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都結束了 文 / 三千若水
姜永一番話說得悲悲慼戚,肝腸寸斷,煞是惹人心酸。該章節由網提供在線閱讀
宇文羽深深的蹙起了眉來,眼角餘光飄向布耶楚克。
靜靜的瞧著姜永,布耶楚克突的微俯下身,伸手托在他腋下,一使勁兒,將人自地上扯了起來。順手接過他手裡的本子,走至灶前,丟進了那還在燃燒的柴火裡頭。
見了他的舉動,姜永沒有驚惶,反而鬆了口氣,滿眼期盼的望著布耶楚克。
「咕嚕嚕……」
一陣腹鳴聲打邊上傳來。布耶楚克扭頭瞧了瞧那捂著肚子,戰戰兢兢縮在一旁的少女,取下了頭上的蓑笠,唇邊綻出溫柔的笑容來,趨近少女,俯下身衝她柔聲道:「你在燒的是什麼?我可以看看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少女偷偷的瞟了眼眼前的男人,目光一對上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三魂立時被勾去了兩個,滿臉紅暈,吶吶的道:「我,我昨天晚上起就沒吃過東西了,早上瞧見屋子裡有一籃子地瓜,我,我就洗了洗,煮了一鍋!」
「是地瓜嗎?難怪這麼香!」布耶楚克直起腰來,笑意盈盈的瞧著少女:「我可以嘗嘗嗎?」
「您等等,馬上好,馬上就好!」少女慌慌張張的跑到灶台邊,使勁的往裡頭塞起柴火來。
宇文羽推開門,往外頭轉了一圈,待得回來,手裡拎了個食盒。看也不看屋子裡那一坐一站一蹲的三人,自顧自的將食盒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在桌子上擺好。
眼角餘光瞧了眼施施然坐在了剩下那張椅子上的宇文羽,布耶楚克沖那還在灶台前忙活的少女招了招手:「小彩,來,過來先吃點東西。」
聞言。少女紅著臉。低垂著頭。磨磨蹭蹭地蹭了過來。
布耶楚克抬手。斟了一杯酒。遞給少女。柔聲道:「來。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少女怯怯地接了過去。小口抿著。
手。輕柔地撫了撫少女地。布耶楚克轉過身。抬手又斟了一杯酒。一邊看著姜永。淡然道:「你放心。你用不著白人送黑人。三兒。他很好。」
雙手接過布耶楚克遞來地酒杯。姜永死死盯著他地眼睛:「楚爺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但是。爺就憑這麼一句話兒。叫小地怎麼信服。」
布耶楚克往椅背上一靠。定定地回望著他:「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法兒。我只能應承你。不會讓你做孤魂野鬼。來年你墳頭上。定有人給你添土除草。」
「如此……」姜永抬手舉杯,一飲而盡,唇邊泛起笑意來:「有勞楚爺告訴那孩子,這麼多年來。他爹,一直都牽掛著他,一直……到死!」
「你安心去罷,我會告訴他的。」布耶楚克偏過頭,瞧了眼那已然癱在地上的少女,紅撲撲地小臉,甜甜的笑靨,似乎只是睡著了。蹙了蹙眉,扭頭瞧著宇文羽:「怎麼跟以往不太一樣。」
「沒有痛苦。死亡,不過就像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夢而已。」宇文羽莫名的歎息了一聲,將桌上的東西,又一一收回了食盒內,俯身拾起滾落在地的兩個酒杯。待得目光對上布耶楚克的,拿手指了指他胸口,道:「第一十七回溫柔的死神之手。」
坐落在一地雪白之中的地矮小土房,漸漸遠去,自屋頂裊裊升起地縷縷炊煙被風雪完全掩蓋了過去。
馬車「嘎吱嘎吱」的軋著厚厚的積雪。黃毛地狼犬在前頭遠遠的奔跑著。時不時停下來,等著馬車趕上。
「小布。你是對的。」懶懶的靠在車廂邊,宇文羽突的開口道:「我總算是明白你這些年來的心情了。現在,我寧願她還像以前那樣,做她的縮頭烏龜,什麼也不必知道。不必知道她做下的事情,會引什麼樣的後果。不必知道,她要怎麼樣去處理那些後果。我錯了,我不該逼著她面對現實。小布,看著她逼著她自己變成這樣兒,我心裡,我心裡挺不是滋味兒地。」
「你沒錯,錯的是我。」布耶楚克低啞的聲音自那壓得低低的帽簷下傳出來,扯著韁繩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她想逃避的時候,我沒護她周全。她想面對的時候,我又沒站在她身邊支持她。我還不如你,我……」
「啊……」
車廂裡頭突的傳出一聲短促而高亢的驚呼,打斷了布耶楚克地話。二人齊齊吃了一驚,趕緊停下了車。
康熙四十年,大年三十。
古老的北京城,在每年的這個日子,總是特別的美麗。新的一年即將到來了,儘管天上飄著紛紛揚揚的大雪,無數絢爛的煙花卻依然綻放在了天空。
「靜靜,該吃藥了,來,乖……張嘴,啊……」
苦著張臉,閉上眼睛,一口氣猛灌下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汁,倪可長長的吁了口氣。一陣甜甜地帶著幾絲酸味地蜂蜜香縈繞在了鼻端,隨即舌尖主宰味覺的蓓蕾上地苦味被壓了下去,不由下意識的一口咬下。
「瞧你,別急,還多著呢,你愛吃,想吃多少都成。」安玉滿眼溫柔的瞧著還閉著眼睛的倪可,沒急著抽出被咬住了的手指,反而翹起了小指輕輕拭去她唇邊殘留著的淡黃色藥漬。
指腹有意無意的掃過那微啟的唇瓣,倪可僵了一僵,隨即舌頭一卷,將梅子捲了進去,睜開眼睛瞪了安玉一眼,衝著他的手指使勁就是一口。好在她還在病中,身子軟綿綿的,牙口也軟綿綿的,沒對安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一臉怨憤的瞪著安玉,倪可有氣無力的指責著:「為什麼你泡水裡那麼久都沒事,我不過把你扯了上來,卻非得躺在這裡。」
「當然是因為你是女孩子,他是男人!」門簾被掀開,布耶楚克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倪可不滿的改瞪狐狸男:「感情這風寒也知道重男輕女不成?」
低低的笑了起來,布耶楚克上了炕,自安玉手裡接過倪可,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扯了扯她不過一天就瘦了一圈的臉蛋:「寶貝兒這說的不是廢話兒麼,當然是男人比女人要重了,瞧瞧你,全身上下才幾兩肉啊!」
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倪可暗暗吁了口氣,臉上擺出鄙夷的神色來:「大半夜的,你跑這邊來做什麼?我可告訴你,別乘我現在動不了,你就來欺負安玉。你要再敢取笑他,我跟你沒完兒!」
「怎麼,阿瑪連笑笑都不行了麼?」布耶楚克又捏了她兩把,抬眼似笑非笑的瞅著板著張臉的安玉:「再說了,阿瑪哪裡取笑他了。小小年紀,能忍人所不能忍,阿瑪,很是滿意呢。不過……」低頭又蹂躪了倪可兩把,布耶楚克哈哈笑了開來:「還是阿瑪的寶貝兒厲害,竟然一下子就把他給打暈了過去。」
「阿瑪!靜靜還小,您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合適!」安玉的臉色越來越臭。
「淡菊!濃墨!」布耶楚克也沒理他,沖外頭揚聲喊道:「來來來,今兒個大年三十兒,爺就吃點虧,跟靜兒一家,咱們來玩牌!贏了算你們的,輸了算爺的!」
安玉的臉色,越的臭了。
「你出錯啦,不是這張……換……換……」
「啊……被抓分了!寶貝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阿瑪!」
「不就是二十分麼,你心疼什麼啊!」
「寶貝兒……不帶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放水的,咱們可是一家的說!」
「放水?哪有!你哪只眼睛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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