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后口諭 文 / 雍容典雅
李文昔在雲山寺與文夫人一同見了方丈，捐贈了銀兩給佛主朔金裟，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回來的路上，她們坐在馬車上，在帝都城時無意中瞥見張氏帶著兩個丫鬟匆匆從一個茶樓出來，不多時，身後跟著王雅鳳和李瑞凡等人。
文夫人和柳老太都沒吭聲，都似沒見到般，李文昔想了想，也沒問什麼。畢竟他們是一家人，還能不讓人見面的。
從寺廟回來後，文夫人便開始忙碌起來，臨近過年，事情便多了。而李文昔也讓黑子去外面打聽有沒有哪裡需要幫助的人群或事，她得加快速度把那系統任務給做了，都拖了一兩年了，淚！
再說到宮中的侍選，已經只剩最後一關，李欣悅和李欣琪都還沒回來，這就證明她們已經有資格次進入最後侯的侍選了。
大年三十這天，所有人都聚在前院吃飯，只不過氣氛有些低迷，文夫人心緒似乎也不太高，因為李文柏今年並不回來過年。
老爺子大概也是在傷感著，所以吃得比較少，就連笑都有些免強。
用完飯，按例大家聚在一起守年，吃吃聊聊的，不過好像都沒誰來打開這個話頭。
林老太捅了捅兒子李泰強的手，示意他說點什麼，不過李泰強半天也沒吱聲。
「侯爺，昨個兒泰強跟我講，他的政績公文下來了，說是開春後有望陞遷，這可是喜事呀。」林老太暗瞪了眼兒子，然後笑著說道。
「哦？是嗎？不錯，泰強這些年也很努力。」老爺子聞言，笑著誇道。
老爺子想到他這個三兒子，心中倒有些慼慼之感，李泰強一向不怎麼說話，雖然腦瓜子不甚聰慧，但好在為人本份老實，他也算寬心。
「祖父，書院裡推薦我明年直接參加秋試。」李瑞凡也不甘落後，笑著說道。
「好啊，讓老夫看看咱們武安侯能不能再出個三甲之列。」老爺子看見兒孫們都說著喜點子討他的歡心，鬱抑之氣漸散，說起來，他也算是兒孫滿堂啊。
眾人說說笑笑，到也漸漸熱鬧。
不多時，門外的傳事來報，說是孫小姐回來了，眾人忙抬頭望去，卻見李欣悅站在門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似沒魂兒的人一般。
「欣悅？你怎麼回來了？」老爺子一愣，看著門外的李欣悅問道。
不過，眾人很快就注意到李欣悅身後的宮人，神情滿是狐疑，只有李文昔捧著茶碗低頭喝著。
「侯爺，奴才給您拜年了，祝您萬事皆福。奴才還要給您道喜了，宮裡來了旨意。」那宮人先是朝著老爺子等人行禮，然後笑道。
「眾人聽著有旨意，忙上前接旨，不過被宮人攔住了，笑道：「侯爺您莫急，這不是明旨，不用多禮，是太后的口諭。」宮人又道。
「請講。」老爺子見此，也不在堅持，不過聽說是太后的口諭，心思沉吟一翻，看了看李欣悅。
「太后她老人家見欣悅小姐才貌雙全，知書達理，甚是喜歡，所以啊，就將欣悅小姐伺給了福親王府世子趙盈當側室。太后她老人家還說啊，欣悅小姐才名滿揚，眾皇子都個個想娶，可欣悅小姐只有一個，總不能將她拆開了分給皇子們，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給誰都是虧欠了。」
「剛巧聽聞欣悅小姐與福親王世子早些年便認識，也相互都有情意，太后她想著不能一棒子打鴛鴦的事，便成全了他們。雖說世子爺是有正室的，但太后她老人家說了，欣悅是她親賜的婚，既便是側室，也要那親王府好生待著，加上有世子爺的親疼，不會虧待了欣悅小姐的。」宮人徐徐的說道。
李文昔不由的忘了一眼那個傳話的宮人，太后口諭會說這麼多話？怕是除了第一句，後面都是他意自揣摩的吧。
「是，勞公公回去稟了太后，臣下知道了。」老爺子說道，語氣聽不出喜怒。
等那宮人走後，李欣悅終於止不住，流著淚喊道：「祖父！求求你，我不要嫁給那個趙盈做側室！」
老爺子看著欣悅那蒼白的臉，心裡也滿是疼惜，好好一姑娘，有才有貌，哪個世家不是搶著做正妻的？可是方才聽著宮人太后的意思，他哪有不懂的？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啊！
太后不希望看到所有的皇子都爭破頭的他李欣悅，這其中的關係，那些皇子是衝著誰去的，他一看便知。而太后這般作賤欣悅的嫁給他人做側室，這是在敲山震虎啊！
「悅兒，祖父知道你心裡難過，你是心氣兒高的，不願嫁給他人作側室，可太后的口諭都下來了，祖父，不是不想幫你，而是不能啊！」老爺子說道。
他只肖一動，或者一抗旨，那謀逆的罪名便一帽子蓋下來。
「祖父！求您！」李欣悅跪下道。她不要嫁給趙盈，生也不要嫁！上輩子的苦她已經受夠了，那趙盈是個惡魔，是個混蛋，她嫁給他只有送死的份！
老天爺，你既讓我重生一次，為何又要讓我再過那種日子？歷史為何還是這般一樣？！想到這裡，李欣悅忽然恨毒的盯著李文昔，一定是她！如果沒有她跟自己做對，最後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文夫人注意到李欣悅的眼神，皺了皺眉，不動身色的擋在女兒前面，眼裡的殺氣一閃而過。
一旁的羅老太可惜道：「唉，真是苦了這孩子，好好的姑娘，有才有名，若是齊老太和張氏早早的給她定了親事，想來世家侯婦的正室是跑不掉的。也好比拖到現在，擔誤了孩子不說，最後還得做側室。」
老爺子聞言，又想起齊老太那惡婦以及張氏那愚婦，恨鐵不成鋼的歎了歎氣，真是毀了他的兒子又毀了他的孫女。
林老太和柳老太在一旁安慰著李欣悅，勸她想開些，好在那世子爺是極喜歡她的，既便是側室今後的日子也不太難過，將來生個一兒半女的，也算圓滿了。
然後又舉例已身，說著她們自己不也是側室姨娘的？好在有老爺子疼惜，這些年在侯府沒吃苦不說，有生得兒子女兒如今有依靠又幸福。
李欣悅一直在流淚，她心中的苦處怨恨沒人能懂！
但老爺子聽了林老太和柳老太的話，倒漸漸放寬了心，想著自己的側室不一樣也這麼過來了嗎？雖說只是差個正室的頭銜，其他的不比正室差。加上那世子似乎對欣悅又很喜歡，欣悅又個聰明的，將來退過去，倒也不會吃虧。
第二日，福親王府便派人送來了彩禮，雖說是迎娶側室，但武安侯府也是個大世家，他們不能馬虎，找了官媒送了良成吉日，與老爺子商量著娶人過門之事，便定在了年後的二月十日。
李欣悅這些天竟是出奇的安靜，沒哭沒鬧也沒尋死覓活，就算得知齊老太被送到靜心庵削髮為尼，爹娘李泰豪和張氏趕出家門，她都很平靜的接受，平靜的像個木偶。
一月二十日，李欣琪被送回侯府了，近一年的宮中侍選就這麼結束了，李文昔有點激動，自己這算是逃過一劫了麼，哈哈！
李欣琪雖說到了決選，但不知為何，在決選的時候突然生了一場嚴重的傷寒，連太醫都說她沒救了，便送了回來，最後無緣得見真龍天子和未來的天子們。
然後，林老太等人卻並不感到可惜，倒是不停的到處求佛問藥請人給李欣琪治病。
李文昔想了想，她雖與李欣琪不太熟，呃，其實她跟侯府的孩子們好像都不太熟……不過，還是稟著與她無怨無仇的想法去探望她一眼。
「妹妹你來了！」李欣琪看了看李文昔一眼，虛弱的笑道。
看著躺在床上蒼白無血色的李欣琪，李文昔皺了皺眉頭，果真跟快死的人一樣，「怎麼病成這副樣子？」
「得了傷寒，便成這樣子了。」李欣琪回道。
「傷寒也不是一開始就嚴重的，你一得傷寒難道沒去找太醫瞧病？最少也要找教儀大人給你弄點藥吃，也不至於現在情況吧。」李文昔說道。方纔她是無意中拉著她的手把了把脈，便能知道個大概。
「呵呵，什麼都瞞不了你。」李欣琪突然笑道。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五妹妹，其實，這侯府裡，誰又是真正的傻？誰又是真正的懦弱？不過是為了不成為眾矢之的罷了。只是你我的情況不同，我不能像你這般說話直來直去，你可知道，從我出生到現在的幾十年，若不仰息在李欣悅鼻下，恐怕活不到現在的。你們來之前，這侯府可不止我和李欣悅兩個女孩兒，那個嫁出去的老大，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她。我以前還有個姐姐和妹妹你可知道？都死了！」「……」她這是想幹嘛？吐露心聲把她當成了知心姐姐還是和李欣悅鬧翻了來投奔於她？也是，現在這侯府上面基本上都是她娘說了算，老爺子對自己的父親也越來越重視。李文昔現在倒也能理解李欣琪了，誰是老大，她就聽誰的，雖說是牆頭草，但卻不失為活得最久的，這風格，跟林老太還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