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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四 宮絕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假難辨(上) 文 / 沉默白紙

    沈笑跟著林蘇揚待在了馬車上好隨時照顧她,司君行就當車伕,而嚴木清則騎了一匹馬跟在一旁。

    一路上沈笑說個不停,講著她和嚴木清同他們分開以後做了些什麼事情,又說到當時得知林蘇揚「死」的消息有多麼傷心和憤怒,後來若不是嚴木清分析了後猜測林蘇揚沒有死,說不定沈笑老早就加入征伐藩國的隊伍裡去了。

    林蘇揚對於沈笑和嚴木清的關心十分感動,拉著沈笑不停道謝。當沈笑問到她發生了什麼事時,林蘇揚本不想說卻又覺愧對沈笑的真心便把自己失憶後的事情告訴了她。

    「也就是說,那時姐姐肚子裡的寶寶就是那個宏帝的孩子?」沈笑偏著頭問。

    林蘇揚點點頭,想著現在簫兒不知過得怎麼樣,沒有她在身邊照顧,他是不是鬧得不停?瀚宇風那樣的人,知道怎樣哄小孩子嗎?

    「我還以為……是司君行大哥的……」沈笑喃喃說道,忽然見林蘇揚臉色突變,意識到說錯話了忙伸手摀住嘴。

    孩子的問題,是林蘇揚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她和司君行之間最大的阻隔,司君行嘴上說毫不在意,可是她知道其實他的心裡一直就很在意,否則,他也不會希望她身體好了後為他生孩子了。

    沈笑看林蘇揚精神不佳,便轉了話題說道:「對了,素顏姐姐,我們現在是往燕遼去吧?」

    「嗯,是啊。」林蘇揚回過神來點點頭道:「我們先去燕遼,然後直往南行就能到疆族地域。」

    沈笑皺眉道:「那豈不是還有很久?姐姐你……身體受得了嗎?」

    林蘇揚笑了笑說:「沒什麼,可以堅持下去。」歎了口氣又道,「不過疆族雖在燕遼國土上,卻不為燕遼所管。據說疆族人很少與人往來,人們吃穿用度都是族內自給自足,而且疆族之人生性孤僻怪異。對外人有很強的敵意,我們這一去,不知會遇到多少凶險。」

    沈笑握住了她地手安慰道:「姐姐別怕。有我們幾個保護。定不會有人傷害到姐姐。」林蘇揚知道沈笑會錯了意。也不多說。只在心裡擔憂。自己地性命倒也罷了。如果讓他們三人出事。自己怕是以死也不能謝罪。

    官道上馬車疾行。到了傍晚地時候。林蘇揚他們便已趕到了一處小城鎮。嚴木清先行去客棧定房間。沈笑和林蘇揚下了馬車後直接就進客棧地大堂等。恐生變化。幾人下山前就易了容。此時林蘇揚是一個體弱多病地中年婦人。而沈笑扮成她地妹妹小心照顧。司君行則是中年男子地模樣。

    不久後嚴木清便走過來說好了。幾人才叫來小二點菜。在外人眼中。這幾人就是普通地兩對夫妻。女地還是一雙姐妹。興許是一家人出門旅遊或是去哪裡探親罷了。因此也沒有引來別人多大地注意。

    「哎。聽說雲都那邊地事了沒?」旁邊一桌有人低聲對同伴問道。聽到「雲都」兩個字。林蘇揚地手不由一頓。司君行看在眼裡。拉過了她地手握在掌中。陣陣溫暖從手心暖進了心裡。林蘇揚朝他一笑。表示沒事。司君行才放開了給她倒熱茶。

    「怎麼沒聽說?不就是立後大典剛過靖淑皇后就病了嘛。」另一人似不以為然地說道。

    「難道……你不覺得事有蹊蹺?」

    「噓……這種事豈可胡亂猜測,若被發現,大牢都不夠你蹲地!」

    先前那人又說:「那倒是,算了算了,咱不過是小老百姓管他那麼多幹嘛,來來來。喝酒喝酒……」

    沈笑還以為能聽到什麼消息。凝神聽了這幾句,結果沒見下文不由撇嘴說道:「這些人怎麼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一旁的嚴木清用手肘拐了拐她的胳膊。她疑惑地看去,見嚴木清用眼神指了指對面。沈笑知道自己又說錯了。忙低頭吃飯。

    司君行見林蘇揚沒有什麼反應便放下心來。飯後,幾人各自上樓回房。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嚴木清就只定了兩間,沈笑原本想和林蘇揚一起,不過在嚴木清的極力暗示下她才不情不願地跟著他到了另一間房。

    「累不累?」司君行一進屋就問道。

    「我怎麼會累,倒是你,趕了一天的路,今晚早些睡吧。」林蘇揚坐到凳子上說。

    「嗯。我去叫小二燒些水來。」

    司君行出了門不久,沈笑就跑了過來抱怨說師兄欺負她,讓她睡地上。

    林蘇揚失笑不已,這丫頭也真是單純,誰都能看得出嚴木清對她比對自己還好,怎會讓她睡地上?

    「木清哥真壞,每次都這樣,師傅讓我們採藥他非要讓我等,不就是看不起我嗎,常常都說我手腳笨,容易壞事,什麼都不讓我做。」沈笑嘟著嘴說,那樣子很像鄰家小妹妹在和自己姐姐撒嬌一樣。

    「笑兒,」林蘇揚拉過沈笑的手說:「憑著良心,你真的覺得木清很壞嗎?」

    「我……我不知道。」沈笑驀地紅了臉。

    「笑兒啊,我該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作不知呢?」

    「什麼?」沈笑茫然地看著林蘇揚。

    林蘇揚見著她的表情便知這兩個傻瓜都湊到一堆了。「你……唉,難道你真的從來就沒有想過,木清他喜歡你?」「什麼!」沈笑瞪大了眼看著她,「素顏姐姐你就別開玩笑了,木清哥才,才不會喜歡我呢。我在他眼裡一直都是個愛闖禍地小丫頭,他才沒那功夫來喜歡我。」嘴上拗著不贊同,心裡卻咚咚跳個不停,木清哥他真的,真的喜歡我嗎?

    林蘇揚知道自己多說無用,那些事情還是讓她自己去明白好了,不過嚴木清也夠呆的,明明對自己師妹有意思,偏偏又不開口,這樣下去,就沈笑貪玩大咧的個性能知道才怪。

    「笑兒,你怎麼在這裡?」嚴木清抱了一包熱騰騰的東西站在林蘇揚的門前。

    「啊,木清哥,你來了。」沈笑轉過頭叫了聲,想起剛才林蘇揚的話,她臉上又是一紅慌忙倒了一杯茶就往嘴裡灌。

    「你不是說剛才沒吃飽嗎,我去給你買了些糕點,還熱著呢。」嚴木清走進來傻乎乎地說道,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上。

    「蘇揚也吃些吧,聽說對面那家的糕點還挺出名。」

    林蘇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嚴木清說:「不用了,我已經很飽了。」眼光移向埋著頭地沈笑說,「笑兒啊,你木清哥給你買了糕點,你可要趁熱吃,別浪費了人家的好心……」

    「素顏姐姐!」沈笑立馬說道,抓起了桌上的紙包就跑出了房間。「她……她怎麼了?」嚴木清愣愣地看著沈笑地背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林蘇揚笑說道:「還不是你,你讓她睡地上,她就跑來說你欺負她。」

    「我這不是開玩笑嗎,她還當真了?」

    「那當然,你再不去哄哄,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你嚴木清欺負自己師妹了。」

    嚴木清尷尬地摸了摸頭,對林蘇揚說:「那丫頭就這樣,我先去看看,你休息吧。」說著急急出了門,正好碰上司君行回來,他朝他點點頭然後就往自己房裡走去。

    「木清這是在幹嘛?」司君行進來後問林蘇揚。

    「沒什麼,兩個傻瓜的事而已。」

    等到小二送了水來,司君行讓林蘇揚先洗,自己就坐在桌邊繼續研究歸乾真人給的地圖。好不容易用筆把地勢險惡的位置標了出來,他扭了扭脖子,收好圖後卻發現林蘇揚沒了聲音,剛才不都還聽見水在響嗎?心頭一緊,他趕忙轉到屏風後去看。

    「怎麼了?」他見林蘇揚閉著眼把頭靠在浴桶上,輕輕顫動的睫毛說明她只是在休息。

    不見回應,他走過去抬手撫上她的臉輕聲問道:「累了嗎?」冰涼涼的,他伸手在桶裡試了試水溫,有些冷了。他趕緊將她從水裡抱了起來,也不顧她身上地水把衣服弄得**地。

    取過一旁的毛巾,司君行細細地擦乾林蘇揚身上地水然後把她裹進被子裡,林蘇揚卻在這時痛苦地叫了起來。

    「羽兒……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地念著這句話,眼角滑下了幾滴淚,神情滿是惶恐和自責。

    是夢魘了?司君行抓著她的肩不斷搖晃:「蘇揚,醒醒,醒醒。」

    林蘇揚睜開迷濛地淚眼望著正緊張看她的人,她起了身抱住司君行低低地哭泣。

    「好了,醒來就沒事了。」司君行撫著她的背安慰道。

    「我看見羽兒了,她全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她說她恨我,恨我沒有去救她……」

    「沒有,這不是你的錯。」司君行把她抱得緊緊地說道:「秦羽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你只是自己心裡對她愧疚才會這樣想,沒有人恨你,沒有。」

    林蘇揚只是落淚,秦羽死的那個場景還真切地迴盪在眼前,她能聽見她的哀怨,她說她很寂寞,想找個人陪……

    自從確定自己中了蠱毒後林蘇揚就常常夢見秦羽,夢見她穿著潔白的衣裙來拉她的手,她說她們要永遠在一起。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很快就要離開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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