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宴席賓客 文 / 雍容典雅
雖然現在這個朝代男女大防並不是很嚴,但也不至於男女客同席這麼開放,有些場合還是要防一防,男人和女眷是要分席而坐避嫌的。所以,李泰華和李文柏在前院宴客廳接待來賀生的男客。今日天氣大晴,文夫人便在內院花園亭專設了一個接待女眷的地方,還搭了個戲檯子,請了青河縣有名的戲班子過來熱鬧。
見管事來報已有客人前來,文夫人便帶著李文琴和文昔前往花園宴席門口,自有丫鬟和管事媽媽將客人引見前來。路上,文夫人對李文琴道:「琴兒,等下你帶著妹妹好好招待那些客人家的小姐,注意別讓她們出了什麼事。」
「娘,女兒知道。」李文琴畢竟也有十二歲的姑娘,在這青河縣也有些才名,也知道一些社交之道。
「昔兒,你要記得,緊跟著姐姐。娘親怕是等會兒忙的話不能全心照顧你。」文夫人又道。
「嗯,女兒知道了。」李文昔小臉滿是認真的道。她又不傻,自己這個偽小孩在家人面前都要謹言慎行,怕被別人當成妖怪收了或者灑狗血,在外人面前更是要將沉默是金的原則貫徹到底。
片刻功夫,就有丫鬟領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前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以及兩名丫鬟。文昔跟在娘親後面看清了來人,是江州知府的夫人秦李氏,身後是其嫡次女秦三姑娘慧蘭。由於她爹和江州知府還算不錯的關係,連帶的這個秦夫人也是她娘親貴婦圈中比較熟悉的,當然,也因此,兩家的兒女也是相互認識。
「秦夫人,您來了,裡邊請。」文夫人一眼瞧見便迎了出去,笑著上前說道。
然後,兩人見了禮。李文琴和文昔雙雙與秦夫人見禮後,又與其身後的秦三姑娘秦慧蘭相互見禮。對於禮儀規矩,李文昔表示毫無壓力。畢竟她娘親從小就教她們三兄妹各種禮儀規矩,很是嚴格要求。她娘說過:禮儀規矩不需要你天天在家用,但必須要你們都懂。因為,那是女人在這世上的生存之道,你依了規矩做,便沒人抓你的把柄。
「喲,這位就是你家今日壽星姑娘吧,真是生得水靈。」秦夫人指了指文夫人身後的李文昔,說道,並且遞了一個四方盒子給文昔。李文昔看了眼自己娘親,見她示意可接時,她便上前,雙手接道:「謝謝秦夫人。」
秦夫人看到李文琴和李文昔兩人的禮儀不由暗暗點頭,雖然這安舉子家的妻兒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卻絲毫不比那些大戶人家差,言行得體,待人接物大方。想道此,道:「素聞文夫人教養兒女有方,瞧這雙閨女,竟比那些世家千金不差多少。」
「您言重了。瞧我,這被您誇得傻了。咱們趕緊去裡屋坐,怠慢您立在這,真是不該。」文夫人笑著忙將人引進裡屋上坐,丫鬟立馬沏茶端點心。
李文昔則謹遵娘親的吩咐,緊跟姐姐身後,一同和秦慧蘭跟在後面進了裡屋。而後,又有丫鬟陸續引著一些貴婦少女進來。李文琴在旁邊一一同李文昔低聲介紹著,有的是都督夫人范齊氏范夫人,有的是鄉紳貴婦,甚至,連那青河縣夫人劉柳氏劉夫人都來了。這下,眾人不由的齊齊看向文夫人,畢竟,那送平妻之事,江州府大戶人家沒幾個不知道的。
「喲,真是熱鬧,各位姐姐妹妹已經來了,我還道我算早的呢。」劉夫人對著在宴客室的眾夫人用帕巾捂嘴笑道。然後看到文夫人身後的兩個孩子,指著李文昔道:「這長得跟天仙兒似的姑娘便是今日的壽星吧,文夫人倒是個有福。來來,這是一點心意,快收下。」說罷,從袖裡拿出一根很粗壯的金釵。
李文昔看著那根黃金巨釵,頭上那隻金蝴蝶立在上面耀武揚威,看得極磣人。李文昔看了眼娘親,見她點頭,便上前接道:「謝謝劉夫人。」話說,今天她私人還真是收了不少禮來的,雖說這支黃金巨釵看著很土,但畢竟是用黃金做的,她還沒到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清高境界。
「縣夫人您真是太客氣了。」文夫人雖然暗中皺眉,但神情依舊是一貼很誠摯的樣子說道。然後,又對著其他眾夫人道:「咱們別窩在這屋子裡頭了,咱們去花園裡走走。」
客隨主便,眾夫人自然是沒什麼意見。不過,那些個小姐們就有意見了,誰願意跟在一群大媽後面聽她們相互吹捧。所以,李文琴請示了娘親後,很客氣的將一眾小姐請到了花園另一處亭台樓閣上坐坐,而那些貴婦們則在對面的亭子裡,兩兩都能看得到,大人和小孩都不用擔心見不到人。
李文昔坐的位置對面正好可以看大人們的場景,花園裡珠釵翠繞,華服美裳,婦人和小媳婦們相互攀談,然後似說到什麼有趣的事兒般,拿著巾帕捂著嘴笑。再看看母親在一眾貴婦之間輕鬆的交談,應付自如,她娘天才就是一塊社交大婉啊!
再看一眾小姐們這邊,有些相熟的很自然的坐在一起聊天打趣,李文琴之前也隨母親接待過幾次這些官家小姐,所以應付這種場面還是沒問題的。只不過眾少女顯然對今天的壽星李文昔比較感興趣,紛紛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瞅著她。
「你是叫文昔嗎?」這時,稍年長的少女湊到文昔身邊,好奇的看著文昔問道。
李文昔抬眼看去,喲呵!這不是縣官老爺家的嫡長女,傳聞中要送給爹做平妻的女人麼。對於這種想當她二媽的女人,李文昔此時心裡別提多彆扭了。但看一眾少女此時好奇或者是興趣或者幸災的眼神瞧著,她也不會傻的馬上對人擺臉,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今天的壽星,而且又是一枚不懂事的小孩。所以,面子上還是要裝作無知少女的模樣,乖巧的答道:「嗯。」
「我叫劉芬芳,之前很少見你呢。」劉芬芳年約十七,雖然不算大齡,但這個朝代像這般大的姑娘基本上已經定親出嫁了。大概是因為之前平妻事件鬧的,沒人再上門提親,所以一直待字閨中。
「我娘說姑娘家少出去拋頭露臉。」李文昔說完,便有些怯怯的抬頭看向李文琴,那眼中的意思確是,趕緊把她眼前的姑娘弄走。
而其他少女聽到李文昔說完,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劉芬芳身上瞧。在平妻事件出來之前,青河縣大部分夫人小姐就知道這麼一號人物。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姑娘沒事就喜歡竄門。起初大家倒沒覺得什麼,只覺得這姑娘待人熱情,知禮數。而自從出了平妻事件,這些夫人小姐就覺得這姑娘心思不正了,漸漸的就疏遠她,不怎麼來往。
「呃……」劉芬芳見文昔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說完,饒是覺得她那話聽著像是無意之詞,可怎麼都有種被人指鼻子說道的錯覺,有些訕訕的接著道:「你跟你姐姐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劉芬芳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眾姑娘皆被其弄得愣住。心想,這姑娘話題轉移的,真不和諧!
「我和哥哥長得比較像母親,昔兒像父親。」李文琴笑著說道。
「哦,難怪呢。」劉芬芳似乎有所悟的應道,大概是覺得解了剛才尷尬。
「文琴姐姐,聽說你的詩詞很了不起,能幫我寫首詩到這帕子上嗎。」旁邊都督家的嫡次女范玉蓮雙眼滿是冒紅心的看著李文琴道。李文昔在一旁看著那神情,完全一副遇見偶像似的興奮。心想,這古代也有追星啊。
「二妹,母親說的規矩你都忘了?」旁邊都督家的嫡長女范玉嫻輕聲喝斥道。
范玉蓮嘟著嘴,淚在眼裡轉啊轉的就是沒流下來。文昔看向自家姐姐,見她依舊是淡定的微笑,喝茶,不由得暗中豎起大拇指,真是淡定。
要說那范玉蓮也確實不懂事,這閨閣女孩的字是能亂給別人寫的麼?萬一要流傳到外人甚至是男子手裡,那可是說都說不清。
「玉蓮妹妹,看你年齡與昔兒一般大呀,平時都有些什麼消遣?」李文琴見氣氛有些尷尬,便出聲道。
「我七歲了,平時都是練大字,女紅。」范玉蓮見偶像問起她的事,又像打了雞血似的,忙說道。
眾姑娘見此,又是拿起巾帕捂嘴斯文的笑。有的姑娘見大家都是好說話的,便也打開話夾子說起來。
「姐姐身上這荷包是自己繡的嗎?真正是精緻好看。」某姑娘看著李文琴身上的荷包問。
「嗯,閒來無事,繡著玩兒。」李文琴笑著應道。
於是,眾姑娘又從練字話題轉到了繡花上面。一旁的李文昔見眾姑娘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她有些無所適從。有種代溝讓她深感挫敗,年齡就是硬傷啊硬傷(心理年齡)。最後,乾脆在那裡扮雕像,偶爾有人問題她便應兩句,沒人問她就繼續保持微笑。
於是,她就在一些關於繡花啊,詩詞啊等話題中度過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等來了飯點。然後,姑娘們又跟著李文琴前往飯廳。當然,那些貴婦們也在這個時候到了宴席廳。姑娘們一桌,那些貴夫人和小媳婦之類的有三四桌的樣子。
不得不說,吃飯的時候還是很和諧的,眾人都貫徹執行聖人的教言,食不言。就算那些偶爾不習慣的鄉紳婦人媳婦子想暗中交談菜式之類的,見全場都是瓷碗碰撞的輕脆聲音,也不好意思開口。
其實文昔覺得,是那些官家婦人想在那些鄉紳婦人面前表現下她們優良的素質。否則,外院那震天的酒席聲難道不是眼下這些貴婦們的丈夫所散發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