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打了一架 文 / 玉玄機
他話還沒說完,清風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那摔破了的小瓷瓶,靜靜的放在桌上。
她還來勁了,不過就是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自己都送藥道歉了,她還讓他滾?還說他是貓?看來這對待女人就是不能有好臉色。
非得晾晾她才行,蹬鼻子上臉了。
那一夜,兩個人心裡都堵著氣,翻騰到大半夜才睡著。
幾個底下伺候的人也都戰戰兢兢的。
小桃不知道爺是怎麼惹了自家小姐,回來後就看哪裡都不順眼,家裡的桌子椅子都倒了霉。不過估計小姐那麼用勁的踢,自己的腳應該很疼吧。
清風肖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主子的性子,敢這麼大聲衝他說話的人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更別說還敢罵他。
那個沉穩內斂,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主子哪裡去了啊?搞的他們這些下人也都被牽連著受罪。
本以為第二天就能雨過天晴的幾個人,完全失算了。
兩位主子這次是氣大了,這都過去四、五天了,倆人也沒主動去見一面。都在各自的領地發洩著不滿。
除了傢俱什物遭殃,他們幾個人也都遇到了非人的待遇。
以前每天嘻嘻哈哈的沐思語,也不怎麼搭理小桃了。每天吃飽喝足就站在院子裡大罵唐逸白。罵累了歇過後繼續開罵。
以前沉穩的唐逸白,下人犯錯了棍棒伺候了便了事,話都不多說一句。現在火氣十足,誰要是差事辦砸了,不但要挨棍子,還得被他狠狠罵上一頓,最後大吼一聲「滾蛋。」才算完。
就在沐思語傷口癒合的七七八八,火氣漸漸消退的時候。她的思慕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日她正在院中喝茶乘涼,突然一個著深紫色錦衣的男子大大方方的帶了幾個下人闖了進來。
那男子皮膚黝黑,劍眉星目。看上去極為爽朗英俊。
自從上次挨了一劍後,沐思語就得了一種見到紫色就緊張心慌火氣大的毛病。
所以這人一進來,沐思語就一點好臉色也沒有,還伴隨咬牙切齒的聲音。
來人也不理她逕自開了口:「聽說那臭藥罐子居然學起人家金屋藏嬌了,我來看看是何等貨色,連那臭藥罐子也能被迷了去。」
小桃見到來人,上前俯身行禮:「奴婢見過四爺。」
哼,原來是唐家老四唐逸塵,還四爺,我看是死爺吧。懶得搭理他,沐思語繼續喝茶,無視。
「呦,還是個有骨氣的,來給爺瞧瞧,姿色如何啊。」話還沒說完就伸手想要勾起沐思語的下巴。
沐思語啪的一聲打開了唐逸塵的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這唐逸塵在揚州是出了名的大少爺小霸王,因為老爹是丞相,在這揚州城橫衝直撞了多少年,連縣太爺也不敢多說他一個字。
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打手,頓時怒上心頭,於是就推了沐思語一把。
沒錯,推了一把,不過是很輕的一推。
他要是別的動作就算了,偏偏是推。
沐思語那個火啊,怎麼著,你們唐家人都喜歡推她是吧,這是拿老虎當病貓啊。
這一火,沐思語也不管不顧了,大叫了起來:「誰都來推老子啊,你爺爺的,今天管你是唐逸什麼,老子都不能再忍了。」
說完,沐思語抄起袖子就上了手。
再彪悍的女人打起架來啊,也無外乎就是抓臉、扯頭髮兩大主要招式。沐思語也不例外。
唐逸塵本來是個身高體壯的少年,估計一拳就能把她放倒了。可是爺們從來沒跟女人打過架啊,完全沒經驗啊,招架不住啊。
於是只有……推。沒錯,又是一推。
這一推,無疑是火上澆油的,沐思語跟刺毛的貓一樣,亮出了利爪。衝上前去和唐逸塵打做了一團。
這主子打架,下人著急啊,可也不知道幫誰啊。這女人聽說是三爺帶回來的,要是對她動了手,回頭非被扒了皮不成。可是四爺畢竟是自己的主子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群人在這幫與不幫之間糾結著。小桃一看勢頭不對,一撒腳跑去了逸風院求助。
就在沐思語和唐逸塵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唐逸白一腳踏進了院子大喝一聲:「都住手。」
倆人應聲又扯拉了兩下才總算停了手。
沐思語一身白衣已經灰土土的了,頭髮散亂的被揉成一團。臉色極為難看。
再瞧那唐逸塵更是殘敗,原本的袍子也被扯爛了一角,頭髮被揪的像個鳥巢,臉上還有兩道血痕,明顯是指甲留下的印跡。
此刻倆人都尷尬了起來,這是怎麼話說的。居然跟小孩兒似的打起了架。
唐逸白嚴肅冷峻的盯著兩個人看了一會,對著沐思語說:「回房整理好妝容,到書房來見我。」
回就回,沐思語一跺腳回了房。
接著狠狠瞪了一眼唐逸塵:「說吧,怎麼回事。」
唐逸塵本就被打的一肚子火,現在又被這個哥哥訓斥,更是惱怒的厲害:「什麼怎麼回事,都是你帶回來的瘋丫頭幹的好事。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打了她,怎麼著?」
「送四少爺回屋,這三天都不許出來,好好反省反省。要是四少爺跑了,你們一個個小心腦袋。」唐逸白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模樣。
老四自然知道這個家三哥說了算,也不做無謂的掙扎,氣呼呼的一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思語換好衣服,整理妥當後就往逸風院走去。
這路啊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心裡也越想越虛。本來賭氣還賭的理直氣壯的,可是這次把人家弟弟給打了,還抓花了臉,唉,自己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呢?不就推了一把麼……
這走的再慢也總有走到的時候啊,站在唐逸白書房門口,沐思語沉了下氣,又深呼吸了幾下。
死就死了,誰怕誰,大不了被趕出去,讓那個什麼鬼王爺捅幾刀,十八年後爺又是一條好漢,說不定還能穿回去繼續做自己的小白領呢。
想到此處,沐思語膽子又壯了起來,一抬腳就進了書房。
看到唐逸白坐在桌前寫字,沐思語眼一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脖子還順勢的梗了梗。
閉著眼等了好久,也沒聽到他開口,微微睜開一點眼睛。卻看到唐逸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旁,還距離很近呢。
嚇了沐思語一跳。
這麼近的距離對於兩人還是第一次,唐逸白身上淡淡的藥香若有似無的飄散在二人之間。
兩個人都不說話,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唐逸白臉上帶著微笑靜靜的看著沐思語。
這笑容美的好溫和,像是夏日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沐思語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融化在了這笑容中,又突然覺得不對,這大冰川什麼時候會笑啦?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要對付她。
唐逸白伸手想要揉揉沐思語的頭,誰知她一看他伸手立刻驚恐的向後一躲,拉開了二人的距離,厲聲問道:「你幹嘛?」
看著充滿警惕的沐思語,唐逸白突然就充滿了愧疚。都是自己當日推的那一把,才讓她這麼驚恐吧。今天也是因為老四又推了她,這才打了起來。
看著沐思語誓死捍衛的樣子,他突然一把摟過了沐思語,擁在懷中。
在沐思語的耳邊柔柔的低語道:「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推你了。」
這一抱讓唐逸白這些天不安的心都瞬間踏實了下來,所有怨氣也都消散的無影無蹤了。自己生氣不是因為她罵了他,而是她一直不服軟,不來見他。兩人這麼些天沒見,他多麼的想念她啊,可始終還是抹不下面子去見她。
沐思語被唐逸白這一下完全搞蒙了,這人是吃錯藥了麼?怎麼突然這麼溫柔還道歉?不是喊她來教訓的嗎?這怎麼抱上了?
等等,抱上了?自己這是被他摟在懷裡?
奶奶的,乘機吃老娘豆腐吧,我就說你沒那麼好心。
回過神的沐思語一把推開了他,脫離了他的懷抱。
她這一離開,唐逸白突然覺得心裡像空出了一塊一般,可又不敢再有什麼動作,生怕再嚇到她。
沐思語從尷尬中回過了神,一聽他道歉,立刻反客為主起來:「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好,下不為例。我走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安全過關!
「今晚有花燈會。」唐逸白不知怎的,冒出這麼一句。其實什麼燈會他從來是沒興趣的,但是想到她可能會喜歡,就胡亂扯了出來,只希望她能答應,那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相處了。
沐思語停下了腳步,態度還是冷冷的:「你不是說我一出了這裡就會被弄死?」
「在我身邊,我會護著你。」唐逸白有點喜悅,看來這招成了。
「真的啊。」沐思語的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那今晚我們一起去吧,哎,這段時間在這院子裡要悶死我了。我們還能順便回趟我家,我介紹妹妹給你認識啊,哎呦,那小丫頭不知道最近好不好。」
沐思語一興奮起來,什麼氣都忘記了,絮絮叨叨的自己說著。
突然看到桌上綠色的小瓷瓶,嗯,應該是換了新的瓶子,不過樣式還是一模一樣的。「那個,你那個玉膚霜真能祛疤?」
唐逸白拿起桌上的小瓷瓶遞給沐思語:「嗯,那是宮裡賞下來的藥,對疤痕確有奇效。」
沐思語接過玉膚霜,不由分說的又解開衣衫,輕鬆一拉露出了肩膀。
打開瓷瓶,用手指輕輕挖了一小塊出來,在自己胸前的傷痕上塗抹了起來。
一旁的唐逸白,臉像火燒一般。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心裡突然一痛。
沐思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轉過身對著唐逸白:「後面的地方我塗不到,你幫我塗一點。」
過了很久,唐逸白都一動不動的呆站著。
沐思語略想了一下,準備穿上衣服:「哦,算了,知道你們有那個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鬼觀念,我回去找小桃吧。」
唐逸白一聽她要走,一咬牙,上前接過沐思語手中的藥,輕輕抹了一點,便柔柔的塗在了沐思語背後的傷痕上。
涼涼的手指溫柔的塗抹著,沐思語突然一顫,渾身酥麻了起來。可是已經開了口也不好阻止。
唐逸白看著她雪白的肩背上那殷紅的傷口,心裡把呼延寒夜恨了一百遍。有機會一定要幫這丫頭討回這個公道。
沐思語穿回了衣服,唐逸白突然說道:「帶你出去玩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這一盆水潑的,嘩一下,沐思語就涼透了。果然是有後招的,我靠,禍水絕對是沒好心的。可是自己又真的是憋的快瘋了,想出去啊……
「什麼條件?」
「嗯,就是,雖然你不在意,不過,嗯,以後再也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露出你的肩膀了。嗯……你那睡衣,也不許再穿。」唐逸白磕磕巴巴的終於把一句話說完。
沐思語一愣,細細回想,什麼時候露給別人看了?……
哦,是上次著急看傷口時,扯開了衣服還有今天塗藥的時候。那有什麼啊,她裡面穿著自己特質的挺好背心呢,該遮住的可都遮擋的很嚴實呢。
不過這個條件可以接受,她又沒有什麼裸露的癖好,沒什麼緊急情況當然不會這麼做的,於是爽快的答道:「成交!不會露給別人看的,不過那睡衣,我睡覺的時候還是要穿的,穿著才睡的香啊。只是我保證以後只在房裡穿,可以吧。」
唐逸白點了點頭,眼睛笑成了一彎新月,那眸中泛點光華,好似夜空中的星辰一般,一閃閃。
等等,這妖孽又笑什麼呢?老子露不露肩膀關你什麼事?還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露?那難不成可以在你面前露?
沐思語略一思索就賊賊的笑了起來:「啊哈哈哈哈哈,你不給我露難不成你是吃醋了不成?」
「是」他倒是答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