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七章 :寵冠後宮誰與爭(3) 文 / 寧子心
「司徒漠,命令幾個宮女,讓你很有成就感,讓你覺得很驕傲,是麼?」蘇曉玥冷冷地回視那雙釘在自己身上的黑眸,嘴角揚起一抹再明顯不過的嘲諷之笑。
藉著微弱的光亮,司徒漠將這一笑看在眼底,也讓他徹底地發怒了。
「掌燈!」
一字一頓,如冰雹砸下,司徒漠那俊逸的面孔已被冰川覆蓋,冷凍了一室的空氣,讓後面跟著的人紛紛不自主地腿哆嗦著往地上跪去,更讓六個宮女不敢再有二話地顫抖著往殿內走進去,動作迅速地將房間內所有的蠟燭都點亮,然後沒等兩位主子說話,各有自知之明地往外退出去。
室內的燈火通明,讓蘇曉玥那一身的冷煞、滿臉的冰冷和那掛在嘴角不褪的嘲諷之笑更加清晰地呈現在司徒漠的面前。眼神掃過她略顯凌亂的髮絲,司徒漠黑眸一沉,大步跨進殿門,未轉身只將大手一揮,高大的殿門便「彭」的一聲狠狠地關上了,阻斷了殿內與外界的光線融匯。
見到他的動作,蘇曉玥的眉微微一皺之後,倏地伸展開,而後是那自進宮後招牌式的的冷笑。
「看來皇上是生氣了!」蘇曉玥薄薄的嘴唇間只吐了這幾個字。
司徒漠一步步堅定地朝她走過去,冰冷的黑眸緊緊地鎖定在她的鬢角,「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
「是麼?」蘇曉玥依然掛著冷笑,習慣性地將食指插進髮絲從上一直梳到下,「我怎麼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麼?」本在蘇曉玥幾步開外的司徒漠忽然「嗖」地一下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她那只梳發之手的手腕,讓它停在發尾,「你不就是想要讓我生氣,最好一怒之下將你送出宮去?」
討厭被人碰觸的蘇曉玥擰眉微微垂下眼皮看向他那握住自己的手,想要掙扎開,卻發現他的氣力驚人得大。於是,抬起另一隻手想給這個男人重重的一拳。卻在揮起的一瞬間又被早已察覺她動向的司徒漠狠狠地攫住。這一下,蘇曉玥的雙手都被他控制著。
惱怒而冷厲的目光射向眼前這個將自己困住的男人,蘇曉玥憤憤地沉聲說道:「放開我!」
只是,這三個字並沒有成功地讓司徒漠將她的手放開,非但如此,他健碩頎長的身體反而更向她靠近,身體緊緊地貼上她的,運用天生的力氣和內功將面前女人的掙扎困住,不讓她能夠再動彈半分。
「司徒漠!」灼熱的體溫與她相貼,一股屈辱從蘇曉玥的頭頂一直灌到腳底,她那因發怒而愈加冰冷的臉上蒸騰著火焰。
目光鎖在她的黑眸裡,司徒漠將她的手固定在她的身後,更讓自己的手能夠將她抱住,兩副身體沒有縫隙地貼合著。
「為何要放開?」司徒漠詭邪地輕笑,「愛妃不覺得我們的身體很相契合麼?」
「司徒漠!」感受到他身體灼熱之源的蘇曉玥臉上、眼底都染上一層屈辱和憤怒的紅,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怒氣全部散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以往的她即便是被人鉗制住,卻不曾有如此的屈辱,在最後的關頭,她都能絕地反擊。可是,這回,她卻沒有辦法,身體被他牢牢地鎖住,身上的穴道也被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給封鎖了。這個時候的她除了拿一雙憤恨的眼睛瞪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你生氣之時是這般傾國傾城!」確定了她被自己點住穴道什麼也做不了之後,司徒漠才將加諸在她身上的力氣稍稍減退,以免自己被她挑起怒氣一個不小心將她傷著。單手撫上她的臉頰,司徒漠有些癡迷地望著她,「你的這雙眼睛是這般迷人,朕怎麼捨得放手?」
「你……」
感受著他指尖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溫度,蘇曉玥全身都在戰慄,曾經受到的侮辱頃刻間全都浮現在自己的面前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朦朧中,那清晰無比的疼痛感又在身上蔓延,身體被那看不清容貌的男人軀體狠狠地撞擊,世界在自己面前眩暈,那一刻,她覺得她應該是在地獄裡。
這時,司徒漠終於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玥兒?」兩隻手捧住她的臉,司徒漠的眼底露出一抹擔憂,「你怎麼了?」
蘇曉玥仍在那無止境的痛苦之中,滿耳儘是男人可憎的淫蕩笑聲,滿耳的求饒和哭泣聲,還有她的心臟瀕臨停止的緩慢跳動。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想起這些痛苦的回憶?她不是在另一個世界了麼?為什麼這些痛苦的記憶不隨著一起消失?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了,已經可以足以面對自己不堪的過去,在二十一世紀的自己不是可以的麼?為什麼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的身體就不自覺地將一切都記起?甚至那被火焚燒般的痛苦也如上一世的自己一般?為什麼?
「玥兒?」司徒漠驚慌地喚著眼前忽然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的女子,她的眼睛裡填滿的是痛苦,滿滿的是他看著都覺得心酸的痛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曉玥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模糊了,她聽不見司徒漠的叫喚聲,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只聽得那彷彿在地獄中迴盪的痛苦哭聲,有別人的,可是更清晰的卻是她自己的。窒息般的痛苦侵襲她的靈魂。
她是一個孤兒,從下在孤兒院長大,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天真得像世界上所有有家庭的同齡孩子一般,直到所有孩子不知為何開始討厭她,連孤兒院照顧她的人都開始嫌棄她。被欺負的她躲在自己的角落裡,細細地舔舐傷口。那時候她才想起,他們說她是掃把星,是剋星。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然後有人告訴她,都是因為她,她的家人才會死,都是因為她,孤兒院照顧她的那個院長才會死。一切都是因為她!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父母,為什麼前兩天還跟自己一起去湖邊的院長突然間不見了身影,原來他們都被自己害死了,原來她是這般得無法存活於世。痛苦像海中那有生命的海藻一般緊緊地纏住她的身體,扼住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視線在黑暗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光明。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被扔出了孤兒院的大門。傾盆大雨直直地敲打著地面,那聲響她一輩子都記得,孤寂彷彿她那微弱的心跳,那顆原本還想假裝堅強的心徹底地碎了。
在雨中一點點地匍匐著,至少她該尋找一個避雨的地方,至少她該為自己找一個溫暖的地方,那樣死了之後也許就能少些痛苦。
都說痛苦才會使人長大,她一夜之間便長大了,那一天,她剛滿八歲。
那一天開始,她的天空只有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