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百六十二章 文 / 也無風雨也無晴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在沙漠中行走了三日。
每天，風逍遙都默默的將姑蘇小小包裹嚴實，再扶她上駱駝開啟一天的行程。卻固執的不說話。
留在他身後的姑蘇小小，也在沉默，只是她的一雙大眼睛裡卻似乎含著千言萬語，就那麼糾結的盯著風逍遙的背，幽幽的述說。
走到第五日，四周已經全是一樣的景色，觸目皆是黃沙，姑蘇小小原本自我感覺良好的方向已經一塌糊塗，此刻更是昏天黑地。
但，風逍遙卻像是要回家一樣，絲毫沒有迷茫，每次都能準確的找出該走的方向。這給了姑蘇小小無比的信心，也讓她對未知的前途多了信任。
這日，他們又留宿在一片荒漠。
風逍遙仔細的選了一處避風的沙丘，聽了下來，默默的將水、乾糧交給姑蘇小小，隨即也自己坐下，慢慢的開始吃起手中冷硬的乾糧。
姑蘇小小看著面前的男子，心裡第一次湧上想要說話的念頭，「逍遙，這次的事情結束後，你找一個好姑娘成親吧。」
風逍遙舉著水囊喝水的動作一滯，然後劇烈的咳嗽聲驚天動地的響起，「咳咳……」良久以後，風逍遙才停息了咳嗽，頗有深意的看一眼身邊一直安靜的姑蘇小小開口道：「女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知道，我沒有立場管你的是非。但作為一個朋友，逍遙，我希望你幸福。」姑蘇小小一雙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子，這些日子的相處姑蘇小小已經摸清，他不壞，相反是個很好的人，他或者冷硬，或者挑釁，但他複雜的外表下有一顆不願任何人看透的心。
這就像蝸牛為自己做了一個殼，他因為過多不幸的遭遇，也給自己的心套上了殼。
「逍遙，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但，你不肯放開自己，不肯相信自己，更不肯相信別人。以後碰到好姑娘要試著放開自己，傾聽自己的心，給自己也給別人機會。這世上的確有很多人居心叵測但也有很多人懷著一顆善良柔軟的心。你的心並不冷硬，你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恨女人。」姑蘇小小淡淡的眼眸看著面前的風逍遙，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這就像再不說就會晚了，姑蘇小小寧願抓住最後的機會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
想起不歸師傅的講述，想起風逍遙最初對自己的警惕，想起兩個人的鬥法，姑蘇小小突然開始懷念那些個回憶。
「女人，你今天受到什麼刺激了，還是要發神經？還有一天的路程，我們就會到達目的地，老狐狸他們估計要比我們晚一天到。所以我們有時間休息，這兩天你都好好的休息就行，不要胡思亂想。」風逍遙有些摸不清姑蘇小小的狀況，但，隱隱約約覺得這女人不對，很不對，似乎她是做好了要死掉的準備一樣，在這裡喃喃的述說遺言。這種感覺，他不喜歡，準確的說，這種感覺讓他沒來由的感覺心口隱隱作疼。
「不，逍遙你讓我說完。知道嗎，逍遙，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認為的那樣，你試著跳出來去看，也許就會發現簡單的多。」姑蘇小小緩緩的訴說著，似乎說的是別人的故事，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風逍遙，讓風逍遙無從逃避。
似乎是怕風逍遙打斷，姑蘇小小很快的又開口，「你該知道吧，我曾經很厚著臉皮要墨玉娶我，而且百般的挑逗他，只因為我認定了他就是我的。但事實上最後是我自己先放棄了他，才導致了失去他。然後，我遇到了師兄，師兄和你一樣是有戒心的人，輕易不讓人靠近，可是我呢像一貼狗皮膏藥每天粘著他，後來你知道怎麼樣了嗎？後來，他愛上我了，不僅愛上我了還對我非常好，好到願意為了我去死。」
說到這裡，姑蘇小小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更像是哭，「我師兄就是藥人谷的華宇翔，你見過的。我用了手段得到了兩個男人的關心，而且都是我死纏爛打，但是這兩個男人卻注定都不屬於我。還有非凡，是我先惹他的，你猜的一點都沒錯，但是逍遙，你覺得我是心如蛇蠍的人嗎？或者，你因為我而更堅定天下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嗎？」
風逍遙側臉看著姑蘇小小，他不知道姑蘇小小為什麼這麼做，但是，聽著這些他不想打斷，儘管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等到姑蘇小小停下的間歇，風逍遙用自己想不到的聲音回答，「不，不是你的錯。」
「可是，是我招惹了他們啊。」姑蘇小小聽著風逍遙略帶不自然的開口，「非凡本來是個逍遙自在的樓主，可是偏偏他碰到了我，被我捉弄，然後他就別我勾引了，而且為了我甚至不惜賭上整個煙雨樓的安危。你第一天見到我，不就是他在和師兄為了我而打鬥嗎？」
姑蘇小小歪著腦袋，神情中乍現一抹無奈，「也許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無心而起，但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都被我所牽累了。甚至，現在還拉上了你和蕭然。」
「不要這樣說自己，和你無關。」風逍遙此刻越聽越心驚，總覺得姑蘇小小似乎是在交代什麼，帶著一種遺囑味道，讓他越聽越心驚。
「不，紅顏禍水，這句話古人說的不錯。我母親當年如此，我也同樣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姑蘇小小幽幽的聲音在沙漠空曠的天地間帶著一絲幽怨緩緩散開，卻字字如釘子一般牢牢的釘在了風逍遙的耳中。
「你不是也說過，我也是禍水嗎？怎麼你是覺得被我這汪更厲害的禍水害到了，才迫不及待的說這些想要逃離嗎？」風逍遙突然一改之前的語氣，變得強硬。
姑蘇小小沒來由的一呆，旋即哈哈大笑，直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逍遙，如果你是禍水也是那種只禍害自己不禍害別人的禍水。」
風逍遙似乎是沒有聽懂，相反直瞪瞪的看著面前笑得花枝亂顫的姑蘇小小，等她笑夠了這才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女人，如果這次我們能夠全身而退，出去後你就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