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一章 滄海桑田 文 / 雍容典雅
夏末秋起,黃葉紛飛,碩果纍纍。
李文昔不由的望了望天上灼熱的太陽,是這樣的真實,但這裡,卻不是自己的人生。
還記得前段時間自己剛適應光這睜開眼睛時,她開心的想要問一問自己所在是什麼地方,但確讓她驚恐的是,沒有任何人能發現她的存在。
甚至,她伸手觸摸人和物時,清楚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人的身體和物體,就像一具沒有身體的靈魂,毫無實質感。
她當時以為自己一定是存在感太底所造成的,但後來才發現,她所在的地方並根本就不是天朝,這裡是另一個朝代,她從不聽聞的朝代。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有可能魂穿了,游遊蕩蕩的在街上走了幾天,也瞭解了不少信息,更加確定,這裡並不是她熟知的任何朝代。
她也曾試著打開空間,調動系統,但她驚奇的發現,她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關於系統的東西……這,讓李文昔感到害怕和恐慌。
後來,當她受到一股強列的意念被帶到了一戶人家,她清楚的瞧見那戶人家女主人生孩子,還生了個女兒。
那一刻,那竟會覺得,那孩子其實就是她自己的錯覺。
隨後,那小女嬰的一舉一動都帶動著她的心,甚至能瞭解小女嬰心中所想。
李文昔覺得這事非常怪異,想要離開,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離開小女嬰十丈以外的地方,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
不久,李文昔漸漸適應了這種無人能感知她存在的日子,而跟著小女嬰身邊看著她一天天的成長,就像自己經重新經歷遍般,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經歷。
突然有一天,李文昔頓悟了,也許,她並沒有離開崑崙之鏡,這只不過是鏡中幻象而已,她在幻象中像在看電視劇一樣,看著境中別人的一生如何生存過活。
一幕幕悲歌,一曲曲離散,她就這樣看著鏡中的人,一世又一世,讓她能感知的卻全是女子,有聰慧,有愚笨,有漂亮,有醜陋,有富家千金,有娼妓奴婢……
到最後,李文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幻境中那一世世的女主到底是別人?還是她自己?為何她竟然感受那些女子心中所想?就像是自己一樣!
千秋萬載,百世輪迴,滄海桑田,李文昔最後連自己都不記得,每世都有些讓她記憶深刻的人和事,最後擠進她的腦袋,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在此?感覺自己不死不滅,過完這一世,還有下一世。
可是……無論她在哪一世,在心中的角落裡都有些淡淡的思緒反轉,似乎,她不該是這裡的人,有什麼重要的人讓她總能想起他的樣子,卻記不起名字!
她想,如果她能記起那人的名字,也許就能弄清楚到底是哪一世的人在呼喚她?需要她回去?!
……
李文昔突發心疾昏睡的第二天,皇帝便醒來,趙珩也終於得知李文昔病倒的事情,顧不得許多,急忙趕回麒麟東殿,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李文昔,手腳冰冷。
「御醫呢?為何你們不早知通知本王?」語氣滿是森然,殺氣四溢的掃視一圈屋子裡的人。
他這一眼,就連原本對他有些怨氣的松姑姑也不由的手腳顫抖,她上前跪在地上回道:「回稟王爺,昨日王妃心疾突然,老奴知道後立即便派青芽去喊御醫,同時讓雨雪去西殿綺羅殿找您。可是……綺羅殿的婆子說您不在,雨雪以為婆子故意刁難,在門口也大喊了王爺您。」
說到這裡,松姑姑平復了下心情,不似方纔的害怕,沉穩道:「後來綺羅夫人聽到雨雪的喊聲,便出來告知雨雪,王爺您去了陛下那兒。」
話語中,既說了雨雪在綺羅殿大喊大叫的事,又說出重點,畢竟她怕到時候歐陽綺羅和那婆子因為昨晚雨雪鬧的事情告狀,還不如自己先說出來,這叫先發制人。
趙珩陰沉著臉,說:「御醫如何說?」
「劉太醫昨夜一整晚都在,今早看了王妃後,前往太醫院拿藥,想必稍後便會到。」松姑姑解釋道。
「他怎麼說?」趙珩上前,坐在床沿,手指輕輕撫摸李文昔的臉,心中酸楚,她昨晚定然極為難受,才會讓情緒一向穩定的她突發心疾。
該死,是他把文昔的感受想得太輕!他以為女人遲早都會接受這一點,卻沒想到她骨子裡是這般的倔強!
她這是在強迫自己接受嗎?!
趙珩承認,他對於歐陽綺羅的美貌確實有些心動,但絕談不上喜歡和愛,如果當時,她肯撒嬌的露出不悅,說不許他去,那他當時定然會不去!
只不過,以自己當時的心境,恐怕會有些小小的不高興和心煩。
而文昔一定是瞭解他這般,所以才倔強到明明在意,卻微笑的點頭目送他前往別的女人屋中!
松姑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趙珩,雖猜不出他的心思,但也能從其表情中看出他非常的生氣和……悔悟?
想到這,松姑姑與跪在身旁的雨雪對視一眼,她才開口,語帶哽咽的道:「王爺,昨晚王妃她,劉太醫說王妃娘娘心疾突發,加上感染風寒,全身高發熱,情況很嚴重,加之,王妃又有身孕,恐怕……凶多吉少。後來,經劉太醫施針用藥,總算得能保住王妃,但並不算脫離危險。」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你們怎麼照顧王妃的?!劉太醫連個風寒都治不好,難不成想回家養老?!」趙珩冷聲喝道。
「……」松姑姑和雨雪等人大氣也不敢喘。
好在這時,帶著青芽去拿藥的劉太醫終於過來,看到趙珩後倒是一愣,不過很快恢復神情,兩人朝趙珩跪拜行禮,「拜見王爺,王爺萬福!」
「免了!劉太醫,治不好王妃,你全家陪葬!」趙珩冷冷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
劉太醫剛欲起來的腿聽得他這話,嚇得立馬又咚的跪了下來,額頭冒著冷汗道:「請王爺恕罪!老朽雖醫術不精,但自當盡心盡力的醫治王妃。只是……」
「只是?」趙珩微音上揚,很不耐。
「昨晚我與松姑姑也講過,王妃這次心疾並非突然發作,而是受到情緒嚴重激烈心口疼所導致,加之風寒入體,才導致高燒不斷,昨晚老朽已施針將王妃風邪這氣逼出,只是心疾之病原本王妃便是舊疾纏身,未曾根治,昨日狀況……」劉太醫還未說完,便被趙珩打斷。
「好了,廢話本王不想聽,你只要說,治得好,還是治不好!」趙珩說。
劉太醫摸了摸額頭的冷汗,直言說:「若要救王妃,腹中胎兒恐怕保不住!若是保腹中胎兒,救王妃,老朽把握不大。」語氣滿是視死如歸,他已經言盡於此,若王爺依然要遷怒於他,也沒辦法。
唉,做御醫固然能當宗耀祖,但危險太高,動不動貴人們生命就拿他們全家陪葬!
「別用自己的無能來解釋,哼,本王就不信,太醫院養著那麼多閒人居然沒個人能治心疾風寒的。」趙珩說罷,頓了頓,說:「讓人去把太醫院章太醫,熊太醫等人喊過來。」
宮侍很有眼色的上前應道,然後退出去小跑的去喊人。
跪在地上的劉太醫、松姑姑、雨雪、青芽等一眾宮人垂首不敢多言。
正在此時,青衣突然進來,朝趙珩行了行禮後,說:「主子,有事回稟。」
「說。」趙珩臉也不抬的吐出一個字,依舊看著李文昔。
青衣看了看四周的人,卻並未開口,趙珩見他半天不出聲,轉頭看向青衣的神色,然後對著劉太醫和松姑姑等人道:「你們都下去。」
像是得到聖旨般,松姑姑和劉太醫忙退了出去。
青衣見屋裡沒人,這才上前,攤開手掌,呈現一物,說:「此耳環是屬下在綺羅殿外門草叢所發現,屬下依稀曾記得王妃曾帶過此耳環。」
趙珩聞言,拿起耳環細細查看一翻,點頭道:「確實是文昔的。」說罷,似想到什麼,神色一震,看向李文昔的眼神滿是晦澀難明,似了然似疼惜還有些自嘲。
「你下去吧,此事從此當作不曾發生。」趙珩說道。
青衣點頭,行禮便隱退閃去。
趙珩摸著李文昔的臉頰,喃喃道:「昔兒,你怎如此傻?」
很快章太醫和熊太醫、包括之前的劉太醫等七八個太醫齊聚麒麟殿替李文昔看診,所有人都謹慎小心的診了一翻,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敢下診斷。
「怎麼?你們難道連看個診都不會?」趙珩見他們一個個小心謹慎不敢直言的樣子,冷聲道。
這時候,章太醫微微上前,朝趙珩行了行禮道:「回稟王爺,王妃心疾突發,傷心損魂,恐怕凶多吉少,加之王妃腹中有胎兒,我等不敢亂用藥方,否則傷及胎兒……」
「所以,你的意思是,保住大人便保不住胎兒?是麼!」趙珩涼涼的問。
章太醫低頭,不敢多語,但沉默的樣子更加證明便是如此。
「給你們三天時間,想不出對策,你們也不用來太醫院不值了。」趙珩說。
「王爺!王妃病情較惡,可擔待不起如此多時間啊!早日救治,幸許能保住王妃一命,否則……」這時候,劉太醫上前,直言說道。趙珩瞇了瞇眼,看向他,說:「別逼本王對你動手。現在,你們給我滾。」劉太醫還想再說什麼,被章太醫攔住,眾太醫拉著他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