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挺著肚子招駙馬? 文 / 伊咪兔
三日之後,封國丞相府……
大紅色的簾幔與燈籠高掛在相府的大門之外,來往的人絡繹不絕,紛紛向顧銘之表達祝賀之意。
可無奈顧銘之臉上卻半天欣喜之色也無,只得硬著頭皮,接下來人的賀禮,招呼來人。
顧千尋兀自坐在自己的閨房當中,身穿大紅色喜袍,頭戴華麗珠寶金飾,新娘的髮髻襯得她高貴而冷艷。
她端坐在黃花銅鏡前,輕描柳眉,淺塗紅唇,望著自己鏡中那一張美艷的臉,眼中竟是一片嫌棄……
手中的胭脂紙還不曾放下,她驀地一聲低吼,大紅色的袖口一掃,銅鏡前的首飾盒與胭脂水粉應聲而落,掉在地上四零八落,狼藉不堪。
「我究竟是哪裡不好?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
她拄著桌子喘氣,面部猙獰,白瞎了方才剛剛畫好的妝容,面目扭曲,難看至極!
「姐姐,何必如此不開心?」
因著封國皇帝慕彥與丞相之女顧千尋大婚,旬國二皇子李沐清亦在受邀之列,故此顧丞相兒女顧千依亦是跟著李沐清同時回來,參加她慕彥與她姐姐的大婚。
說起顧千依,她面頰白希,肌膚吹彈可破,一雙皓月一般的眸子閃亮動人,散發著靈動的氣息,比起顧千尋來說,她則是少來一分妖嬈,多了幾分仙氣,一看就知道是聰明睿智之人。
這就也難怪旬國二皇子李沐清對她百依百順,榮chong萬分了!
只見她一襲桃色長裙,雖為華美,卻也恰到其處,決不搶了新娘的風頭,腳下蓮步微移,彎下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掉落在地上的胭脂水粉給拾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桌上,一雙眸子,則是含笑溫柔地望著自家姐姐顧千尋。
「為何不開心?你說我怎能開心得起來?」
回想三日之前,慕彥即位登基,父親顧銘之在朝堂之上諫言讓慕彥早日確定皇后人選。
原先這皇后人選本就是早已確定了的,亦是慕彥早已答應了她的,卻不想慕彥竟然出爾反爾,臨時變卦,當即下旨迎娶她顧千尋為賢妃,並且去陳國接回已故世子的世子妃風月……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她顧千尋只能為妃,而皇后之位,則是留給了風月,並且,無人能夠代替!
這讓她如何開心得起來啊?
「姐姐何須想太多,既然已經嫁給了陛下,心願便達成了一半,姐姐如此美麗,相信陛下對姐姐不會無動於衷的……」
葇夷驀地被顧千依抓住,顧千尋抬頭,只覺自己的妹妹比起從前,更加美膩了不少,可見李沐清將她照顧得很好,不由得又開始有些悲天憫人起來。
妹妹乃是庶出,自小身份地位不如她,樣貌也不如她這般精緻,奈何卻能得到李沐清如此優秀的男人的喜愛。
「若是陛下對我,能有旬國二皇子對妹妹的一半,姐姐也不枉此生了……」
顧千依面上的表情一僵,也看不出是在想些什麼,半晌才回過神來,按住顧千尋的肩膀,將她按回到銅鏡前。
「姐姐且放心吧,陛下日後一定對姐姐很好的。」
說罷,拿起了梳子,替顧千尋梳理那長長的髮絲,銅鏡當中,兩個美女,不同的面容,卻是同樣凝眉沉思的表情,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要說慕彥如今已是皇帝,娶妃這樣的事情自是免不了鬧得人盡皆知,舉國歡慶。
可慕彥好似刻意要將此事隱瞞,僅是派出了一架紅轎,便將相府千金抬入了宮中。
一場婚宴,除卻請來了旬國二皇子算得上是一件奇聞,其他的,不免顯得寒摻了些。
眼看著皇妃身穿紅色嫁衣徐徐走入大殿當中,慕彥也只是身穿龍袍,親自將顧千尋的葇夷拉過,簡單地行了拜堂之禮,便草草將新娘子送入了洞房……
「哎……」
一聲輕歎從顧千依的口中溢了出來,李沐清扭頭看她。
微微揚起了他的薄唇,使得他本就俊朗陰沉的面容出現了片刻的裂痕。
拉過顧千依的手,他的一張大臉朝顧千依湊了過去,低頭,湊到她的耳畔,「依依放心,日後你嫁我,我定會給你一場盛世婚,絕不如今日這般……」
卻不想顧千依對著他一笑,緩緩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當中抽了出來,「二皇子,千依只是去旬國陪您一段時間,如今陛下登基了,你也是時候該放我回國了。」
不溫不火地一句話,卻燃燒了李沐清的整個心,他氤氳著一張臉,重新將顧千依的手握進了自己的掌心當中。
「我要你,給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樣你覺得還不夠?」
李沐清突然咆哮起來,在喧鬧的大殿之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他就不明白了,顧千依陪在他身邊,少說都有三月有餘了,自己對她如何,她當真就一點都感覺不到麼?
她就沒有心麼?
大臣們相顧望了望,只覺得此事蹊蹺,倒是不知道丞相府上的二小姐何時與旬國二皇子李沐清扯上了關係……
顧銘之亦是輕咳了一聲,趕忙過來打圓場。
「依兒,今日是陛下與你姐姐的大喜之日,你……莫要胡鬧!」」
末了,望著李沐陽,「二皇子對小女愛護有加,下官實在受chong若驚,若是二皇子不介意,還請改日到下官府中一敘如何?」
不管怎麼說,他的家都是在封國,日後千尋能得到慕彥的chong愛固然是好,若是得不到,眼瞅著這二皇子對自家二女兒也是極為愛護的,更何況現在旬國皇帝為政優柔寡斷,惹得旬國大臣們極為不滿……
若是將來,千依當真能嫁給李沐清,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李沐清瞥了這老頭一眼,心煩氣躁地,長袖一甩,便走出了大殿,在酒席當中坐下,二話不說提起一壺清酒,朝自己的喉嚨當中灌了下去。
慕彥是何許人也,豈能看不出李沐清與顧千依之間的彆扭?
與朝中大臣周旋了一番之後,穿著黃色的龍袍便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李兄遇到何事如此心煩?不如說給朕聽聽?」
他笑若桃花,拿下李沐清手中的酒壺,為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酒,小酌了一口。
「若是李兄喜歡顧丞相家的二小姐,朕倒是可以為你們賜婚。」
「砰」地一聲,李沐清捏碎了手中的酒壺,陶瓷碎片全部扎進他的掌心當中,紅色的血液如同柱子一般滴落下來。
「我李沐清還輪不到你為我賜婚,別忘了,今日你大婚結束,咱們的盟友關係,就正式告一段落。」
站在顧銘之身邊的顧千依見到李沐清的狀況,心中一緊,卻是撇開了視線,不再去看那個眸子通紅的男人。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如此……
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慕彥不怒反笑,又是一杯清酒下肚,「如此自然是好,可惜,我聽說李沐陽還尚未找到……」
「不勞封國皇帝操心。」
陳國公主府中,風月坐在椅子上,面前坐著柳音齊,只見她把一張又一張的畫像放在柳音齊的面前,拄著腦袋,等待著柳音齊的答案。
柳音齊被風華關在牢中十日才被風月找到,放出來的時候,人已經瘦了一圈,如今面黃肌瘦的模樣,風月簡直看不下去。
又見他行動緩慢,好似脫了魂兒一般,半點精神也無,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告訴他自己的耐心已經要沒有了。
「我說你個書獃子能不能看快一點?」
等她肚子大了,挺著個大肚子,還怎麼招駙馬啊?
柳音齊面露難色,看著滿桌子的男子畫像,不由哭笑了一聲,「世子妃就沒懷疑過世子還活著?」
回想當日的情景,慕非的死狀著實有些古怪,可他當下就被身後那個戴面具的男子敲暈了,什麼都沒查出來,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風華的牢房當中了……
「活著就活著唄,活著再說,反正本公主不是非他不可!」
弄月一直杵在風月的身後,身子倚靠著風月的chuang沿,一聽風月說什麼不是非他不可,眸光一閃,硬生生便擊碎了風月的chuang沿。
偌大一張床,頓時傾塌……
風月回頭,不悅地望著他,再看看自己的chuang,頓時間火冒三丈。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有木有?
就算她風月是公主,再有錢了,也禁不住他這樣破壞東西啊!
她看他是慕非的屬下才留他在這裡的,他居然還這麼恬不知恥地給她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