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成埃落定 文 / 雍容典雅
一場浩浩蕩蕩,腥風血雨的逼宮戲碼很快便被趙珩突然帶著皇帝的出現,以及李文柏所帶的那五千將士給平息。
三皇子黨和四皇子黨紛紛給關押在天牢,由李文柏帶著將士親自看守,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既便是連一隻蒼蠅也休想進去。
而在昭和宮的皇后,在聽聞三皇子與四皇子已成敗局的消息後,頓時猶如雷擊,半天都沒醒過神來。
齊貴妃更是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滿是哭腔的道:「皇后娘娘,政兒他們被抓進天牢關著了,您想想辦法啊把他救出來啊!妾身求您了。」
「都關進天牢了,我有什麼辦法?」皇后說道。如今,她現在都自身難保,哪裡還管得了四皇子的死活?而且,若萬一四皇子將她也招了出來……
想到這,皇后眼神狠厲一閃而過,要趁著沒審問前,把老四給殺了,否則自己怕是脫不了一身腥。
她到不怕皇帝追究事情,一來老四雖然跟她走的近,可畢竟不是她兒子,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皇帝和趙珩他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二來,樂定候府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有事,畢竟她若有事,也就像征著樂定候府也有事,支持四皇子的人,只要明面上沒證據,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您有辦法的,您可以請我定候出面幫忙求情。再說,政兒並不是謀反啊,他是去平反救駕啊。沒有證據誰敢定他的罪?」齊貴妃說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皇后便眼露凶光,喝斥道:「眼下我們都自身難保,你還想拉我娘家樂定候府下水?既然你都說了四殿下趙政是平反救駕,那還怕什麼?」
齊貴妃原本就有些懦弱的性子,如今被皇后這一喝,頓時嚇得不敢出聲,只坐在那裡抹眼淚。
皇后見不得她這樣,讓人將她攆了出去,別在她面前晃,眼不見心不煩。
隨後,又召來貼身宮人,想要讓人想辦法將信送到宮外的樂定候府,可身邊找不到一個可靠的,可靠的又出不了宮,想來想去,便覺得之前跟在兒子身邊的藍衣比較靠譜。
聽說四皇子出兵時,藍衣並未在前線,而是在控制整個宮中情況,在得知事情敗落時已經及時脫身,想來此刻應該還在宮中,找他去辦這件事最是穩妥不過。
皇后剛這般想著的時候,藍衣便捂著胸口,似受了重傷般進了昭和殿,見到皇后的面便焦急的道:「娘娘,隨屬下離開吧,屬下護您先走。」
皇后見這人受了傷不僅未逃,還來宮裡護著自己,頓時覺得藍衣忠心,上前扶著他道:「好奴才,不枉你主子曾經氣重你。本宮暫時不會有危險,你不用管我。這裡有封急信,你幫本宮跑一趟樂定候府,務必親自交給本宮親哥哥樂定候手上。記住,只能交到樂定候手上。」
聽到皇后說『好奴才』三個字時,藍衣低垂的眼神閃過殺氣,連教主都從不這般喊他,這女人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心中雖殺意湧動,面上卻恭敬道:「娘娘請放心,屬下定不負所托,寧死也要完成任務。」
皇后聞言,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藍衣的肩,道:「好,若完成任務,本宮自有重賞。你且快去,莫耽誤時間。」
藍衣點頭,接過信往懷裡一塞,便一臉痛苦的捂著傷口離開。
待離開昭和殿,痛苦表情不見,在原本的傷口處拍了拍那一身血跡,其實……那胸口是別人的血。
見四下無人,藍衣直接拐到承德殿方向,將信交給趙珩。
趙珩將信件打開看了看,然後原封折好,重新封好口子,交給藍衣道:「你且將信送去。」
「送去?」藍衣不解,就連一旁的青衣和紫衣也不解。
「嗯,既然撒了網,不多撈些魚豈不是浪費時間和精力?再說,我們既將捕撈的還是條大魚。」趙珩說道。
跟在趙珩身邊的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藍衣高興的拿去信便去完成任務。而一旁的紫衣問道:「主子,樂定候經營數百年,其勢龐大,想要拔出,怕是有困難。」
趙珩卻不似在意,道:「這些百年以上的世家哪個不是勢力龐大?他們拉權攏勢,乃我天朝蛀蟲,不除去,本王心中難安。」頓了頓,又道:「不過,就像你所說,想要一舉除掉,有所困難,所以我們要慢慢瓦解,個個擊破,就算不連根拔除,也讓讓他們永遠成勢的可能。」
「主子英明。」紫衣和青衣聽罷,佩服的道。
趙珩卻忽然輕笑,反問道:「當真英明?我倒不認為。」
「……」青衣和紫衣臉上顯然有些抽搐。
「皇權與朝權本就息息相關,而皇權自古以為都以後宮女人來恐固,後宮女人又拿皇權為家人謀朝權。這樣反反覆覆,便造就盤根錯結的世家候門。只要後宮裡有女人,那這世家候門便不會倒。少了這家,另一家又崛起。除了這個候府,又會有新的候府出現。你們說,這是哪門子的英明?」趙珩說道。
趙珩也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人人都能想得通透的,所以並不再多言,而是起身,道:「你們在這照顧好陛下,我回去看夫人了。」
正躺在床上的皇帝其實也有聽到趙珩的話,只不過懶得開口說,尤其是聽到趙珩的那席話後,久久不語。
他在想,其實,趙珩比他,甚至比任何人都適合當皇帝。也許,天朝在趙珩的治理下,會有一片昌隆盛世也說不定。
不過,想到趙珩最後那句話,皇帝心中就忍不住怒罵……他這是讓人照顧,確定不是看押?
經過一夜的動亂,趙珩離開承德殿時,已經天明,看著朝陽初露,既便是冬天,也忍不住讓他覺得心情大好。
快步回到麒麟殿,只見李文昔和衣側躺在床榻上,將裡面的兩個孩子護著,另一頭白太也斜躺在床上睡熟。
看到這一幕,趙珩心下不由的一暖,上前想摟著李文昔親吻。只不過剛上前,還未靠近,李文昔便驚醒,見是他來,神情一鬆,語帶糯糯的道:「都結束了麼?」
趙珩點頭,終是如願將心愛之人摟進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都結束了,以後,這天下,便是你最大。」
李文昔聞言,笑嗔道:「怎麼是我最大了,難道你還沒我大?你可別這樣說哦,萬一我哪天野心起來真的想當女皇就會把你推翻的。」
「嗯,為夫今後都聽夫人的。夫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夫人讓我治誰我就治誰。」趙珩將李文昔樓的緊緊的,說道。
「別呀,你這是把我往禍國殃民的奸妃的處境推啊。不過,若是我們夫妻一定要有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的話……那我可以考慮幫你做個壞人啊。」李文昔笑道。
「壞人都是別人做的,我們只做好人。」趙珩說。
「……」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李文昔無語。
不過,看到趙珩神色略顯疲憊,心疼道:「你先休息會兒吧,等會我讓人做好早膳喊你。」
「你陪我躺會兒就好。」趙珩摟著李文昔直接往躺上一躺,也不在意身邊的孩子。
「喂喂,孩子們都在呢,你節制點行不行啊。」李文昔道。
「沒關係,大的不敢醒,小的不會醒。」趙珩一語雙關的道。
「……」早就醒過來的白太淌淚啊,趙大爺,你要親熱就算了,別讓我躺著中槍啊,這都什麼事兒啊。
李文昔同情的覷了覷白太一眼,心中安慰他道:「你就忍忍吧,他這幾天累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他精神壓力特別大。」
「大個毛,老子怎麼沒瞧出來他精神力大過?」白太鬱悶的在心中說道。明明他這幾天見趙珩都是春風得意,穩操勝券的樣子。
「……」李文昔默不作聲。然後揚手示意白太起來可以走了,心中順便說道:「讓人準備好早餐。」
白太瞥了眼趙珩,見他閉著眼,小心翼翼的起來,然後鞋子也不穿,提起鞋子就往外快速度。
趙珩瞬間換了個姿勢,將李文昔樓進懷裡,雙手不安的開始到處遊走。李文昔有種作死的感覺,她幹嘛要讓白太走啊……
待趙珩一翻辛勤耕耘後,李文昔早已無力下床,眼神幽怨的看著趙珩,明明他昨晚都沒睡,應該比她還累的好不好,怎麼這滾完床單,趙珩看起來比她還精神……這不科學啊啊啊!
「怎麼了?」趙珩親了親李文昔的額頭,問。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啊?你是不是想把我一次燒乾淨,以後十天半個月都沒燒柴啊!」李文昔忍不住控訴。
趙珩聞言,輕笑,揉了揉李文昔的頭,道:「這是個好主意,倒提醒了為夫,下次為夫慢慢來。盡量控制一天一次的節奏。」
「……」李文昔乾脆翻身,一臉不想跟他講話的樣子。背對著趙珩,咕嚕的說:「三天一次也沒關係的。」
「夫人說什麼?」趙珩嘴角的笑意拉長,問。
李文昔往裡挪了挪,裡面兩兒子旁邊靠近,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們的床好大啊,睡了兩個兒子都不覺得擠……」還能在上面滾床單。
趙珩沉吟一會兒,道:「以後大昭小昭不准睡我們床上,我覺得擠。」
李文昔目瞪口呆,被趙珩這無恥的話給震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了,夫人先休息會兒,我還要去處理些事情。」趙珩不再逗弄妻子,笑著吻了吻她的唇,說道。
李文昔揮揮手,道:「記得吃了東西再去啊。」
趙珩點頭應聲,便離開寢房。
而李文昔也沒睡一會兒,孩子們就被餓醒了,她餵飽了兒子們,自己也洗澡什麼的,這一折騰,乾脆也不用吃早飯了,直接用起了午飯。
而趙珩從離開後直到深夜才回來,其中做了些什麼事,又處理了哪些事情,李文昔並沒有過問,只是見他疲憊不堪的樣子伺候他洗漱後就與他一起睡了。
翌日,趙珩早早的起來就走了,李文昔並不知道。
而等李文昔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趙珩是去上朝,並且,一直臥病在床的皇帝也終於上朝,而開年的第一件朝事,便是下旨召告天下,立趙珩為儲君,一個月後登基。
另一件事,便是處理三皇子逼宮一事,以及四皇子無故糾集軍隊,意圖謀反。當然,這其間,自然少不得三皇子黨和四皇子黨等人。
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三皇子一黨的成七皇子趙旭和八皇子趙凱,還有秦太師一族。而四皇子一黨的六皇子趙和以及樂定候家的兩位公子也被列入犯人行列。
至於其他支持三皇子黨和四皇子黨的朝臣,並沒有一一列舉,皇帝只讓趙珩和趙睿去查辦,一旦發現有反臣,即刻關押。
處理那些三皇子黨和四皇子黨的事情李文昔並不是很關心,反正以趙珩的能耐搞定這事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讓她在意的是,皇帝居然讓趙珩一個月後登基,難道皇帝他自己知道就算再多的大還丹也救不了他的命?
自然,這些事情的公告後震驚了朝野,也轟動了天下,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自古以為,皇權交替,便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下了朝後,趙珩並沒有急於讓大臣們離開,而是將三大候門,樂定候、武安候、文平候留了下來,還有兩親王,如福親王以及靖親王。
除了武安候李泰華淡定如常外,其他人紛紛坐立難安,不知道趙珩找他們是什麼意思。然後又隱晦朝李泰華打聽,語氣裡的奉承和巴結再是明顯不過。
這種時候,對未來國丈不討好,還等何時?
李泰華面對眾人的阿諛奉承並未表現任何神色,既不高興也不鄙視,神色如常,客氣中帶些疏離,讓人既挑不出錯,也找不到親近之意。
頓時,急白了那兩大候爺和兩大親王。直到趙珩前來,才迎上前去,恭謙的請安問禮。
……
且不說趙珩找那幾大候府和親王熙說的是什麼,只說昭和宮裡的皇后得知朝中宣佈的消息時,整個人如坐針氈,墜入冰窟般。
當皇帝的聖旨送到她宮中時,她便知道,自己完了。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何娘宛兄長樂定候不來救她?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未送到!
聖旨的內容並不華麗,其中只有兩句話:皇后無德意圖謀害聖體。念夫妻幾十年之情,免其死罪,撤銷皇后之位,打入冷宮,永不召回。
「王氏罪婦,請吧。」傳旨的公公對皇后說罷,然後示意身後幾個孔武有力的宮婆子上前將她帶到冷宮。
皇后倒沒有如眾人想像那般發狂顛瘋,除了心灰意冷的無神,臉色很平靜的去冷宮。
當然,與皇后同一下場的還有齊貴妃和慧貴妃,一下子,後宮三個如日中天的手握大權的女人被打入冷宮,讓一些下面的妃嬪個個避閒般整日閉門不出。
一時間,倒讓後宮裡安靜且舒服許多,最少李文昔還有心情帶著兩個孩子們到御花園散散步什麼的。
如今,後宮除了素貴妃,便只有淑貴妃兩位份位高的妃子,淑貴妃一向禮佛不問世事,既是這幾天發生這麼多的大事,她也未曾出過宮門一步。
自然,這打理後宮的事情就交到了素貴妃手上,可素貴妃向來不願理這後宮之事,便拉著王園園一起幫著她打理。
李文昔雖說是未來國母,可還未冊封,自然不好太過張揚接手後宮之事。
素貴妃到是幾次要求李文昔前往學習管理後宮,可李文昔藉著要看顧孩子推掉,她是這麼想的,現在還能明正言順享受一不管那堆麻煩事,等以後趙珩登基了,她可就甩都甩不掉了。
李文昔此舉自然引來王園園的抱怨,「我們夫妻上輩子肯定欠了你們這對夫妻很多錢,否則我相公替你相公當了許久的擋箭牌不說,我還要替你來累死累活的做這種苦功。嗚嗚文昔,你們趙珩其實是最黑的地主啊!」
李文昔聞言,忙安慰道:「園園,你是願意用一個月的苦工時間來換將來一輩子的悠閒時間,還是願意用一個月的悠閒時間來換一輩子的苦工?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商量換一下。」
王園園連忙搖頭,「別,你放心吧,這個月我就是不帶孩子也給你把後宮的事處理妥當了,保證你接手的時候順順當當的。」
「要不怎麼說,還是姐妹貼心呢。那這個月就辛苦你了。」李文昔感慨的說道。
「……」一旁的素妃見自家媳婦被忽悠的差點賣身,不禁搖頭,還好他的睿兒志不在王儲,否則以他們兩的算計,恐怕也不是趙珩和李文昔這對夫妻的對手。
在朝堂和後宮開始恢復的狀況下,被打入冷宮的皇后,在第三天便傳了消息過來,皇后自謚了!
李文昔一開始聽到,還有些不敢相信,她以為皇后怎麼樣都會垂死掙扎一下,可是她沒想到,自己還沒去對她怎麼樣呢,皇后就自殺了。
晚上,李文昔不相信的將這事與趙珩說,覺得有些可惜,自己沒給趙珩和已去世的婆婆親自報仇。
趙珩一臉安慰的說:「沒關係,我親自報了仇。」
「啊?」李文昔不明所以。
「我賜她毒酒了。」趙珩笑道。
原來不是自殺啊,李文昔想。不過又立馬高興的抱著趙珩,道:「這下好了,大仇終於得報,好開心。」
「其實,報仇對我來講,早就不是最重要的。」趙珩說。
「瞭解瞭解,當皇帝才是你的理想嘛。」「有你在我身邊,才是理想,才是最重要的。」趙珩一字一句,似誓言般,深情道。李文昔在想,這種時候是不是要她要說一句『我愛你』來表示下感動?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捧著趙珩的臉道:「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