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十七章 、 文 / 也無風雨也無晴
小鎮的晚上很是安靜，剛到戌時，早已到處熄燈，鎮子裡的人們基本都已經安睡了。
小影坐在夢夕顏的床邊，細細的看著燈下絕美的容顏，心裡難免唏噓。
這短時間相處下來，小影也基本摸清了華宇翔的脾性－－平日不太說話，當真惜字如金。不過一見到了姑娘就會眼神溫柔，動作也輕緩。
每日，華宇翔會三遍五遍的來給姑娘把脈，然後親自服侍姑娘吃那些個丸藥。
只是對小影卻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樣，也不多說。往常把姑娘料理好了，華宇翔有時會陪在姑娘旁邊，這時候小影就只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然後被房間裡死氣沉沉的氛圍驅到房外。有時，他則會出去，到不知的地方，小影就能陪在姑娘身邊絮絮叨叨的說。
今晚，華宇翔照顧好了姑娘，照例一聲不吭的出了門，小影又開始了支著頭絮絮叨叨。
從幼時紅樓裡與姑蘇小小的初次見面，到後來的和姑蘇小小一起長大，再到離開紅樓，姑蘇小影當真像個刻錄機，每一點每一滴講的都很到位。
可惜的是，床上的夢夕顏卻依舊安安靜靜，只像是睡著了，從來沒有回應。
卻說，今日華宇翔離開別院，並沒有走出小店，相反他左轉轉，右轉轉，最後也不知轉到了哪個角落，看看四下無人，飛身越牆，最後來到了一間密室。
金色的面具不知何時已經戴上，昏暗的房間裡，金色的光澤隱隱可見。
面前一個黑衣的男子謹慎的立在他的一旁，說話的聲音乾淨利落。
「谷主，屬下已經打聽清楚，這段時間不斷的有江湖上人士到墨家堡尋釁。也不知是哪裡透的口風，說是慕容家的那幾件寶物，當年雖然被歹人掠走，卻一直沒能破解，是以才將慕容青竹送到妓院，暗中監視，以期有漏網之魚前來尋她，一舉拿到活口以便破解。誰知，已過十幾年，沒有人來尋，最後卻被墨家救走。是以，眾人猜測，那寶物說不定就在墨家堡。還有人說，那慕容青竹定然知曉其中的秘密，墨家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千方百計的救她，否則以墨家堡在武林中的聲望自然不會去救一個青樓中的女子。眾說紛紜，但是不知道什麼人、什麼目的，總之是把事情引向了墨家堡。」
「哦？墨家堡有什麼動靜？」華宇翔帶著面具的臉看不出什麼神色的變化，語調裡卻滿含期待。
「墨家堡自然不認賬，並且說這一切都是當年滅了慕容家滿門的歹人散步的謠言，目的就是借刀殺人。墨玉已經派人去請了少林的長老主持公道，這事情如今鬧得沸沸揚揚，並沒有解決。聽說少林長老念空這幾日就會到墨家堡。」
「共有幾路人馬在墨家堡附近？」華宇翔目光微凜，不知在想什麼。
「回谷主。除了一些上不得檯面的，現在西北六虎、風家堡、江南劍派、山中四怪等六路人馬在那裡。另外，屬下暗中查探了，武林盟主似乎也派了手下暗中觀察，估計會伺機出面。」
江湖紛爭向來如此，沒有利益的爭執全是好兄弟，一旦有了爭執就翻臉不認。
今天我是武林第一，明天你要神功蓋世，後天又有人自命不凡。林林總總不過是為了名和利。
華宇翔滿意的聽著手下的匯報，知道江湖中有頭有臉的門派正在悄悄聚會，一向標榜江湖道義的名門正派向來不會明目張膽，但卻不妨礙暗中行事，這一來，墨家堡委實會熱鬧。
「很好，你暗中繼續監視有情況隨時報與我聽。」
「是！」黑衣人領命走了出去。
此地離不歸山還有兩日的行程，按照計算，應該還能趕上墨家堡的好戲。華宇翔嘴角附上一抹詭異的笑容，漸漸隱沒在合影中。
就在華宇翔與黑衣人交談後約一盞茶的功夫，一片密林中，一個青色的身影就像是一個悄無聲息的影子，靜靜的立在那裡。
「事情辦的如何？」刻意壓的低啞的嗓音讓人極為不舒服，而這聲音是從一個帶著黑色斗篷的人身上發出的。
「回主人的話，一切按計劃進行。」青衣人垂首回答。
黑暗中，也不知黑衣人扔了什麼，迎面打向青衣人，青衣人似乎早已習慣伸手一把接住了扔來的物品。
「把這個拿去交給慕容青竹，讓她依計行事。」
「是。」說罷青衣人轉身離開了密林。
一路顛顛簸簸，前前後後走了三個多月，總算到了不歸山腳下的一處小村莊。
卻說葉非凡已經等在那裡。
「葉樓主，我們家姑娘，她，她一直沒醒。」似乎是見到了自家人一般，小影多日的擔心，多日的害怕頓時宣洩，看到葉非凡的同時就已經眼圈發紅。
「小影莫哭。青衣相信你們家姑娘一定吉人自有天象。」一直立在葉非凡身後的青衣，不等葉非凡開口，已經搶先一步略帶木訥的開口勸慰。
葉非凡此刻只想和華宇翔商量上山的事宜，哪裡有時間問小影，自然樂得讓青衣照顧。
眉宇微皺走向剛自馬車裡出來的華宇翔，只略一拱手算是見面的寒暄，「甄谷主，夕顏的情況怎樣？」
「還好，雖然一路旅途勞累，小影照顧的頗為細心倒還可以。事不宜遲，我們今日就上山。」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救人，華宇翔根本不想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甄谷主，這不歸山山勢險峻，且山上據說機關林立，上去的人就從來沒有活著出來的。我們不妨在這裡靜等。我已經命人去點燃當年約定的奇香。按照約定老樓主應該會盡快來和我們見面。不過，到時還望甄谷主略作迴避，一切由我來出面才好。」似乎是心有疑慮，葉非凡躊躇再三到底還是開口。
「這是自然。既然你我已經約定，甄某自然把夕顏交予你，絕不多言。」華宇翔臉色不變，回答的乾脆利落。
「好。那我們就在此地暫住。等老谷主現身即可。」
一行人，紮了帳篷，這夜就歇在山腳。因為怕夢夕顏有什麼不適應，華宇翔堅持連馬車一起搬進了帳篷，只是依舊讓小影細細的照料。
這一夜安靜無話。第二日，又是一天毫無動靜。
華宇翔活似一隻沒了頭的蒼蠅四處團團亂轉，卻也隱忍著並未發作。
第三日，依舊風平浪靜，不見人影。葉非凡臉上也浮現了難掩的焦慮，卻也沒有隨意的開口。
直到第四日。眾人都已經等得百般的焦慮，卻也無奈。
葉非凡和華宇翔翔細細的商量了，也沒有頭緒。
「老樓主從時間上來算，今年應該已經六十有餘，不會是已經不再人世了吧？」青衣大膽的猜測。
「老樓主胸懷寬廣，又精通醫理，怎麼會這麼容易辭世？休得胡言。」葉非凡冷冷的打斷了青衣的猜測。
「葉樓主，甄某帶著夕顏在這裡等十天，十日後若無音訊，甄某希望你給我一個說法。」華宇翔眼眸中如困獸一般的眼神，此刻含著說不出的意味看著葉非凡，顯然已經對葉非凡不再有之前的信任。
「甄谷主，你對夕顏癡情一片，葉某也對她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與否，甄某不管，我只在乎夕顏是否能夠獲救。」
「好，就等十日。」葉非凡似乎不想和華宇翔爭執什麼，爽快的開口。
這日，葉非凡依舊命人細細的查看了四周無恙後才回到帳中睡下。
想著時間已經過去五日，心中自然是焦急難耐，一時間真是如臥針氈。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睡著。
睡夢中，隱隱約約，似乎是聽到一個和藹的老者在耳邊呼喚：「葉家小子，醒醒，你醒醒。」
睜眼卻見一位老者笑瞇瞇的坐在自己面前，只見老者鬚髮全白，人卻精神飽滿，不見老者該有的模樣，當真鶴發紅顏。
「敢問老者您可是醉不歸老樓主？」看著眼前的人，葉非凡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就想到了來人的身份。
「你倒是不傻，知道我是誰。說罷，你來有什麼事情，你爹爹可還在？」老者看著葉非凡，似乎很是滿意頷首微笑。
「老樓主，我爹爹他身子健朗，只是不太過問煙雨樓的事項了，都交給了晚輩。今日前來冒昧打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叫姑蘇小小，不知道被藥人谷的人用了什麼手段失了記憶，後來又身中了巨毒，如今一直昏迷不醒已經數月，還望老樓主能夠搭救。」葉非凡當下拱手一一道來，心中一時間半喜半憂。喜的是老谷主已經現身，憂的是不知道可否能解。
老人含笑看著葉非凡，等他說完了，這才緩緩說道，「葉家小子，你說的恐怕不是實情啊。我看那藥人谷的谷主對那姑娘可是也很上心啊。既然上心就絕對不會害她，又哪來的用什麼手段？我看是你瞧上了人家婆娘，想用老頭我來幫你吧？」
老者說話慢條斯理，說完了竟然自懷裡掏出了一隻老煙袋，緩緩了裝了煙絲，又掏出了火石，完全一副看戲的模樣。
葉非凡聞言卻是心裡一驚，這幾日分明沒有見到周圍有什麼動靜，更不用說見到什麼人可這老者卻似乎一直在他們身邊，什麼都知根知底，心裡頓時警覺。
「老樓主，您是今日才到這山腳下，還是這幾日一直都在暗中觀察？」
老者笑瞇瞇的再看一眼葉非凡，氣定神閒的噴出了一口煙，這才不急不慢的說道，「小子，你當老頭子我隨隨便便就能現身的嗎？自然要確保了安全才能出來，你出去看看，你的人，包括那個什麼藥人谷的谷主此刻都在昏睡，就算天塌下來也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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