穆尼王子,好久不見。」
穆尼一邊笑著一邊細細打量著唐逸白身旁的沐思語:「逸白,這位是…?」
唐逸白點了點頭:「正是內子。」
穆尼眼中滿是疑惑:「小王倒是尚未聽說逸白你娶妻啊,怎麼也不邀請小王去飲一杯喜酒?」
沐思語突然笑了笑上前說道:「尚未成親,不過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穆尼突然一頓,竟被自己的口水嗆的猛咳,咳過後又爽朗的大笑了起來:「我曾設想過這世上,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可以掠奪的了逸白這顆冰冷的心。有過萬千種的假想,卻從未想過,竟是如此額熱情直率的。哈哈,有趣,甚是有趣。」
唐逸白看著沐思語溫柔一笑:「內子性格如此,穆尼王子莫見怪才好。」
穆尼看著唐逸白溫柔的樣子說道:「怎麼會,我們大理的女子多是直率熱情的,小王倒是看不慣你們北夏女子的嬌柔。如此才是真性情,與你一冷一熱,相得益彰啊。」
沐思語看著穆尼王子如此爽朗,心中也生出一分親近。她不也是討厭那些個造作的做派嗎?
唐逸白牽著沐思語與穆尼王子一同走上看台。指著場下仍在博弈的二人稱讚道:「穆尼王子的象兵果然勇猛,名不虛傳啊。」
穆尼王子眼中流露出一絲自得,卻又微微哀歎一句:「小王倒是希望這些像兵永遠沒有用武之地。戰爭中最受傷害的永遠都是百姓啊。」
這時博弈的勇士已分出勝負,穆尼王子大大的獎賞了獲勝一方穿紅褲的勇士。沐思語突然拉了拉唐逸白的袖口,低聲說:「我想騎大象。」
穆尼王子雖然站在看台前面,可也聽到了沐思語的這句低語,當即大笑了起來:「哈哈,弟妹果然見識過人啊。來人,把那頭尚未成年的尼莫牽出來,給我弟妹試騎一下。」
當下立刻有人,推開了角鬥場旁一處竹欄,牽出了一頭小象。說是小象,其實也算是龐然大物了,此刻小象正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捲著鼻子,模樣甚是可愛。
沐思語不等唐逸白髮話,已然衝下了看台,走到了小象的身旁。
牽象的少年在小象耳邊嘰咕一番,那小象就伸出了長長的鼻子,順勢就把沐思語捲了起來。
沐思語一聲驚呼還沒停,人已經穩穩的被送到了小象身上的竹椅上。
唐逸白隨著那聲驚呼,已經緊張的站起了身,看到沐思語無礙,還一臉得意的坐在小象背上衝他招手,才又坐回了原位。
那小像在少年的牽引下,搖頭晃腦的在角鬥場中漫步兜著圈子。沐思語像個欣喜的孩子一般,一邊緊緊抓住竹椅的扶手,一邊大聲笑著。
走過看台時,穆尼王子大喝了一聲便拋下了一根香蕉。小象鼻子一卷就接了個正著。誰知它卻不自己吃,一翻鼻子,遞到了沐思語的面前。
穆尼王子在台上笑了起來:「看來尼莫很喜歡弟妹你呢。」
沐思語聽聞更是開心了起來,接過尼莫遞來的香蕉緊緊的握在手中。
唐逸白看著沐思語玩的高興,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穆尼走到唐逸白的身旁坐了下來:「我倒是沒見過逸白你如此開懷過呢。」
唐逸白遞上一杯花茶,滿是幸福的說道:「得此佳人,逸白此生足矣。」
穆尼回道:「看逸白你能有如此幸福的際遇,小王也甚是開心啊。你們此次前來大理,所謂何事?有什麼小王可以幫到的,逸白你儘管開口。當年小王在北夏遇難,若不是得逸白你的救助,只怕都死了七年啦。哈哈。」
唐逸白聽穆尼這樣說,心中也是感懷:「當年不過綿薄之力,卻得穆尼王子這樣一位生死之交,實乃逸白之幸。我們這次前來,是想討要穆尼王子之前所贈的焦葉。」
穆尼一滯,笑了起來:「當時你不肯要,拗不過我才說寄存在這裡,此次如何又想要了?」
唐逸白苦笑著答道:「不瞞王子,逸白身中奇毒,那焦葉是一味解藥。」
穆尼王子一聽,立刻喚了人前來。沒一會就有人端著一個錦盒前來,那盒中放置的正是焦葉。他拿過錦盒推到了唐逸白面前:「這焦葉性毒,當年我贈與你,也實屬心血來潮。不知以何物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因此物甚是難得,才想給你。你可有把握真的能用來解毒?」
此時沐思語剛好騎象歸來,微微傾身向穆尼王子施禮,便坐在了唐逸白的身旁。接過唐逸白手中的錦盒,打開來聞了聞,又細細看了看那已經乾枯的焦葉背後鬼臉狀的花紋,笑了起來。又得到一個。
唐逸白笑看了她一眼,回首望著穆尼道:「內子乃鬼醫的弟子,這一點倒可放心。」
穆尼一聽鬼醫的名頭,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眼光,當即也不客氣的開了口:「鬼醫的弟子?可否給我父王診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