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章 旁觀庶務 文 / 雍容典雅
李文昔的八歲生辰已經過去幾日了,原本劉芬芳落水的事情文夫人是下了死令不讓府中的人傳出半個字。可當天還是有個別幾個客人聽到些風聲,有幾家夫人小姐正暗地裡八卦著。
而那劉夫人在當晚看到女兒被送回府上去,自然沒好意思跑到李府責問文夫人為何不將女兒留下來。反而和劉縣官兩人躺到房裡一通嘀咕。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來著?好好的閨女非得巴巴的送到那李府,我是真弄不明白老爺你是咋樣的。」劉夫人瞪眼道。
「婦道人家,你懂什麼,我這樣做是為了女兒好。」劉縣官一臉沒人理解我心的表情。
「嗤!我倒不知道,好好的富貴人家妻不當,跑去給那舉子當妾居然是好事了?就算那舉子是殷實人家有點財產,家裡有那麼一個厲害的夫人在,這妾能當得怎麼好?退一萬步講,就算那舉子將來高中了,那妾也不見得日子過得會多好。」劉夫人是打心眼裡不理解自己丈夫的詭異想法。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李舉子身份不簡單,女兒將來跟了他不會吃虧就是了。」劉縣官不欲多解釋。
「得兒,反正你們大老爺們總是這麼神神叨叨的我不管。可眼下你也看到了,那李舉子壓根對咱們女兒無意。芬芳年齡都擺在那兒,再不說人家將來可怎麼辦喲。」劉夫人這下是真心為女兒著急了。雖說她喜歡的是小女兒,可大女兒總歸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
劉縣官想到此,也是眼神一厲:「那李舉子三番兩次如此不識抬舉,那別怪我不留情面了。哼,我倒要叫他看看,想要在這青河縣安穩的過著豈是那麼容易。」
「怎麼?老爺你還不死心?我得跟你說這事我撒手不管了,你愛咋折騰可別扯我。」劉夫人滿臉不高興的說道。前幾天在李府文夫人手上受的憋屈這幾天都沒緩過勁兒來,她可不想再去討這苦頭。
「你別管,回去好好安慰芬芳,我自會替她做主。」劉縣官擺手說道,心裡琢磨著事。
……
且不管那些深宅閨婦日子無聊如何八卦劉芬芳落水這件事,也不管劉縣官夫妻倆什麼打算,總之李府是日子在外面人看來是照舊爽利的過著。
當然,李泰華夫妻倆雖說要清理門戶,但這種事情並不是鬧得滿府皆知,而是悄無聲息的進行。用文夫人的話來說,她這是要順籐摸瓜,將那些不乾淨的人裡裡外外清個遍。
至於李文昔三兄妹,日子照舊與平時一樣。一大早李文琴和李文柏起來練一個時辰的功,有時候李文昔也會早起走走,或者搬凳子坐在一旁看雙胞胎練功,起勁時還會拍手叫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加了精神屬性點的原故,最近每天都起得早也不會覺得困,生物鐘也特別規律。
「昔兒快回屋去,這會兒寒露重。」李文柏打完一套拳收息的時候,趁機說道。
「沒事,書上說卯時一刻起來走一走,可以活到九十九。」文昔聲音軟軟的說道。
李文柏和李文琴看著自從起來後就一直坐在那兒的妹妹,暗道,以前也沒見你辰時之前起來過,這幾天起來的早倒好意思說這話了。當然,兩人給妹妹留面子不會出聲,繼續練功。
李文昔就自顧自的發呆走神。她這日子過得真沒追求,大概是上輩子活得累死累活,這輩子就活得坐吃等死。每天釣釣魚,發發呆,吃吃點心睡睡覺,偶爾繡繡花練練字下下棋,自娛自樂的吐槽下系統……還有比她更悠閒恣意的活著的麼?!
「昔兒走了,吃早飯去,別發呆了。」李文琴走到妹妹前面,揚了揚手,說道。
「練完功了。」李文昔回神,仰著小臉問。
「嗯,我先去沐浴,回屋等我去。」李文琴說道。
李文昔坐著沒動,看著她的身影回屋去,又看了看又在練劍的文柏,暗道,還是男孩子比較沉得住氣。瞧這一早上,打了一套拳,又舞了一套劍,不急不慌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身板太小的原故看起來比較稚嫩,倒有武林大俠的影子。
「文柏你劍舞起來真好看,像仙人。」其實她想說是像嫡仙的。
「仙人都上天了,哪還會像我這樣舞劍給你看?」文柏一個轉身挑了個劍花,收功,說道。
「所以說只是像麼。」
「……」妹妹你就不能堅持下再誇誇,李文柏心裡鬱悶。
一家人吃完早飯,李文琴和李文柏兩人到源書院聽老師講課,李文昔不想去就藉著身體不舒服賴著沒去。這源書院離悠然院和玄庭院不遠,是文夫人特意佈置出來給三個孩子學習用的,並且特意請了一位博學的老師教導三兄妹,事實上聽課的只有李文琴和李文柏兩人。
李文昔屬於放養式的,因為年紀還小,身體又弱。所以文夫人只是要求這三女兒身體還行的情況下有空就去聽聽學幾個字,倒不用真的非要完成夫子佈置的作業什麼的。而李文昔倒是認認真真的學了幾年,等差不多了,便不再那麼上心。她對讀書真的免疫,於是想上學就去聽兩天,不想上學就捂著胸喊身體不舒服。
文夫人自己生的孩子,哪個不知道性子的。李文昔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當下也不戳穿她。見老大老二兄妹倆人都走了,文夫人這才點了點文昔的頭,道:「你這小懶鬼,不想去學就不去,真當娘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了?!」
「娘……」李文昔被識破晃著娘親的手臂搖啊搖,以解尷尬。
「算了,真拿你沒辦法。一邊兒去玩,娘要見些管事處理庶務。」文夫人說道。
「我就坐著,不打擾娘。」李文昔知道,每天這個時候一般娘要花近三個小時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或者是府上的事。從中可以知道不少關於外面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她願意待在這兒的原因。誰讓她這深閨小姐是不能沒事出去逛街的呢?只能以聽的方式來瞭解外面的世界了。
「夫人,管事們都在回事堂候著了。」立冬挑起簾子,說道。
文夫人點點頭穿戴整齊後就扶著立冬的手朝回事堂前去,離去前轉身又叮囑李文昔,讓她好生呆著。
回事堂就在這屋子旁邊,是文夫人專門隔出來處理庶務的。雖說是在隔壁,但在靠牆的角落放著張貴妃塌,那裡特意留了個小窗口用紗絲紙糊上。從這窗口可以看見回事堂一應事物,自然也聽得清晰,但在回事堂卻看不見這頭。
這是文夫人剛生完雙胞胎那會兒,兩個小傢伙一刻也不願離開母親,但各項庶項又得處理,那時候李泰華又忙著看書鄉試州試。無奈,她只好弄了這麼一個方法,讓兩個孩子坐在塌上能看著她又能聽見她說話才算安靜。只是後來兩個孩子漸漸大了,四五歲便不願再待著。後來到李文昔出生後,到是比哥哥姐姐能耐著性子,聽這些庶務也難得不見其喊枯燥無聊。
「夫人,開春了,咱們麗容堂春季的胭脂也該換些清淡的,小的前幾日按您的吩咐已在蘇杭那頭拿了些花粉過來,待驗過後便有開始提煉精油了。」說話的是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人稱吳管事,生得白淨,卻是文夫人手下得力管事。在生意上極是有手腕,這麗容堂便是由他負責,在整個江州也有不少分號。
而且,這麗容堂出品的胭脂在江州是極受內宅婦人小姐喜歡的,品質好是其一,時常有些新鮮的花樣也是受追捧之一。文夫人和吳管事正打算開春後準備往北上再開幾家分號。
「嗯,提煉出來後先拿過來我瞧瞧。新品先不要透露出去,待確定後先告訴那些老客戶。」文夫人點點頭,說道。對於吳管事的辦事能力,她還是比較放心的。
「夫人,這是雲想裳春季新衣的幾個圖樣,您先瞧瞧。」這次說話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人稱徐大娘,管的是文夫人的成衣鋪子——雲想裳。同樣是江州知名的製衣鋪子,其中有不少衣裳是她親自設計的,並且,李文琴和李文昔的女紅也是她教的。當然,這位徐大娘除了針線特別牛之外,還有一個強大之處在於,她對於同各種夫人小姐打交待的手腕那叫一個高超,簡直是游刃有餘,各種糾結客人基本上沒有她拿不下的。
「可以,照著這個樣子先做幾套放在鋪裡擺樣。開春後不少人家會重新栽衣,到時候把這些新樣式帶過去給那些夫人小姐們挑,價錢按以前新品定。」文夫人看過後,笑著將冊子遞給了徐大娘,臉上是全然的信任。
「夫人,這是樓外樓這個月的賬冊及一些珍寶交易記錄。這是上月採購記錄,及訂貨記錄,均已登記在冊。」此人年約五十,生得圓潤,胖胖的像個彌勒佛,說話總是帶笑。人稱常爺,是負責文夫人的珠寶生意——樓外樓,也是文夫人收入最多的出處之地。
「嗯,先放著,待我看過了讓人送去樓裡,這幾個月辛苦你了。」文夫人笑道。前兩個月年關,許多大戶人家都要打造些新飾品頭面,樓外樓的生意可是忙了好一陣子,這些她都是知道的。雖說紅利分出去不少,但做人是這樣,真誠道謝也是給人尊重。這點用人之道,她卻是極明白的。
一個上午,李文昔就躺在貴妃塌上聽著娘親處理各種生意上的事情。雖然早就知道家裡有不少商舖,可對於每個商舖能產出多少經濟,李文昔還是沒什麼概念。只是知道光這三家就能讓她們家富裕,而且還不包括酒樓。她是知道她們家還開了三家酒樓,但叫什麼李文昔不知道,因為每次娘親對於酒樓的管理似乎並不太操心。
每個月也只有那麼一兩次來人將酒樓賺的銀子送到娘手裡,其他的就李文昔就不知道了。而且,除了爹和娘親以及自己三兄妹等幾個親信,基本上沒有幾個人知道娘還開了酒樓這件事。大概爹娘也是怕涉及行業太多,而且又都開得很好會招人惦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