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時光已逝,平安的伊始 文 / 鬼畜型小愛
兩百年大概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呢?
如果僅僅是從表面上理解的話,那僅僅是一個三位的數字或者是兩個世紀罷了。但是兩百年已經幾乎相當於現代人類壽命的兩倍了,在這個時代更是將近人類四倍的壽命。
但這也僅僅是對於人類而言。
門前的老樹也許只是生長了幾米,溪流也許只是拓寬了半公分,然而土壤上的綠草卻換了一代又一代,樹上的葉子也在無數的秋天中更替著,可是花田中的一切卻並沒有任何變化,
這樣漫長的時光,對於妖怪來講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對於人類而言卻早已經過了幾次輪迴。不過也許全世界只有一個特例,但是她卻並沒有意識到。對於千薈而言,這兩百年就好像活過了兩世……
經過一段混亂的幣制改革後,現在的經濟狀況算是穩定下來了,謹慎一些的話,也可以在人類的城市中活動著。昔日的平城京已經不再是這個國家的首都,經過不斷地天災之後,首都已經遷到了距離不遠的平安京,以平安之名用以祈福。而在大海的另一邊,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唐帝國也沒有逃過倒塌的命運,「宋」的旗幟飄揚在了中原的土地之上。
也許是因為宋的繁榮讓日本的統治者感到自卑,大海之上已經很少有看見官船前往大海那一邊的大陸了,然而與之前相反的是,更多的宋商們駕馭著商船來到了這裡,銷售著各種各樣的食物與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
擁有著先進造船技術的大宋帝國,不僅僅是在軍用上,民用商船的可靠性也大大的提高,也因此大大減少了宋商們在黃海和東海上的傷亡率。雖然這個外交保守的律令制國家已經禁止了本國與大陸上的來往,但來往的商船不減反增,經常能夠在一些港口城市的碼頭附近看到一些由宋商們擺放的貨攤。五花八門的商品像魚鱗一樣排列整齊,再加上宋商們各具地方特色的吆喝聲和碼頭邊絡繹不絕的人群,使得這樣的城市變得更加的繁華。
而這個時候,人群中的一輛帶著車篷的馬車突然停在了一個攤子前,駕車的是一名披著青灰色帶兜帽的斗篷的女性,幾乎將大部分的身體全都埋在了衣服的陰影之下,但是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卻如同黑暗中的明珠一樣閃爍著,掃視了一便擺在攤子上的商品,然後便走下車,向路邊一個身材胖胖的商販說道:
「老闆,麻煩您幫我稱六斤糖。」
「好咧!」商販笑呵呵地從旁邊的架子上扛下來三袋裝得滿滿的麻袋,「六斤糖,還是老價錢。」
可以看得出來,她已經是這位商販的老顧客了。「給您。」這位女性將早已準備好的錢幣放在了他的手上,「嗯,這次白糖的質量也很好……這麼遠的航程,真是麻煩您了。」
「姑娘,您這是哪裡的話!在這個地方,沒有您,我哪來的這麼大的單子。」
商販趁著這位顧客剛要伸手去拿裝著白糖的麻袋之前,便一把將它舉了起來,放在了馬車的後面。而在他撩起車後的簾子後,剛好看到了另一個穿著相同的女性。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後,便把裝著糖的袋子放在了車後。
「我已經幫您裝好了。」商販用他粗糙的大手拿下掛在肩頭的毛巾,擦了一把頭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非常感謝,下次的採購麻煩您再帶一些香料來。」女性向對方微微鞠躬表示謝意,爬上了馬車,轉身對商販說道。
「沒有問題,下次再會!」
與商販告別之後,這位女性用手又向下拉了拉戴在頭上的兜帽,揚起馬鞭,熟練地駕駛著馬車穿行在碼頭密集的人群中。
「東西都買好了吧?咱們快回去吧,千薈。」這個時候,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從車裡面傳來。
「好好……」似乎是這樣的話對方在之前已經說了不止一遍了,千薈有些無奈的在口頭上應付著,但是握著韁繩的手卻並沒有什麼動作,而馬車也是保持著勻速向著碼頭外面人群稀疏的地方走去。
「對了。」車中的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從車前藏藍色的簾子間冒出了頭,向著千薈問道,「咱剛剛知道,千薈你是什麼時候學會說漢語的,而且還是很標準的正言。」
「呀!」
聽到聲音突然從身側傳來,千薈扭過頭來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把她向車裡推。一時間使出的力氣有些大了,對方一下子跌坐在了車板上,傳來一陣痛呼。
「紫!你注意點……這裡還都是人,你現在冒頭不怕被人發現嗎?」
千薈小聲的對車裡喊道,同時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看見並沒有人注意到才鬆了口氣,但對於同伴魯莽的舉動依然有些心有餘悸。
「怕什麼。」紫好像對此並不怎麼在意,重新站起了身子,剛準備再次去把車前的簾子拉開,但是想了想還是把手縮了回來,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一邊,「這裡是難波,又不是平安京。只要小童子丸不在這裡,誰都拿咱沒有辦法。」
「噗……你說的是晴明吧?不過即使他來了,也不會把你怎麼著吧?」
千薈撲哧的笑了一聲,哭笑不得的反駁著。
童子丸正是安倍晴明小時候的名字,是平安時代家喻戶曉的大陰陽師,同時也是日本歷史上最有名的陰陽師。
在這個被喻為「平安」的平安時代,正是一個外表看上去治且和平的時代,但是在高層貴族之間卻充滿了骯髒的權力鬥爭。然而,公家無能的統治,導致了底層人民生活的苦難,甚至導致底層的人們產生了「我為什麼活著」的疑問,而高層的失敗者也每天借酒消愁,對著天上的月亮大喊著:「政局江河日下,如何才
能挽救?」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集聚在這一個擁有著非常諷刺名字的時代,因此怨靈作祟、鬼神肆虐、人心惶惶。同時各樣的天災,大地震、大洪水、火災和瘟疫不斷湧現,陰陽師這樣的職業開始盛行了起來。從此,人們的吃穿住行這樣的日常瑣事上,包括在方位上、時間上等都要嚴格按照禮數來執行,甚至在朝廷中還設立了陰陽寮。
陰陽師的工作正是應運而生的,除了觀測天、觀測天氣、占卜、制定曆法以外,還包括有妖怪退治、除災和祈福。然而安倍晴明卻是在所有的陰陽師中最出類拔萃的。不過,他和他的賀茂忠行不同,他對於妖怪並沒有很強的敵意,如果沒有過分的舉動並不會被他所退治。而這一點,或許和他的母親有關係。
「晴明的母親葛葉,咱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從某些意義上來說,晴明算是半妖,所以他天生就有著十分強大的靈力。」
有一次,當千薈問起的時候,紫是這麼回答的。而且紫是從晴明還小的時候,就和他認識了,但是再問她是怎麼和晴明認識的時候,她總是笑而不語,然後很快又把話題引開了。從那開始,也就不再問相關的問題了。
駕著馬車向外走了一段時間,在道路上的人明顯的少了很多,而身後集市中特有的吆喝聲和砍價聲卻依然從背後不斷的傳來。而這個時候,就在馬車快到了一個漆黑的小巷子的時候,千薈手握著韁繩向旁邊一拽,馬車便拐了進去。
漆黑的小巷,兩旁高高的圍牆幾乎遮蔽了所有的陽光,而牆兩邊也沒有任何窗戶,窄窄的道路剛好能夠容納一輛馬車勉強通過,就連想要從側面下車都不大可能。在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後,外面的聲音便全被圍牆擋在外面了。
漸漸地,馬車停了下來。
「紫,麻煩你了。」
話還未說完,面前的空間一陣扭曲,突然就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裡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就在隙間打開的一瞬間,馬一陣嘶鳴,不斷向後退,但沉重的車子卻擋住了它的去路。千薈手忙腳亂的拉住了韁繩,對著車內大喊著:
「紫,把你隙間裡面那些眼睛都閉上!」
一時間,隙間中的眼睛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千薈見勢狠狠地甩了一下韁繩,同時一腳踹在了馬屁股上。馬尖利的慘叫了一聲,發瘋了一般拖著車子猛地鑽進了隙間裡面。
穿過了隙間的馬車瞬間便出現在了一片花中的小路上,然而馬車的速度卻依然沒有降下來,失去控制的馬沒了方向一般想看見了鬥牛士的瘋牛一般在只有不到六個人寬的路上飛馳著。
「可惡……紫我和你說過多少回了!這樣很好玩嗎?!」
千薈費力的左右拉緊著韁繩,艱難地操控著馬車,才使得她們不至於一頭扎進兩旁的花田之中。
「有什麼關係嘛!」
「這不是你有沒有關係的事!」千薈哭笑不得的反駁著,「我花了四十錢買的東西要是撒了一地,記得給我賠!」
話剛說完,千薈急忙閉緊了嘴巴,把之後想說的話全都嚥回了肚子裡。由於這條路並不平整,告訴行駛的馬車在路上跳躍著,木質的車輪不斷地發出刺耳的**,有幾次整輛馬車差點側翻在路邊上。
「可惡,給我停下來啊!」
千薈急得後背都浸濕了,緊握著韁繩的雙手被粗糙的麻繩勒得發青,但一心急於想讓馬車停下來了的想法卻瞬間把最後的一絲理智沖淡了。於是,便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
「啊……」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手裡拿著的,是一條曾經被叫做韁繩的麻繩,「……這下可好玩了。」
千薈下意識的抓緊了馬車邊緣的扶手才不至於被甩下車,還好失去了韁繩的馬車並沒有向著路旁跑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不知從哪裡突然衝了出來,千薈還來不及大喊讓對方對開,便狠狠地撞了上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預想中的慘叫聲並沒有出現,反而馬車卻漸漸的停了下來。待馬車完全的停了下來後,她這才認出了那個身影。
不過相對龐大的馬身幾乎擋住了對方的身影,但是一對高高的彷彿古樹上粗壯的枝幹一樣鬼角卻露在了外面,其中一個的上面還繫著一個大大的藍色蝴蝶結。很快,這對角的主人露出了腦袋,但是令人吃驚地是,從她的外表上看卻好像不到十歲的樣子,甚至還留有一些只有在孩童的臉上才能找到的一絲稚氣。
她輕輕的拍了拍馬的側臉,馬很快便安撫了下來,又恢復了如同它外表上那樣的溫順。女孩繞過了擋住她視線的大馬,興奮地踏著步子跑到了馬車的側面,臉上充滿了驚喜的表情。
「千薈、紫,你們回來啦!」
鬆了一口氣,千薈對於剛剛驚險的一幕還心有餘悸。笑著回應了女孩的一聲,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回頭對車裡埋怨道:
「真是的……如果不是萃香在,估計這四十錢又要打水漂了。」
千薈特意在四十錢上加重了語氣,從之前的幾句話也一樣,似乎每當說道錢的時候都習慣性地強調一下,恨不得讓對方聽清這四個字上的每一個音階。
「嘁……」剛剛鑽出車篷的紫不滿得噘了噘嘴,「有什麼關係嘛,這不是什麼事的沒有嗎?」她跳下了馬車,整理了一下快要拖到地上的長裙。而那句「有什麼關係嘛」幾乎快要成為了她的口頭禪。
「再說了,即使出了什麼事,不是還有咱的能力嗎?」說著,她隨手在空中打開了一條隙間,同時從中還掉出了一個裝著
麵粉的袋子,剛好落在了她的手上。然後一手拿著麵粉,在眼前炫耀一般晃了晃。千薈看後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這又是從哪裡偷的?」
「這不叫偷!」在聽到偷這個字後,紫好像一條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大聲反駁著,「妖怪又不是盜賊,這是理所當然!對……理所當然!這應該叫做順!順和偷不是一個概念!順是……」
「好好好,這叫順,不叫偷。」千薈一下子被紫的舉動逗樂了。如果紫真的是一隻長著柔順的金色毛髮的波斯貓的話,那全身的毛一定都炸了起來。
「你笑咱做什麼?!」
「沒什麼……」千薈盡量忍住了笑意,但是嘴角還是不經意的向上揚,「萃香,幫我們把東西搬一下吧。」
「知道了!」
……
「每次都麻煩您,實在是不好意思。」在夢幻館的門前,女僕長夢子一臉歉意的對千薈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夢幻館的夢月和幻月則忙著將萃香抱來的貨物一個個的搬到了屋內,裡面也有好幾名魔界的女僕們匆匆忙忙的將這些貨物再一個個的搬到魔界宮殿的倉庫裡去。
「剛好我也順便買點東西嘛,都是順道,也不會很麻煩。」千薈說著,把採購的單子交給了夢子,「核對一下吧,不過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核對就沒有必要了,您這樣說了就應該不會錯。」
不過話剛說完,一名抱著麵粉的女僕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看了一會兒,在那名女僕經過身邊的時候急忙把她叫住,疑惑的看向了千薈。
「這裡怎麼多出來了一袋麵粉?」
千薈也把目光投了過去,女僕手裡的正是紫從隙間裡「順」來的那袋麵粉,事實上採購單裡並沒有麵粉這一項。
「這你得問她。」千薈不懷好意的瞥眼看向了坐在馬車上無聊的擺著腿的紫,而後者在感受到兩人偷來的視線後,慌張的把臉扭到了一邊,裝出一副在看風景的樣子。
「我知道了。」夢子瞭然的點了點頭,把採購單疊好放進了口袋裡,「那麼就這樣了,紫大人『順』來的那一袋麵粉就用作做今天的甜點好了。」
看樣子這已經不是紫第一次找這樣的借口來掩蓋自己偷竊的事實了。
「對了。」千薈突然想到了什麼,「千穗和愛麗絲現在在哪?」
「唔……」夢子一手托著臉頰,回憶著,「大概……應該在您的屋子裡面吧,也有可能在林子那邊的池塘邊……不過您還是先回屋子裡看一眼吧,幽香大人應該也在哪裡。」
「好的,謝謝了。」
道別了夢子,剛好萃香那邊也把從馬車上卸下的貨物都已經交給了魔界的女僕們了,終於在紫不耐煩的催促聲下,才拉著馬車向著不遠處那棟小小的木屋走去。
這間由曾經一位陰陽師所留下的小木屋的質量非常的好,即使經歷了兩百多年也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而在那之前是否又經歷了一段很久的歲月便不知道了。而這兩片花田:月季花畑和太陽花畑在這長久的歲月中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也許是因為自己長久以來居住在這裡的錯覺吧。而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如果有人在兩百多年前拜訪過這裡的話,如今再一次來到這裡,一定會驚歎這裡的花又長高了一倍。當然如果有人能活那麼久的話。
因為已經進入了夏天,小屋中已經鋪滿了涼席,所有的窗戶和門都已經被打開。過堂的風從屋外溜了進來,穿過了不是很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房間。雖然房間在這個屋子中算是最大的一個了,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傢俱:一張桌子、一個燭台,僅此而已。
放在屋子最中央的小方桌旁,兩個金髮的小女孩幾乎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坐在那裡:留著短髮的那個,一隻手肘拄在桌子上,另一隻手無聊的撥弄著眼前的劉海;另一個留著長髮的那個,乾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雙手無聊的翻弄著放在面前畫著圖畫的書。
「好無聊啊……」留著短髮的女孩歎氣似的說道。
「嗯……」旁邊趴在桌子上的長髮女孩用鼻音低吟著,似乎想以此表達自己和對方同樣的心情。
「好想吃糖……」短髮的女孩再一次抱怨道。
「嗯……」得到的還是和剛剛相同的回應。
「為什麼千薈姐還不回來……」
「嗯……」
「老巫婆也不回來……」
「嗯……」
「你就不能多回答一個字嗎?!」短髮女孩瞬間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一下子將現在所有的怨念幾乎都融進了視線中投向了旁邊幾乎把書快要翻爛了的女孩。
「……嗯。」
「……」
見到對方如此的不配合,短髮的女孩一下子感到有些生氣了,但剛要發火,卻又懶得發那個脾氣。結果憋在肚子裡的火氣不經意間便隨著手上的舉動下意識的發洩了出來……
「哇,好痛!」
女孩吃痛的摀住額頭——剛剛她下意識的舉動無意間車到了還在手指尖擺弄著的劉海,突然多出來的力道險些扯下幾根頭髮。不過即使如此,也不忘向著把臉埋在胳膊下面偷笑的長髮女孩兒投過去滿是幽怨的目光。
討厭的千穗,你又在嘲笑我!
明明是愛耍小脾氣的愛麗絲不好!
/>兩人的目光一瞬間在空氣中擦出了火花,不過在對峙了一會兒後,各自向著旁邊一扭頭。
「哼!」
「哼!」
「你們兩個啊……又吵架了嗎?」突然在這個時候,臉上還帶有些許倦意胳膊上挎著裝滿了蔬菜的竹籃的千薈出現在了門口,臉上滿是無奈。
「媽媽!」
「千薈姐!」
原本還處於冷戰的兩人,頓時表情一換,臉上立刻被驚喜和期待所替換。雙手急忙撐起身子,還未有站起來便向著門口跑了過來,沒有任何猶豫的撲到了千薈的懷裡,小臉在她柔軟的胸口蹭著。
「等……等一下!」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千薈險些被撲倒,掛在臂彎處的竹籃也險些打翻在地上。可無奈看兩個調皮的女孩好像短時間裡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歎了一口氣,的反對把籃子掛在了她的角上,出來的兩隻手摸了摸兩個擁有著相同髮色的女孩。
「真是的……以後不可以再吵架了,知道嗎?」
「沒、我們沒有吵架!」千穗一聽立刻大聲反駁著。
「沒、沒錯!剛剛……剛剛那是……那是……」愛麗絲也跟著附和道,但是說著說著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而千薈投過來的眼神使她更加的慌張,一時間急的臉頰變得通紅。
「好啦好啦……」千薈強忍著笑意,撫摸了一下愛麗絲的額頭,而她臉上卻又變得更紅了,好似全身的血液都不斷地向頭上湧,千薈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蒸汽,「不過總體上呢,這個月還是很乖的,所以……」千薈說著,把籃子從萃香的角上摘了下來,在裡面翻找著什麼。
千穗和愛麗絲雙眼放光的盯著那個小籃子,如果有尾巴的話一定在空中劇烈的甩動著。
「當當!」
如同變魔術一般,一個用紅色綢緞編織成的小錦囊如同變魔術一般突然出現在了千薈的手中——那是一個裝著糖的小袋子。同時兩個小孩子見後立刻歡呼了出來。
「媽媽(千薈姐)最好了!」
「等等等等!」見到兩個小調皮鬼又要撲上來,無奈的媽媽連忙後退了幾步,同時把拿著糖袋的手背到了後面,伸出手擋住了她們前進的途中,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我可是有條件的哦。」
在這句話剛剛說完之後,孩子們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焦急的神色,兩對藍色的大眼睛不斷地在千薈的臉上和躲在背後拿著糖袋的那隻手之間來回的切換著,腦子中似乎在打著什麼小主意。
當然,這些小動作怎麼可能逃得過擁有著同樣敏銳的藍色眼睛的媽媽呢?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已經活了有兩百多年的妖怪了,彷彿世間任何細小的事物都無法逃過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然而看著孩子們焦急的樣子,作為媽媽心裡所含有的一絲寵溺卻讓她的心軟了。她還是決定稍稍退讓一步。
「好吧……」媽媽的臉上露出了認輸的表情,「糖可以給你們,不過以後絕對不可以再吵架了哦。」
說著,便把糖袋拿到了她們的面前。而千穗和愛麗絲見狀,臉上又瞬間恢復了笑顏,讓千薈不由得感歎小孩子變臉的功夫如此了得。
獲得了如同獎勵一般的糖果,兩個調皮的女孩子立刻露出好似勝利一般的笑容,好似抱著寶物一般,向著屋外歡呼著跑了出去。
「我話還沒說完了!」轉眼間,還在眼前用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兩個小孩子已經不見了,待反應過來時只能聽到屋外走廊中漸漸遠去的歡快的跑步聲。
「以後不可以叫紫老巫婆了啊!」
而在千薈喊完以後,遠處的腳步聲早已經融入了周圍花叢隨風舞動的沙沙聲中,不知這遲到的一個「條件」有沒有跟上那兩個調皮的小傢伙。
這一次,厲害的媽媽大人再一次敗給了兩個調皮的小傢伙了。
「你說她們聽見了嗎?」
半晌,千薈扭頭向紫問道。
「不知道。」紫攤了攤手,不過從她臉上認真的表情能夠看出來,她對這件事非常的在意,「咱覺得你最好在晚飯的時候和她們說一下。嗯……最好適當的……警告……不,應該是教育一下。咱覺得用糖來教育是個不錯的選擇。」
紫說著,想了想,覺得不夠明確,又加上了一句。不過在發現自己用詞上的不對後,又及時的修正了過來。但這卻遭到了萃香的嘲笑。
「其實我覺得沒所謂啊,從某些意義上來說,紫你確實是老巫……哎呦!你幹嘛打我?!」
「咱只是看見一隻蚊子而已。」紫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紫你也不要欺負西瓜了。」千薈不經意間偷偷換了概念(萃香和西瓜在日語中完全同音),而一旁毫不知情的萃香也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好似挑釁一般得意地看著紫,「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哪裡不是什麼非常重要事情!」見千薈故意偏袒著別人,紫的心裡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有什麼關係嘛!」千薈又故意用著紫的口頭禪,還特意裝著她當時的腔調說道。
「喂喂!你……」
「不過話說回來幽香不在這裡,跑到哪裡去了?」千薈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對方還說到一般的話,立刻轉移了話題。而對方出乎意料的反應讓紫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卻又閃過了不悅的表情,但是很快又被完美的藏了起來。
「她?不知道哪裡去了。」紫用著明顯是應付一般的口氣回答著,「剛好,你一會兒沒有別的事情吧?」
千薈疑惑的看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陪咱去趟京城,接一趟那個小傢伙去。」
「唔……」千薈微微皺著眉頭,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應該沒問題吧。」
「等等,你們又要背著我跑出去偷偷喝酒?」西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睜大了眼睛,一副驚訝的表情。
「不會太久,很快就回來。」紫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同時打開了隙間,「看家就麻煩你了哦。」
「等一下啦!我也……想去。」沒料對方跟本就不等自己,當最後的兩個字剛要出口時,那條隙間包括剛剛還站在面前的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真是的……」
見此,鬱悶的西瓜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好滿腹怨氣的拿出了形影不離的伊吹瓢,坐在地上悶悶地喝著酒。望著屋外空曠的花田,嘟著嘴,低垂著眼皮。
「大笨蛋……」
沉默了許久,只吐出了幾個簡單的音節,不知道是在說她們,還是在說自己。
……
太陽花,又被人們稱作朝陽花或者是向日葵,因為她們經常朝著太陽而得名。然而在這裡,更多的人稱她們為太陽花,正是因為她們所開出的大黃花的樣子好似太陽一般的緣故。在花語中,象徵著沉默的愛、愛慕和忠誠。
然而這種花正常的話應該是產在北美洲的,而在這個時代,人們似乎還認為著在大海的另一邊便是世界的盡頭。沒有人知道,這些太陽花是如何從距離數千公里以外的美洲來到日本的,但這卻並不影響她們帶給人們美麗、熱情以及喜悅。
可現在卻有一個人是例外。
在太陽花畑的某處……
「弱小的花妖啊,接招吧!」
一把劍刃不斷燃燒著烈焰的劍隨著主人的揮動,勢不可擋的劈開了阻擋著它的去處的一切,直到披在了一棵大概有兩個人高的太陽花的花莖上。這棵倒霉的太陽花連同她周圍的同伴們隨著清脆的植物折斷的聲音,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而肇事者依然不知悔改的對其他的太陽花們痛下殺手。
唰!火紅色的劍影閃過,又是一排高大的太陽花倒在了草地上。
唰!緋紅色的長劍再一次的收割著無辜太陽花的生命。
唰!
唰!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也許是這把緋紅之劍的主人感到了厭倦的緣故吧,這場毫無意義的屠殺終於畫上了短暫的句號。看了看四周,倒在地上的太陽花大概也有上百棵了,然而在環顧一下四周,無窮無盡的太陽花依然驕傲的屹立在那裡,似乎在嘲笑著屠殺者的不自量力。
「什麼嘛,根本砍不完嘛!」
好似洩氣了一般,剛剛還在大殺四方的人終於放棄了,無力的躺在了地上。然而仔細一看,如此殘忍的對待著太陽花的人,竟然是一個留著天藍色長髮的少女。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少女如瀑的長髮向著四周流淌著,其中一部分略過了少女的前襟。而她頭上掛著桃子掛飾的奇怪黑色寬沿帽不經意的從頭上落了下來,躺在了一邊。
過了一會兒,她向著天空探出了手,神情複雜的望著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似乎回想起了令人難過的往事。但隨即有意識到了什麼,甩了甩頭,臉上又重新漾起了笑容。
雙手撐起身子,拿起了落在一邊的帽子,一隻手重新拿起了那把緋紅之劍,另一隻手握了握拳,少女好像再給自己打氣一般用堅定的眼神望著不遠處彷彿大海一樣彙集在一起廣闊的太陽花畑……
「我總有一天會把這裡的太陽花砍光的!」
……許下了很沒有出息的諾言。
「你要把什麼砍光?」
這個時候,一個凌厲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語調中並沒有任何起伏,好似沒有任何感情,然而這句淺顯易懂又簡短的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明顯的包含著說話者的憤怒。
藍發的少女聽後心頭一顫,險些丟掉手中的劍。
「噠噠噠噠……」
同時從身後傳來了陣陣堅硬的鞋底敲打著地面的聲音,好似是富有節奏感的打擊樂,清脆急促而有力。只是這個曲子中並沒有給人歡快的感覺,至少在少女聽來,每一個單音都好像敲打在自己的心上,突然襲來的緊張感差點讓她忘記了要如何呼吸。
終於鼓起了回頭的勇氣,看到的正是一抹鮮紅色的身影:對方雙手撐在一把直拄在地上的陽傘上,鮮紅色的長裙在風中飄舞著,下面同樣被鮮紅色的鞋子所包裹著的腳卻在那裡不斷地敲打在地面上——那鞋底敲打地面上的聲音便是從這裡傳來的。
「我剛剛從女僕那裡聽說,之前總是來挑釁的不良天人又來搗亂了。」她臉上掛著微笑,雖然是在用著平和的語氣說的,但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的傳入了對方的耳中,音量的大小也剛剛好能然對方聽清。然而,「不良天人」這幾個字卻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
她口中的「不良天人」正是眼前這名手裡拿著緋紅之劍的少女,而在看著好像在心平氣和的和她聊著天一樣的口氣,每個字都帶有著若隱若現的殺氣。
/>「在我收到消息的時候,我剛剛吃完飯,正準備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來著……」她停下了打著節拍的腳,好像在宣示著倒計時的結束,「現在看來,貌似在『工作』完成之前就早早的休息的習慣不好。」
「可惡……」在面對對方的威脅下,勇敢的天人似乎並不打算就此退縮。她握緊了手中的劍,一隻直直的指著對方的鼻子,雙眼毫不躲閃地迎上了對方好似利箭一樣猩紅的眼神,大喊道:
「可惡的花妖!你可不要小瞧了天人!這回我一定會一雪前恥,把你打的滿地找牙的!」
大約五分鐘之後……
「怎麼會這樣……」被打敗的人一臉不甘的趴在地上,衣服破破爛爛,就連頭上的帽子也不知了去向,「為什麼有了緋紅之劍也打敗不了你?」
「啊,原來這個燒火棍叫緋紅之劍啊。」花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臉上帶著好像一臉滿足(?)的笑容坐在對方的身上,手裡把玩著沒有了火焰,卻依然如它的名字一般的緋紅色的長劍。
「就憑你那半吊子的招數,艾麗都能把你打趴下。」
「嘁。」天人小姐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這個時候,幽香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原先的怒氣,或許最開始她所表現出來的憤怒都是她所裝出來的,「上次你是來偷葵花籽的,這回又是為了什麼?」說著,她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掃視著周圍一地的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太陽花。
「哼!」
還不是為了報仇!天人小姐還在做著最後的反抗。當然她可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她敢肯定,如果說出來的話,她臉上還沒有被打黑的一隻眼睛絕對要和另一個的配個對。
「報仇來的啊……」
這時花妖的聲音好像鬼魅一般幽幽的傳來,天人小姐全身打了一個機靈。偷偷看了一眼,卻剛好和對方不知什麼時候轉向這邊的笑臉撞上,嚇得她一時手忙腳亂的躲開了對方的視線。不過等了一會兒,預想中的拳頭卻遲遲沒有到來——那只好戰的花妖好像並沒有要打過來的意思。
偷偷把頭扭過去,幽香好像一直都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帶著詭異的微笑看著她。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自己看見女神了,天人小姐是絕對不可能這麼認為的。
好可怕……我要回家!衣玖快來救我!
好像天人小姐在內心虔誠的祈禱打動了經常賴床的命運女神,一個她所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天上傳來。
「長女大人!長女……大人?」
「啊,衣玖。」幽香聞聲轉過頭來,笑著對剛剛到來的人打著招呼,「今天比平時晚了點呢。」
「啊。」來人正是天人小姐心裡提到的那位衣玖。她在聽到幽香說的後面那句話時下意識一愣,不過隨著視線不斷地向下移,在看到幽香身子下面的某人後立刻驚叫了出來。
「長女大人!!」
「衣玖!」
聽到衣玖的聲音以後,天人小姐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有了發洩的地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把爬了起來,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幽香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順便火上澆油挑釁一番,但是現在彷彿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一把撲進了衣玖的懷裡,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嗚嗚……衣玖,她、她、她欺負我!嗚……」
剛剛還很頑固的不肯屈服的天人小姐,頓時又變回了愛撒嬌、在外面受到了委屈便撲到媽媽懷裡的哭著訴苦的小女孩一樣,一手指著剛剛站起了身子的幽香,一邊抹著眼淚。
「啊哈哈……」正在扮演著應該是媽媽的角色的衣玖尷尬的笑著,雖然她一直很袒護懷裡的長女大人,但這好像也要看情況,「非常抱歉,幽香大人。」衣玖不顧天人小姐埋怨的眼神,露出了歉意的微笑,「我們家長女大人又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係。」幽香看上去好像並不在意花田中的這些損失,不過在看到偷偷對自己做著鬼臉的天人小姐後,隨手拿起陽傘一把打在了對方的屁股上,「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比那名居先生,天子大小姐在我這裡玩得很開心,我隨時歡迎哦!而且有空希望他能夠帶著全家來夢幻館喝杯茶。」
「你哪裡有看見我玩得很開心啊?!」叫做天子的天人小姐大聲反駁著。
「好的,我會轉告的。」衣玖點了點頭,一隻手握住了天子的胳膊,臉上露出了嚴厲的表情,「快走吧!你還想給人家添麻煩嗎?你偷走緋紅之劍的事情還沒和你說了!你……」
目送著這對「母女」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了天際,幽香卻依然站在這裡沒有挪動。漸漸地,一抹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笑的很自然。
……
平安時代日本的政治中心平安京,它是一座參照著唐朝的首都——長安和洛陽的佈局所設計的,然而整體上卻和長安城更是相似;從某些意義上來說,表達出了統治者想讓自己的國家如同大海對面的大唐帝國一樣繁榮昌盛的美好希望。不過現在,大唐帝國已經不復存在了,這座城市好像也要步上後塵一樣,壓抑的氣氛籠罩在這座京城。
在進入了夏天以後,溫度居高不下,人們都希望能有一場大雨趕走這炎熱的酷暑。但是也許是雨神因為人們沒有及時去參拜她的神社吧,天空中雖然陰雲密佈,但卻一直沒有要下雨的意思。雖然趕走了煩人的陽光,但是溫度卻並沒有下來多少。
這樣又潮又熱的空氣非常容易讓人變得惱怒
,失去理智。
也許她不會承認自己也受到這樣天氣的影響,此時此刻在安倍邸中,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底下最優秀的學生——博麗靈夢,卻在這裡對著她的師父大發著脾氣。
「我真是受夠了!」在宅邸中的一個房間裡,一個穿著標準的巫女服的紫發少女在屋子裡踱來踱去,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那個隙間老妖婆總是這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坐在一旁面相清秀的陰陽師卻一臉平靜的喝著女傭剛剛端上來的清茶,不難猜出他就是安倍晴明瞭。看了眼一臉「我很生氣」的學生,他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以為自己無意間的笑容惹到了正在氣頭上的巫女小姐,她突然轉過頭來,氣憤的說道:
「師父!你可不能不管啊!那個老妖婆今天早上又來偷看我洗澡了!」
「咳咳……」晴明一下子被正要嚥下喉嚨的茶水給嗆到了,「嘛,被看到也沒關係嘛。畢竟你們都是女生,而且你小時候她還幫你洗過澡了呢。」
「什……」還燃燒在心頭上的怒火好像一下子被冷水撲滅了一般,而在聽到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往事後,靈夢的臉一下子漲得比她的制服還要紅,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反駁。
「這怎麼可能啊?!」
「當然可能啊。」
回答她的並不是晴明,卻是另一個聲音。不過這個多出來的聲音一下子出現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房間中卻特別的詭異,但是靈夢卻並沒有感到任何害怕——因為她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的,而且這個聲音的主人正從她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的隙間中走了出來。
「老妖婆!看招!……痛!」
晴明對於紫的突然到來並沒有任何意外,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一樣。只見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廳裡多出來的兩人,笑著說道:
「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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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有沒有人被第一章的字數嚇到?(咱這算不算是開創了東方同人首次單章過萬的先河呢)嘛,這只是開始。從現在起,直到幻想鄉建立以前,每個單章大概都是這個意思吧。
另外希望大家能在新的學習或是工作生活中過得快樂da☆ze(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