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1章 小別 文 / 雨下下雨
客棧裡,江知佑和公孫正名剛趕回來,就聽說齊昭月一行人受唐二公子之約泛舟去了。一路風塵僕僕,公孫正名只覺得餓的要命,拉著江知佑就嘮叨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也不用這麼著急不是?尋個人去通知一聲兒就好,這人總該會回來。反倒是我們,一路上奔波的邋遢,難免造人嫌棄,吃好飯上下清理一番才是正經。」
見江知佑張口,好像要說些什麼。公孫正名就止住道:「你好生想想我說的不無道理啊,你現今找我公主表妹…呃…我曉得你們一別三月不見,甚是想念。可如今我們不都提前回來了麼?你總歸不想這一身泥塵,染髒她的挽裳吧?」
「就算我公主表妹不在意,可……」公孫正名似乎還想繼續勸下去,江知佑就道:「我曉得正名兄的意思,我也不曾說過一定要急著尋阿月,只是想讓趙滿去傳信罷了。我回來的事不曾和阿月在信中提及,貿然有我們回來的消息,阿月只會是半信半疑。」
「若等著你去讓趙滿傳信,菜都涼了。」公孫正名看著江知佑搖頭道:「剛到泉州城那會兒,我就讓他回客棧跟我公主表妹通氣兒了。如今不見他的蹤影,怕是早就得了消息去湖島上找人了。」
「你若是想看公主表妹見你回來後的意外歡喜,我保證你得到的差不多是一頓打。」公孫正名念叨叨著,「想當初我有這麼一回對趙歆這麼幹,就被她提著劍冷了三天。說我不守軍令,存心嚇她。雖然公主表妹和趙歆是兩種不同的人,可女人的情緒向來多變,我這也為你好不是?公主表妹見到你,意外歡喜是預料之外,可之後就是埋怨了!」
「正名兄如今的年紀並未成婚,卻知曉如此多的事情,更是怎的好似比我還瞭解阿月?」這番誇讚被江知佑輕聲說著,聽者宛若如沐春風。
「那是當……」而公孫正名聽了正是得意,畢竟江知佑甚少這樣誇人,可聽到最後這問話,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還好那個『然』字並未說出口。
這醋味是不是也太濃重了些,他不就隨口說了幾句麼?而且衣裳儀容這種事兒,也的確是應該注意啊!
公孫正名沒多想,就讓店小二去廚房忙活去了。因為回來的時段,在午膳晚膳間不上不下。所以也沒有備好的酒菜。吃了幾塊兒糕點,馬馬虎虎的墊肚子,他也就準備回自己房裡,清洗換裳的收拾後,再好好用膳。
江知佑回房後,將書籍整理乾淨。發現客棧的房間,還是他走時的樣子。他在信中聽她抱怨過,說是柒郡僅剩的知縣,每每都尋她回驛站住。聒噪的擺脫不了,甚是煩人。偏偏那知縣高齡五十,極守古板。
她說客棧她都住貫了,挪來挪去的她動都不想動。也是誠然,據說她近來一個多月沒有出客棧的門了。
而案几上的書籍疊落,房四寶斜置。墨筆擱在梨白玉的筆架上,墨芳淡香,一切都不曾挪動過,還是他走時的模樣。
指尖劃過桌面,他似乎可以看到她撐著腮幫子,一直坐在這裡的呆樣。走的時候他帶去了不少書,遠處的書架空置了不少。如今又帶回來一竹筐的書,本想讓人收拾放好,如今看著房間苦笑一聲,只能自己動手了。
將書籍擺放好,店家的水也燒好可以清洗。打理一番剛穿上裡衫,就想起回來的急,想著客棧裡有不少衣裳,衣物並沒有帶回來多少。只得在房裡找找,怎想箱子裡除卻她平日裡穿的衣裳,也有自己的一半。
拾起一件穿在身上,因為快入秋,所以箱子裡都是兩件薄裳,其餘的衣料看上去就厚的暖和。他不曾告訴她他要回來,她卻依舊備了兩個人的衣物,彷彿他不曾離開。他回來是臨時起意,若按計劃,本是還要再等半個月,可如今卻是回來了。
思緒扯遠,江知佑回過神來將衣裳穿好,可外裳還沒來得及繫上帶子,房門就被推開了。兩兩相視,看到她的身影,他頓然有些措手不及。
本想著他們泛舟,怎的都不會如此快趕回來。
看到熟悉的臉龐,齊昭月才恍惚過來。空蕩了三月之久的客棧,彷彿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們剛到泉州城的時候。輕聲笑語,歷歷在目的恍如昨日。
「知佑,你回來啦。」她走近,突然就撲到了他懷裡,拽著他的衣襟,像是說什麼都不會放開,全然沒有了剛才見面的淡定自若。讓他忽然就想起他們剛成婚的時候,她也是這般,耍賴般拽著他的袖子,他隨著她當做視而不見,她就越是用力。
就連睡著,都也不似宮廷禮教中規規矩矩。睡顏沉恬靜美,手上卻絲毫不含糊,不將他的衣裳折出褶子,是絕不會醒來罷手。
「我等你好久,你可算回來了。」她埋進他懷裡的小臉露出來,有些委屈的說著,「算起來真的很久,我一直都在想你,你有沒有想過我?」
他回來的時候,的確想過會是怎樣的會面,可卻沒多少猜想,心裡念著見到人就好了。或許是沒有想過她柔軟在懷,軟聲的說著想他,如今他除了看著她,竟提不起半分空閒,有其他的雜念。
齊昭月見到人才覺著自己有止不住的委屈,想也沒想就抱住了。撒嬌誰不會,矜持這東西又沒他的懷抱軟。
齊昭月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呼了一口氣,江知佑不在,她當著的越發嬌氣了。不過就算她這麼無賴,也有人縱容不是。
想想就理直氣壯,再沒什麼讓她能這麼舒心了。
「想。」江知佑應著,聽在齊昭月耳裡卻像是哄她。咬著唇剛抬頭就要耍耍小性子,卻看到他的耳畔微紅,像是思念被這番情形下說出口很是窘澀。
齊昭月滿意的笑了,蹭了蹭他的胸懷。
兩人抱著許久,江知佑見她笑靨
如花,一直都不肯撒手,也任由她去。只是她卻並不安分,多半是覺著他剛出浴,身著清爽。蹭了又蹭,著實有些惹火。
「阿月。」手擁著她的肩,卻發現她瘦了不少,他一手就能將肩頭握在掌心,明明纖瘦的柔弱,隔著衣裳卻能感觸到圓潤肌滑。
斂了斂心神,江知佑就輕聲道:「我方才出浴,衣裳都沒穿好。」
「嗯。」懷中人輕聲應著,卻依舊不放手。
「你一直抱著我,我……」
「嗯。」他的話沒說完,她就應著還蹭了蹭。
江知佑輕歎一口氣,將人抱起。見她笑吟吟的摟著他的脖頸,露出意料之中勝利的表情,他也沒由來的覺著好笑。
將人放在案几旁的絨毯上,他才哄著:「正名兄還在下面等著一同用膳,等會兒回來就一直讓你抱著可好?」
想想他們奔波趕路時,最多的吃食就是乾糧,那東西粗糙,雖然飽肚子。可駕馬勞累,也容易餓著。齊昭月想著就點點頭,可手鬆開卻也沒離他的身,「那我服侍知佑穿衣。」
她說著也不等江知佑的回應,雙手伸進他的衣裳裡,將細帶繫好。只是那輕微的動作,時不時的輕劃過裡衣的肌膚。細帶又在腰間,江知佑只能感覺到那雙手的嬌嫩在他的腹間徘徊著,撓癢般撓著他的心。若即若離,若離後竟生出幾分眷戀不捨。
抓住她作亂的手,摟著她的腰間向後仰去,一吻纏綿作罷。江知佑聽清了自己的喘息聲,才壓在她耳邊說著,「你這怎是來幫著我穿衣的,一點都不安分。」
「我倒是想幫著你寬衣,可是你不是餓了麼?」這話她說的小聲,卻也足以能讓他聽清。這話在之前,她是怎的都不會說的,估計這半月來沒少和紅姨打交道。
江知佑思緒蔓延,可她那柔聲嗔怨,讓旁人想入非非的話,瞬間就隔閡了他其他的感知。面色微紅的清澀,簡直能將人折磨得半死。
客棧下的公孫正名就比江知佑快多了,沒想到換好衣裳剛出來,就碰到了回來的齊昭月。他自然是想都沒想就將景藍給拉著留住了,至於齊昭明見了公孫正名也有許多事問,上樓的去的只有齊昭月。公孫正名見著滿意了,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景藍被公孫正名拉住,也是曉得緣由,解說就道著:「公孫公子,景藍知道駙馬爺在上面,公主想念的緊。我們應該迴避,但是放盆栽上去應該也不打緊吧?」
盆栽?公孫正名想過景藍跟著的緣由,但就是沒想到是她手上捧著的這幾根草的東西,「這什麼東西?」
「君子蘭。」景藍回道:「公主尋了好久的花束,近月養的精心。同駙馬爺在信裡也多次提及,如今送上去就下來。景藍也不是不知趣的人……」
「這怎比的?」公孫正名打斷景藍的話,就道:「小別勝新婚這理兒可不是我說的,祖宗留下來的話總歸是諫言不是?」
景藍到底是女子,聽出這話意不由的臉紅耳臊,可卻又想不出其他的話,只得抱著盆栽在原地站著。公孫正名坐在木椅上,歎息著滿桌的美味佳餚,「就是可惜了這一桌飯菜,就我一個人吃多不好意思。」
公孫正名說著,就對景藍道:「不妨你讓店小二等個幾刻鐘,將這膳食端兩盤上去?我想著最好是兩個人的份量,都累了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白天忙,晚上回來實在是太睏了,qaq